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边是北,"齐亚指着玻璃幕墙说,`'其他的你可以推断。"我按照她的要求做了,虽然我不知道这几个小人怎么能帮到我们。与此同

时,齐亚给卡特一支粉笔,告诉他在我们四周画一个圆圈,将雕像连接在一起。"魔法保护,"卡特说,`'和爸爸在大英博物馆做的一样。"`'是的,"我抱怨,`'已经见识过它的作用了。"卡特没理会我。还有什么新鲜的呢?他急于取悦齐亚,连忙画他的圆圈去

了。齐亚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一根普通的手杖,与爸爸在伦敦使用过的一样。她低声念了一个词,手杖展开成了一根两米长的黑色长棍,顶上雕刻有狮头。她单手把它旋转起来,如同一根指挥棒我相信只是为了炫耀另一只手上则拿着魔杖。

卡特刚画完圈,第一只蝎子就出现在展厅门口。"打开门还需要多久?"我问,希望她没有听出我心中的恐惧。"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走出这个圆圈,"齐亚说,`'门开的时候就跳进去。

记得紧紧跟上我! " 她把魔杖向粉笔画成的圆圈-指,又念了一个什么词,圆圈开始放射出暗红色的光芒。成百上千只蝎子向神庙涌了过来,整个地面变成了一片舞动的螯与毒剌的潮水。这时候,棕衣女人赛克特走进了展厅。她冷冷地对我们笑了。

齐亚举起手杖,狮头上迸发出一阵火光一个红色小火球,如此明亮,将整个大厅照得通红。''萨蒂·凯恩,我是生命之屋的一位书记官。我接受过训练,能与神作战。"

好吧,我也认为这非常令人叹服。你该瞧瞧卡特的表情他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兴奋的小狗。[哎呀,别推我,你真的好像 ! ] 随着蝎子军团向我们逼近,我对`'充满魔力"的齐亚·拉希德小姐的信心顿时减少了一多半。我从来没想过世上会有这么多蝎子存在,在曼哈顿自然就该更少。与数不清的挤在一处的蝎子相比,包围我们的闪亮圆圈显得微不足道。蝎子堆了一层又一层,别说还有比蝎子更恐怖的棕衣女人。

从远处看不出什么,可当她走近,我看到赛克特苍白的肤色上闪耀着类似昆虫外壳的光芒。她双眼漆黑,又长又黑的头发浓密得有些不自然,仿佛是数不清的昆虫触角编织而成,根根直立。她一张嘴,下颚便在她有如普通人的牙齿外一

伸一缩。

赛克特在大约二十米开外停下了脚步,打量着我们。她仇视的黑眼睛紧盯住齐亚:`'把小东西给我。"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很多个世纪没有开过口了。

齐亚把手杖和魔杖交叉在一起:`'我是元素的主宰,第-诺姆的书记官。离开这里,否则我会让你灭亡。"

赛克特的上下颚晤咭一声碰在一起,嘴边泛起一片泡沫,露出可怕的笑容。她的蝎子还在前进,可第一只蝎子一碰到我们发光的保护圈,就发出咝咝的声响,化做灰烬。记住我的话,没什么比烧焦的蝎子气昧更难闻的了。

其余的蝎子向后退去,围绕在蝎子女神身边,爬上她的腿。我打了个冷战,发现它们蠕动着爬进了她的长袍。没过几秒钟,所有的蝎子消失在她棕色衣服的皱褶之中。

赛克特身后的空气暗淡了,仿佛她投下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接着,黑暗渐渐升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蝎子尾巴,高高翘过赛克特的头顶。它以飞快的速度向我们甩下来,不过齐亚抬起魔杖,随着咝咝的一声,毒剌在象牙魔杖上弹开了。蒸汽从齐亚的魔杖上翻滚而出,空气中弥漫着硫黄的昧道。

齐亚把手杖向蝎子女神一指,火焰将她的身体吞噬了。赛克特尖叫着向后退去,但火焰几乎立刻就熄灭了,只留下赛克特烧焦冒烟的长袍。蝎子女神更多的只是狂躁,却并未受伤。

"你们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魔法师。生命之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塞特主人将会让这片土地永远荒芜贫瘠。"

齐亚的魔杖像个回旋镖似的抛了出去。它击中了影子一般的蝎子尾巴,迸发出一阵炫目的光芒。赛克特向后一歪,移开了她的目光。趁着这个时候,齐亚从袖子里掏出一件小小的东西握在了掌心。

魔杖只是为了声东击西,我心想,魔法师的花招。接着,齐亚做出了一个危险的举动:她跳出了魔力圈她自己刚才还警告过我们千万不要这样做。"齐亚 ! ,, 卡特大叫,`'门户 ! ,,

我望了一眼身后,心跳几乎停滞。此刻,神庙入口处两根柱子之间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垂直的沙子隧道,仿佛我们望进去的是一个巨大的沙漏。我感到它在把我往里拽,借着魔法的重力将我向里吸去。

"我才不进去呢。"我说,这时候又一阵电光闪过,我的注意力被重新吸引到齐亚身上。

她和蝎子女神跳起了危险的舞蹈。齐亚用燃烧的手杖左右旋转,所到之处,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火焰的痕迹。我必须承认:齐亚的身姿与巴斯特同样优雅迷人。

"萨蒂 ! ,, 卡特将我拖了回来。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的脚差一点儿就踏出了粉笔的界限,`'你在干什么?"

我没有答案。我望着齐亚,神情恍怀地说:`'她想用彩带,那没什么用。"

"你说什么?"卡特问我,`'来吧,我们快通过大门 ! ,,

这时候,齐亚摊开手掌,一卷红色的丝带向空中飞去。彩带。我是怎么知道的?它们如同具有生命一样飞速飘动如同水中的鳗鱼开始越变越大。

赛克特依然专注着火焰,不让自己被齐亚罩住。一开始,她没有注意到彩带,直到彩带变成了几米长。我数了数,五、六,一共有七条。它们飞舞着围绕在赛克特周围,穿过她的蝎子影子,仿佛那只是个无害的幻影。终于,它们将赛克特的身体包裹起来,缠住了她的胳膊和腿。她大声尖叫,仿佛彩带在将她灼烧。她跪倒在地,蝎子影子分解成一片漆黑的烟雾。

齐亚转动着停下了舞步。她将手杖指向蝎子女神的面孔。彩带开始发光,蝎

子女神发出痛苦的咝咝声,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连声咒骂。"我用埃及爱神哈索尔的七彩带让你失明,"齐亚说,`'快释放出你的宿主,

否则你的精髓将会永远燃烧。"`'你死之后将永远不得复生 ! JJ赛克特咆哮,`'你竟敢与塞特为敌! JJ 齐亚手里的手杖转动了一下,赛克特向旁一倒,身体痛苦地扭动着,冒着青

烟。"我不……会 ……"蝎子女神嘘声道。接着,她的黑眼睛变成了乳白色,身体一动不动了。"大门 !"卡特提酝我们,`'齐亚,快来 l它就快关闭了!

JJ

他说得没错。沙子隧道似乎移动得更缓慢了一些,魔法的吸力已不似刚才强大。

齐亚靠近倒在地上的蝎子女神。她伸手摸了摸赛克特的前额,蝎子女神嘴里冒出阵阵黑烟。赛克特变化着,缩小成一个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裹在红丝带里的女人。她肤色苍白,头发乌黑,看来一点儿也不像赛克特。她的模样更像是人类。

'这是谁?"我问。'宿主,"齐亚说,'某个可怜的凡人 " 她忽然吃惊地抬起头。黑烟没有继续消散,而是重新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

黑,翻滚着幻化成更稳定的形状。"不可能,"齐亚说,`'彩带非常强大,赛克特不可能成形,除非 " `'可是,她的确在重新成形,"卡特大叫,`'我们的出口就快关闭了 l快

走!"我无法相信,他竟愿意跳进一堵翻腾不止的沙墙中。可是,当我看到黑云幻

化成一只两层楼高的蝎子,而且怒气冲天时,我立刻做出了决定。"我来了 !"我尖叫。'齐亚 ! JJ卡特大声喊,`'快来 !

JJ

"也许你是对的。"魔法师说。她转过身,我们一齐向隧道跑去,跳入了翻滚的旋涡之中。

这下该我了。首先,萨蒂关于`'小狗"的评价完全不恰当。我也并没有对齐亚那么目瞪口呆。我只不过很少见到能掷火球,又会与神对战的人。[别冲我做鬼脸,萨蒂。你

现在的模样就像胡夫。]我们跳入了沙子隧道。一切陷入了黑暗。我向前冲去,肚子里有种剌痛的感觉,就像是过山车开到

了最高处即将失重的那种感受。四周全是热风,我的皮肤火辣辣的。随后,我掉在了一片冰冷的瓷砖地面上,萨蒂和齐亚先后砸在了我身上。`'哎哟!"我抱怨。我首先注意到的,便是如糖霜般覆盖在我身上的一层细小的沙粒。我的眼睛

渐渐适应了强烈的光线。我们落在了一幢很大的建筑之中,像是个购物中心,身边的人群熙熙攘攘。

不……这不是购物中心,而是两层的机场大厅,有商店、数不清的窗户,还有闪闪发亮的钢柱。屋外一片黑暗,所以我知道我们一定到了另外一个时区。扩音器里回荡着公告的声音,我听不懂在说些什么,有点儿像是阿拉伯语。

萨蒂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哎呀! " `'快来,"齐亚说,`'我们不能在这儿停留。"我挣扎着站起身。身边人来人往有的身着西装,有的身穿长袍,头上裹

着头巾。一家人嘴里嚷嚷着德语飞快地跑过,行李箱差点儿把我撞翻在地。我扭过头,发现了我认识的东西。在大厅中央,立着一艘用闪亮的展示柜搭

起的古埃及船真实大小的复制品这是销售香水和珠宝的柜台。`'这里是开爟机场。"我说。`'没错,"齐亚说,`'我们快走! "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难道赛克特……难道她会跟我们穿过沙门?"

齐亚摇摇头:`'开启一扇门户之后,文物会变得过热,需要十二小时的冷却

时间才能再次使用。不过,我们要担心的是机场警卫。除非你愿意同埃及警察打交道,否则就马上跟我走。"她抓起我们的胳膊,带我们穿过人群。身上的老式服装从头到脚都是沙子,

我们的模样一定像是乞丐。人们纷纷对我们退避三舍,没有人阻拦我们。"我们为什么会到这儿?"萨蒂问。"去参观埃及古城赫利奥波利斯遗迹。"齐亚回答。"在机场里?"萨蒂又问。我记起了多年前爸爸曾告诉我的话,我的头皮又开始发麻。`'萨蒂,遗迹就在我们脚下,"我看了看萨蒂,`'我说的没错吧?"她点点头:`'许多个世纪以前,这座古代城市经歴了浩劫。一些纪念碑被掠

夺,比如克里奥佩特拉的两座方尖碑。大多数神庙被夷为平地,修建起新的房

子。剩下的一切被淹没在开藩市郊,而最大的部分就在这座机场地下。"`'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帮助呢?"萨蒂问。齐亚一脚踢开一扇清洁室的门。门内是一个装扫帚的壁橱。齐亚哪嚷了一句撒哈德壁橱闪烁了几下,消失了,露出一段向下的石头阶梯。"并不是赫利奥波利斯所有的地方都变成了废墟,"齐亚说,`'跟紧我,什么

东西都别去碰。"

阶梯不知道通向地下多深的地方,我们向下走个没完。通道是为矮小的人修建的,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猫腰爬行。即便是这样,我的脑袋也不知道在墙壁上撞了多少次。隧道里唯一的光源便是齐亚手掌上的一团火球。我们的影子在墙壁上来回舞动。

我以前到过这样的地方金字塔内的隧道、爸爸发掘的墓葬可我从来就喜欢不上它们。头顶上泰山压顶般的巨石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们终于走到了底。隧道豁然开朗,齐亚突然停下了脚步。等我的眼睛适应过来,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们正站在一条深渊的边缘上。只有一块木板连接着深渊两端,在另一头,两个豺头花岗岩战士雕像分守在

一扇大门的两旁,手中的长矛交叉在入口。萨蒂叹了一口气:`'拜托,别再有这些神经兮兮的雕像了。"`'别开玩笑,"齐亚提酝她,`'这是通往第-诺姆的入口,那是生命之屋最古

老的分部,所有魔法师的总部。我的工作是把你们安全带到这里,但我却不能帮助你们穿越。每一个魔法师都必须开启自己的道路,而对于每一个要求者的挑战都是不一样的。"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萨蒂,这让我很生气。先是巴斯特,现在又是齐亚她们俩对待萨蒂的态度,都好像她应该拥有某种超能力似的。好吧,我是说,她是能把图书馆的门炸开,可为什么就没人看我展示这些酷酷的把戏呢?

再说了,我还在为萨蒂在大都会博物馆里的评论耿耿于怀我跟爸爸周游世界有什么好的呢?她根本不明白,我经常想抱怨永无休止的旅行,有多少个日子我多么希望自己不需要再坐飞机,能够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去上学,结交一大堆朋友 l筲可是,我却不能抱怨,我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无懈可击,反正爸爸是这么说的。他指的可不单单是我的着装,而是我的仪态。自从妈妈走了之后,我便是他的一切。爸爸需要我坚强。大多数时候,我并不在乎,因为我爱爸爸。不过,这也很难。

萨蒂并不明白这其中的苦涩。她以为一切都是那么容易。而现在,她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中心,仿佛她才是那个特殊的人。这不公平。这时候,我听到爸爸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公平的含义并不是说人人都得到同样的东西。而要想得到你所需要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实现。"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拔出刀向木板走去。两腿好像在自作

主张地向前移动,并没有经过我大脑的指令。我的一半在想:这是个糟糕的主

意。可另一半却回答说:不,我们不必惧怕。那个声音听来并不像是我自己的。"卡特! ,, 萨蒂大叫。我继续向前走着,尽量不去看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然而裂缝的寛度已足以

令我头晕目眩。我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陀螺,旋转摇摆,在狭窄的木板上通行。离对面更近了一些,两尊雕像间的大门开始放光,如同一面红色灯光形成的幕布。我深吸了一口气。也许红光就是入口,如同沙门一样。如果我以足够快的速

度冲过去. . ....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从隧道里射了出来。

还没等我意识到,我的刀已经在动了。匕首本可以剌进我的胸膛,可我不知怎么竟用刀刃把它挡了回去。匕首坠入了深渊。紧接着又有两把匕首从隧道里射出。我的反应从来就不算快,可是两把匕首的速度却更快了。我弯腰躲过一把,用弯弯的刀刃钩住了另外一把,同时刀锋-转,将匕首射回了隧道。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我走到木板的尽头,对红光一阵猛劈。红光闪烁了几下,消失了。我在等待雕像复活过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把匕首在身后的崖壁上撞击发出的叮当声。

大门又开始放光。红光结合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一只五英尺高,长着人头的鸟。我刚抬起刀,这时齐亚在身后大叫:`'卡特,住手! ,,

大鸟收起了翅膀。它的眼睛四周描有眼影,眛着细细的眼打量着我。头顶上装饰的黑色假发闪着微光,脸上刻画着岁月的风霜。下巴上粘着编织而成的法老假胡须,如同梳倒了的马尾辫。它并没有敌意,除了四周闪烁的红光,从脖子往下它是一只世界上最大的火鸡杀手。

一阵冰冷涌上我心头:这只长着人头的鸟,我在阿莫斯房子里睡觉的那晚,梦境中的我就是这个模样。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飞到了凤凰城。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个想法让我感到恐惧。

大鸟在石头地面上挠了几下。出乎我意料的是,它笑了。'帕里,尼斯瓦娜菲尔。"它对我说,至少听起来是这几个字。齐亚吸了一口气。她和萨蒂都站在了我身后,脸色苍白。显然,她们已在我

不注意的时候越过了深渊。齐亚终于恢复了神态。她向大鸟鞠躬致意,萨蒂也跟着这么做了。大鸟冲我眨眨眼,仿佛我们刚刚分享了一个笑话,接着它便消失了。红光散

尽,雕像收起了武器,从入口抽开了他们的长矛。"这样就完了?"我问,`'那只火鸡说的什么?"齐亚注视我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恐惧:`'那可不是火鸡,卡特,那是巴。"我听爸爸提起过这个名字,可我对此毫无概念:`'另一种怪兽?""-个人的灵魂,"齐亚说,`'在这里,它是死者的亡灵。一个来自远古时代

的魔法师,回来作为一名守护者,看护着生命之屋的入口。"

她看我的样子,仿佛我刚刚做出了什么鲁莽的举动。

`'怎么了?"我问,`'你干吗这么看着我?"`'没什么,"她说,`'我们得赶紧了。"

她从我身边挤过,消失在隧道中。萨蒂也盯住我不放。

"好吧,"我说, '刚才那只大鸟说了什么?你都听明白了吗?"

她不安地点点头: `'它把你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看样子它的眼神儿一定不大

好。"

'为什么?"

"因为它说:'请向前,英明的国王。 J "

我茫然。我们穿过隧道,进入一座巨大的地下城市,这里到处是大厅和房

间,可我只记得一些零星的景象。

屋顶有二三十英尺高,所以让人很难觉察到这是在地下。每个房间都排列着巨大的石柱,跟我在埃及见过的古迹没什么两样,只是这些石柱保存完好。色彩是新涂上去的,像是棕榈树,顶部有雕刻出来的叶子。我感觉自己如同走在一片化石的森林当中。火焰在黄铜火盆中燃烧,却没有飘起丝毫的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宜人的香气,如同置身于香料市场肉桂、丁香、豆蔻,还有一些我无

法辨别的气昧。城市的昧道与齐亚身上的气味很像。我明白,这里就是她的家。

我们见到了其他的几个人大多是暮年的男人和女人。一些人身穿亚麻长袍,另一些人则穿着现代服饰。一个身穿西服的人手里牵着一头黑豹走过,仿佛这再正常不过。一个人正大声命令扫帚、拖把和水桶来回挪动,清扫着城市。

'跟卡通片里一样,"萨蒂说,`'米老鼠变魔法的时候,扫帚不停地分身去打水。"

``'巫师学徒 J "齐亚说,`'你们知道它来源于一个埃及故事,对吧?"

J

萨蒂扭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感受。她一下子还很难接受这么多东西。

我们从一排豺头雕像中间穿过,我敢发誓,我们走过的时候它们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们。几分钟过后,齐亚带我们穿过一个露天市场(如果你能把地下也称做`'露天"的话)。这里有数十个小摊,售卖着奇特的商品,比如回旋镖魔杖、仿真陶土娃娃、鹦鹉、眼镜蛇、纸莎草卷轴,还有数不清种类的发光护身符。

接下来,我们走上一条河上的石径,黑暗的河水中到处是鱼。我一开始以为它们是鲈鱼,直到后来才看清了它们的毒牙。"是食人鱼吗?"我问。

`'尼爟河虎鱼,"齐亚说,`'和食人鱼类似,不过它们能长到十六磅重。"听了这话,我的步伐顿时变得小心翼翼。

我们转过街角,经过一幢黑色岩石雕成、装饰华雇的建筑。墙上雕刻有坐姿的法老,大门的形状如同一条盘起的蛇。"这里面是什么?"萨蒂问。我们向房内窥去,看见一排小孩子约莫二十四个,六到十岁之间,盘腿

坐在垫子上。他们躬身伏在黄铜大碗上,注视其中的什么液体,低声吟诵着什么。一开始我以为那是个课堂,但却没有发现老师的身影。屋内只点了为数不多的几支蜡烛。从众多的空座看来,这个房间本可以容纳目前两倍之多的孩子。

"我们的新人,"齐亚说,`'正在学习占卜。第-诺姆必须同世界各地的弟兄们保持联络。我们用最年轻的新人作为……接线员,我想你们会这么称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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