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推开了门,顿时一股腥味直扑入鼻。我看到了屋里的一切,立刻忍不住勾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当我弯下腰的时候,看到那只叫莱温米基的小母猫飞快地从我脚边跑过,蹦上窗台,"喵呜"一声,然后直挺挺地跳了下去。

当接到报警的警察到来后,看到卧室里的一幕,就吓得双腿发软,脸色苍白。后来他对我说,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现场。

薛弦的咽喉被咬断了,法医一眼就从伤口上看出来,是被猫科动物的牙齿慢慢咬断的。她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所有的地方都被猫科动物的爪子抓得伤痕累累。从薛弦体内流出的血液把整张白色的床单染得通红,血液甚至还流到了地板上,凝成了一块一块暗红色的血渍。一摊摊血迹凝成了一个个圆圈,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浑身颤抖。

而更可怕的是薛弦的背,皮肤被噬破后,又被爪子不知用什么办法揭开了,露出皮肤下粉红色的皮下组织。法医甚至没有办法确定薛弦死亡的准确时间,因为在她的后背上没有一块残留的皮肤,找不到一个可以用来佐证的尸斑。

毫无疑问,薛弦是被那只名叫莱温米基的黑猫杀死的,因为她在当天晚上残酷地杀死了莱温米基的男友,那只叫克林登的黑猫。

莱温米基从三十一楼的窗台跳了下去,自然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它的尸体在楼下的水泥地找到的时候,全身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所有的骨头都跌得粉碎。

接警的那个警察曾经问我,为什么薛弦只喜欢那只叫莱温米基的母猫,而如此憎恨那只叫克林登的公猫。我只能无辜地耸耸肩膀,说:"谁知道呢?"

警察只好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还好你没娶这么一个变态的女人当老婆。其实猫是最好相处的动物,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会一辈子对你好。"警察还告诉我,他家里就养了一群可爱的流浪猫。

我是又过了一段时间才从薛弦曾经的朋友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几年前薛弦刚大学毕业的时候,爱了一个已婚的官员,当她怀上了那个官员的骨肉时,想逼迫那个男人离婚娶她。可惜,那个官员用了一点小手段,就逼使薛弦做掉了肚子里的那团血,撇清了这事,并从薛弦身边全身而退。

据说那个欺骗了薛弦的男人也没什么好下场,他在今年的一场车祸里死于非命,而他的原配夫人则神秘失踪,很多人都说她被人贩子卖到了西北的某处农村。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出租车里叹了一口气。

3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一年前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令我黯然神伤。冷风从车窗灌进来的时候,让我感觉自己头晕得实在厉害。我让司机停下车后,站在路边痛痛快快吐了一场,把胃里的污秽之物全留在马路边上。

重新回到车里,我才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了很多。这时,我才想起刚才自己竟然把凝薇一个人留在了小区的门口,这样做实在是有违风度与我一贯的作风。

我给司机说了一声,让他重新把车开回我上车的地方。司机嘟囔了一句后,还是把我送会了郊外小区的大门处。我刚下车,黄色的出租车就像一阵风般驶走了。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我给了司机一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竟忘记了要他找钱,难怪他走得这么急。

我梭巡了一下四周,在月光下,周围一片寂静,我没有看到凝薇。也许她已经一个人回家了吧,于是我摸出手机准备给她打个电话。

这时,我又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先生,您看到一只走失的猫没有?全身都是黑色的。"我回过头去,又是那个刚才遇到的黑衣老太太。我刚才下车的时候明明看到四周没有人的,不知道这老太太是从哪里突然出现的,她真是形同鬼魅。

虽然我对黑猫素无好感,但我还是抱歉地摇摇头,说:"对不起,我没看到。"

老太太木然地呆立了片刻,转过身去,踌躇着向远处走去,瘦弱的身躯慢慢隐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没理会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老太太,掏出手机拨出了凝薇的号码。出乎我的意料,我竟听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铃声。我在电话里对凝薇说了几句话后就切断了通话,向铃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在经过了一条低矮灌木丛中的小道后,我看在一幢大楼的门洞看到了凝薇,不知为何她竟蹲在地上,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凝薇,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家?"我大声地问她。

凝薇抬起头来,对着我说:"我刚才去小卖部买了点火腿肠,正在喂这只猫呢。"在她的脚下,一只黑猫正趴在那里,享用着细长的火腿肠。

一看到黑猫,我就感觉到不自在,体内的肾上腺素在急速地分泌,心脏突突突地跳着,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情不自禁登登登向后退出了几步。

"秦石,你怎么了?你看,这猫咪好可爱啊。"凝薇露出了她柔弱的一面,声音像银铃一般清脆,此刻还充满了天真与童趣,哪里像个终日在商场里搏杀的女强人。

我当然不能在她面前露了怯意,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心脏稍稍回落了一点。黑猫不管怎样,只是个十多斤的小动物,我又怎么可以害怕呢?

我在凝薇身边也蹲了下来,凝薇对我说:"来,你来摸摸它吧,它好温顺的。"

我不由自主地摇头,说:"算了,我怕有跳蚤。"

"秦石,我把这猫抱回去养,你说好吗?"凝薇突然问我。

"不好!"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看着凝薇诧异惊恐的脸,我知道她被我吓住了,连忙说,"刚才有个穿黑衣的老太太在四处找丢失的黑猫,这只黑猫一定是老太太养的,要是你抱回去了,人家老太太会伤心的。"

凝薇也想起了那个找寻黑猫的老太太,她可怜楚楚地望着我,说:"可是,我真的喜欢这只猫啊。你看,我和它好投缘,它好乖巧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凝薇放弃她这个会让我恐惧的想法,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抬头望去,谢天谢地,正是那个穿着黑衣的老太太。

我连忙抬高的声音,对那老太太说道:"嘿,老太太,您的黑猫在这里呢,我们找到了。"我说这话的时候,看到身前的黑猫突然哆嗦了一下,钻到了凝薇的腿下,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老太太缓慢地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垂下头,默然地看着这只黑猫,然后摇了摇头,说:"先生,这不是我找的那只黑猫。我的猫是只母猫,这只猫是公猫。"说完,她就转过了身,向一旁低矮的灌木丛走去,只是一瞬,她就消失在了灌木丛后,如同鬼魅一般。

"呵呵,这只猫不是她的。看来注定要让我成为它的主人。"凝薇欢天喜地地说道。她不等我再反对,就抱起了黑猫,还对我说:"咱们给它取了名字怎么样?"

"那就叫克林登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脱口而出这句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觉得自己的胸口好闷,一口气憋在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变态!这名字好恶心,我最讨厌做事不负责任的男人了。"凝薇瞥了我一眼,然后说,"我给它取名叫黑贝怎么样?"

"那是狗的名字。高大威风的狼狗才叫黑贝呢。"我反对道。

"反对无效,我说它叫黑贝,它就得叫黑贝。"凝薇终于显露出商场女强人的风范,否决了我的说法。

和凝薇一起搂着黑猫乘坐电梯时,我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背心的地方有冷汗在不停渗出,几乎每根毛孔都张开了,这种难受的感觉正呈放射状向我身体的每个部分慢慢蔓延,令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寒而栗与毛骨悚然。因为这只黑猫实在是太像薛弦以前养过的那只克林登了。

4

那天晚上,我最终还是没有留在凝薇的家里,因为我的确对黑猫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恐惧,我想我绝对没有办法与一只纯黑的猫呆在同一间房里。当我提出要离开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凝薇眼里写满了失望。

不过她立刻就被四处乱跑充满好奇的黑贝吸引住了,她一把拎住了黑贝的后颈,对着它说:"明天我就给你买好吃的猫粮和猫沙。还有,你不可以随地大小便啊,不然我会打你的。对了,我还要给你买玩具,就给你买个橡胶做的老鼠吧……"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哄自己的小孩一般。趁着凝薇如此专心的时候,我悄然打开了房门,离开了她的家。

下了楼,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我在小区大门外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看到一辆出租车。我忽然觉得有点冷,毕竟已经是凌晨了,深宵的寒风多多少少有些凛冽与刺骨。我不停地跺着脚,想让身体暖和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干巴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先生,您看到一只走失的黑猫了吗?"我的天,又是那个穿着黑衣的老太太。她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呀?难道存心是想吓死我?

我没好气地对她说:"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突然之间,从远处飘来了一阵哭声,是女人的哭声:"呜呜呜……"这声音悠扬婉转,忽高忽低,我分辨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正如我刚才所描述的那样,这声音给我的感觉真真切切就是飘来的。

我忽然想起了一年前在薛弦家里的时候,她的克林登与莱温米基在亲热的时候,就会发出类似女人哭泣时的声音。莫非我听到的女人哭泣的声音,其实是两只猫在亲热吗?难道其中有一只就是眼前这老太太走失的黑猫?

我瞟了一眼老太太,我看到她的脸色陡然一变,眼里露出一道寒光,皱纹全挤到了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这骚蹄子,又在和野汉子厮混了。"老太太张开嘴,露出了漏风的门牙,狠狠地说道。她飞快地向附近的一处灌木丛走去,怎么看都不像个动作颤颤巍巍的老太太。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心念一动,紧紧跟在了老太太的身后。也许是老太太在听到那声音后的反应与当年薛弦太相似了吧,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乱跳。

越过了两堆灌木,是一堵灰色的墙。在墙边,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从体型上看,她的年龄大约三十左右,身着一套做工考究的黑色曳地长裙,背对着我和老太太。她的背微微起伏,哭泣的声音就是从她那里发出的是的,她在哭泣,她在轻轻地抽泣。

她是谁?她为什么在深夜里的小区草坪上哭泣?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心里的疑问,身边的老太太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把使劲抓住了那年轻女人的头发,狠狠地说:"你跑出来干什么?给我回去!"

老太太认识这个女人,可她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她们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走上前了一步,对老太太说:"有话好好说,怎么也不用下手打人吧?"

老太太瞪了我一眼,说道:"这是我的家事,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少管闲事。"

听了这话,反倒激起了我的情绪,我一把捉住了老太太的手腕,说:"我偏要管管这闲事怎么样?我最看不得欺负人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反手就冲那年轻女人的脸颊上给了一巴掌,大声叫道:"你这骚蹄子,还不承认外面有野汉子了。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就是你的野汉子吧?!"

老太太这一说,我立刻就没了言语。她居然把我当作了那年轻女人的野汉子?我耸了耸肩膀,正想反唇相讥的时候,却看到那年轻女人向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不要再说话了。我只好好闭上了嘴。

这身着黑色长裙的年轻女人站直了身,垂下头,默默不语地跟着老太太向远处的一幢楼走去。当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嗅到了一种名牌香水的味道。

而在她就要消失在灌木丛后的时候,她突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她把颈后的长发突然撩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颈项。我吃了一惊,因为我看到了一丝寒光正从她的颈项射了出来,几乎刺痛了我的眼睛。

等她消失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看到的是什么,那是一个金属制成的项圈,平时人们常常把这种项圈栓在猫或者狗的颈子上,用来驱赶跳蚤与虱子。

可是为什么这个年轻女人的颈子上会栓这么一个项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快步向她们消失的方向跑去,可等我绕过了灌木丛,空荡荡的草坪上竟一个人也没有。那神秘的老太太与年轻女人都凭空消失了,就像沙漠里的两滴水珠。

5

当天深夜,我最终还是等到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接近天明的时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我一到了家就躺在了床上,不过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身着黑衣的老太太与年轻女人。她们俩的身影不停在我的脑海里萦绕,到了最后莫名其妙幻化成两只黑猫的影像是克林登与莱温米基,那两只薛弦曾经养过的黑猫。

中午我被凝薇的电话惊醒的时候,已是冷汗连连,内衣全被浸润湿透了。她欣喜地告诉我,黑贝好可爱,已经学会了在猫沙盆里大小便。我无奈地对凝薇说:"大小姐,我早晨七点才闭上眼睛呢,你就不要为了黑贝小小的一点成就来打扰我的美梦好不好?"

"嘁,爱听不听!"凝薇啐道,不过她马上又问,"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

这当然是个好主意,请美女吃饭一直都是我的强项,所以我立刻就答应了。不过凝薇吩咐我下午开车去小区接她,这时我才想起自己的别克还停在昨天晚上与死党喝酒的那家饭店外。

取了车后,我开车沿着环城高速路向郊区凝薇的家驶去,可是一路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老是想着那个戴着项圈的女人。不知为什么,我总把她的那张脸与薛弦的重合在一起。事实上,她们长得并不像,而且可以说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可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开车的时候,接连踩了几脚急刹车,因为在我的幻觉里,老是看到薛弦或者是那个戴着项圈的女人站在车前,一袭黑衣,一动不动,死死地看着我。等我停下车,车前却空无一物,只听到车后喇叭长鸣与司机的尖声咒骂。

到了凝薇的家里,她不厌其烦地在我面前逗弄着那只叫黑贝的猫咪。可惜我对黑猫还是充满了恐惧,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就摸出了香烟点上。这时,凝薇大声抗议道:"你会熏着黑贝的,上阳台吸烟去!"

我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要知道平时在凝薇面前吸烟她从来都没意见的,今天却为了这只叫黑贝的猫咪要我去阳台吸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看来我很危险,这只黑猫会成为我与凝薇之间的第三者。

我走上阳台,摸出一根烟点上,然后美美的吸了一口。我趴在阳台的扶手上,眼睛半眯着享受烟草给我带来的快感。突然之间,我的眼睛睁开了,瞪得圆圆的,直勾勾望着对面的一幢楼。

在那幢楼的同一层阳台上,一个老太太正站在那里用鸡毛掸子打扫着窗户玻璃,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昨天晚上神秘的老太太。她所在的那套房,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关着,拉上了深色的窗帘布,漏不出一丝光来。

"秦石,你进来一下。"凝薇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进了屋,凝薇对我说:"刚才接到了电话通知,我明后天要去邻省出差,你到我这里来帮我看两天家好不好?顺便帮我照顾一下黑贝。"

我皱着眉头说:"是让我照顾黑贝,然后顺便帮你看家吧?"凝薇望着我笑而不语。我又痞气十足地问:"那你怎么谢谢我呢?"我的脸上一定带了点坏笑。

凝薇袅娜地走到我面前,两只手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了我的腰,嘴唇慢慢凑了过来……

我捉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口红是草莓味的。"

"瞄呜……"黑贝一定是不满我抢走了凝薇对它的青睐,发出了不满的叫声。

6

那天晚上,我是在凝薇家过的夜。一晚上都听到黑贝在门外叫着,还拿爪子挠着门。不知为何,我渐渐不再害怕这只黑猫,相反还有一点点喜欢上了它。

第二天一早,凝薇就收拾好行李独自出差了。我给黑贝喂完食,先到公司去了一趟。处理完公务,我径直开车来到城市的另一头,找到了我的大学同学金三。

金三是个摄影爱好者,在他手里有不少宝贝。当他听说我要借的那样东西后,也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我,语重心长地说:"你小子还是早点找个女朋友吧,不然当心变得心理变态。"

我找他借的是一年前日本出品的一款照相机,这种照相机有很独特的红外线摄影功能,可以高强度地对纺织品进行透视。换句话说,在晚上对着穿着衣物的人拍张相片,最后照片上出现的会是裸露的人体。正因为这个功能受到了广泛的抗议,这款相机早就被厂方强令召回,但金三却拥有城市里唯一的一部这样的相机。

我知道金三一定以为我要偷窥某个姑娘,拍点过瘾的照片。不过他猜错了,我只是想用这部相机透过凝薇对面那幢楼的深色窗帘,看看神秘老太太家里究竟是怎么个状况。

回到了家,一开门,黑贝就黏在我叫边叫个不停,像个受宠的孩子一般。我给它喂完食后,就关上了所有的灯,拉上了窗帘。

我把相机搬到了阳台上,对准了对面那幢房老太太所住的那间房。

那间房的窗帘死死地关着,但依然可以分辨出里面的灯是亮着的。只要里面没关灯,这款相机就可以发挥它的作用。

我把焦距与方向调好后,就勾下头来,将眼睛慢慢凑向镜头孔。这时,脚下的黑贝突然焦躁了起来,不停用头拱着我的脚,还用嘴咬着我的裤腿,想要把我拉到一边去。我轻轻踢了一脚黑贝,对它说:"别闹了,等我看看对面究竟在干什么。"

我的眼睛已经凑到了相机上,在一片朦胧之中,我渐渐分辨出了那间屋里究竟有什么。当我看清楚了屋里的一切后,不禁大吃一惊,差点一屁股坐在了阳台上。等我反应过来后,不禁大声咒骂道:"变态!太变态了!真是太变态了!"

在镜头里,我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女人,头戴项圈,像只猫一样趴在地上,舔着面前一个盛慢了饭的碗。而一旁,那个老太太手里握着一只皮鞭冷冷地看着年轻女子,眼里全是狰狞的寒芒。

天哪,这个老太太竟然把那女人当作了一只猫在饲养!她疯了吗?如果她没疯,那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我冲出了房间,下楼,又上了对面的那幢楼。我使劲敲着老太太的房门,可是一直没有人开门。我又用脚踹了几下,可直到我的两只脚都踹疼了,门也始终紧紧关闭着,倒是隔壁一家打开了房门。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皱着眉头对我说,我踹门的这家人,早就搬走了,里面是间空房。

我大声说不可能,因为我才从相机里看到里面有人。中年妇女见我不相信她的话,耸了耸肩膀自顾自地回了屋。我又踹了几脚,可这时我自己也有点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楼层,否则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人开门呢?

终于我停下了动作,准备转身离去。可当我刚一转身,就听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回头望去,透过门缝,里面是深邃到极点的黑暗。

里面会有什么?我要不要进去?突然之间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惧,我不知道进去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可一想到那个被虐待的年轻女人,我就心里一荡,顿时平添一股侠义之气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门慢慢打开了,门缝变得越来越宽。里面很安静,静得像座巨大的坟墓一般。

我侧过身体,走进了房间。刚走进一步,一股诡异的穿堂风"呼呼"掠过,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浑身打了个战栗,竟被吓了一大跳。

绕过玄关,我走进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客厅,装修得很不错,简约而又不失品位的风格很对我的胃口。这郊外的小区本来就是著名的富人区,只有有钱的人才买得起这里的房子。实在是难以想像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和一个被当作猫来饲养的年轻女人竟然可以买得起这里的豪宅。

我在客厅里踱了几步,却没看到一个人。屋里一片寂静,一根针落到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屋里的人在哪里?那个神秘的老太太和戴着项圈的年轻女人呢?她们在哪里?

还有三间房的房门紧紧关着。我回忆着从相机里看到的那一幕,判断着看到的景象是在哪个方位的房间里发生的。当我确定完毕后,我走到了一扇门前,抬起脚来,狠狠踹了下去。"砰"的一声,腾起一阵细碎的木屑后,门应声而开。

屋里什么都没有,我却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这种气味有着难以言说的味道,我以前从来都没嗅到过。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当我嗅进了这种气息,我开始感觉头昏脑涨、四肢无力。

我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可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我两腿一软,"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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