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守护神系列1:凯恩与邪神之塔 作者:雷克·莱尔顿
赛克迈特女狮神
赛克特蝎子女神塞特邪恶之神谢穆血液之神、葡萄酒之神舒风之神索贝克鳄鱼之神托特知识之神
我们只有短短几个小时时间,请你一定要听好了。
倘若你正听到这个故事, 说明你已身处险境。 或许只有我和萨蒂才是你的唯
一机会。
到学校去。 找到储物柜。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是哪所学校的哪个储物柜, 因为
如果你真是我们要找的人,你自然就会找到它。记住密码: 13/32/33。待你听完我的讲述,你便会明白其中的含义,不过切记:我们马上要向你讲述的这个故事尚未终结,而故事的结局将取决于你。
最重要的一点:当你打开包裹,找到其中所藏之物时,千万不要让它在你手上停留超过一周。当然,对你来说,它会诱惑十足。我是说,它能赋予你近乎无穷的能量,然而如果你拥有的时间过长,它会致你毁灭。尽快掌握它的秘密,并将它传递下去。为下一个人藏好它,正如我和萨蒂此刻为你所做的一样。接下来,准备好让你的生活充满惊奇吧。
行了,萨蒂已经在旁边一个劲儿催我废话少说,让我快点儿开始讲述我们的故事了。好吧,故事是从伦敦开始的,也就是我爸爸将大英博物馆炸上天的那个晚上。
我叫卡特·凯恩,今年十四岁。我的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旅行箱。
你一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对吗?自打八岁开始,我就跟着爸爸周游世界。我出生在洛杉矶。爸爸是位考古学家,所以他的工作把他带到了世界各地。我们去得最多的地方要数埃及了,因为这正是他的专长。随便走进哪一家书店,翻出一本有关埃及的书,你很可能会发现作者就是朱利叶斯·凯恩博士。想知道古埃及人是怎样取出木乃伊的脑子吗?想知道古埃及人怎样建造金字塔,又是如何修建被咒语加身的图坦卡蒙墓吗?问我爸爸算是找对人了。爸爸如此频繁旅行,自然还有别的原因,可那时候我对他的秘密竟然一无所知。
我从不用去学校,都是爸爸自己在家教我,如果像我这样没有一个真正的家也能算得上`'在家上学"的话。他教我的全是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学到了诸多关于埃及的知识,对棒球联赛统计数据如数家珍,也同样熟悉我爸爸最喜爱的音乐家。我称得上是博览群书涉猎过几乎所有我能接触到的书籍,从爸爸的历史典籍到奇幻小说因为我有大把时间待在酒店、机场或者是国外的考古发掘现场,在这些地方我通常难得遇到一个认识的人。爸爸总是叫我放下手里的书,去玩会儿球什么的。你能想象在埃及阿斯旺随便找几个人,来一场篮球赛吗?那可不大容易。
无论如何,打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训练我把所有行李装进一个能放进飞机头顶行李舱的旅行箱。爸爸自己也是如此,只不过他还多了一个装满考古工具的背包。头号规矩:我不得窥探他工具包里的秘密。直到爆炸发生的那天,这条规矩还从未被打破过。
事情发生在圣诞前夜,当时我们俩在伦敦,恰逢我妹妹萨蒂的探望日。
要知道,每年只有雨天,爸爸才被允许探望萨蒂冬季一天,夏季一天,因为外公和外婆都恨他。自打妈妈过世之后,她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我们的外公外婆)在法庭上和爸爸互不相让。在先后经歴了六个律师,两次拳脚相加,还有一回几乎闹出人命的铲刀攻击事件(别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之后,他们终于嬴得了将萨蒂留在英格兰的权利。当时萨蒂只有六岁,比我小两岁,可他们没有能力将我们俩都留在身边至少这是他们不要我的借口。就这样,萨蒂在英国学校里长大,而我却跟随爸爸一起游走四方。我们一年只见萨蒂两面,对我来说这倒无所谓。
[闭嘴,萨蒂。好啦,我就要讲到那个地方了]。
于是,在经过了两班航班延误之后,我和爸爸终于抵达了希思婶机场。这是一个阴冷的午后,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前往市区的出租车上,爸爸显得格外紧张。
爸爸是个大高个儿,你都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会令他紧张。他深棕色皮肤,和我的一样,棕色眼睛里透着犀利的目光,光头,山羊胡子,总之他的模样活像个健硕的邪恶科学家。那天下午,他穿上了羊绒大衣,还有他最好的一身棕色西服,通常只有在公开演讲的时候他才会穿成这样。平日里,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十足的自信,无论走到哪儿都占据着主动,然而有时候比方那天下午我见到的却是他的另一面,令我无法真正理解的一面。他不住回头张望,仿佛我们被什么人盯了梢似的。
"爸爸,"车子驶下 A—40号公路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什么事儿
了?"`'没有他们的踪影,"他咕嚷了一句,可他一定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因为他神色慌张地看了我一眼,`'没事儿,卡特。一切正常。"
这样的回答反倒让我更加不放心了,因为爸爸从来就不擅长说谎。从一开始我就感觉他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不过我心里也很清楚,无论我怎么死缠烂打,都无法从他嘴里掏出半点儿实话。也许他不过是想保护我,虽然我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有时我忍不住猜测,他过去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是某个宿敌在跟踪他;然而这个想法近乎荒唐,毕竟爸爸不过是个考古学家。
烦扰我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儿:爸爸紧紧抓住工具包不放。每当他这个样子的时候,就说明我们有危险了。比方上次在开罹,几个持枪歹徒闯进了我们的酒店。我听到从酒店大堂传来几声枪响,于是慌忙跑下楼去找爸爸。等我跑到大堂时,他正冷静地拉上工具包的拉链。三个失去知觉的歹徒被倒挂在大吊灯上,长袍倒垂下来罩在头顶,连内祢都露了出来。爸爸对警方坚称他什么也没看见,最后警方只好把事件归因于不可思议的吊灯故障。
还有一次,我们碰巧赶上在巴黎发生的骚乱。爸爸连忙找到路边一辆离我们最近的汽车,把我塞进后座,并告诉我趴下。我把自己紧紧贴在地板上,紧闭双眼。我听到爸爸坐在驾驶座上,在工具包里摸索,嘴里哪哪嚷嚎。车外的暴徒叫嚣着将车外所有的东西砸得七零八落。几分钟过后,他告诉我警报解除,可以起来了。这时候我发现,这个街区所有的汽车都被掀翻烧毁,只有我们的车子刚刚被清洗抛光,挡风玻璃的雨刷底下还压了几张二十欧元的钞票。
总之,我对爸爸的工具包崇敬备至。它成了我们幸运的护身符。然而,当爸爸把它紧紧放在身边的时候,说明我们又需要好运的眷顾了。
车子穿过市中心向东行驶,朝外公外婆的公寓驶去。我们驶过白金汉宫的金色大门,驶过特拉法尔加广场上高大的石柱。伦敦是个很酷的地方,可要是你长时间在外旅行,所有的城市便开始混淆在了一起。有时我碰到的一些孩子会说:`'哇,你真幸运,能周游这么多地方。"拜托,我们可不是在观光,也不是大把花钱的那种奢侈旅游。我们去过颇多令人不快的地方,而且在任何地方停留的时间都不会超过短短数天。大多数时候,我感觉更像是在逃难,而不是游历。
我是说,你肯定不会认为我爸爸的工作有什么危险之处。他给人演讲的题目都是`'埃及魔法真能置人于死地吗?"或者是`'埃及阴间常用的刑罚"之类,大多数人对此提不起什么兴趣。然而正如我所说过的,他还有另外一面。他总是行事谨慎,必须仔细检查之后才让我踏进酒店房门。有时他会飞快地冲进一个博物馆观看几件艺术品,记录些什么,又匆匆出门来,似乎生怕被监控录像拍到。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临时跟爸爸狂奔到巴黎戴高乐机场去赶一班飞机。直到飞机离地的那一刻,他才松了一口气。我直截了当地问他,我们干吗非得这么赶,他看我的神清就仿佛我刚刚拉开了一枚手榴弹的拉环。那一刻,我反倒有些害怕他会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对我说:`'卡特,没事儿。"似乎`'没事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打那以后,我觉得自己还是别再问东问西了。
我的外祖父母福斯特夫妇,住在金丝雀玛头的一幢房子里,位于泰晤士河岸边。出租车靠路边停下,爸爸吩咐出租车司机稍等片刻。刚走到人行道上,爸爸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向我们身后望去。"怎么了?"我问。这时,我发现了一个身穿雨衣的男人。他在街对面,斜倚在一棵枯树上。他
身材粗壮,肤色深得像是炭烤的咖啡。外套和黑色细条纹西装显得很昂贵。长发梳着小辫,头顶上一顶软呢帽拉得低低的,直压在圆框黑色眼镜上。他的模样让我想起了爵士乐手,跟从前爸爸非拽我去听的音乐会上见过的一样。虽然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感觉得到他注视我们的目光。也许这是爸爸的某位老朋友或是同事吧。无论我们走到哪儿,爸爸总能碰见他的熟人。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那人守候在外公外婆的房子外面,面带愠色。
"卡特,"爸爸说,`'你先去。"
"可是 "
`'去接你妹妹,我们待会儿在车上见。"
他穿过街道,向身穿雨衣的那人走去。这时我有两个选择:跟爸爸去看个究竟,或是乖乖照他的话去做。我决定做个相对安全的选择去接妹妹。还没等我敲门,萨蒂就把门拉开了。
"-如既往,你们又迟到了。"她说。
她怀里抱着她的小猫`'松糕",那是六年前爸爸送给她的`'临别"礼物。松糕似乎一点儿没变,既没变老,也没长大。黄黑色的外皮毛茸茸的,仿佛一头小豹子。机警的黄色眼睛,尖尖的耳朵竖在脑袋上显得有些太高。项圈上吊着的一个银色埃及链坠摇来晃去。它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松糕,不过给它取名字的时候萨蒂岁数还小,所以对这一点就不必那么较真了。
从去年夏天到现在,萨蒂也没怎么变。[我录下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虎视眈眈地瞪着我,所以描述她的措辞我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妙。]你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她会是我妹妹。首先,她在英国生活了太长时间,连说话都带点儿英国腔。其次,她长得像妈妈。妈妈肤色很白,所以萨蒂也比我白净许多。她有一头焦糖色的头发,既不是纯粹的金色也不是棕色,常常挑染着一缕
缕鲜艳的色彩。记得那一天,她左边头发染了几缕红色。她蓝色的眼睛,我是说
纯正的蓝色,跟我妈妈的一模一样。她只有十二岁,可个头却已跟我一边儿高了,这令我颇为恼火。和往常一样,她嘴里嚼着口香糖,身穿磨旧的牛仔祢,皮夹克,战斗靴,仿佛正要去观看一场演唱会,还打算在什么人身上狠狠踩上几脚似的。她脖子上挂着耳机,以防万一被我们啰晙烦了好堵住耳朵。
[好吧,她没有对我大打出手,所以我猜刚才的描述算是被她认可了。]"航班延误了。"我告诉她。她嘴里吐出一个泡泡,用手挠了挠松糕的脑袋,把猫往屋子里一扔。''外公
外婆,我出去了! " 屋子里的什么地方,外婆喊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有点儿像是`'千万别让
他们进屋!"之类的话。萨蒂关上门,打量我的目光仿佛我是她的小猫刚刚拖进屋的一只死老鼠。"你又来了。"'是峒。""好吧,"她叹了口气,`'我们走吧。"她总是这个样子。从来听不到她说`'嗨,过去的六个月过得怎么样?真高兴
见到你!"之类的话。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一年只见两次面,我们之间感觉就像
是远房表亲,而不是亲兄妹。除了共同的父母之外,我和她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共
同点。我俩磨磨蹭蹭地走下台阶,我正琢磨着她身上如何会混合着老年人房子的味
道加上泡泡糖气味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她。"那个人是谁?"她问。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个穿雨衣的家伙呢。此时他和我爸爸正站在街对面的大树
旁,似乎在激烈争论着什么。爸爸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从他激烈
的手势来看好像是被惹恼了的样子。那人皱着眉,不住地摇头。"我不知道,"我说,`'停车的时候他就在那儿。""看样子有点儿面熟,"萨蒂皱着眉,仿佛在努力回壤,`'过去瞧瞧。""可是爸爸让我们到出租车里等他。"虽然我知道这话毫无用处,可我还是得
告诉她。不过,萨蒂已经大步走开了。
萨蒂并没有径直穿过街道,而是猫腰借着一辆辆汽车的掩护,沿人行道跑过半个街区,然后才过了街。她蹲在一面低矮的石墙后面,悄悄向爸爸挪去。我别无选择,只好跟了上去,虽然这让我觉得自己傻透顶了。
"在英国待了六年,"我哪嚷,`'她就觉得自己是 007了。"萨蒂头也不回地拍了我一巴掌,继续蹑手蹑脚地向前挪去。
只要再走两步,我们就到枯树后面了。只听爸爸的声音从树的另一边传来,
他说: `' 必须得这么做,阿莫斯。你知道这是对的。""不行!"那男人说。他一定就是爸爸所说的阿莫斯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冷
静,坚定异常,美国口音,`'就算我不阻止你,朱利叶斯,他们也会。波安柯已
经盯上了你。"萨蒂回过头,用口型问道:`'波什么?"我摇摇头,和她同样的云里雾里。''快离开这儿吧。"我低声说,因为我们
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惹出很大的麻烦。当然了,她从来都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打算,"爸爸说,`'等他们搞明白 " "那孩子们怎么办?"阿莫斯问,听得我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们怎
么办?""我已经安排了人保护她们,"爸爸说,`'而且,如果我不这样去做,我们大
家都会有危险。现在请你让开。""我不能让你去,朱利叶斯。 ""这么说你是想跟我决斗喽?"爸爸的口气异常严厉,`'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
手,阿莫斯。"
自从铲刀事件之后,我还没见爸爸动过粗,而且我也不希望再看到那一幕重
演。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似乎一触即发。还没等我做出任何举动,萨蒂已经从树后跳了出去,大喊一声:`'爸爸! " 萨蒂扑上前一把抱住了爸爸,让他吃了-惊,但那个叫做阿莫斯的男人却更
吃惊。他连连向后退去,差点儿被自己的雨衣绊倒。他摘下眼镜。我不由得想,萨蒂说得果然没错,这人的确有些面熟在记
忆的深处似曾相识。"我,我得走了。"他说完整了整呢帽,大步走了。爸爸一直目送他远去。他伸出一只胳膊护住萨蒂,另一只手探进斜拷在肩头
的工具包里。直到阿莫斯消失在街角,爸爸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把手从袋子里抽出来,冲萨蒂笑了:`'你好,亲爱的。"
萨蒂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手在胸前交叉。''哦,现在就是亲爱的了?你们迟到了。探望日都快过完了 l刚才是怎么回事?阿莫斯是谁,波安柯又是什么?"
爸爸板起面孔。他盯住我,似乎想搞清楚我们究竟偷听到了多少。`'没什么,"他做出高兴的样子,`'我今晚有个绝妙的安排,谁愿意到大英博
物馆来一次专属参观?"出租车后座上,萨蒂一屁股坐在我和爸爸中间。`'简直不敢相信,"她抱怨道,`'本来就只有一个晚上的团聚,你却还在想着
搞硏究。"爸爸使劲挤出些笑意:`'亲爱的,这会很有意思。埃及馆的馆长私人邀请我
'是峒,多大的惊喜峒,"萨蒂把一缕红头发拢到一边,`'圣诞前夜,我们却要去参观老得长毛的埃及古董,难道你脑子里就不会想点儿别的?"爸爸并没有生气,他从不对萨蒂生气。他望向车窗外阴暗的天空,凝视着淅
淅沥沥的雨滴。"是的,"他平静地说,`'我会。"每当爸爸沉默不语,目光游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准是在想妈妈了。近来的
几个月里,这样的情况时常发生。有时我走进酒店房间,发现他把手机握在手中,望着屏幕上妈妈灿烂的笑容发呆她的头发包在头巾里,蓝眼睛在沙漠的映衬下明亮耀人。
有时在考古发掘现场,我发现爸爸独自远眺地平线。我知道那是他在回忆他们初见时的清景两位年轻的科学家,在国王谷共同发掘一处埋没在山谷中的
墓葬。爸爸是古埃及学家,妈妈则是致力于寻找古代 DNA的人类学家。他们的
故事,我已听他讲过了不知多少次。出租车沿泰晤士河岸前行。刚过滑铁卢大桥,爸爸又变得神色紧张起来。'司机,"他说,`'请靠边停一下车。"
车子在维多利亚堤岸停下了。
"爸爸,怎么了?"我问。
他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提问,径直跳下了车子。我和萨蒂随他走上人行道,爸
爸抬头仰望克里奥佩特拉之针。如果有机会亲身游历,你会发现那并非一根针,而是一座高耸的方尖碑。此
外,它跟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搭不上任何关系。我猜是因为英国人将它搬
到伦敦来的时候,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酷吧。方尖碑约有七十英尺高,要放在古代埃及,可称得上是顶天立地,然而被包围在泰晤士河岸林立的高楼之间,它却显得微不足道与悲哀。开车从它身旁经过,你或许想象不到,刚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它竟比伦敦的历史还要古老上千年。
"天哪,"萨蒂沮丧地绕了个圈,`'难道我们每经过一座纪念碑都得停下来不可吗?"爸爸凝视着方尖碑的尖顶。''我必须再看它一眼,"他喃喃道,`'这就是事
情发生的地方.... . . ,,
一阵剌骨的寒风从河面上吹来。我真想立刻躲回到出租车上去,可是爸爸让
我有些担心。我还从来没见他这样六神无主。`'怎么了,爸爸?"我问,`'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地方。"萨蒂停下了脚步。她迟疑地冲我皱了皱眉,又看看爸爸:`'等等,你是在说
妈妈吗?"爸爸将萨蒂的头发拂到耳后,太过吃惊的她并没有挣脱出来。雨水似乎将我冻僵了。妈妈的死一直是个避讳的话题。我知道她死于伦敦的
一场事故之中,我也知道外公外婆-直将此归咎于爸爸,可是,从来没人向我们讲述其中的原委。我早就不再问爸爸,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会让他伤心至极,而另外也是因为他坚决不向我透露一个字。他总告诉我,`'等你长大再说",这对我来说是最令人失望的回答。
"你是说,她的死就发生在这里,"我说,`'在克里奥佩特拉之针?到底发生
了什么?"爸爸垂下头。'爸爸"萨蒂不满地嚷嚷,`'我每天都从这儿路过。你是在说,这么长时
间,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你的猫还在吗?"爸爸问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不着边际。`'我的猫当然还在了丨"她说,'跟这有什么关系吗?"`'你的护身符呢?"
萨蒂伸手摸了摸脖子。我们俩小的时候,在萨蒂去外公外婆家之前,爸爸给
了我们每人一个埃及护身符。我的是荷鲁斯之眼(荷鲁斯,埃及法老的守护神,其形象是一位隼身人头的神译者注),这在古埃及是很流行的护身符。
事实上,爸爸曾说过,现代药剂师的符号便是荷鲁斯之眼的简化版,因为药物的目的也是保护我们。无论何时,我都把护身符带在身边,不过我想萨蒂也许早就把她的弄丢了,或是随手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让我吃惊的是,她居然点点头:`'当然还在了,爸爸。不要转换话题,外公外婆总唠叨说妈妈的死是你造成的。这不是真的,对吗?"我们对答案翘首以待。这一次,我和萨蒂总算在期待同一样东西事实真相。
"你们的妈妈去世的那天晚上,"爸爸开口道,`'就在这方尖碑下 "
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堤岸。我扭过头,眼前一花。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高个子,面色苍白的男人,分岔的胡须,身穿奶油色长袍;个黄铜色皮肤的女孩,深蓝色长袍,头戴头巾这样的装扮我在埃及见惯不惊。他们并排站在一处,就在离我们不到二十英尺远的地方,打量着我们。接着,那道光渐渐消散了,两个身影化做了模糊的影子。当我的双眼重新适应黑暗的时候,他们已消失不见了。
`'嗯….."萨蒂的口气显得有些紧张,`'你们刚才看到了吗?"
`'快上车,"爸爸说着把我们向路边推去,`'我们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