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飘逸,手上都拿着手杖。火人怒骂一声,又看了我一眼,说:`'用不了多久,小孩。"整个房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一阵热浪狠狠地吸取着我胸中的氧气,我瘫倒在
地。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长着山羊胡子的男人和蓝衣女孩俯身在我身前。我听到警卫忙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愈来愈近。女孩俯下身,从腰间抽出一把长
长的弯刀。"我们必须赶快行动。"她对男人说。`'还没到时候。"男人迟疑了片刻说道,腔调中带着浓浓的法国口音,`'在毁
灭他们之前,我们必须完全确信。"我两眼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快把麦克风给我。]喂,我是萨蒂。我哥哥的讲述太蹩脚了,非常抱歉。还是让我来吧,这就好多了。让我想想。爆炸。爟塞塔石碑被炸成了数不清的碎片。邪恶的火人。爸爸被关进了石棺。带刀的古怪法国男人和阿拉伯女孩。我们晕倒了。对了。
醒来的时候,不出我们所料,警察正在我们身边来回穿梭。他们把我和哥哥分开了我倒不介意如此。无论如何,他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不过,警察把我关进了馆长办公室,而且是很久很久。还有,他们还用上了我们的自行车链条。这帮浑蛋。
当然了,我很震惊。我刚被什么着火的东西震晕了过去,还看到爸爸被装进石棺,沉入地下。我试图把这一切告诉警察,可他们听得进去吗?-点儿也不。
最糟糕的是:我怎么也摆脱不掉身上的寒意,仿佛有人不停地把冰冷剌骨的
针尖扎进我的脖子。从爸爸开始在婶塞塔石碑上写下闪光的蓝色文字,而我能够看懂它们含义的时候开始,这种冰冷的感觉就有了。难道是家族遗传病吗?说不定呢。关于埃及的无聊知识也会遗传吗?我可真够走运的。
等到我嘴里的口香糖早就嚼得索然无昧时,一个女警察才终于把我从馆长办公室里放了出来。她一个问题也没有问我,而是把我带上一辆警车,直接送我回
了家。就算这个时候,他们也不让我跟外公外婆作任何解释。女警察把我扔进我
自己的房间,等待。还是等待。我痛恨等待。我在屋子里镀来镀去。我的房间谈不上一丁点儿豪华,只是带一扇窗户的阁
楼,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待在这里无所事事。松糕在我
腿边嗅来嗅去,尾巴翘得老高,如同一把毛茸茸的瓶刷。我猜它不大喜欢博物馆
的气昧吧。小猫发出咝咝的声响,消失在了床底下。"太谢谢了。"我哪嚷一句。我拉开门,可那个女警察仍守在门口。"探长很快就来,"她对我说,`'请乖乖待在屋里。"我看到了楼下的清况只是瞥见一眼,外公在房间里镀着步子,双手紧紧
握在一起,卡特和一个警探在沙发上交谈。我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我能去上厕所吗?"我问面色和善的警官。`'不能。"她当着我的面把门一关。仿佛我还能在厕所里搞个爆炸似的,真是
的。我掏出 iPod,在播放列表中翻动。没什么歌儿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心烦意乱地把它往床上一扔。此刻我心神不宁,根本听不进去音乐,这是很让人难受的一
件事情。我搞不懂,为什么卡特就可以先和警察谈话。这不公平。
我烦躁地拨弄着爸爸送我的项链。我从来就没搞懂其中符号的含义。卡特的项链上是只眼睛,可我的有点儿像个天使,或者是外星机器人杀手。
爸爸干吗要问我是不是还戴着它?我当然还戴着了。这是他送我的唯一礼物除了松糕之外。以这只猫对我的态度而言,我不确定能否把它称做一件好礼物。毕竟在我只有六岁的时候,爸爸就抛弃了我。项链成了我和他之间唯一的纽
带。心情好的时候,我会盯着它看好长时间,深切地想念爸爸。心情糟糕的时候(这样的时候更多)我会把它往房间里一扔,再狠狠踩上几脚,骂爸爸为什么总不在我身边,这对我放松心情很有帮助。不过到最后,我总会把项链再戴回来。
无论如何,博物馆的一系列怪事发生的时候我可不是瞎编项链在发热。我差点儿就把它给摘了下来,可我忍不住想,它是不是真的给了我某种保护呢。爸爸还说了,他会把事情处理好,带着他一贯的愧疚神色。
行了,彻底的失败,爸爸。
他究竟在想什么?我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闪光的象形文字、幻化成蛇的手杖、石棺。那样的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生的。可我更清楚,我不可能梦到比火人的面孔更可怕的东西,当他转向我们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小孩。"他对卡特说,这话好像是要追杀我们。一想到这个,我就两手哆嗉。我忍
不住总去想我们在克里奥佩特拉之针下停留的清景。爸爸坚持要到那儿去,仿佛
是在为自己鼓气,似乎他在大英博物馆所做的一切都跟妈妈有什么关系。我的目光在屋子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书桌上。不,我心想,不能这么去做。不过,我还是走到桌前拉开了抽屉。我推开几本旧杂志、数粒偷偷藏起来的
糖墨、一擦我忘记交上去的数学作业、几张我和好朋友莉兹和埃玛的照片照片袅,我们在卡姆登市场上试戴各种奇形怪状的帽子。抽屉的最底下,躺着一张妈妈的相片。
外公和外婆有很多相片。他们在客厅的橱柜里为我妈妈鲁比保留着怀念她的一席之地妈妈儿时的手工、中考成绩单、大学毕业照,还有她最喜爱的首饰。这有些疯狂。我决心不像他们那样,还继续生活在过去。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妈妈,毕竟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她已经离我们而去这个事实。
不过,我依然保留了这一张照片。那是我和妈妈在洛杉矶的家里拍摄的。那时的我刚刚出生。她站在露台上,身后是湛蓝的大西洋。她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皱巴巴的婴儿,也就是后来的我。婴儿的长相无法恭维,可妈妈却漂亮极
了,虽然她身上只穿了条短祢和老旧的 T恤衫。她深蓝色的眼睛,金发别在耳后,肤色是那么完美,我和她比起来真令人沮丧。人们总说我长得像她,可我连下巴上的粉剌都摆脱不掉,与她的成熟和美丽相去甚远。
[别傻笑,卡特! ] 这张相片令我如此着迷,因为我已几乎记不起我们从前一起生活的时光。不
过,我保留这张照片的最主要原因,却是因为妈妈 T恤衫上的符号:生命的符号安柯。死去的妈妈总是戴着这个符号。没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了。可是,她在镜头
前的微笑似乎在说,她知道某个秘密,而爸爸和她分享着一个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玩笑。某种东西牵动了我的思绪。那个身穿雨衣的结实男子,在街对面和爸爸争吵之时他提到了波安柯。如果安柯表示的是生命的符号,那么波又代表什么呢?我想他指的一定不是水果中的菠萝吧。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我能看到波安柯写成的象形文字,也许我就能知道它的含义。
放下妈妈的相片,我拿起一支铅笔,把一张从前的家庭作业纸翻到背后。我不知道,如果我尝试去画`'波安柯"这几个字会发生什么。正确的图形会不会自然而然显现在我脑海中呢?
铅笔刚落到纸上,卧室门就被推开了。''凯恩女士?"我猛地一转身,铅笔跌落在地。一位警探出现在门口,眉头紧锁:`'你在做什么?"`'数学作业。"我说。天花板很矮,警探必须弯下腰才进得了屋。他身穿一件麻布色西服,正好与
他灰色的头发和苍白的面色相配。''好吧,萨蒂。我是高级督察威廉姆斯。让我们来谈谈好吗?请坐。"
我没有坐下,他也没有,这一定让他感到非常恼火。 像卡西莫多似的弯腰驼
背,很难显摆出他的威严来。
"请把你了解的一切情况都说给我听听,"他说, `'就从你爸爸来接你开
始。"
"在博物馆我已经全都跟警察讲过了。"
"那就再讲一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于是,我又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为什么不呢?当我讲到那些古怪的事情,比如发光的文字、变成蟒蛇的手杖的时候,他左边的眉毛抬得越来越高。
"好吧,萨蒂,"威廉姆斯探长说,`'你有着超乎寻常的想象力。""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探长先生。我觉得你的眉毛都快要飞走了。"他皱起眉。''行了,萨蒂,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很难。你希望保护自己父亲的
声誉,对此我非常理解。可他已经不在了 " `'你是在说棺材沉入地底下的事儿?"我说,`'他还没死。"威廉姆斯探长摊开双手:`'萨蒂,我非常抱歉,可我们必须调查清楚为什么
他要 .. .. . .嗯.. .... ,,
`'他要什么?"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父亲毁掉了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并显然在这
个过程当中误杀了自己。我们非常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想说,我爸爸是个恐怖分子?你疯了吧?""我们给你父亲的一些同事打过电话,还了解到自从你妈妈去世之后,他的行
为就变得有些古怪无常。他变得沉默寡言,过分痴迷于他的研究,在埃及花的时间越来越多。""他本来就是古埃及学家好不好 l你应该去寻找他,而不是在这里问这些愚蠢的问题! ,,
`'萨蒂,"他说,从他的声音听得出来,他正努力压抑着想掐死我的冲动,奇
怪的是,从很多大人那里我都有这种感觉,`'埃及有一些极端组织,他们破坏的目标就是其他国家的博物馆里收藏并保存着的埃及文物,也许是这些人找到了你的父亲。以你父亲的精神状态,他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要是你听到他提起过任何名字 "
我怒气冲冲地从他身前冲到了床边。我气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相信爸爸死了。不,不,不。恐怖分子?拜托,大人们怎么都这么愚蠢呢?他们总让你`'讲实话",而真等你这么做的时候,他们却又根本不相信你。这是什么道理呢?
我低头望向窗外黑漆漆的街道。突然,那种冰冷剌痛的感觉变得越发强烈了。我望着我和爸爸先前见面的那棵枯树。树下昏黄的灯影中,抬头望向我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雨衣,头戴圆框眼镜和软呢帽的结实男子爸爸称做阿莫斯的
人。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一个怪异的男人抬头望着我,我本应该感到害怕,不过他的神清里充满了关切,而且他看起来那么似曾相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他,这让我感到抓狂。在我身后,探长清了清嗓子:`'萨蒂,没人会因为博物馆爆炸事件责怪你。
我们明白,你是被迫卷入其中的。"我从窗边转过身:`'被迫?是我把馆长锁进他办公室的。"探长的眉毛又开始向上抬去:`'即便如此,你肯定不明白你爸爸让你们这样
做的意图,也许你哥哥是他的同谋?"我哼了一声:`'卡特?别逗了。"
`'这么说你还决心要保护你哥哥了。你认为他是个好哥哥,对吗?"难以置信。我恨不得扇他一个嘴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他跟我
长得一点儿不像?"探长白了我一眼:`'我只是说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当然是我哥哥了! " 威廉姆斯探长举起双手,做出抱歉的样子,我依然怒火中烧。虽然卡特时常
令我心烦,可人们老以为我们不是一家人,或者是在爸爸介绍说我们三个是一家
的时候,他们总要不可思议地瞟我爸爸一眼,这让我感到愤怒仿佛我们做错
了什么事儿似的。愚蠢的马丁博士。威廉姆斯探长。每次我和爸爸还有卡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每一次。
`'对不起,萨蒂,"探长说,`'我只是希望确保不要累及无辜。如果你配合的话,对每个人都会简单许多。任何的消息,任何你父亲说过的话,他提到过的人。"
`'阿莫斯,"我脱口而出,只想看看他的反应,`'他见过一个叫阿莫斯的男人。"威廉姆斯探长叹了一口气。''萨蒂,他是不可能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这
个你应该清楚。一个小时前我们刚刚跟阿莫斯通过电话,他远在纽约的家中。"`'他才不在纽约呢 !"我反驳道,`'他就在 " 我望向窗外,阿莫斯已经不见了。事情总是这样。"不可能。"我说。`'当然不可能。"探长说。"可他刚才就在这儿 !"我大声说,`'他是谁?我爸爸的同事吗?你们怎么知
道要给他打电话?"
`'行了,萨蒂,别再演戏了。"'演戏?"探长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然后咬紧下巴,仿佛终于做出了决定。''我们已
经从卡特那儿得知了真相。我并不想惹你生气,可他已经什么都说了。他现在懂得,保护你爸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最好也能帮助我们,这样我们才不会起诉你。"
"你不该对小孩子说谎 !"我大叫,希望楼下能听到我的声音,`'卡特决不会
说任何不利于爸爸的事情,我也不会! " 探长甚至连假装尴尬的耐心都没有了。他胳膊交叉:`'很抱歉你这么想,萨蒂。恐怕我们该下楼去……和你们的外
公外婆谈谈事清的后果了。"
我真是爱死了家庭聚会,舒适安逸。温暖的壁炉上装饰着花环,配上一壶热茶,再加上一个英国首都伦敦警察厅来的探长,准备把你抓走。卡特身子蜻缩在沙发里,怀里抱着爸爸的工具包。我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会让他留下背包。这本该作为证据什么的,可警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它。
卡特的样子糟透了我是说,比平时还糟糕。说真的,这孩子从来没上过正规学校,平时穿得像个低级教授,晤叽布祢子、西装衬衫、平底便鞋。我认为他长得并不难看,个子够高,身材匀称,头发也不是完全没救。他的眼睛长得随爸爸,我的朋友莉兹和埃玛看过他的照片,甚至还说他挺可爱,我当然得对这话打点儿折扣,因为首先,他是我哥哥;其次,我的朋友都有那么点儿疯癫癫的。说到穿着,只要能够蔽体,卡特才不会明白什么叫好看。
[噢,别这么看着我,卡特,你知道我说的全是实话]无论如何,我对他不能太过苛刻。对于爸爸的失踪,他比我还难过。外公和外婆分坐在他的两旁,神色紧张。一壶茶和一盘饼干放在桌上,却没
有人动过。威廉姆斯探长要我在唯一还空着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他神色凝重地在壁炉前来回镀着步子。另外两个警察守在前门先前的那个女警察和另外一个目光不停在饼干上扫来扫去的大个子警察。
'福斯特先生、福斯特太太,"威廉姆斯探长说,`'恐怕我们碰到了两个拒不合作的孩子。"
外婆坐立不安,拨弄着她的衣服边。很难让人相信她跟妈妈会是一家人。外婆显得瘦弱,缺少血色,就像一根竹竿,而相片上的妈妈总是洋溢着幸福与活力。''他们不过是孩子,"她终于开口说,`'你不能责备他们。"
`'嘿 ! ,, 外公说,'这太荒唐了,警探先生。他们与此毫无关系 ! ,,
外公从前是个橄榄球运动员,粗粗的胳膊,肚皮都快从衬衣里撑出来了。他的眼睛深陷,就好像被什么人痛扁了似的(哦,事实上爸爸在几年前确实打过他,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外公的模样有点儿气势逼人,通常人们都会对他避让三分,然而威廉姆斯侦探却对此无动于衷。
"福斯特先生,"他说,`'您觉得明天晨报的头条会怎么写?'大英博物馆遭
到攻击。燔塞塔石碑毁于一旦。'您的女婿 " "前女婿。"外公纠正他。 `' 在爆炸中人间蒸发,或是逃之夭夭,这样的话 " "他可没有逃走 ! ,, 我不满地嚷嚷。"我们需要知道他究竟在哪儿,"探长接着说,`'而仅有的两个目击证人,您
的外孙和外孙女,却拒绝告诉我实情。""我们说的全都是实话,"卡特说,`'爸爸还没有死,他沉到地里去了。"威廉姆斯探长瞥了外公一眼,仿佛是在说,好了,这下看到了吧?然后他转
向卡特:`'年轻人,你的父亲犯了罪,却让你们留下来承担后果 "
`'这不是真的 ! ,, 我怒声道,愤怒让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不相信爸爸会故意把我们留给警察,任由他们处置。可是,一想到他抛弃我,正如我之前已经提到过的,这恰恰戳到了我的痛处。
"亲爱的,别这样,"外婆对我说,`'警探先生只是在尽他的职责。"`'-点也不称职 ! ,, 我说。`'大家都喝一点茶吧。"外婆提议。"不喝 ! ,, 我和卡特齐声叫喊起来。这让我为外婆感到难过,她跌坐在了沙发
里。"我们可以起诉你们,"警探说着看了看我,`'我们能够,而且我们也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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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呆住了。接着他眨了好几下眼睛,仿佛把自己正在做的事惰忘到了九
霄云外。外公皱皱眉:`'嗯,探长先生?"`'什么……"威廉姆斯探长如梦呓般哪嚷了一句。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
个蓝色小本一本美国护照。他把护照扔在卡特腿上。
`'你将被驱逐出境,"探长宣布,`'你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这个国家。如
果需要进一步询问,我们将通过联邦调查局联络你。"
卡特吃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他看了我一眼,我也摸不着头脑。看来探长完全改变了主意。我可以肯定,他本来就要把我们抓走了,可莫名其妙的是,他却突然决定驱逐卡特?就连别的警官也一脸的迷惑。
`'先生?"女警察问他,`'你肯定 "
'非常肯定,林莉。你们俩可以回去了。"两个警察还在踌躇不决,威廉姆斯用手做了个驱赶的姿势。两人只好走了,
随手带上了门。`'等等,"卡特说,`'我爸爸失踪了,你却想让我离开英国?"`'你爸爸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是个逃犯,孩子,"探长说,`'驱逐出境是对你
最仁慈的选择了。一切都安排好了。""谁安排好了?"外公追问,`'这是谁下的命令?""是……"探长脸上又露出滑稽而木然的神色,`'有关部门。相信我,这比进
监狱要好得多。"卡特憔悴得再也说不出话来,还没等我为他难过,威廉姆斯探长已经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