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看卡特:`'把所有的事惰都交给了我,哈?"他凝视着远方,眼睛一眨不眨。胡夫还抱住我的大腿,被彻底吓坏了。巴斯
特的面孔也凝滞了。`'喂,伙计们?"我打了个响指,他们旋即恢复了正常。"巴 ! ,, 巴斯特说,她四处张望,皱起了眉,`'等等,我刚才好像看见…·刚
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一位多么强大的魔法师才能让时间停滞,他甚至定住了一位女神。
将来,我一定要让伊斯坎达尔教会我这个,无论他同意与否。'是峒,"我说,'刚才的确有个巴,现在已经走了。"狒狒雕像开始轰隆隆地转动起来,慢慢放下了胳膊。挡在河流中间的青铜太
阳圆盘沉到了水下,让出了驶向湖内的通道。船向前驶去,驶入火焰,驶入翻滚的红色波涛。透过闪烁的热浪,我发现湖中央有一座小岛。岛上耸立着一座熠熠
生辉的黑色神庙,外表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审判之厅。"我揣摩道。巴斯特点点头:`'正是这里,我庆幸自己没有凡人的灵魂。"船停靠在岛上,血污之刃前来与我们道别。"希望再见到你们,凯恩少爷和小姐,"他嗡嗡的声音说,``'埃及皇后'号
的房间将会随时为你们保留。除非,当然了,如果你们认为合适,解除我效劳的
职责。"在他背后,巴斯特坚决地摇着头。`'嗯,我们需要你继续履行职责,"我告诉船长,`'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如您所愿。"船长说。如果斧子也能皱眉的话,我肯定他会这么做。
"保持锋利。"卡特告诉他。与巴斯特和胡夫一道,我们走上了跳板。船并没
有开走,而是直接沉入翻滚的岩浆,消失了。
我冲卡特皱起眉头:`'保持锋利?""我觉得这是个挺不错的笑话。""你真是没救了。"我们走上黑色神庙的台阶。一排排石柱支撑着屋顶,每一根表面上都刻有象
形文字与图画,但却没有色彩除了黑色还是黑色。湖面上的薄雾从神庙中飘
过。虽然两边的柱子上都有芦苇火炬在燃烧,却让人无法看穿庙内的昏暗。'当心,"巴斯特提醒我们,在空气中使劲嗅着,`'它离我们很近了。""谁?"我问。"狗。"巴斯特轻蔑地说。伴随着一阵咆哮,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迷雾中冲了出来,将巴斯特扑倒在
地。巴斯特打了个滚,发出猫科动物惊恐的哀号,然后跑开了。只剩下我们俩独
自面对这头猛兽。她提醒过我们,她并不勇敢。
这只新出现的动物皮毛光亮,浑身乌黑,和我们在华盛顿特区见过的塞特怪兽很像,但明显更像是狗,外表优雅且相当可爱。我发现,这实际是一只豺,脖子上套了一只金色的项圈。
接着,它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孩,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就是我的梦中男孩,真真切切在我的神游中曾两次谋面的黑衣人。
若是能亲眼见到他本人,你会发现阿努比斯更是英俊得要命。[哦……哈哈,我没想到这是一语双关,不过谢谢了,卡特。死亡之神,英俊得要命。没错,非
常有趣。现在,我可以继续了吗?]
他肤色苍白,凌乱的黑发,深邃的棕色眼睛如同融化的巧克力。他身穿黑色
牛仔祢,战斗靴(与我一样! )'T恤衫显露出肌肉的线条,黑色皮夹克,搭配
得完美无缺。他如豺一般又高又瘦。他的耳朵,也和豺一样,有些向外探出(我觉得这很可爱),脖子上挂了一条金项链。
现在,请大家明白,我并不是个花痴,绝对不是 l在学校的时候我还经常拿莉兹和埃玛取乐,只有她们俩才配得上这个称号。我很高兴当时她们不在场,因为她们一定会把我戏弄个没完没了。
黑衣男孩站在原地,脱掉夹克。"我不是狗。"他抱怨。"不,"我说,`'你 . .... . " 毫无疑问,我接下来的话一定是`'你很迷人"或是同样让人难为清的话,多亏卡特救了我。"你是阿努比斯?"他问,`'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真理的羽毛。"
阿努比斯皱皱眉。他迷人的眼睛与我对视在一起:`'你还没有死 ! " `'没有,"我说,`'虽然我们想尽了办法。""我从不与活着的人打交道,"他坚定地说,又看了看胡夫和卡特,`'可是,
你们同一只狒狒一起,显得很有品位。在给你们机会解释清楚前,我不会杀了你
们。为什么巴斯特要把你们带到这儿来?"`'事实上,"卡特说,`'是托特让我们来的。"卡特开始向他讲述故事的经过,可是胡夫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n阿格丨峒
格!"狒狒的语言一定相当精练,因为阿努比斯不停点头,仿佛已经明白了整件
事:`'我明白了。"他对卡特皱皱眉:`'这么说你是荷鲁斯,而你……"他的指尖向我一指。"我是……我是,嗯"我语无伦次了。我得承认,大舌头不大像是我的风
格,可是与阿努比斯面对面,我就好像刚刚被牙医注射了-针大剂量的麻醉剂。
卡特看我的样子,似乎我傻透了。`'我不是伊西斯,"我终于说,`'我是说,伊西斯只是在我身体里转悠,可我
并不是她。她只是……暂时逗留。"阿努比斯脑袋一歪:`'你们俩打算挑战塞特?""大体上是这样,"卡特说,`'你会帮忙吗?"阿努比斯怒目圆睁。我记得托特说过,阿努比斯的心情每千年才会好一次。
我有种感觉,我们来得并不是时候。"不会,"他直截了当地说,`'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他变回一只豺,飞快地向刚来的地方跑了。我和卡特对视了一下。我们不知
道该怎么办,只得跟随阿努比斯向阴暗深处追去。神庙的中央是个巨大的圆形房间,似乎同时兼做两个用途。一方面,这是个大厅,四周的火盆熊熊燃烧,大厅尽头摆放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王座。房间的中央
是一具天平 T形黑色铁架,两端的绳索上挂有两个金色圆盘,每个都足以站
上一个人的重量不过天平被损坏了。其中的一个金色圆盘弯曲成了 V字形,仿佛有很重的东西在上面跳了好几下。另一个圆盘上只剩下了一根绳索与铁架相
连。
天平的底座边正在熟睡的,是我见过最奇异的一只怪兽。它长着鳄鱼的脑袋,狮子的鬃毛,身体的前半部是狮子,而后半部却光滑、肥硕,成棕色犹如一头河马。怪异之处在于,这头动物很小我是说,与一条普通的小卷毛狗一般大,所以我觉得可以把它叫做河马小卷毛。
这就是大厅,至少是其中的一层。与此同时,我又好像站在一个阴森的墓地当中墓地仿佛被一台三维投影仪迭加进大厅之上。某些地方,大理石地板被沾满泥土与青苔的石板所取代。一排排高出地面的坟墓如同一幢幢微缩的排屋,从大厅中心如车轮辐条般向四周放射开来。很多的墓穴裂开了。一些用砖砌起,另一些则围着铁栅栏。在房间周边,黑色的柱子变换着形状,不时化做古老的柏树。我感觉同时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无法判定其中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胡夫径直跑到损坏的天平旁,爬到了顶上,感觉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它
没有注意到河马小卷毛。豺一路跑到王座边,变回了阿努比斯。"欢迎,"他说,`'这将是你们见过的最后一个房间。"卡特充满敬畏地四处打量,`'审判之厅。"他看到河马小卷毛,皱了皱眉,
`'那是 .... . . ,,
"吞噬者阿密特,"阿努比斯说,`'看看它,足以令你胆战心惊。"阿密特在睡梦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叫了一声,翻过一个身。它似狮子似河马
的腿抽动了一下。我不知道这只阴间动物是否梦到了在追赶一只免子。"我一直以为它… ..比这大个儿。"卡特说。阿努比斯狠狠地瞪了卡特一眼:`'阿密特只需大到足以吞下邪恶的心。相信
我,它很胜任自己的工作。或者说… …它以前干得不错。"天平上,胡夫叫唤了一声。它在中间的横梁上差一点儿失去平衡,损坏的圆
盘几乎敲上了地面。`'为什么天平坏掉了?"我问。阿努比斯皱皱眉:`'玛特变得虚弱了。我本来想修好它们,可是… …"他无
助地摊开双手。
我指了指一排排阴森的坟墓:`'就是因为这个,嗯,墓地侵入到了这里?"卡特奇怪地看着我:`'什么墓地?""坟墓,"我说,`'还有树木。"`'你在讲什么呀?""他是看不见的,"阿努比斯说,`'可是你,萨蒂你有敏锐的知觉。你还
听到了什么?"
一开始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只听到血液流过耳朵的声音,还有远处火湖上的轰隆声和噼啪声。(胡夫挠了挠痒痒,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可这都没什么新鲜的。)
闭上眼,我听到一个来自远方的声音一种音乐,触动了我最久远的回
忆。那是爸爸在洛杉矶的家里,微笑着带我起舞。
"爵士乐。"我说。
我睁开眼睛,审判之厅不见了。也许并未消失,只是若隐若现。我仍能看到损坏的天平,空空的王座,然而没有了黑色的柱子,没有了燃烧的火焰,就连卡特、胡夫和阿密特都不见了。
墓穴是那么真实。开裂的石板在我脚下轻轻晃动。潮湿的夜空里散发出香料和炖鱼还有古老发霉的昧道。我也许是回到了英格兰说不定是伦敦某个角落的教堂墓地不过墓碑上镌刻的却是法语,而且空气太过潮湿,不可能是英格兰的冬天。树木低矮葱翠,树干上爬满了寄生藤。
音乐声还在。墓地围栏的外面,一支爵士乐队身穿黑色西装,鲜亮的彩色派对帽子,正在街道上列队行进。萨克斯手上下舞动。短号和单簧管在哀鸣。鼓手咧开嘴左右摇摆,手中的鼓棒在闪烁。在他们身后,手持鲜花与火炬的,是一群身穿葬礼服装的狂欢者,他们围着一台黑色老式灵车翩翩起舞。
"我们在什么地方?"我好奇地问。阿努比斯从一座坟墓顶上跳下来,落在我身边。他呼吸着墓地里的空气,显
得轻松自在。我发现自己在盯着他的嘴看,看他下嘴唇的曲线。"新奥尔良。"他说。"什么?"`'湮没的城市。"他说,`'法语区,河的西岸死者之岸。我深爱这里。这
就是为什么,审判之厅常常与这个凡间世界相连的原因。"爵士乐游行沿一条街向前推进,吸引了更多的旁观者加入其中。`'他们在庆祝什么?""一场葬礼,"阿努比斯说,`'他们把亡者放进他的坟墓。现在,他们已经放
下了尸体,悼念者用歌舞庆祝死者的一生,护送空的灵柩离开墓地。这个仪式非
常的埃及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是葬礼之神。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死亡风俗如何体面地死去,如何让
身体与灵魂准备进入来世。我为死亡而活着。"`'派对上的你一定很有趣,"我说,`'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交谈。"他摊开手,离他最近的坟墓发出隆隆的声响。壁上裂开的一条缝隙
里飞出一根长长的白色带子。带子不断涌出,在阿努比斯身边编织成形。我的第
一印象是:我的神峒,他会用卫生纸变魔术。这时候我才发现,带子是布做的,长长的白色亚麻包裹布木乃伊的裹尸布。布带变成了一张长凳,阿努比斯在上面坐下了。
"我不喜欢荷鲁斯,"他示意我坐到身边,`'他说话太吵,太自负,总以为他
比我强。伊西斯把我像儿子一样看待。"
我叉起胳膊:`'你不是我的儿子,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伊西斯。"
阿努比斯脑袋一歪:`'不,你不像是个小神。你让我想起了你的妈妈。"这给我迎头泼了一盆凉水(可悲的是,我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多亏了齐亚),`'你见过我妈妈?"阿努比斯眨眨眼,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我,我知道所有的死者,不过每个灵魂的道路都是隐秘的,我不能提起。"`'你可不能把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l她的来世在埃及吗?她经过了你的小审判之厅了吗?"
阿努比斯不安地望着金天平,它在墓地里闪耀着,仿佛海市蜃楼。''审判之厅并不属于我,我只不过是在照看它,等候欧西里斯回来。对不起我令你心烦了,可我不能再说更多。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了这些。只是… …你的灵魂有一种熟悉的光辉,很强的光辉。"
"受宠若惊,"我说,`'我的灵魂居然会发光。""对不起,"他又说,`'请坐下。"我不希望放弃这个话题,也不希望和他坐在一张木乃伊裹尸布织成的长凳
上,可我直截了当的办法似乎行不通。我只好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尽力装出非常生气的样子。"好吧,"我愠怒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样的外形呢?你是个小神吗?"
他皱皱眉,把手放在胸膛上:`'你想问我是不是住在人类的身体里?没有,我可以住在任何墓地,任何死亡或是哀悼的地方。你看到的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哦。"我有些希望坐在我身边的是个真正的男孩一个碰巧做了神的宿主的人类。可我应该明白,这样美好的愿望不可能是真实的。我感到有些失望,却又为自己感到失望而愤怒。
这根本不可能,萨蒂,我责备自己,他是该死的葬礼之神,他已经五千岁了。"那么,"我说,`'如果你不能告诉我任何有用的东西,至少可以帮助我,我们需要真理的羽毛。"他摇摇头:`'你不知道自己要求的是什么。真理的羽毛太危险。把它给一个凡人违背了欧西里斯的规矩。"`'可欧西里斯并不在这里,"我指了指空空的王座,`'那就是他的宝座,不是吗?你见到欧西里斯了吗?"
阿努比斯注视着王座,伸出手指摸了摸金项链,仿佛它突然收紧了似的。
"我的确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很久,坚守着我的岗位。与其他神不同,我没有被囚禁。不知道为什么 ……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坚守。当我得知五位神被释放的时候,我希望欧西里斯会回来,可是……"他沮丧地摇摇头,`'他为什么会不顾他的职责呢?"
"也许是因为他被困在我爸爸的身体里了。"阿努比斯盯着我:`'狒狒可没告诉我这个。""好吧,我不能像狒狒那样言简意赅。我爸爸希望释放一些神,原因我并不
太……也许他当时在想,他跑进大英博物馆,把爟塞塔石碑炸上天 l然后他释放了欧西里斯,但同时也放出了塞特和其他的神。"`'所以塞特把你爸爸关了起来,因为他是欧西里斯的宿主,"阿努比斯说,
"也就是说,欧西里斯被关起来了,被我的"他停下了,`'被塞特。"有意思。我心想。"那现在你明白了,"我说,`'你一定得帮助我们。"阿努比斯迟疑了,他摇摇头:`'不行,我会惹来麻烦的。"
我瞪着他大笑起来。他的话如此荒唐,令我忍俊不禁。''你会惹来麻烦?你多大了,才十六岁吗?你是个神好不好! ,,
黑暗中很难看清他的表情,不过我敢发誓,他真的脸红了。''你不明白,羽毛不能容忍哪怕一点点的谎言。如果我把它给了你,你拿着它的时候只要说了一丁点谎话,或是做出了不诚实的举动,你就会被烧成灰烬。"
"你觉得我是个谎话大王?"他眨眨眼:`'不,我只是 " "难道你从不说谎吗?你刚才想说什么关于塞特?我猜他是你的父亲。是
这样吗?"阿努比斯闭上嘴,又张开了,他似乎想要发作,但又不记得为什么。''你总是这般恼人的吗?""通常比这还糟。"我承认。
`'为什么你的家人不把你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呢?"
他提出的似乎是一个诚实的问题,这下该轮到我大吃-惊了。''说什么呀,死孩子 l我才十二岁呢 l好吧… …差不多十三了,虽然对于十三岁孩子来说我非常成熟,可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家可不是把女儿'嫁出去'那么简单。也许你对葬礼了如指掌,可显然你对求爱的方式一窍不通! ,,
阿努比斯一脸的困惑:`'显然是这样。"
"好吧 l等等我们刚说到哪儿了?喂,你以为能转移话题吗?我还记着
呢,塞特是你的父亲,是不是?告诉我实话。"阿努比斯望向墓地。葬礼的爵士乐队已经消失在法语区的街道之间。"是的,"他说,`'至少传说中是这么讲的。我从来没见过他。我还是孩子的
时候,我的妈妈,奈芙蒂斯就把我交给了欧西里斯。"`'她……把你送了人?"`'她说,她不希望我认识自己的父亲。然而事实上,我不相信她真清楚该拿我
怎么办。我不像我的堂兄荷鲁斯,我不是个战士。我是个……不一样的孩子。"
他听起来如此悲伤,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我是说,我问的是实情,可通常你难以得到真话,尤其是从男人那儿。我也了解作为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的感受感同身受。
"也许你妈妈是想保护你,"我说,`'因为你爸爸是邪恶之神。""也许吧,"他无精打采地说,`'欧西里斯庇佑着我,让我成为葬礼之神,死亡之路的看守者。这是份不错的工作,可是……你问我有多大,其实我也不知
道。在死亡之地,光阴是不会流逝的。我仍然觉得自己年轻,而周围的世界却在
老去。欧西里斯已经走了很久……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在墓地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阿努比斯,我眼中是一个孤独的十几岁男孩。我提
醒自己他是位神,已经有几千岁,掌握着巨大的能量,也许比卫生纸魔法要厉害得多,可我依然为他感到难过。`'帮我们救出爸爸,"我说,`'我们会把塞特打回杜亚特,欧西里斯将会重获
自由。这样大家都会开心。"阿努比斯又摇摇头:`'我告诉过你了 " `'你的天平坏了,"我说,`'我猜是因为欧西里斯不在这里。那些前来接受审
判的灵魂该怎么办?"我知道,我触到了他的伤心之处。阿努比斯在长凳上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混沌会因此增强,令灵魂变得困惑,其中一些无法转入来世,还有一些可以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