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记茶餐厅并没有正常开门经营,幸好员工宿舍就在附近,两人不至于白走一趟。而且他们来到宿舍的时候,碰巧老板娘何娟也来了。
张潮发现叫外卖的原来是四具尸体后,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当晚便死于心肌梗死。他这一走,茶餐厅就没有主厨了。不过,虽然家临巨变,但人总是要生活的,茶餐厅也不能天天关门。何娟过来就是为了跟员工商量聘请大厨一事,毕竟她在本地举目无亲,除了茶餐厅员工外,还真不知道该找谁来商量。
“之前不是都问过了?怎么又来问这问那!”或许因为丈夫遭遇不幸,何娟的心情不好,态度异常冷漠。
“没什么,只是例行工作而已。”溪望边说边打量宿舍的环境。
宿舍的面积并不大,大约六十平方米,分隔成三室一厅,客厅中央放了一张麻将桌,麻将牌凌乱地放在上面,众员工正围坐在麻将桌周围。溪望看着麻将桌问道:“你们经常打麻将吗?”
刘叔答道:“下班后玩几局而已。”
“发现冥币那一晚也玩了吗?”他又问。
“那晚我可输了八十多块。”莫荣叹了口气。或许,这对身为学徒的他来说并非小数目。
溪望再次打量四周,随便走进其中一个房间,刘叔和李本跟在他后面也进来了。他看似随意地瞥了几眼便问道:“你们老板的脾性怎么样?平时对你们好吗?”
李本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的脾气可坏得要命,不管遇到什么事就只会一个劲儿大吼,跟他讲道理跟对牛弹琴没两样。”
“小李别说老板的坏话,老板娘就在外面。”刘叔紧张地扯了李本一下。
然而李本却不以为意,继续说:“就算在老板娘面前,我也是这么说。我还亲眼看见他动手打老板娘呢。”
“那何娟又是怎样的人?”溪望小声问道。
李本说:“她对我们还好,就是特别讨厌杨兆,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骂他一顿。”
“原来这样…”溪望说着走去另一个房间。这房间大概是杨兆跟莫荣的,因为他们跟了进来。
溪望随意打量了一下房内的情况,目光很快就落在一部放在床头的卡式录音机上,随即拿起来看并问道:“现在这种录音机并不常见,在哪里买的?”
“警官,你晚上有空的话,到地摊街转一圈,想要多少有多少。”杨兆从他手中取回录音机,不悦地说,“我们这些穷人闲来无聊想找些娱乐,就只能买这些便宜货,CD机、MP3那些玩意,只有像警官你这样的有钱人才买得起。”
“其实我也挺穷的。”溪望说着瞥见枕头下有一盒进口避孕套,拿起来轻摇一下便笑道,“你平时也不无聊嘛!”
杨兆迅速把避孕套抢回,略显尴尬但又强撑脸面地说:“对面街口有的是三十块钱一炮的凤姐(凤姐在某些地区方言里指妓女),要不要我带警官你去玩玩?”
“你没女朋友?不可能吧,你长得这么帅,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你转。”溪望调笑道。
“帅有屁用,现在的女人只认钱。”杨兆不悦地把避孕套塞回枕下。
“也不是所有女生都这样。”溪望给他递了根烟,随即又问道,“我看过你之前做的笔录,说你在医院里工作过,应该认识不少漂亮的护士吧,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
杨兆抽了口烟后,对溪望似乎少了一份戒心,笑道:“警官,你就别笑话我了,那些护士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哪儿会看得起我这种干脏活儿累活儿的看护。”
“别小看自己,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长处。”溪望轻拍对方的肩膀,随即走出房间。
他一出来,兰婶便问他:“警官,现在该看我的房间了吧?”
他笑着摇头:“不必了,我已经问完了,谢谢。”说罢便领着悦桐走向大门。
走到大门前,悦桐便两眼放光地说:“现在该去买手袋了吧!”
“还早呢!”溪望微微笑着,回头对众人说,“打扰你们这么久,真不好意思,现在麻烦何娟和杨兆跟我们回警局。”
“怎么了,还没问完吗?你们有完没完啊,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跑来跑去。”何娟扬起双手不耐烦地说。
“很抱歉,我并不是请你们回去协助调查,而是要拘捕你们。”溪望脸上仍挂着微笑,但手中却拿着冰冷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