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爷爷由很久之前发现的奇怪的踪迹推测出来的。在他们还小的那个年代,下地走的长的土夫子,很多时候总会觉得,无论自己走到哪里,总有东西跟着自己,这在老一辈的土夫子里形成了一种说法。说,事实上盗墓的人都是被老天监视着的,监视他们的东西,是一个类似于人影的黑色的东西,所以叫做黑飞子或者岩老鼠飞子。偶尔有人还真的能看到那影子,都是转瞬即逝,十分邪门。我爷爷因为是靠狗去淘沙子的,狗的嗅觉和听觉都比人要灵敏,所以他是第一个感觉到这东西真是存在,并且发现痕迹的人。不过我爷爷没有和我说过,那东西其实是人。
一边小满哥终于发现了线索,开始朝着一边的竹林狂奔而去。我条件反射的跟在后面,一路冲进竹林,月光全部被遮住,里面一片漆黑,就看到两只狗眼像狼一样在迅速前进。
我再追两步,就开始撞上碗口粗细的大竹子,撞得七荤八素,只能靠用手摸着前进,很快就被狗拉下了。
我停下来喘大气,心说是得好好和这狗培养培养感情,这种态度真帮不上我什么忙。
刚一转身,立即就看到一个倒挂的黑影在我脸不到三四米的地方,趴在竹子上。
我吓得屁滚尿流,摔翻在地,就看到那黑影子以人类无法做到的姿势,缓缓从竹子上爬到了地上,他来到了一块有月光照到的区域,我看到了一张严重烧伤的人类的面孔,和破损的衣服。
是豹萨。他还没有死。
这简直是奇迹了,当时的情况我觉的绝对不可能有人可以活下来,他的上半身几乎是烂的,皮开肉绽,颈部还有车少咬的伤口。
“有话好好说。”我看到是人,就算这个人再可怕,也可以启动谈判程序,这个世道,没有什么是不好谈的嘛。
豹萨没有回答我,而是慢慢地朝我爬过来,行为举止非常的诡异,那动作,简直就像一条蛇。我横过刀,瞬间他就朝我扑了过来,迎着刀口,我的刃口切进了他的嘴巴里,他丝毫不以畏惧,把我死死压在地上。接着整个身子以人类不可能形成的柔软度开始盘绕住我的躯干,瞬间我发现自己竟然被八爪鱼一样死死的困住了。
我用力一推刀,刀把他嘴巴两边都拉开了,此时就看到他的眼神竟然是浑浊的。
他已经死了,这是一具尸体。作者:南派三叔
接着我就看到他被车少咬破的喉咙口里,竟然有鳞片闪动。
我抽回刀,人头就耷拉了下来,对着车少咬出的伤口狂砍,这下有了反应。一刀下去血就喷了出来。我抓出挂在脖子里的哨子,吊起来狂吹。同时用刀插入豹萨的腰部,用力一拉,就看到无数的黑毛蛇从伤口滚了出来。我不停地挥动砍刀,在极其不方便的姿态下,把这些蛇一条条一条砍死。
同时,从豹萨的嘴巴里,一条蛇蛇头钻了出来,开始往我嘴里伸来,就像一条粗大的黑色长毛舌头一样。
我把脸转过去,立即闭嘴,但是瞬间整具尸体糊到我脸上,我鼻子里全是黏液,无法呼吸,条件反射我刚一张嘴巴,它瞬间钻入了我的喉咙里。
那种感觉,和做胃镜还不一样,那蛇身上全是黑毛,发出一股身体和内脏惯有的恶臭,令人作呕,巨大的身体直直的钻进我的喉咙,往食道里狂扭。
我立即产生剧烈的呕吐反应,但是那东西卡死了所有的空隙,我胃里所有的秽物呛入了呼吸道,胃酸倒流进我的肺里,我那一瞬间头皮发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唯一的反应是反手刀回来,也不管是不是会伤到自己了,对准自己的脸就是一刀。
鲜血乱喷,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还是蛇的,一声狗吠传来,小满哥终于发现我了。我感觉到自己喉咙里的东西被强行抽了出来。
那感觉太恐怖了,顺着那东西出来,我的呕吐物也喷了出来,我拼命的咳嗽,看到小满哥咬着蛇的七寸用力甩动。然后把蛇甩到一边。上来咬住盘绕着我的尸体,开始用力撕咬。尸体内部的蛇一条一条全部窜了出来,盘绕到小满哥的身上,毫不犹豫的一口一口咬下去。小满哥一下吃惊翻身咬住自己身上的蛇用力咬断甩飞。接着,就看到老乡带着村民,拿着铲子镰刀出现了,大手电照到我,无数兵器劈头盖脑的打过来。
第三十六章 黑蛇寄宿
幸好我拼命护住了脸,我英俊的脸庞才得以保存,这一顿乱打,每一下都是全垒打的力气,打得我七荤八素。
我被村民从尸体下面拖出来,蛇被一条一条的拍成肉饼。有几条逃脱不知道去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昏昏沉沉被一路拖着,抬到了一个地方,冷水浇头,被猛的浇醒了。我抬头看,这是一处类似于祠堂的地方,这村子很小,这地方应该是白天男人聚会的地方,全是板凳和牌位。
我摸了摸我的脸,那一刀应该是砍在蛇上了,脸上无碍,就是全是结痂的血迹。
蛇没咬我,真是奇迹,我冥冥中感觉这些蛇不想我死,只是想钻入我体内去。
坐起来就看到了豹萨的尸体,和我并排躺在方桌拼起来的陈尸台上,我立即就翻了下来,心说这帮人是怎么回事?
带头是个中年人,这种村子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有中年人留在村里也不容易,这个有点残疾,就问怎么回事情,怎么会和一个死人搂在一起,还满身是蛇。
我没看到小满哥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是看到人来了跑了,还是被毒死了,在这种村子被毒死估计会被扒皮做火锅了。
看着四周那些半夜吵醒,抽着烟打哈欠的老乡们,我真是又感激又郁闷,心说我怎么编啊。
这个故事的素材太诡异了,只好假装没反应过来,问他们要烟拖延时间。
抽了两口烟,就看到车总也被抬了进来,小满哥跌跌撞撞的跟进来,这狗带着他们去找到这个人,应该是狗主人。
车总身上全是瘀伤,人事不省,和我不一样,我身上所有的红肿都来不及淤直接被拍成包子,但是车总是一路被豹萨拖着,在竹林里撞出来的。我过去检查了,多年受伤的经验让我发现,车总没有非常严重的伤,而且他现在是清醒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发抖,瞳孔放大,似乎是晕过去的样子。狗倒是没事,到了祠堂里,就在门槛边躺了下来。
我看到他嘴边和衣服上,大量的呕吐物,立即就有不祥的预感,捏开他的嘴巴,瞬间看到他的喉咙口,一对蛇眼缩进了他的食道里。
我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脑子就嗡嗡响,心说坏了,我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
如果不是人是其他东西,我就立即烧开水灌进去把它烫死了。现在里面是条活物,我就算把车总送进医院,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有——有酒吗?”我问那个中年人,中年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如果不是我身上没酒味,他肯定以为我已经喝醉了。我看到豹萨的伤口,忽然又了灵感,就道:“我们是抓蛇入药的,用土炮子,结果走火把自己炸死了。我背着他走,结果蛇篓漏了。”
“那个黑毛毛还能入药?”中年人瞬间就信了,“治什么的?”
“治——”这真把我难住,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治疑难杂症,老人最多,我随便说什么都有可能这里有老人正好得了,拿那种蛇泡药,吃死了我就阿弥陀佛了。
必须是特别奇怪的病,我想了想就道:“治龟爬症,城里面有很多人,忽然就只能像乌龟一样爬,是神经病。”
中年人觉得很有意思,还有这样的病,老人们都笑起来了。我继续要酒,终于要来了两瓶老银川,“咕噜咕噜”就给车总灌了下去。
车总肚子里的东西早就吐光了,喉咙的呕吐机能也反射失败了,灌入下去一瓶,这么快的速度,原来是活的都可能被我弄死了,然后我让其他人退后。
车总在颤抖了五六分钟之后,忽然整个肚子就鼓了起来,接着整个人一下弓起来,就这么躺着就从桌子上跳了起来半米高。
老乡们想上去按住他,我阻止,就看到车总一下翻下桌子,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白酒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接着,就看到他的喉咙滚动,一条黑蛇从嘴巴里挤压了出来。
老乡们都惊呆了,我抄起边上的板凳,对着蛇死命的乱拍。酒精和胃酸的臭味下,这条蛇被我拍得血肉横飞。
我浑身是汗,心里刚刚一个安定,忽然身后老乡们一阵惊呼,我转头,就看到豹萨的尸体,再一次坐了起来。
头部完全无法直立,就这么歪着,竟然还能转动,混浊的眼珠看着我。
接着,他还是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动作扭动起来,我以为他能站起来,结果他扭动到了桌子边上,就直接摔到砖地上。
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景象之一出现了,豹萨的上半身直了起来,下半身垮在地上,整个上半身身躯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像一条眼镜蛇绷直了上半身,准备攻击一样。
问题是这是个人,这种动作除非这个人身上的骨头全部都碎裂了,才有可能做到。那浑浊的眼神和挂在脖子上的头让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