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的样子长得不错,皮肤又白,以前因为太胖所以没交上男朋友。现在一下子瘦下来了,变得像仙女下凡似的,追求她的人多得要排起队来。就连以前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小亮,也拼命地追求她。
“虽然小亮以说过伤害小娟的话,但她心底始终是喜欢对方,所以就和他一起。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快,小亮还打算等过两年,储够钱就买房跟她结婚。可是……
“可是就在小娟憧憬着美满的婚姻生活时,她的体重又开始增加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不管她怎样做运动,怎样节食,那怕只喝水,体重照样不断上升。她很害怕,害怕小亮会无情地抛弃她,害怕会打回原形,再次成为众人口中的猪精。如果从来也没瘦过,没漂亮过,她还能默默忍受,但尝试过成为众人瞧点,整天被倾慕者包围,耳朵所听全是赞美之声的日子后,谁还愿意再过那种终日受尽白眼,嘲笑声不断的日子呢?
“小娟再次想到狂犬病疫苗,悄悄地为自己注射,在一个月内打完五支后,她的体重又降下来了,并保持在90左右斤。可是,她高兴了没多久,体重又开始反弹,她只继续给自己打疫苗。然而,疫苗维持体重的时间似乎越来越短,从三个月前开始,她几乎每个星期都要给自己打一两支疫苗。
“我怕她打得太多迟早会出事,就劝她别再打,就算胖点也没关系,也许别人会有话说,但父母永远会在你身边。可是她却流着泪对我说:妈,我没别的选择了,要是让我变回以前的模样,我宁愿现在就死掉。与其做一头活着的猪精,不如当一个死去的仙女,这样起码在小亮心里还会永远记住我最美丽的一面。”
送走罗女士后,我问天书的看法,她说:“狂犬病疫苗都是经过灭活处理的,理论上不存在活的病菌。但是凡是人类制造的东西就一定会有瑕疵,所以也不能完全否定活病菌的存在,只是数量极少,就算注射的剂量超出正常几倍也不会出问题。
“而小娟的情况已属病态,她为了不使体重反弹,疯狂地注射疫苗,体内潜伏了大量处于休眠状态的狂犬病毒,虽然表面看来没什么异样,但当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时,她终究会被压夸的。”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好像是出自某名医之口,“决定药物是否有毒的是用量”。事实的确如此,不单是药物,就算是人类不可缺少的食水,要是短时间内大量饮用,也会有性命危险的,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
高贵的女士们,在减肥瘦身前,请谨慎考虑,不要为求美丽的外表而断送宝贵的性命。
[档案十五 结束]
档案十六 忧伤的刽子手
若有若无的笛声,回荡于闹市的夜空之中,忧伤的旋律仿佛在安抚受伤的灵魂……
有市民报称,看见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孩经常三更半夜溜上大厦楼顶,不知在干什么非法勾当。
经过调查后发现这位行为怪异的女孩名叫诗雅,我请她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因为她这样做,先别说会给别人惹来麻烦,单是她一个女孩子半夜到处乱跑,弄宗强奸案出来也有我们烦的。
我问诗雅没事溜到人家大厦天台干嘛?她温柔地抚摸怀中的那支翠绿色,似乎是由玉石雕成的精致长笛,幽幽地说:“吹笛子啊!”
我又问她到那里吹笛不好,为什么非要那么行为艺术,半夜到溜大厦天台吹呢?她说:“那里有需要安抚的心灵。”
我说:“天台上那来听众给你安抚呢?你不会是吹给幽灵听吧!”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实话,我不以为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能露出这种略带忧伤的笑容,这种笑容通只会出现在有一定人生经历的成熟女性脸上。她说:“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听故事是我其中一项嗜好,更何况是出自一个怪异的女孩口中的故事,我当然不会拒绝。
诗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才开始说故事:
“有一个快要面临高考的女孩,一连三晚都听到奇怪的笛声,每次都准时在晚上十一点响起,大概凌晨五点左右结束。她向父母提及此事,但父母却说什么也没听见。她想,也许是高考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所以出现幻听。
“第四天晚上,奇怪的笛声再次徘徊耳际,女孩急忙翻出手机看时间。又是十一点正,怎么每次都这么准时呢?
“那些因高考而疯掉,甚至自杀的新闻报道在女孩脑海中涌现,她很害怕自己会疯掉。犹豫片刻,她合上练习本,披上外衣走出房间。
“父母已经入睡,客厅漆黑一遍,为了不打扰父母休息,女孩没开灯,直接摸黑走到门口。她想,今晚一定要弄个明白,免得终日被这奇怪的笛声困扰,虽然心里很害怕。
“刚步出家门,女孩就开始后悔了,昏暗的楼梯比漆黑客厅更让人感到恐惧,因为这里随时都可能出现未知的危险。狼人、吸血鬼、幽灵,甚至神经汉、色魔,一个个怪异的念头在她脑海浮现,使她不敢闭上眼睛,生怕再次睁眼的一刻,眼前会出现恐怖的画面。
“回去吧!不行,只要往后退一步,就再没勇气向前走了。今晚一定弄明白笛声是怎么回事。经过一轮思想斗争,女孩终决定继续往前走。
“上方传来忧伤的旋律,女孩贴着墙往上走,每踏一级楼梯,心脏就跳得更快。在寂静的梯道中,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还有诡异的笛声。
“每上一层,笛声就更清晰,也更让人觉得忧伤,莫名的忧伤,像送别最亲密的好友,又像思念已逝的亲人。
“上到顶层时,女孩能听清楚笛声的每一个音符,也能感受到笛声中忧伤。
“虽然身处顶层,但女孩仍觉得笛声是从上方传来,她想笛声应该来自楼顶。
“楼顶的铁门反锁着,因为已锈迹斑斑,让女孩花了不少劲。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门是反锁的,那吹笛的人是怎么进去的?难道吹笛的不是‘人’么?
“门外是怎么样的画面?是正咬着少女脖子的吸血鬼,是手握屠刀浑身鲜的屠夫,还是一堆冒着磷火的白骨呢?
“未知带来无尽的恐惧,女孩感到自己的双脚在颤抖,不只是双脚,全身也在颤抖。她很想扭头往回走,但又怕一转身铁门就会自动打开,一只血淋淋的大手从门外伸入,掐着自己的脖子。
“背后,当女孩脑海出现这两个字时,一阵寒意从脊骨扩散至全身。她不敢回头,更不敢把铁门推开。
“想些别的事,就不会觉得害怕了,这是一个男教师教女孩的。她强迫自己不想那些恐怖的事情,而想着这个男教师,成熟英俊的男教师。
“心里不再那么害怕,颤抖的小手轻轻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只推开一道小缝,女孩便把手收回,透过门缝能看见月光下的楼顶空无一人,但笛声却格外清晰,格外忧伤。
“终于,女孩鼓起最大的勇气把铁门完全推开。勇气的来源不是英俊的男教师,而是强烈的好奇心。她突然觉得,男教师在自己心中其实没什么地位,虽然他真的很英俊。
“镰刀般的新月高悬天上,朦胧的月光勉强能让人看清周围的景象。楼顶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两米多高的圆柱形水塔。
“女孩双眼紧紧盯着水塔,目光徐徐上移。没错,笛声就是从水塔中传出,正确来说,是从水塔上面传出。
“果然,水塔上面坐着一个人,一个约二十岁的年轻人。朦胧的月光落在他略带书卷气的俊朗脸庞上,给人一种悲伤莫名的感觉。忧伤的旋律正是从他唇前的翠绿长笛中传出。
“女孩心中的恐惧从看到年轻人那一刻便飞到九霄云外,对方长得很英俊,虽然一脸忧伤之色,但却掩盖不了那张能所有女性心动的面孔。至于那个成熟的男教师,此刻在她心中已变得一文不值。
“女孩完全忘记自己在不适合的时间地点,遇见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心里只想着该如何认识对方。娇俏的脸颊不知不觉地红润起来。她轻敲铁门,想值此引起对方的注意。然而,虽说只是轻敲,但所发出的声响在这宁静的时刻却异常响亮。她突然听到一声怒哼,但显然不是出自年轻人之口,因为他仍在吹奏着忧伤的旋律。
“年轻人停止了吹奏,无奈地叹息一声,从水塔上跳下来,从两米多高的水塔上跳下来,从容着地。
“女孩呆呆地看着对方,两米多的高度并不低,对方竟然如此轻松地跳下来,加上时间地点等因素,正常人也往妖魔鬼怪方面想。但此刻,她心中只想着:‘他真帅!’
“年轻人看似缓步走近,但只是一瞬间,就已来到女孩面前,脸上仍是忧伤之色,忧伤中带着三分无奈。他淡淡说:‘你给我添了麻烦,也给自己惹来麻烦,好自为之吧!’说着用长笛在她右手掌心轻点一下。
“女孩不明白对方话里含义,正想追问的时候,眼前影像便变得模糊,随后更失去知觉。
“手机响起熟悉而讨厌的音乐,女孩很痛苦地在床上爬起来,心中抱怨,当学生怎么这么苦啊!晚上得复习到半夜,早上太阳刚出来就得起床,什么教育制度嘛!然而抱怨归抱怨,床还是要起来。她伸手去拿外衣的时候,却发现平时放外衣的地方空无一物。她突然起昨晚楼顶的一幕,喃喃自道:‘我怎么会穿着外衣睡觉呢?难道昨晚不是作梦?’
“门外传来母亲的叫唤,女孩答应了一声,就不作多想,连忙下床准备梳洗。她把水泼往脸上,取毛巾时无意瞥了眼洗手盆前的镜子,镜中的影像是一个满脸鲜血的少女,满脸鲜血的自己。
“女孩发出惊恐的尖叫,父母闻声冲入浴室。女孩跌坐地上双手捂脸颤抖地说自己满都是鲜血,父母无言对望,片刻后父亲上前扶起她,说:‘你脸上的全都是水,那有自半点血,不信你自己看。’
“女孩轻移小手,从指缝窥看镜里倒影,的确如父亲所说,苍白的俏脸上只有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