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那么多废话,还是没能说清楚我为什么要杀佳鑫。”玉灵虽眼神闪烁,但仍理直气壮,“还是那一句,我跟佳鑫无仇无怨,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认为我会毫无根据地怀疑你吗?”溪望狡黠一笑,又道,“难道你认为我找到安全套后,就会马上将抽屉合上?”
“你还找到了什么?”玉灵双眼闪现一丝惊惧。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回答你上一个问题一一你跟佳鑫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杀死他?”溪望卖关子般顿了顿,随即又道,“没错,你跟佳鑫之间的确不存在仇恨,跟你有仇的是他父亲老村长和金花婆婆!”
全场再度哗然。
“实在太胡扯了!”玉灵激动地质问溪望,“一年前我还不认识老村长和金花婆婆,来苇塘村这一年,我跟他们也没吵过一次架,我怎么会跟他们有仇?就算我跟他们相处不好,也不至于要把佳鑫杀死呀!”
她的反驳得到包括老村长在内,几乎所有人的支持,大家都认为溪望的指控毫无根据。然而,面对汹涌的群情,溪望却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地从肩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狡黠笑道:“你也挺小心的,没有将最重要的东西放在抽屉里面。不过我有个坏习惯,每次翻别人的抽屉,都要把整个抽屉拉出来。就是这个坏习惯让我发现,你用胶纸将一个文件袋贴在抽屉洞里面。”
“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大哥,你不要胡说八道!”天放突然扑向溪望,还伸手去抢他手中的文件。
溪望敏捷地避开,并悄然伸脚把对方绊倒。他盯着倒在地上的天放,冷笑道:“你先别着急,你跟老村长的亲子鉴定书我还没拿出来呢!”
“亲子鉴定?”老村长激动地叫道,“我什么时候跟这畜生做过鉴定?”
“这宗案件内里的隐情可多着呢,我会给大家说清楚。”溪望从肩包里取出另一份文件,狡黠笑道:“既然老村长想知道鉴定书的事,那我就从这里说起。我手上这两份鉴定书,分别是天放跟老村长以及玉灵跟林叔的亲子鉴定……”
第十二章 残酷真相
“大家看清楚了,这两份是大医院出具的鉴定书,虽然其中一份是复印件,但也能直接拿到法庭上做证据。”溪望髙举两份鉴定A书向众人展示,他转了一圈后也没管大家有没有看清楚,便向天放道出他的推理一一
你是不是老村长的亲生骨肉,一直以来都是老村长的心病,也是你的心病。尤其在村长换届这个节骨眼上,你极其期盼能得到对方的支持,以获得连任。而要得到老村长的支持,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
因此,你让初来乍到的玉灵,带着你及老村长的基因样本,前往省会的大医院给你们做亲子鉴定,希望以此证明自己是马家子孙。
你之所以让玉灵替你办这件事,除了她较为熟识城市的情况外,还因为她是外村人,不了解村里的事情,也不会向别人乱说话。你虽然坚信自己是老村长的亲生骨肉,但同时亦害怕自己是个野种。
玉灵非常热心地为你办这件事,你以为她是想向你展示能力与忠诚,以博取仕途上的晋升。但实际上她之所以热心,是因为她想搭便车,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在替你鉴定基因的同时,她亦把自己跟林叔的基因样本送去鉴定。当然,这当中的一切费用全都算在你头上了。
当玉灵将鉴定书带回来时,你的美梦亦随之粉碎,鉴定书上是你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一一你不是老村长的亲生儿子。
你立刻将鉴定书销毁,而且没让包括金花在内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因为此事一旦公开,你将不能再在苇塘村立足,更别说继续当村长。
鉴定结果使你原来的计划全盘落空,为了保住村长之位,你必须改变策略。就在这时候,玉灵不但向你展示她的忠诚,甚至向你投怀送抱。她毕竟是个城市来的女孩,跟你平日所见的乡村女性不一样,有一股令你无法抗拒的魅力。
跟你发生关系后,她便怂恿你铲除佳鑫这个威胁。你没有怀疑她的动机,单纯地以为她喜欢你,能为你做任何事,甚至为你杀人。
然而,你做梦也没想到,对你唯命是从的玉灵,竟然私下保存了鉴定书的复印件……
“所谓的‘绝对保密’在国内就跟洋品牌一样,只是个让人多掏钱的骗局。其实只要花点钱,要弄份鉴定书的拷贝并不难。”溪望将鉴定书复印件递给老村长,也没管对方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变得目光呆滞,接着就高举另一份鉴定书向众人朗声说道:“我想大家肯定没想到,玉灵这个从城市来的村官,竟然会是苇塘村的原村民。根据这份鉴定书,她跟林叔,也就是本村村民罗庆林存在父女关系的可能性为99.9%。”
“她是我的女儿又怎样?是我女儿就会杀人吗?”一直藏身于人群中的林叔缓步走到祠堂中央夺过溪望手中的鉴定书,并质疑他的推论。众人随即议论纷纷,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玉灵,却低下头沉默不语。
“好吧,既然已经把你引出来了,我就将这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说出来……”溪望狡黠一笑,向林叔道出了他的推理一一
25年前,外出打工的姐姐回来看你,还带了一个名叫龚蓓蓓的女孩回来。蓓蓓是受到家人逼婚才跟随你姐姐逃到这里,因为已无家可归,所以暂时住在你家里。
就在这个时候,村里发现一条“天降神龙”。
老村长和金花为维护自身利益,打算将神龙付之一炬,但又怕引起村民恐慌。于是,他们就将蓓蓓抓到祠堂,讹称她是神龙化身,以堵住大家的嘴巴。
蓓蓓在苇塘村举目无亲,姐姐走后就只能靠你接济。正所谓长贫难顾,她跟你非亲非故,不可能一直依靠你。所以,她顺势接受了金花的提议,自称是神龙化身,以龙女的身份受村民供奉,只求能在此安身。
你虽然不希望蓓蓓跟金花等人同流合污欺骗大家,但亦明白她的处境,所以没揭穿这个骗局。她能在这里安顿下来,你对姐姐也算有个交代。但是,随后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令蓓蓓无法继续留在苇塘村。
鉴于蓓蓓的龙女身份,所有人都对她十分敬畏。姐姐离开后,她就只能跟你说句真心话。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你们无可避免地发展成恋人,其后更珠胎暗结。
蓓蓓被村民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龙女,但竟然跟你这个凡夫俗子野合,要是让大家知道,不把你们活活烧死才怪。眼见蓓蓓的肚子越来越大,你知道瞒不下去了,便跟姐姐联系,让姐姐帮助你们逃走。
可惜的是,你们的计划被金花发现了,她叫来大批村民追捕你们。恰巧就在这时候,蓓蓓因受到惊吓而早产,且在产后无力逃走,只好让你抱走刚出生的孩子。
随后,蓓蓓被金花等人抓住,宁死不肯供出你这个奸夫,最终被活活烧死。而你带着初生的婴儿与姐姐会合后,因担心蓓蓓而没有跟随姐姐离开,而是返回村子寻找对方。
当你回到村子时,发现蓓蓓已经惨死,愤怒令你失去理性,随即展开疯狂的报复。你自小就擅长用吹箭捕捉禽鸟,于是便用这手绝活,以沾有麻痹树树液的吹箭攻击马家的亲属,向老村长及金花报复。
其后,老村长及金花虽发现你暗中搞鬼,但又怕你公开真相,只好以修建龙女庙为名,骗取村民的捐款,并拿出一部分给你,当作对你的补偿。
你虽然不肯就此了事,也为此跟对方纠缠了一阵子。但你要为托付给姐姐的婴儿筹集生活费,所以最终还是选择妥协,暂时不追究此事……
“胡扯,全是胡扯!”林叔激动得青筋暴露,冲溪望骂道,“就算你能证明我跟玉灵是父女,也不能就此乱说一通。”
“我可不是乱说。”溪望镇定自若地说,“你自称对苇塘村的事情无所不知,但在跟我们说龙女庙的来由时,唯独对令蓓蓓怀孕的男人只字不提,当时我就怀疑那男人是你。而且你也没说佳鑫为什么把你的手臂打断,我想你们大概是因这件事起冲突,被对方打断了一只手臂,你才无奈地接受赔偿。”
林叔似乎仍想反驳,但老村长却站出来对大家说:“相警官说的没错,事情大致上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这句话让全场炸开了锅,村民无不激动地议论起来,甚至对他出言辱骂。
然而,他对此却毫不在意,眼泛泪光地喃喃自语:“佳鑫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死了,我马蓬超无人后继香火,什么都不重要了……”纵使一直怀疑天放并非他的亲生儿子,但当事情得到证实,对他的打击仍是致命的。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溪望耸耸肩,向众人朗声道,“发展到这一地步,事情已经非常明朗,就让我把余下故事讲完吧!”他继续把剩下的推理道出一一
庆林和蓓蓓的女儿跟随姑妈到城市生活,因入学等原因使用了姑父的姓氏,取名为冼玉灵。
因庆林与老村长等人交恶,姑妈一直不敢带玉灵回老家探望他这个父亲。而庆林亦为未能救出蓓蓓,使玉灵失去母亲而感到自责,没颜面去见这个女儿。
十年前,姑妈意外离世,导致这父女俩失去联系。这就是玉灵要跟林叔做亲子鉴定的原因,因为她连自己父亲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根本不能确认庆林是不是她的父亲。她到苹塘村当村官,大概也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
跟父亲相认后,玉灵知道了母亲的悲惨遭遇,同时亦原谅了父亲二十多年来的不闻不问,并决心要为母亲报仇……
溪望瞥了林叔及玉灵一眼,叹息道:“按照你们的计划,在佳鑫死后应该就是挑拨老村长跟金花的关系,并且利用老村长跟天放的亲子鉴定书使他们父子反目吧!”
“你还挺厉害的,什么都知道。但有一件事,你一定没想到……”林叔低下头,以单手艰难地将手中的鉴定书卷成管状。当他抬起头时,竟然以卷成管状的鉴定书作箭管,向溪望射出吹箭。
虽然两人的距离十分接近,但溪望早已意识到对方将会发难,并及时闪避。然而,林叔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金花。
吹箭插在金花胸前,她惨叫一声随即倒地。玉灵仿佛早已预料到眼前这一幕的发生,立刻冲上前将吹箭拔出,猛然插向对方双眼。溪望扑上前阻止时,金花的双眼已经被插得血肉模糊,恐怕华佗再世也难以让她重见光明。
“哈哈哈……你们终于得到报应了!哈哈哈……”已被其他村民按在地上的林叔放声大笑。
“你笑个屁呀!”老村长突然发飙,欲冲上前殴打林叔,虽被溪望及时阻止,但仍气愤骂道,“你救不了自己的女人,女儿也被我儿子操了,你还有脸在这里丢人!”
林叔脸色一沉,但随即又放声大笑:“天放是你儿子吗?他是你老婆跟别人生的野种!你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你等着无子送终吧!哈哈哈……”
“为了报仇,把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都赔上了,值得吗?”悦桐摇头叹息,“她犯的是谋杀罪,就算不用枪毙,下半辈子也要在监狱中度过。”
“杀人的是我,把佳鑫那王八蛋弄死的人是我!”林叔仍放声大笑,“蓓蓓是我这辈子的遗憾,只要能为她报仇,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你别急着独揽罪名。”溪望冷漠道,“我不排除杀害佳鑫及在树林坟场袭击我们的人是你,但昨晚在祠堂门外袭击我们的龙鬼,明显要比之前那个敏捷。再加上我们在玉灵的发髻上发现树皮,应该是她将树枝插在发髻上假扮龙鬼时留下的,因此我能肯定她就是在祠堂门外出现的龙鬼。此外,昨天她说要去吃饭,大概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你能及时回到家里,避免我们产生怀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刚才袭击金花婆婆,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袭击警员再加上伤人等罪名,加起来大概会判处入狱3至10年。要是认罪态度良好,应该只会判处5年以下。”被溪望以塑料带反绑双手的玉灵,蜷缩在地上面无表情道:“为了让父亲完成心愿,这点代价我愿意承受。”
“哟,这里还真热闹。”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从门外走进来,不明就里地东张西望。当他们发现两眼血肉模糊的金花后,立刻紧张起来。
“问题已经解决了。”溪望摆手示意他们别紧张,“你们来得还真……”
他话还没说完,天放便冲到两名警察身前,谄媚笑道两位警官大哥,你们来得真是时候,赶紧把这两个疯子抓起来,我大哥是被他们杀死的。”
“恶人先告状。”玉灵哑然失笑,盯着天放嘲笑道,“你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吗?”
“杀死大哥的是你们两父女,关我鸟事!”天放恼羞成怒。
“哎哟,现在怎么总是大哥前大哥后的叫得那么亲切,你在我面前不是一直都叫他蠢猪吗?”玉灵露出轻蔑的目光,又道,“我早知道你会把自己的罪名推得一干二净,所以我早有准备。你每次让我干坏事,我都会悄悄用手机把我们的对话录音,包括你指使我杀死佳鑫的时候。”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天放向玉灵冲过去,他身旁那名警察虽然扯住他的衣袖,却被他挣脱。
“小心摔倒。”溪望悄然伸脚,把从他身旁经过的天放绊倒,随即协助警察将其制伏。
“我再给你一个惊喜吧!”玉灵阴笑道,“我已经把你跟曹镇长合谋,准备违规将龙女庙附近的树林卖给伐木商的相关证据交给纪委了。”
“你……”天放气得说不出话,且愤怒渐渐变成悔恨。他无力地低下头,泪水悄然落下,喃喃自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值得吗?”悦桐走到玉灵身前蹲下,怜悯地问道,“身体、青春、前途……为了替母亲报仇,你牺牲了对女人来说最宝贵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值得!”玉灵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能报答父母生育之恩,纵有锦绣前程亦难展欢颜。”
“喂,柳姐,你们那边还忙得过来吗?”
“少跟我说这些风凉话,还没处理的案件快能把我们埋起来了。”
“别把我说得像在游山玩水似的,我也有干活呀!”溪望苦笑道,“龙女杀人案已经侦破,主犯跟从犯都交给镇派出所处理,还顺带牵出一宗贪腐案。你跟镇派出所联系一下,跟进处理结果吧!我得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了。”
“喂,你可别挂线呀!”映柳在电话另一头叫道。
“怎么了?这里可没什么特产可以给你带回去。”
“我才不要你的破特产。”映柳咕哝一句又道,“你起码也要把调査结果给我大概说一遍呀,不然我怎样向厅长汇报?找镇派出所跟进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呀!”
“大概情况是这样……”溪望将调査过程粗略说一遍,随后又道,“林叔大仇得报,恐怕已不再留恋人世,大概会包揽所有罪名,等待跟蓓蓓在天堂团聚吧!不过玉灵将金花刺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袭警一事她能蒙混过关,至少也要在牢里待两三年。至于马天放,他虽然是中了玉灵的圈套,但在某程度上他的确是这宗案子的主谋,而且他徇私舞弊亦证据确凿,让厅长有空打个电话去了解一下,他这碗牢饭就跑不了。”
“嗯嗯,我都记下来了。”映柳顿顿又道,“你找神隐村找得怎样,知道具体位置吗?”
“具体位置还不知道,只知道可能在苹塘村北方……”溪望愣了一下,遂问道,“你这么关心我的私事干吗?”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你真啰唆,浪费我那么多话费,漫游可不便宜啊!”
“吝啬鬼!”映柳骂完这句便挂线了。
溪望收起手机,若有所思地往南方望去。
“发什么呆呀,上车吧!”悦桐从加油站内的便利店走出来,将一罐饮料抛给他,随即补充道,“记到你的账上。”
“我越想就越替玉灵感到不值。”悦桐一路上都为这事纠结。
好不容易才把车开到水泥路上,而且路上也没几辆汽车,她不由加快车速。但畅快的驾驶体验并不能解开心中的郁结,她便继续向溪望抱怨:“她为了替母亲报仇,以完成父亲的心愿,几乎付出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一切。单单是跟仇人的儿子发生关系,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而且她还押上自己的青春跟前途。你能想象她坐完牢后,需要面对怎样的人生吗?到那个时候,她已经人老珠黄,而且还坐过牢,别人会怎样看待她?”溪望正坐在副驾上翻阅档案,便轻描淡写地答道:“她不是说了,母亲惨死,父亲抱恨终日,作为儿女就算日子过得再好,她也高兴不起来。”
悦桐不忿道:“可是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金花只是被她刺瞎,老村长更是丝毫无损。镇派出所甚至没打算要他们为龚蓓蓓的死负责,你不觉得这样太不值得吗?”
“这是因为她的价值观跟你不太一样。”溪望放下档案,转头望向对方,又道,“金花以前虽然受村民尊敬,但她利用龙女诈捐的丑事被揭发后,还有谁会相信她?她在苇塘村没有近亲,晚年只能靠天放这个养子照顾。玉灵早就算好,天放至少得在监狱待上十年八载,你说金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眼睛瞎了又没人照顾,活着可比坐牢更惨。说不定,金花正琢磨着该怎样自杀呢!她眼睛瞎了,想死得舒服一点也不容易。”
“范威不是挺听她的话吗?”悦桐反驳道,“就算天放坐牢去了,还有范威照顾她呀!”
“这就是玉灵高明的地方啦。”溪望发出由衷的赞叹,“她让所有害过她父母的人都受到应得的惩罚,为何唯独放过范威?”
“为什么?”
“因为她看透了范威的为人,知道他是个势利小人,肯定会把金花的钱骗光。金花就算知道这一点,对此也无可奈何,因为她只能依靠范威照顾自己。”溪望欢快笑道,“眼睛看不见,身边不但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而且还有头想谋害自己的豺狼,这种日子叫人怎么过呀!”
“那老村长呢?”悦桐仍感不忿,“他眼睛没有瞎,而且在位时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要过一个舒适晚年也不难。”
“你多久没给伯母打电话了?”溪望莫名其妙地问道。
“昨晚才打过。”
“你说老村长以后想找个人聊天,又或者过年过节想找个人一起吃饭该找谁?”溪望狡黠一笑,解释道,“老年丧子可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而且老村长还一次失去两个儿子。对他这种思想守旧的人来说,这可是比死更难受的事情。你没看见林叔说他无子送终时,他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吗?他以后每天都得活在痛苦之中,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惩罚吗?”
“听你这么说,他们好像也挺惨的。”悦桐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叹息道,“可惜呀,玉灵这么好的女孩,这辈子就这样毁了。要是我们没去苇塘村就好了,她或许就不用坐牢了。”
“现在很多人宁愿把钱留下来买房,也不愿意拿出来治疗患病的父母,像玉灵这种女孩的确很难得。”溪望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不认同你的想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不可抱侥幸的心理。她是个聪明人,既然决心要为父母讨回公道,必定早就准备好承担后果。这就是她没有亲手杀死佳鑫,而让林叔出手的原因。我想他们两父女早就计算过其中得失,我们的出现其实并没有打乱他们的剧本。”
听他这么说,悦桐觉得心里舒坦多了,愉快地问道下一站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