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撑住呀陆华!”韩枫大叫道,“我们的命都掌握在你手里了!”
“这是我想撑……就能撑的吗?”陆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要是叫你一直长跑……你能坚持多久?”
“那你就别说话了,节省点体力吧。”杭一说,“我们都别慌,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地上的各种碎片、碎渣又飞起来了,但是和前几次不同,这些碎片不再凝聚在空中,而是飞向门缝和上方窗子的缝隙,将这些细小缝隙全数封死。不一会儿,整个木屋的所有缝隙就都被填满了,屋内一片死寂。
“这是怎么回事?”韩枫惶惑地说,“那个袭击者改变策略了吗?他打算让我们彻底出不去?”
“恐怕不是出不去这么简单。”杭一观察着四周,骇然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这间木屋的所有缝隙都被堵死了,简直成了一个密闭空间,空气进不来了。”
“啊!”孙雨辰大惊失色,“他打算把我们闷死在这里面!”
“这间屋的氧气能支持多久?”米小路问。
“我们有六个人在呼吸,撑不了多久的。”杭一望了一眼陆华,知道他也撑不久了。难道我们真的会全都死在这里?
“快……快想辙呀!”韩枫慌乱地说,“在自家院子的木屋里窒息而死,这也太荒唐了!”
“我们一起把门撞开吧!”杭一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只能这样了!”孙雨辰说,“来吧!”
陆华仍然保持着防护罩,不敢掉以轻心。以他为中心,几个人朝门边移动。杭一、韩枫和孙雨辰做好准备,一起数到三,用尽全身力气朝木门撞去。然而,这扇厚实的木门纹丝不动。三个人再次撞击……一连五、六次,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也撞不开这扇门。
“没办法了……这是质量最好的实木门,而且那些堵住门缝的碎渣也让门变得更紧了。”韩枫瘫在地上,汗流满面、气喘吁吁。
辛娜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我好像,有点头晕了。”
“糟糕,已经开始缺氧了。”杭一喘着气说,“我们刚才加大了运动量,让氧气消耗更快了。”
“我也……快要不行了。”陆华的脸几乎都变成紫色了。笼罩在大家周围的圆形防御壁此刻就像肥皂泡般一触即破。
氧气在急剧减少,每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加快了,并感觉意识渐渐模糊起来。韩枫望着大家,紧咬嘴唇,突然大喊一声:“不管了,我要使用超能力了!”
“你的能力——‘灾难’?”杭一疑惑地望着他,“你打算干什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只能引发地震了!”
“又……又是地震?”
“你还想得出来别的活路吗?”韩枫说,“再坚持一下,陆华,等我把房子震垮,咱们就能脱身了!”
“你试过吗韩枫?”杭一担心地问,“会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韩枫摇头:“我一直不敢试,但现在被逼到这步田地,只能保命了!做好准备!”
说着,他大喝一声,双目圆睁,盯着地面。
几秒钟后,地面和房子开始摇晃起来,但幅度并不太大。韩枫暗暗发劲,试图加大力度,但震幅还是不够剧烈。大概一分多钟后,他精疲力竭,地震也随之停止了。
“啊,这就完了?”孙雨辰失望地说,“刚才的震级有多少?3级?3.5级?”
“我已经尽力了……”韩枫累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大家都明白,星期一那场地震绝不可能是韩枫造成的了。但讽刺的是,他们反而失落起来。此刻,他们多希望韩枫能引发一场7、8级的小范围地震,将这间木屋震垮——可惜事与愿违。
就在大家都快要绝望的时候,杭一突然看到了希望,欣喜地喊道:“别灰心,这场小地震虽然没能震垮房屋,却把填塞木门缝隙的碎渣震掉了!木门也震松了一些,现在我们一起用力,应该能把门撞开了!”
杭一的话像曙光照在了大家的身上。陆华的防御壁已经解除了,他和杭一、韩枫、米小路站成一排,孙雨辰也在后面做好了准备。辛娜帮他们数数:“一、二、三!”
四个人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向木门!孙雨辰则用意念的力量推动——“轰”地一声,门被蹬开了!
终于脱困了,大家冲出木屋,不敢懈怠,警觉地左顾右盼,试图找到袭击他们的人。但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家伙离开了吗?”韩枫愤恨地说,“让我抓住,饶不了他!”
“我看我们该感到庆幸才对。”孙雨辰擦着汗水说,“这个袭击我们的人,能力比我们强大得多。也许他根本就不用靠近我们,躲在附近也能用超能力实施攻击。”
“你的意思是,他的能力范围和强度都比我们大得多?”陆华费解地说,“但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每个人的能力不都是最初的‘1级’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你能确定他的能力是‘1级’吗?”杭一忽然严峻地望着陆华。大家也都愣住了。
好几分钟后,韩枫忍不住打了个冷噤。“难道,短短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人击杀了数个人,升到好几级了?”
第二十六章 善与恶
贺静怡的背包里现在放着三千英镑。她站在中国银行的门口,心脏砰砰狂跳。
昨天,这只是三千人民币,现在价值已经翻了近十倍。用超能力完成这一转变,贺静怡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经过试验,她已经能做到批量转换了。
现在的问题是,她需要兑换这些外币,她不能直接用英镑在超市和商场付账。
可是,贺静怡已经在中国银行门口徘徊半个小时了,就是不敢进去。她害怕这些“变”出来的钱过不了银行工作人员的火眼金睛,况且还有验钞机——如果被他们检验出是假币,这么大的数额,等待她的将是牢狱之灾。
贺静怡此刻躲在银行旁边的一个角落,手中捏着一英镑,翻来覆去地看。今天早上,她到网吧去查询了关于英镑的各种资料,重点比对自己手中的这张钱和图片中的是否一样。实际上,她没能发现任何区别。这张纸币无论颜色、大小、图案,都和图片中的英镑无异。捏在手中的质感也告诉她这就是一张真正的钱。可她就是心虚、胆怯,双腿始终不敢迈进银行。
踯躅不前之际,一个中年妇女悄悄靠了过来,低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有外币要出手呀?”
贺静怡估计她是看到自己手上拿着英镑才这样问的,她点了点头。
“英镑还是美元?”
“英镑。”
“有多少?”
贺静怡略微迟疑,告诉了她。“三千。”
“三千英镑?数额不少呀。”中年妇女仔细打量了贺静怡一番,似乎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轻姑娘竟然会持有这么多外币。
贺静怡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何意图。
“你是要全部兑换吗?”女人问。
贺静怡轻轻点了点头。
“我兑换给你吧。”
贺静怡疑惑地问道:“你换这么多英镑……做什么?”
中年妇女笑道:“我就是做这行的呀。”
此刻,贺静怡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其实就是外汇黑市中的“黄牛”,这些人专门从事非法外汇交易,从中渔利。后来,贺静怡跟这一类人会有频繁接触,并改变整个外汇市场,甚至对世界经济带来影响。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贺静怡凭直觉得知,大概这个女人是从事地下外汇交易的。同时,直觉还告诉她,这种行为大概是非法的。她抿着嘴唇没说话。
中年妇女说:“我给你报个价吧。银行兑换银币的汇率是1英镑兑换9.61人民币元。如果我换给你,可以给你9.86,怎么样?”
贺静怡没想到黑市价竟然比银行还高,但越是这样,她越担心这里面有问题,不敢答应下来。
中年妇女见贺静怡不开口,摇着头说:“不换就算了,随便你吧。”转身要走。
“等等……”贺静怡叫住她,决定放开胆子一试。“好吧。”
“三千英镑你带在身上吗?”女人问。
“嗯。”贺静怡指了指背包。
“我得先看看钱,不能在这大街上,咱们找个地方吧。”
贺静怡警觉起来,“到哪儿去?”
中年妇女笑了起来:“别紧张,就对面的茶楼吧。你是第一次兑换外币吧,姑娘?别害怕,老实跟你说,我是帮人洗钱,你明白吧?不是骗子,你不用担心,吃不了亏的。”
贺静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想茶楼好歹是公众场所,估计她不敢乱来。
两个人到茶楼开了个小雅间,点了壶最便宜的茶。坐下来后,贺静怡把背包直接交给中年妇女。跟她交易,贺静怡心里稍微平静些,一来大家都是女的;二来毕竟不是在正规银行,就算她发现钱有什么问题,大不了交易不成,起码不会被抓进公安局。
中年妇女把三千英镑拿出来,先用手翻了翻,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小型验钞机,将钞票放进入钞口。
贺静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哗哗”翻动的钞票,屏住呼吸。
点了两遍钞,中年妇女满意地说:“没问题,三千英镑。我算算,三千乘以9.86……”她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了一下。“我该给你29580元,真是个吉利数字。”她笑了一下,拿出一大叠人民币,开始数钱。
贺静怡坐在对面,吞咽着唾沫,血液又开始往头顶上涌了。一枚五毛钱的硬币,换成了4500元;然后,其中的3000元又换成了29580元;如果我把这29580元又变成英镑……如此指数性增长下去,天哪……她感觉头部一阵阵晕眩,不敢再设想下去了。
这时,中年妇女数好钱了,递给贺静怡:“来,你点一下吧。”
“不用了。”贺静怡直接将钱装进包里。
“你确定吗?”
“我信得过你。”贺静怡说。
中年妇女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望了贺静怡一会儿,说:“姑娘,我不会问你这些外币是怎么来的,这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你记一个我的手机号吧,以后如果还要兑换外币,直接打电话给我。”
贺静怡的脸有些发烫,这番话分明暗指她知道这些外币来路不正,不过可能正如她说的,这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只要交易能让大家获利就行了。贺静怡并不反感和她进行下一次交易。她点了点头。
“你把手机号告诉我吧,我打给你。”
“我……没有手机。”
中年妇女怔了一下,大概想不到怀揣3000英镑的人会连手机都没有。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白纸,写下一串号码递给贺静怡。“这是我的手机号,你拿着。”
她们俩离开这家茶楼。和中年妇女分开后,贺静怡立刻跳上一辆的士,靠在座椅上,长吁一口气。
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怀疑了,她的超能力能让她得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之前所有曾设想过和不敢奢想的愿望,都将成为现实。
不过贺静怡并不是贪婪的人,她隐约觉得使用“金钱”的超能力应该适度,否则有可能会造成类似通货膨胀之类的不良后果。她并不想当百万富翁、亿万富翁,只希望能和母亲一起过上幸福、富足的生活罢了。
接下来,她分别到几个亲戚家,把之前借的钱全数奉还,并支付了一定的利息作为感谢。亲戚问到钱是怎么来的,她就说是自己打工赚的。
还完钱后,贺静怡打算去赵又玲(女47号)的家。她和赵又玲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好,只是在同一个补习班上课,朋友都算不上。赵又玲性格孤僻,平时不太跟大家交流。贺静怡觉得可能她跟自己一样,多少有些自卑。最开始她并不知道赵又玲家境贫寒,是在培训中心的办公室做卫生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赵又玲递交的低保证明(明德培训中心对贫困的学员有学费优惠),才知道有人跟自己同病相怜。
赵又玲的家住在贫民区,地址贺静怡是在低保证明上看到的,跟自己的家离得不算远,所以她看一眼就记住了。她现在打车前往,不一会儿,在城郊结合部一排破旧的老平房前面停了下来。
很巧,赵又玲现在正在一个公共自来水管前面用盆子接水,看样子是在准备做午饭。她一眼就看见了从的士车上下来的贺静怡,愣了一下。贺静怡竟然有钱打车?她来这里干什么?
贺静怡也看到赵又玲了,她挥手打招呼:“赵又玲!”跑了过去。
“贺静怡,你是来找我的?”赵又玲警觉地问。她想起了“旧神”要他们五十个人互相厮杀的事。
“是啊。”贺静怡沉浸在有钱后的快乐之中,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敌意。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从低保证明上看到的。”
“什么?”
“就是你交给培训中心的低保证明呀。”贺静怡觉得大家都是一类人,用不着遮遮掩掩。
赵又玲心头却是一紧。贫困的人,最怕别人知道自己穷。自尊心极强的赵又玲,在这一点上比一般人更敏感。那份低保证明,她是悄悄交给培训中心负责人的,还以为瞒住了所有人,没想到贺静怡早就知道了。她既尴尬又气恼。你是来干什么的?羞辱我吗?
贺静怡并没看出来赵又玲暗暗不爽,她说道:“能请我去你家坐会儿吗?”
“我那个穷家,没什么好坐的。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赵又玲冷冷地说。
贺静怡没想到赵又玲态度如此冷漠,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说得如此直白,伤到了她的面子。贺静怡心中不安,觉得更应该用资助对方的方式来弥补了。但她看了看周围,好多人都在屋外的简易灶台旁炒菜、做饭,路人来来往往,实在不是说话的地儿。“没关系,就去你家坐一小会儿好吗?我有事跟你说。”她再次要求。
赵又玲猜不透贺静怡想要干什么,她始终对其保持着戒备。想了想,她勉强说道:“好吧。”
赵又玲把贺静怡带到一间破烂不堪的平房内,这个家中的布局和摆设,和贺静怡家半斤八两。这让贺静怡更认为自己应该帮助赵又玲了。她们坐在木头凳子上,贺静怡问道:“你一个人住吗?你父母呢?”
“都在外面打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