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相信,天已经再次黑了,因为我醒了,也就意味着12小时已经过去了。我轻轻抬起肿痛的手腕,看到上面有多了2个针眼,三个小小的针眼,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我旁边放着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半袋血浆,我不知道那里面的血,是从我身体里抽出来的,还是将要输送到我身体里的,我想应该是前者,因为我发现那个诡异的女孩就站在我床边嘻嘻笑着,乌鸦看到我睁开眼睛,在小女孩的肩头哼哼了两声。
“他怎么一昏迷就12个小时呢?真是好玩!”小女孩拍着手,看到我醒来,兴奋地打开柜子,笑道:“看!又满了!”她的表情好像在炫耀什么宝贝一样。
我看到柜子里摆满了血红色的瓶子,一阵眩晕。
陈豪天扯着小女孩的耳朵,把她扔出门外,怒吼:“这次!你千万别再说鸡蛋了!”
于是,我又晕了过去了。
陈豪天懊恼地拍拍脑袋,恶狠狠地把酒瓶摔在地上,小女孩大笑着跑出去,乌鸦的翅膀声也渐渐远去。
我终于又一次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大大的鸡蛋,继而是陈豪天布满血丝的眼睛,这次,那个小女孩没有在,我心里稍微放心了些。
“你怕这个是吗?”陈豪天问。
“是。”我虚弱地说。
“这是什么?”陈豪天问。
“鸡……”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鸡下的蛋。”我说。
只要不是鸡蛋,就没有关系。
“那么,说鸡下的蛋就可以,说鸡蛋就不行是吗?”
晕倒。
我只好再次昏迷。
自此以后的几天里,我手臂上的针孔越来越多,我觉得自己也越来越虚弱,我怀疑陈豪天并不是什么神医,而是一个变态杀人魔,因为他从未问过我病因,我每次醒来,他都只对我说一句话:“说鸡下的蛋就可以,说鸡蛋就不行是吗?”
这句话渐渐像一个锋利的刀刃,把“鸡蛋”连同诡异女孩尖利的笑声刻入我的大脑中。
在一次次昏迷,又一次次醒来以后,我觉得自己即将死去。
我觉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醒来了,我看了看陈豪天,说:“你这个杀人魔。”
杀人魔陈豪天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地说:“说鸡下的蛋就可以,……”
“说鸡蛋就不行!”我拼了最后的力气,怒气冲冲地说。
马上,我愕然地从床上坐起来,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说“鸡蛋”两个字。
我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重复着:“鸡……蛋……鸡蛋……”
我没有晕倒!我真的没有晕倒。
“或许,你自己说鸡蛋就不会晕倒,别人说鸡蛋你就会晕倒呢?”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床边,依旧吸着吸管,吸管里流动着红色的血。
“也许吧……”我茫然!
“笨蛋!”小女孩跳到我床上,“我刚才说鸡蛋了你却没有晕倒,我现在说鸡蛋了你也没有晕倒!鸡蛋鸡蛋鸡蛋!”
我确实没有晕倒。
我的病好了,陈豪天果然是神医,虽然他自己说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重复一句话,但是我依然坚信是他治好了我,一定是他在我昏迷的时候,给我输入了神奇的药物,我手腕上的针眼就是证明。
我离开豪天诊所的时候,那个女孩依然倒挂在树上。
“喂!外地人,你叫什么?”她问。
“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问我我叫什么?”小女孩嘻嘻笑着。
“好吧,你叫什么?”身体康复的我,心情格外轻松。
“我叫丁厌,是讨厌的厌。”
你果然很讨厌呢,我心里说:“好吧,我记住了,丁厌。”我说。
“你最好记住我。”丁厌倒挂着,大乌鸦蹲在她旁边的树干上。“因为是我吸了你血液里面的鸡蛋哦!”不信你看看你胳膊上的针眼,“是丁厌救了你了哦!”她嘻嘻笑着。
我看了看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并不相信她的话,但也懒得和一个奇怪的小孩计较什么。
“好吧,我会记住你的,丁厌。”我说。
“你一定要记住丁厌哦!”丁厌在我身后大叫着,那句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直到我登上了满脸麻子售票员的客车。
在客车上,我意外遇到了小卖部的老板娘。
“哦,是你啊,外地人,你是上次被丁厌那个小疯子骗了的外地人吧?”老板娘笑着。
丁厌……
我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还好,“丁厌”并不是一个经常听到的词。
第一章:吸血拍档
如果我没有利牙,
我就不能保护你;
如果我有利牙,
我就无法深吻你。
1.
“爷爷,我是因为一出生就被人讨厌,才叫丁厌的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