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年开始的阴影,他保护了多少人,牺牲了多少人应该得到的东西,做了多少半夜让自己心脏痛醒的噩梦。
他会支持这个计划,即使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让他自己都害怕。
走道里开始出现人的脚步声,他知道开始了。
自己在火车上出现,将人抛出火车之外。等于正面宣战的开始。双方不会再遮遮掩掩了。也标志着,解家正式站到了这些人的对立面上。
在吴邪的计划中,解雨臣所有的力量,是否能牵制对方的精力,至关重要。
之前的遮遮掩掩,让对方觉得解家并不了解清晰的情况,解雨臣也许发现自己的家族被渗透,控制和监视无所不在,但是他和吴邪一样,只能在这张看不到的网里不停的摸索,连网的线路都无法触碰到。
解雨臣也许会不停地使用各种小伎俩,但是绝对不会发现,所有的根源在哪里。
然而他们错了,解雨臣的袖子里滑出蝴蝶刀,刚才最后一个短信,发到了所有解家体系的盘口。
那是他死亡的假消息。四天内,解家盘口必定大乱。人类在权力面前的劣根性会暴露无疑。
不仅是解家,巨大的网络牵涉到这个利益链中的所有人,只要吃这口饭的人,都会陷入到漩涡中。
维持基本秩序的人,如果一个一个消失了,那么背后隐藏的力量,就算再不愿现身,也无法坐得那么稳了。
这还是第一步,但是慢慢来吧。
小花走出包间,两个大学生摸样的小伙子在走道里朝他走来,小花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那两个大学生立即也加快了速度。
进入了硬卧的车厢,他看到了走道里站着三个人,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小花没有减速,径直走向他们,蝴蝶刀在手里打了一个圈儿。
打的过吗?
他不知道,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敌人,不是普通人,是真正的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无论是智力还是身手。他盯着那些人的手指,那些奇长的手指。
他跃了起来,踩着一边空的硬座翻身想从硬座上沿的空间跃过封堵。但是对方的速度更快,他迎面看到了对方猫腰绕过他的蝴蝶刀,同时手指卡向他的锁骨。
车厢里惊叫起来,解雨臣瞬间被卡住了关节,反身被锁住。几乎是同时,他抖脱了自己的肩关节,以一个无法理解的角度反身肘击回去。
对方不得不脱手,解雨臣抽回脱臼的手,蝴蝶刀在手中打转变成反手刺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反被阴
如他所料,他的刀刺到之前,那个人已经移动了位置。
反应速度太快,但是解雨臣还是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和张起灵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和张起灵交过手,对方没有让他预测到动作。
但是即使如此,这个人也最起码有20多年的基础功底,他的反应速度让他可以根据形势来判断出招的方式,刚才从刀缝里插手进来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动作,对方使用这种动作,显然自己的速度让对方觉得完全有机会中途变招。
而且对方还不止一个人。
他不能跑,如果他要跑,他刚才早就一起从窗口跳出去了。他必须为之后的计划,争取更多的东西,这种争取对于他自己来说是残忍的。
解雨臣一招落空之后,退回到车厢的中间,两边的人也没有贸然逼近。火车的速度很快,两边的窗都关着,显然他们很有信心,解雨臣已经无路可逃。
争取的第一件事情,把注意力完全引到自己的身上,给吴邪足够的设局的时间。
没有人想过幕后的总操盘手是吴邪,熟悉他们的人,都会觉得,在这个时代,有能力暗布迷局的人,只有解家少爷一个了。
既然你们是这么理解的,那必须让你们重视起来,让你知道,你们不提醒十二分的精神,拿出所有的力量来防范我,即使是你们这样的势力,也是完全不够看的。
解雨臣把自己的脱臼的关节接回去,看着两边逼近的人,忽然笑了笑。
笑的有些绝望,至少其中一个人是那么理解的,苦涩或者绝望,不可能有其他的意义了。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呼啸,火车冲入一个山洞,四周一下一片漆黑。
三秒后火车从另一头冲了出来,车厢中间的解雨臣已经不见了踪迹。
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少许惊讶,他们往四周看了看,有几个人低头去看座位底下,有几个人去看窗户有没有被打开过。
座位上的人能逃散都已经逃散了,剩下没办法逃的也被他们从桌子底下揪出来检查了一遍。
几个人这才真正露出意外的表情。
其中一个拿起了手机开始拨打,这些人迅速散开往两边车厢转移。就好像刚才的打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车厢里的人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也开始自己在车厢里寻找起来。
这个人去哪里了。他们也没有发现,解雨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选择在那座桥上把所有人的转移,不是因为那急流和河面的宽度,不是因为火车在这座桥上会减速。解雨臣自己出马,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车厢里,只身一人来做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因为这座桥之后700米就有一个山洞,因为要完成这在车厢之中消失的伎俩,只有解雨臣一个人做的到。
他故意没有逃走,故意在火车上和这些人开始正面冲突,故意让自己陷入到前后夹击的困境。就是为了这三秒的黑暗。
挑衅,不知道是否能激怒对方,但是至少这种意味已经传达出去了。
黎簇,苏万和杨好三个人,在沙丘之下的阴影中犹如丧家之犬,黎簇觉得没有这么热的道理。几个人都脱的精光,用扇子拼命的扇风,风都是炽热的。刚才冰凉的布丁,现在在他们胃里似乎在起奇怪的化学变化,恶心的感觉一直在咽喉徘徊。
“你是说,我们跟本就不在巴丹吉林沙漠,这片白色的沙漠,是另外一片沙漠?”杨好刚刚才理解了黎簇的话。“为毛啊,那个吴老板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他自己是不是也被骗了啊?”
“不可能,你看我们是被他们运到这儿来的,说明他们知道这个地方的确切位置,吴邪和那个把我们丢下来的男人,应该都知道真实的情况,但是他们把所有人都骗了。”黎簇用烟屁在沙子地里不停的画圈圈。“他们这么做应该另有目的。这么说呢,这至少会吓人一跳吧。”
吓x先生一跳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先要尿裤子的他们三个。
“别说,鸭梨,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苏万道:“你脑子真快,要我,遇到这种事情还得琢磨好几天才能琢磨明白。”
黎簇苦笑,从小他身边的大人都说他脑子快,他自己知道自己这种思维方式来自哪里。不计任何成本的骗人,只希望事情能够表面平和的发展下去。在他父母矛盾最大的几年,他就是这么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