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么说,你们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这样的基地?"

我记起了阿莫斯跟我们说过的关于诺姆的话:`'埃及是第-诺姆,纽约是第二十-诺姆。最后一个是什么,第三百六十诺姆吗?"

`'那是在南极,"齐亚说,'惩戒的地域。那地方什么也没有,除了两个冷冰冰的魔法师,几只魔法企鹅。"`'魔法企鹅?""什么都别问。"萨蒂指了指屋内的孩子:`'如何运作呢?通过看水里的影像吗?""那里面装的是油,"齐亚说,`'不过是的。""这么少几个人,"萨蒂说,`'难道整座城市只有这几个新人吗?""全世界就这几个人,"齐亚纠正她,`'从前可比这多"她不再往下说。"什么从前?"我问。`'没什么,"齐亚阴郁地说,`'新人来做占卜,是因为年幼的心智是最善于接

受的。魔法师都在十岁之前开始接受训练……除了几种危险的情况之外。"`'你是说我们。"我说。

她心事重重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还在回想刚才大鸟亡灵对我的称呼:英明的国王。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如同我们家族的名字被加载法老血脉的卷轴一样。我怎么可能与古老的国王有什么渊源呢?即便我有,我也不可能是国王。我没有王国,甚至连自己唯一的行李都丢失了。

"他们都在等你们,"齐亚说,`'请跟我来。 "走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脚开始隐隐作痛了。我们终于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右边是一扇巨大的铜门,门的两侧闪耀着火

光;左面是一尊二十英尺高的斯芬克斯像,雕刻在墙内。它爪子中间有一扇大

门,不过门被砖堵住了,上面遍布蜘蛛网。

"很像吉萨的斯芬克斯。"我说。"因为我们就在真正的斯芬克斯之下,"齐亚说,`'这条隧道直接通向那里,或者说曾经如此,在它被封闭之前。""可是……"我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斯芬克斯像距离开爟机场有二十英

里。""差不多吧。""我们不可能走那么远的路。"这下子齐亚笑了。我不可能注意不到,她的双眸是那么美:`'在魔法世界

里,距离是会改变的,卡特。现在你一定明白了。"萨蒂清了清嗓子:`'隧道为什么会被封闭呢?""斯芬克斯是考古学家热衷的对象,"齐亚说,`'他们总在附近挖来挖去,在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们终于发现了斯芬克斯底下隧道的第一部分。""爸爸告诉过我!"我说,`'可他说那条隧道是个死胡同。""被封闭之后的确是。我们不能让考古学家搞清楚他们还错过了多少。埃及顶

尖的考古学家最近猜测,他们仅仅发现了埃及古代遗迹的百分之三十。事实上,

他们发现的不过百分之十,而且还不是最精华的百分之十。"`'难道图坦卡蒙墓都不算吗?"我不同意她的话。"那个少年国王?"齐亚眼睛一翻,`'无聊,你真应该看看更华美的墓葬。"

我感到有些受伤。爸爸以霍华德·卡特的名字来给我命名,是因为卡特发现了图坦卡蒙墓,所以我对他总怀有几分特殊的情感。如果那都算不上什么,那什么

才能算呢?齐亚转身面对铜门。`'这是时代之厅。"她把手掌放在标志上,上面有生命之屋的图案。

象形文字开始放光,门开了。齐亚回头看看我,脸上的表情分外严肃:`'你们马上就要见到总祭司了。规矩一点,除非你们想被变成昆虫。"

最近两天我见识了无数不可思议的东西,而时代之厅则是其中玄之又玄的。

两排石柱支撑着高高的屋顶,你甚至可以轻松在这里停下一艘小型飞船。闪光的蓝色地毯,仿佛河水在大厅中间流淌。大厅悠长,虽然灯火通明,我仍然望不到头。一团团火球飘浮在空中,仿佛充满氦气的篮球,彼此碰到一处时便会改变颜色。空气中还飘浮着数不清的象形文字符号,随意组成一个个单词,迅即又分开来。

我抓起一双放光的红腿。

它们从我手掌上走过,跳下去消失不见了。可是,最奇特的还是这里的`'陈列"。我不知道还能把它们称为别的什么。左右两侧的柱子中间,图像在变换,时

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沙尘暴中的景象。`'来吧,"齐亚对我们说,`'别看个没完没了。 "我们无法不去看。一开始的二十英尺,魔法在大厅里投下金色的光。一轮炫

丽的红日从海平面升起。一座山峰出现在水面上。我有种感觉,自己看到的正是世界的起源。巨人们大步走过尼爟河谷:一个皮肤黝黑的豺头男人、一头尖牙滴血的母狮、一个长着发光翅膀的美丽女人。

萨蒂走下地毯,她神清恍怀地向那些影像走去。

`'快回到地毯上来! ,, 齐亚抓住萨蒂的手,将她拉回到大厅中央,`'你看到的

是神的时代,我们凡人不能流连于那些影像之中。""可是….. ,, 萨蒂眨眨眼,`'它们都只是画面,不是吗?"'是记忆,"齐亚说,`'强大得足以摧毁你的心智。"`'哦。"萨蒂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们继续前行。影像化做银色。我看到军队在厮杀身穿短裙、凉鞋和皮

质盔甲的埃及人,正用长矛发动进攻。一个高个子,深肤色的男人身穿红白相间的盔甲,头上戴着两顶王冠纳尔迈,统一上下埃及的国王。萨蒂说得没错:他的确跟爸爸有几分相像。

`'这是古王国,"我揣摩道,`'埃及的第一个伟大时代。"

齐亚点点头。接着向前,工人们正在用石头修建第一座阶梯金字塔。再向前几步,世界最大的金字塔屹立在吉萨的沙漠之中。光滑的白色石头包裹的外层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万个工人聚集在它的底座上,跪倒在法老面前。法老抬手指向太阳,向它供奉出自己的坟墓。

"胡夫。"我说。`'狒狒?"萨蒂突然来了兴致。`'不,修建吉萨大金字塔的法老,"我说,`'在近四千年当中,它曾是世界上

最高的建筑。"迈步前行,影像从银色变成了黄铜色。`'中王国,"齐亚说,`'-个血腥混乱的年代。正是在这个时期,生命之屋走

向了成熟。"图像变换得更快了。我们看到军队在战斗,神庙被修建,船只在尼爟河上航行魔法师在抛掷火球。每一步都包含着数百年的历史,然而大厅却依然看不到

尽颈。生平第一次,我深切感受到埃及是多么古老。

我们穿过另一扇门,光线变为了青色。

齐亚默不作声。我欣赏着爸爸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个画面:哈特谢普苏特女王(古埃及第十八王朝女王,曾开创埃及一代盛世译者注),最伟大的女法老,戴着假胡须,如同男人一样统治着埃及;拉美西斯大帝在战斗中率领他的战车冲锋陷阵。

我看到魔法师在一个宫殿里决斗。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厚重的黑色胡子,狂野的眼神,从他手中抛出的手杖变成了一条巨蛇,将另外十几条蛇吞进了血盆大口。

我嗓子里突然堵住了:`'那是 "

'穆萨,"齐亚说,`'或者叫穆色,他自己的人民这样称呼他。你们把他叫做摩西,在魔法决斗中唯一打败过生命之屋的外国人。"

我看了她一眼:`'你在讲笑话吗?"

"我们可从不拿这样的事惰开玩笑。"

影像又变了。我看到一个男人立在战斗雕像桌前:木制玩具船、战士、还有战车。男人的穿著像是位法老,但他的面孔却出奇的熟悉。他抬起头,仿佛冲我微微一笑。我打了个冷战,发现他的面容与`'巴",在桥上挑战我的鸟身灵魂一模一样。

`'他是谁?"我问。

"奈科塔尼布二世,"齐亚说,`'最后一位埃及本土国王,也是最后一位法老魔法师。他能移动整支军队,通过移动木板上的模型创造或是毁灭海军,不过到最后,这一切都不足以挽回败局。"

我们踏过另外一条线,图像闪烁出蓝光:`'托勒密时代,"齐亚说,`'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已知的世界,包括埃及。他立托勒密将军为新法老,让几位希腊国王先后统治埃及。"

托勒密时代比较短暂,与其他时代相比也显得哀伤。神庙不似从前般宏伟,国王和女王面带绝望,无精打采,抑或只是再也不带任何情感。再也没有伟大的战役……除了这个时代终结的时候。我看到维马人开进了亚历山大城。一个黑发白衣女子往上衣中放进了一条毒蛇。

`'克里奥佩特拉,"齐亚说,`'以此为名的第七位女王。她力图反对婶马的强权,最后以失败而告终。随着她自尽身亡,法老家族最后的延续也至此终结。埃及,作为一个伟大的王国,终于陨落了。我们的语言被遗忘,古老的仪式被禁止,生命之屋幸存了下来,但我们不得不东躲西藏。

我们穿过一片红光,歴史渐渐为我们所熟知。我看见阿拉伯军队开进了埃及,之后是土耳其人。拿破仑军团齐步走到了金字塔的阴影之下。英国人到来后,在这里修建了苏伊士运河。渐渐地,开爟演变成一座现代都市。古老的遗迹渐渐被掩埋在黄沙之下,愈埋愈深。

"每一年,"齐亚说,`'时代之厅都在延长,以包容我们越来越多的歴史,直到今天。"我沉迷于其中,竟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走到了大厅的尽头,直到萨蒂抓住我的胳膊。我们面前耸立着一座高台,其上是一个空荡荡的王位,一把镀金木椅,背后雕刻有连枷和牧人弯弯的拐杖时代久远的法老象征。

王座下的台阶上,坐着一位我所见过最为年迈的老人。他的皮肤有如午餐纸袋棕色、纤薄的皮肤上皱纹遍布。白色亚麻长袍从他瘦小的骨架上松松垂落。一张豹子皮披在肩头,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一根巨大的手杖,我觉得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然而最古怪的事愤在于,空中发光的象形文字似乎都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多彩的符号在他四周跳跃,飘浮开来,仿佛他是某种魔力泡泡制造机。

一开始我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他发白的双眸无神地望向空中。他看见了我,一股电流飞快地涌遍我的身体。

他不仅是在看我,他是在审视着我解读我的一切。

藏起来。我内心中有个声音在吶喊。

我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我胃里一阵收缩。我全身紧绷,仿佛是在为突如其来的打击做好准备,直到电流的感觉慢慢消散。老人扬起眉毛,似乎我让他吃惊了。他看了看我身后,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第二个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我差一点尖叫出了声。他就是与齐亚一道出现在

大英博物馆的那个人奶油色长袍,分岔的胡须。长胡子的男人对我和萨蒂怒目而视。

`'我是德雅丹,"他腔调中带着法国口音,`'我的主人,总祭司伊斯坎达尔欢迎你们来到生命之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我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他可真老,为什么不坐在王座上呢?"德雅丹的鼻孔都快冒火了,可是那个老人伊斯坎达尔却呵呵地笑了,又用刚才的语言说了句什么。

德雅丹生硬地翻译道:`'主人说谢谢你注意到这一点;他的确很老,不过王位只有法老才能坐。自从埃及陷落到萨马手中之后,王位就一直空到现在。它……怎么说来着?是具有象征意义的。总祭司的职责是效忠与保护法老,所以他只能坐在王座脚下。"

我颇为紧张地望着伊斯坎达尔。不知道他已在那台阶上坐了多少年。''如果你……如果他能听懂英文的话…..那他说的是什么语言呢?"

德雅丹的鼻子嗅了嗅:`'总祭司懂得很多,不过他更乐意用亚历山大时期的

希腊语交谈,那是他的母语。"萨蒂清了清嗓子:`'什么,他的母语?难道亚历山大大帝不是在刚才蓝颜色

的部分,几千年之前吗?你说的好像萨拉曼德尔大人 " `'是伊斯坎达尔大人,"德雅丹厉声道,`'请尊重 ! ,,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在布鲁克林,阿莫斯谈到过魔法师的法律,

禁止召唤神只那是在爟马时代的总祭司制定的法律……伊斯坎达尔。那当然

是另外一个人了,也许我们正在同伊斯坎达尔二十七世什么的面对面交谈呢。

老人看着我的眼睛。他笑了,仿佛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又用希腊语说了句,德雅丹继续为他翻译。"主人说不必担心,你们不会因为你们家族过去犯下的罪行承担责任,至少在

我们对你们展开深入调查之前是这样。""天……谢谢。"我说。"不要蔑视我们的寛容,孩子,"德雅丹警告我,`'你们的父亲两次违反了我

们最重要的法律:一次在克里奥佩特拉之针,他试图召唤神只,而你们的妈妈在帮助他的过程中死去;第二次是在大英博物馆,你们的父亲竟然愚蠢到去利用爟塞塔石碑。现在你们的叔叔也失踪了 "

"你知道阿莫斯出什么事了?"萨蒂脱口而出。德雅丹皱了皱眉。''还不知道。"他承认。

"你们必须找到他 ! ,, 萨蒂大声喊,`'你们有没有类似魔法 GPS定位系统之类的 " `'我们正在寻找,"德雅丹说,`'可你们不用为阿莫斯担心。你们必须留在这儿,你们必须……接受训练。"

我觉得他本想说的是另外一个词,比接受训练更难听的一个词。伊斯坎达尔对我讲话时,口气明显比他更和蔼。

"主人警告说,恶魔之日将在明天午后开始,"德雅丹翻译道,`'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可我们得去寻找爸爸 ! ,, 我说,`'危险的神逃了出来。我们见到了赛克特,还有塞特! ,, 听到这些名字,伊斯坎达尔神色一紧。他扭头对德雅丹说了几句,听起来像是在发出命令。德雅丹抗争了几句,但伊斯坎达尔重复了他的决定。德雅丹显然不喜欢这样,可是他对主人鞠躬致意,然后扭头对我说:`'总祭司希望听听你们的经歴。"

于是,我把故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每当我喘口气的工夫,萨蒂就插进嘴来。而可笑之处在于,在没有事先串通好的情况下,我们都有意略掉了某些部分。我们没有提到萨蒂的魔法能力,还有刚遇见的把我称为国王的巴。似乎我确确实实无法提及这些东西。每当我有这个意图,我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就会轻声说,这个部分不要说,保持沉默。

待我讲完,我看了齐亚一眼。她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忧心仲仲地打量着我。伊斯坎达尔用手杖头在台阶上画了一个圈。更多的象形文字蹦到空中,飘走

了。几秒钟过后,德雅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走上前:`'你在撒谎。那不可能是塞特。他需要一个强大的宿主才能存在于这个世上,非常强大。"

"瞧瞧你,"萨蒂说,`'我可不知道这些废话都是关于什么宿主,可我是干真

万确见到了塞特。 你自己也到了大英博物馆 也该亲眼所见。 如果卡特在亚利

桑那州的凤凰城见到了他,那么……"她怀疑地看了看我,疯。"`'谢谢你,妹妹。"我抱怨,可萨蒂这才刚开始。 `'那他也许还没

"对于赛克特,她也是真的 l我们的朋友,我的猫咪巴斯特,为保护我们还献出了生命! "

"这么说,"德雅丹冷冷地说,`'你承认与神来往了。这样我们的调查就容易多了。巴斯特不是你的朋友。神导致了埃及的衰落,召唤他们的能量是被禁止的。魔法师发誓让神只永不干涉凡人的世界。我们必须用我们所有的力量与他们

斗争。""巴斯特说过,你是个偏执狂。"萨蒂加上一句。

德雅丹捏紧了拳头,空气中怪异地充满了臭氧的昧道,如同在暴风雨当中。

我脖子上的汗毛根根竖起。赶在最糟糕的清况发生之前,齐亚走到了我们面前。

'德雅丹大人,"她恳求道,`'的确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我诱捕蝎子女神的卽戾,她几乎立刻就变回了原形。我无法把她打回杜亚特,即便用七彩带也不仃。我只能暂时打断她与宿主的联系。也许其他神逃走的谣言 "

"什么其他神?"我问。她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其他的神,很多很多,昨天夜里从世界各地的文物里被释放出来了,像是连锁反应 " `'齐亚 !"德雅丹呵斥她,`'这个消息并未公开。"

"瞧,"我说,`'大人,先生,不管什么巴斯特警告我们这将会发生,她

说塞特会释放出更多的神。"`'主人,"齐亚恳求,`'如果玛特(宇宙的秩序译者注)正在被削弱,如果塞特在增强混沌,也许这就是我无法驱逐赛克特的原因。""荒唐,"德雅丹说,`'你拥有熟练的技能,齐亚,不过也许你的技能还不足以应付这个对手。而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必须阻止他们的毒害。"齐亚脸颊-红。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伊斯坎达尔身上:`'主人,求你了。给我一些机会来训练他们。""你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德雅丹呵斥道,`'他们两个身担罪行,必须被消灭掉。"我的嗓子眼开始发紧。我看了一眼萨蒂。如果我们必须跑出这条长廊,那我们的机会可不大……

老人终于抬起头来。他充满深情地冲齐亚笑了笑。有那么一会儿,我怀疑她会不会是他的重重重重孙女什么的。他用希腊语说了一句话,齐亚深深地鞠了个躬。

德雅丹眼看就要爆发。他拂了一把垂在脚边的长袍,向王座后走去。`'总祭司同意让齐亚测试你们,"他抱怨道,`'同时,我会找出事情的真相,

还有你们故事里的谎言。你们将会为谎言受到惩罚。"我转身学着齐亚的样子对伊斯坎达尔鞠了个躬,萨蒂也这样做了。`'谢谢你,主人。"我说。老人审视我良久。又一次,我感到他似乎要燃烧进我的灵魂,不是生气,更

多是出于关切。接着他咕嚷了几句什么,我听明白了两个词:`'奈科坦尼布"和"巴"。他张开手,一串发光的象形文字飞了出来,蜂拥在高台四周。随着一阵炫目的光线,待我重新看见的时候,高台空了,两个人均已不见了踪影。齐亚转身对着我们,神色严峻:`'我带你们去宿舍。等到天亮,你们的测试

就将开始。我们会看看你们了解什么样的魔法,而你们又是怎么学会的。"我不确定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与萨蒂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色。`'听起来不错,"萨蒂斗胆说,`'万-我们失败了呢?"

齐亚冷冷地看着她:`'这可不是你可以失败的那种测试,萨蒂·凯恩。你只能通过,或者等死。"

他们把卡特带到了另外一个宿舍,所以我不知道他睡得怎样。我怎么也无法合眼。

齐亚所说的通过测试或者等死之类的话就已经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女孩子的宿舍又远不及阿莫斯的大厦豪华。石头墙壁上透着湿气。火炬映射之下,怪异的埃及怪兽画面在天花板上乱舞。我睡在一张飘浮的帆布床上,其他接受训练的女孩子齐亚称她们为新手,都比我年轻许多,所以当年老的女舍监告诉她们直接上床睡觉时,一个个便都乖乖听话了。舍监挥了挥手,火炬熄灭了。她关上门,我听到门外传来叮当的上锁声。

太棒了,我被囚禁在幼儿园的地牢里了。我睁着大眼望着黑暗,直到宿舍里传来其他女孩的研声。一个念头在烦扰着我:一个令我无法动摇的冲动。终于,我爬下床,套上靴子。

我摸到门边,拉了拉把手。如我怀疑的那样,门上了锁。我正打算把它踢开,突然想起齐亚在开婶机场打开清洁壁橱的办法。

我把手掌贴在门上,轻声说:`'撒哈德。"

锁发出叮当的声响。门开了,的确很管用。

门外的走廊里黑糊糊、空荡荡的。很显然,第-诺姆并没有太多的夜生活。我偷偷沿来时的路穿过城市,除了偶尔有条眼镜蛇在地上滑过之外,什么也没有。经过了最近的两天,它们一点儿都不让我感到烦心。我想过要去找卡特,不过我不知道他被带去了什么地方,而且说实在的,我希望自己去做这件事。

上一章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