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也黯然地抱住娘俩儿,一家三口哭做一团,刘伟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彼此错过的生命,能用这种拥抱,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洋娃娃吸了吸鼻子,如孩子般,挺起胸膛,毅然出了门。
大M叮咛:“瞳魅神通广大,切莫被她看出破绽!”
洋娃娃远远地“哦”了一声。
毛毛哭倒在镜子怀里,刘伟一把拉过,恨恨地嘀咕:“以后只许在我怀里哭!”
一只蚂蚁,悄然落在毛毛的头上,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47.
蚂蚁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居民,它们从心底鄙视人类的无知和霸道。
越无知越霸道,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改变自然,让自然适应人类的生存。
当蚂蚁已经开始采用飞行的交配方式的时候,人类还依然没有从地面交配的模式中进化出来。蚂蚁尤其是具有繁殖能力的蚂蚁,能够很轻松的找出地磁线,并利用地磁线保护自己,尽量在地磁线的交叉点筑巢,人类则不然,随意的在随便的地方筑巢,建造房屋,全然不顾有害磁场的侵蚀。
蚂蚁们,野心勃勃。
蚂蚁们,雄心壮志,蚂蚁们认为,由蚂蚁统治地面的时代,早就应该来临了。
蚂蚁们,早就看人类不爽了。
因此,这次小范围的进攻活动,被蚂蚁们一厢情愿地看做是大规模战争前的小试牛刀。
蚂蚁们从天花板上爬下来,毛毛惊叫着跳起来。
“不要乱动!”刘伟按住毛毛,几个感染者冲过来,毛毛连忙停住,他们又茫然地从门口晃出去,没有了灵魂的躯体,只能如此游荡。
蚂蚁们越来越多,病房里、楼道里,以及医院外的空地上和医院的墙壁上。
“怎么办?”镜子大叫,一张口,便塞了一嘴的蚂蚁,镜子嚼了几下,吐出一团黑黑的东西。
大M的眉头皱着,抖了抖身上蚂蚁,抬眼看了看大家,所有人当中,只有阿鸣和老李身上没有蚂蚁。
老李是第一个被咬的人类,身上有着剧毒,蚂蚁们聪明,不敢吃,而阿鸣?为什么不咬阿鸣呢?
大M凝神观想,阿鸣……
大M心中暗叫不妙,不过现在不是处理阿鸣的时候。
它跳起来,攀在墙壁上,冲着窗外一声长啸,六道灵兽的呼唤响彻天空。
紧接着,大M接着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食蚁兽。
障眼法,大M并不会真的去吃蚂蚁,蚂蚁们还是稍微混乱了一下,但马上就通过气味和磁场辨别出了大M的把戏。
天赋的本能。
冬天了,没有螳螂,城市里也少有穿山甲和和食蚁兽,可是有一个地方有——
动物园的笼子被撞开了,城市的上空先是传来奇怪的鸟鸣,继而,是呼呼的翅膀声。
一群蛇皮鸟从窗口飞进来,继而是几只大猩猩,然后是两只狒狒,紧接着穿山甲破墙而入,最后是三只食蚁兽,病房里一下子成了动物园,乱做一团,大M大叫:“跳窗!闪~”
说罢自己率先跳下去。
刘伟抱着毛毛随后,镜子和阿鸣垫后。
众人跳下楼后,依然一动不敢动,蛇皮鸟们从天空盘旋下来,冬天能有如此美味,真是难得,大家都放开了肚子吃。
蚂蚁们惊慌四散,寻找最近的洞口逃逸。
一个物种,再怎样古老,再怎样聪明,如果没有战胜天敌的法门,无论如何,也无法称霸地球。
而战胜天敌,正是人类能够优胜于其它物种的主要原因。
瞳瞳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天空蛇皮鸟的叫声令她心慌意乱,她猛地挥挥手,几只蛇皮鸟落下来,血肉模糊。
虽然瞳瞳法力通天,可是依然无法摆脱属于蚂蚁的本能,她心慌意乱,又有些恼羞成怒,恨恨地大吼一声,转身幻化做一道褐色的光芒,帅众返回了她的地下宫殿。
到了地下宫殿,她依然觉得烦躁,恼怒地打了福叔一记耳光,福叔连忙跪在了地上,墓室的墙壁震动,一只穿山甲露出小脑袋,瞳瞳一掌劈过去,穿山甲头骨破裂。
瞳瞳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愤怒地在墓室周围设立了结界。
“谛听!!地藏!!不让你们粉身碎骨我就不是瞳魅!”瞳瞳恨恨地双手放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阿鸣的眼睛,变得惺红。
48.
阿鸣眼球腥红,眼神愤怒,愤怒中又透着几分无奈和悲哀,他仰天一声长啸,飞身跳起三丈高,又猛然落下,抓起毛毛,瞬间奔得不见了踪影。
刘伟惊呼,起身就要追,却被感染者团团围住,按倒在地。
唉!关心则乱!
镜子大叫着引开感染者,大M则努力拉扯开刘伟周围的感染者,老李挣脱绳索,不知去向。
刘伟的耳朵掉了,血顺着脖子,浸湿了衣领。
大M冲着镜子高喊:“到毛毛家里汇合!”
洋娃娃走出了小区,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路,她混在流浪的躯体中间,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冬日的阳光实在耀眼,出生以来,她还从未如此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
她掏出红色的珠子,珠子在太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珠子隐约有一种磁力,指引她在该拐弯的时候拐弯,该直行的时候直行。这红色珠子是打开结界的钥匙,这钥匙,会自己找到锁。
对面的大厦上悬下了白色床单,床单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SOS几个字,也有一些人被困在楼顶上,晃着外套,希望救援部队能够看到自己,病毒横行,人类如蚂蚁、蟑螂般,躲在自认为安全的角落。
红色珠子在一座别致的建筑物前变成了蓝色,洋娃娃知道,到了。
她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感染者们已经不再飞速的奔跑,而是有气无力地游荡,再怎样高级的物种,也不过是碳水化合物,没有了灵魂的躯体只是撕咬,却并不懂得进食,感染者的身体机能正在全面的衰退。
“小婴灵!!”后面一声大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阿鸣站到了洋娃娃面前,左手抓着毛毛的头发,毛毛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挣扎,怕引来感染者。
“放开我妈妈!”洋娃娃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阿鸣鄙夷地说:“生你的人才是你妈妈,这个女人放弃了生下你,也就是她不想做你妈妈,她不是你妈妈。”
阿鸣紧接着又仿佛换了一个人,快声道:“那不是我说的!”紧接着又用原来的声调说:“用那颗蓝色的珠子,来换这个女人命!”
洋娃娃攥紧了手中的珠子:“我想做什么?”
阿鸣冷笑:“与你无关。”
洋娃娃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伸出手。
“孩子!不要!不要给他!他被坏人控制了!”毛毛大叫,阿鸣反手给了毛毛一记耳光,毛毛突然想起来那天,阿鸣在电梯口对她说:“阿姨,你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时,是怎样纯净的脸?是怎样干净的眼?
“我……”洋娃娃又缩回手,阿鸣恼怒着,抓起毛毛,跳到一个低矮的门房上,门房下晃着一群感染者,“不给我?不给我我把她扔下去!”
“不要!”洋娃娃摇摇嘴唇,大叫:“我给!”
洋娃娃慢慢地走向门房,藏在兜里的右手,默默握住了绿色的飞行珠。
她猛地飞起,手一偏,把蓝色的珠子塞到毛毛手中,然后抱起阿鸣,直直地向上飞去。
阿鸣恼怒,对着洋娃娃的脑袋劈去,附身脑浆崩裂,洋娃娃的灵魂飘荡下来。毛毛看不见,她顾不得那么多,她深深地吸了一起,把蓝色的珠子投向磁场护围,然后从门房上冲下去,奔跑的毛毛吸引了众多已有些迟钝的感染者,待他们跑近,磁场护围已经恢复完毕,毛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背后有什么流出来,连忙翻出背包,装在背包里的洋娃娃中,流出了浓黄色腐臭的液体,洋娃娃一下子瘪了。
洋娃娃的灵魂从空中飘落,阳光穿透她赤裸的灵魂,远处似乎传来了悠扬的笛声,低低沉沉的,仿若摇篮曲,接着,一个垂着笛子的七八岁的小女孩飘过来。
小女孩说:“我是笛灵,专门带小孩的灵魂去一个永恒而美丽的国度,你叫什么名字,我带你走!”
洋娃娃想了想,说:“我没有名字。”
洋娃娃只是一种玩偶的名称,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她的名字用玩偶的名称代替,她的性别用玩偶的性别来界定,甚至她的样子也是,她从存在的第一秒,就已经是个被遗弃的玩偶,连半丝疼爱都未得到过。
“我没有名字,也不想去你的国度,我只想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她说完,飞起,飞到阿鸣的头上,狠狠嘬住他头顶的头发。
在阿鸣的尖叫声中,她化作一缕尘、一股烟,只是片刻,便尘烟消散,空中飘落一片金黄色的枫叶。
没有枫树,却有枫叶飘下来,叶子停在半空中,金光一闪,幻化成一个叶子般大的小人儿,小人渐渐变大,变大,终于落在地上。
身着金丝袈裟,面目安忍慈祥,目光饱含英气,降魔金锡杖站在他的右侧,跳了几下,似乎在舒展筋骨,继而竟然开口说话了:“小珠呢?”
地藏菩萨笑笑:“它在忙别的事。”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阿鸣,也不说话,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降魔金锡杖跟在地藏菩萨后面,一跳跳地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退回来,狠狠敲了阿鸣脑袋一下,然后又紧紧跟在地藏菩萨后面了。
阿鸣远远地望着,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觉得地藏菩萨既走在街上,却又没有走在街上。
城市的另一端,大M一边用法力替刘伟控制病毒扩散,一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了微笑:
天地间,谁能想到,洋娃娃用自己小小的灵魂,唤醒了闭关于孝道的地藏菩萨……
48.
阿鸣眼球腥红,眼神愤怒,愤怒中又透着几分无奈和悲哀,他仰天一声长啸,飞身跳起三丈高,又猛然落下,抓起毛毛,瞬间奔得不见了踪影。
刘伟惊呼,起身就要追,却被感染者团团围住,按倒在地。
唉!关心则乱!
镜子大叫着引开感染者,大M则努力拉扯开刘伟周围的感染者,老李挣脱绳索,不知去向。
刘伟的耳朵掉了,血顺着脖子,浸湿了衣领。
大M冲着镜子高喊:“到毛毛家里汇合!”
洋娃娃走出了小区,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路,她混在流浪的躯体中间,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冬日的阳光实在耀眼,出生以来,她还从未如此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
她掏出红色的珠子,珠子在太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珠子隐约有一种磁力,指引她在该拐弯的时候拐弯,该直行的时候直行。这红色珠子是打开结界的钥匙,这钥匙,会自己找到锁。
对面的大厦上悬下了白色床单,床单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SOS几个字,也有一些人被困在楼顶上,晃着外套,希望救援部队能够看到自己,病毒横行,人类如蚂蚁、蟑螂般,躲在自认为安全的角落。
红色珠子在一座别致的建筑物前变成了蓝色,洋娃娃知道,到了。
她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感染者们已经不再飞速的奔跑,而是有气无力地游荡,再怎样高级的物种,也不过是碳水化合物,没有了灵魂的躯体只是撕咬,却并不懂得进食,感染者的身体机能正在全面的衰退。
“小婴灵!!”后面一声大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阿鸣站到了洋娃娃面前,左手抓着毛毛的头发,毛毛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挣扎,怕引来感染者。
“放开我妈妈!”洋娃娃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阿鸣鄙夷地说:“生你的人才是你妈妈,这个女人放弃了生下你,也就是她不想做你妈妈,她不是你妈妈。”
阿鸣紧接着又仿佛换了一个人,快声道:“那不是我说的!”紧接着又用原来的声调说:“用那颗蓝色的珠子,来换这个女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