第30章

就会归……”

“旁系亲戚,不管他是谁,只要能追寻到。”

“即使要追溯到威廉征服者也不放弃,只要能得到这个亲戚关系?”

“一般总是假设你有一个可以追溯到那么早的记录,”默博斯先生答道,“当

然这在很大程度上不可能。”

“是的,先生,我知道,那像这种情况现在会怎么样呢?”

“这个新法令会使没有遗嘱的财产继承问题变得很简单。”默博斯先生把刀叉

放在一起,双肘撑在桌上,右手的食指放在左手的大拇指上,摆出一个列表的姿势。

“我想是这样的,”温姆西插嘴道,“我知道一个法令使事情更简单是什么意

思,它意味着起草的人自己也不明白,每个条款都需要法律诉讼来解开。”

“在新的法令下,”默博斯先生继续说,“一半财产归丈夫和妻子,如果还活

着的话,而且终身有效,然后全部传给子女,但如果没有配偶和没有孩子,财产就

给死者的父亲或母亲,如果父母都已去世,那就给活着的直系兄弟姐妹,但如果兄

弟姐妹死于立遗嘱者之前,那么财产就归他们的孩子,如果没有兄弟或姐妹……”

“停,停!你不用再继续下去了,财产归兄弟或姐妹的子女,这个你能完全肯

定吗?”

“是的,这就是说,如果你是那个去世的立遗嘱者,而且你的兄弟杰拉尔德和

你的妹妹玛丽也已去世,那么你的钱就会在你的堂、表弟和侄女、外甥女中间平分

。”

“是,但是假如他们也已经死了,假如我一直活到只剩下旁系侄女和表弟了,

那他们能继承财产吗?”

“可以,我想可以。”默博斯先生说,但是有些不太确定,“哦,是的,我想

他们可以。”

“当然他们可以,”帕克有点不耐烦地说,“如果说是归死者兄弟姐妹的子女

所有。”

“嗳!但是我们不能草率。”默博斯先生接着他的话说,“在一般人眼里,毫

无疑问‘问题’这个词只有一个简单的意思,但是在法律上,(说到这点,他把右

手的食指放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当承认兄弟姐妹的继承权时,他把左手掌放在桌子

上,用右手食指冲着帕克摇摆,满含警告之意),在法律上,这个词有两个或者多

个解释,根据它所在文件的性质和文件的日期。”

“但是在新的法令中……”彼得催促道。

“我并不是有关财产的法律专家,我不想就它的解释给一个确切的意见,更重

要的是,到目前为止,法庭受理的案件中还没有同此案件相似的。但是我现在完全

是试验性的意见,因此我建议你们如果没有更有分量的权威认可,不要接受这一说

法。后裔在这种情况下的意思是财产最大范围继承,所以旁系侄女和旁系表弟有权

利继承。”

“但可能还有另外一种看法?”

“是的,这是个复杂的问题。”

“我告诉你什么了?”彼得咕哝着,“我知道这个简化了的法令会造成混乱。”

“我可以问一下,”默博斯先生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一切吗?”

“为什么,先生,”温姆西说着从他的小笔记本里拿出道森家族的家谱,他是

从里夫·哈利路亚·道森那里得到的,“这里是关键,我们总说玛丽·惠特克是阿

加莎·道森的外甥女,她总是被这么称呼,而且她谈到这位亲爱的女士时称她为姨

妈。但当你看她们的关系时,你会看到她与老太太的亲戚关系并不比老太太的旁系

侄女近,她只是阿加莎的姐姐哈丽雅特的堂侄女。”

“相当正确,”默博斯先生说,“但她仍是现存亲戚中关系最近的一个,而且

自从阿加莎·道森在一九二五年去世后,(根据财产法)她的钱就理所当然地给玛

丽·惠特克了,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不,”温姆西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是关键,但是……”

“我的上帝,”帕克打断了他们,“我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了,这个新法令什么

时候生效啊,先生?”

“一九二六年一月。”默博斯先生回答。

“道森小姐是在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份去世的,相当意外,正像我们所了解的,

是一九二五年十一月死的,”彼得继续说,“但是假如她像医生希望的那样活到一

九二六年二月或三月,你能完全肯定玛丽·惠特克还可以继承财产吗?”

默博斯先生张嘴想说,但随之又闭上了,他把眼镜摘下来,又把它更加牢固地

放在鼻子上。“你说的很对,彼得,”他用很严肃的语调说道,“这是个非常严肃

重要的问题,太严重了以至于我不能给任何意见。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说

新法令解释中的任何模棱两可都可能为阿加莎·道森的早死提供一个非常好的动机

。”

“我正是这个意思,当然,如果是她的旁系侄女继承财产,那老太太在新法令

下死与在旧法令下死是一样的,但是如果有什么疑问,有人可以稍微做一下手脚,

让她在一九二五年去世,特别是她本来活不长了,也没什么亲戚需要欺骗。”

“这倒提醒我了,”帕克插话道,“假如现在这个远房外甥女没有继承权,那

钱归谁啊?”

“将归兰开斯特公爵领地所有,或者,换句话说,归国家所有。”

“事实上,”温姆西说,“不归任何人。在我看来,当老太太处于极大的痛苦

之中,有人推了她一把让她早日解脱从而得到那份她打算给那人的钱,这并不是一

种犯罪,为什么是该死的兰开斯特公爵领地得到这份钱呢?谁在意他呀?这像欺诈

收入税一样。”

“就伦理上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从法律上讲,恐怕谋杀就是谋杀,不管这个

受害者多么虚弱或者结果多么令人满意。”

“而且阿加莎。道森并不想死,”帕克补充道,“她是这样说的。”

“是的,”温姆西若有所思地说,“而且我觉得她有权利说话。”

“我认为,”默博斯先生说,“在我们继续下去之前,应该问一下这方面的法

律专家,我在想坦金顿是否在家,他是我能说出名字的最有能力的权威。不管我有

多么不喜欢电话这个现代发明,我想我们还是用它把他叫过来吧!”

坦金顿被证实在家而且有空,这件案子通过电话告诉他了,坦金顿先生因没有

权威磋商有点被动,但还是冒险地提出了一个建议,认为在新法令下这个远房外甥

女完全可能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但这是个有趣的观点,而且他也很乐意有机会去

证实他的看法。默博斯先生能否过来和他谈论一下?默博斯先生解释道他正在与对

这个问题很有兴趣的两个朋友吃饭,那样的话,何不让两个朋友也过去见坦金顿先

生?

“坦金顿有上乘的葡萄酒。”默博斯先生小心地说,用手捂住电话的话筒。

“那为什么不去尝一下呢?”温姆西兴高采烈地说。

“这只有去格雷酒馆那么远。”默博斯继续道。

“最好不过了。”彼得说。

默博斯先生放下电话前谢了坦金顿先生,说格雷酒馆的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只听到坦金顿先生在放下电话前说:“好,好。”非常热心。

他们来到了坦金顿先生的房前,那橡木结构看起来如此亲切朴素。正当他们要

敲门的时候,坦金顿先生迅速打开门,大声快乐地向每个人问好。他高大健壮,红

光满面,声音洪亮,在法院里,他因“马上开始”的特别说话方式而著名。为了不

使见证人陷入困境,他要在开始时说上这么一句,然后用智慧的言辞摆脱困境。他

一眼认出了温姆西,而且很高兴见到警官帕克,然后兴奋地急忙把客人们招呼进去。

“你们来之前我正研究这个小问题。”他说,“很傻吧?嘿嘿,任何制定法律

的人都无法弄清这令人惊奇的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对不对?为什么你们要这样想呢,

彼得?马上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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