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摸金玦之鬼门天师
作者:天下霸唱
内容简介: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场浩浩荡荡的运动席卷整个神州大地。我和胖子、陆军被分配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垦三师的17号农场。眼见寒冬将至,老排长安排我们三人和通信员尖果留守看护物资,自己领带其他人撤出农场。几人守着农场,却发现仓库里的柴火日益减少。冰雪封山,柴火就是几人的命。原来是一只狐狸作祟报复,偷偷拉走了柴火。不日,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席卷而至,众人设计想要套住那只狐狸,不料却遭遇从西伯利亚流窜而来的狼群。众人为了逃命,跟着狐狸钻进一个土窟窿,却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隐秘千年的辽国古墓……
目录
第一章 老鼠岭打天灯
第二章 盗墓鬼门河
第三章 向风中逃亡(上)
第四章 向风中逃亡(中)
第五章 向风中逃亡(下)
第六章 黑山头古墓
第七章 九尾妖狐
第八章 黄金灵芝
第九章 狮子献宝
第十章 僵尸猎人
第十一章 鬼门天师
第十二章 奇怪的头
第十三章 照明装置(上)
第十四章 照明装置(中)
第十五章 照明装置(下)
第十六章 河中水鬼
第十七章 巨脉蜻蜓
第十八章 旋涡之海(上)
第十九章 旋涡之海(中)
第二十章 旋涡之海(下)
第一章 老鼠岭打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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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这天底下的事儿,很难一句话两句话说明白。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高人不少,有的人开始并不得志,比如说韩信,那是多大的能耐?但是一出世,先受辱于胯下,到后来登台拜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十面埋伏困住了霸王,直逼得项羽自刎乌江。要说韩信这辈子,真称得上跌宕起伏,脸露到天上去了,最后又当如何?未央宫被吕后所斩。韩信尚且如此,何况一般人呢?
人这一辈子,有的人是先贫后富,有的人是先富后贫,都不一样。人生沟沟坎坎,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当年有这么一家大户,在地方上来说,可以说是首屈一指、富甲一方,站着房躺着地,开着大买卖,家里存了多少多少钱。当家的老爷捐过官,因此人称老员外,为人特别好,乐善好施,敬老怜贫,谁有困难让他知道了,他肯定得管。修桥补路、扶危济困、冬施棉衣、夏施药汤,家门口常年支粥棚,穷人吃不上饭的到这儿来,你说多好的东西没有,但棒子面儿粥和窝头儿管够,许吃不许带。这就不容易,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常年这么干,那是多大的挑费?员外爷这人一辈子没干别的,成天尽干好事儿了,所以大伙儿都管员外爷叫活菩萨,要么叫大善人,说天底下再也找不着员外爷这么好的人了。
虽然这家的老祖先也在金殿受过封赏,但到了员外爷这辈儿,早就辞官不做,一心经商了。因为常言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掌印”,真正的善人不愿意当官,宦海沉浮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是说你不想昧良心不愿意干坏事就能不干的。总而言之这个人是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从心到肺的那么善。不过俗话说人无完人,别看这位员外爷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大老爷了,他自己也有烦心的事儿,什么事儿啊?没孩子!员外爷心想:你说我也没干缺德的事儿,修桥补路,吃斋念佛,我怎么就没个孩子呢?还甭说儿子,哪怕有个姑娘也好啊!怎么什么都没有呢!家中没有子嗣,以后我撒手一走,偌大的家业交给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日后在阴曹地府见到列祖列宗,让我如何交代啊?所以说一想到这件事儿,老头儿心里就跟刀子扎一样,不是个滋味儿。老两口子坐到一块儿,也不干点儿别的,净互相埋怨。员外爷看夫人别扭,夫人看员外爷也别扭。
这天员外爷又在堂屋之中摇头叹气,对夫人说道:“你别看别人都叫我大善人,可也有暗中说我的,让我听见了,你知道别人怎么说的?人家说我隐恶扬善,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做好事儿都是给别人看的,并非真心为善,要是真心为善,不能没子嗣。我寻思上天有眼、神佛有灵,该让我有个儿子才是,想来想去,却该怪你,你说你跟我这么多年了,我要你有什么用?你怎么就不生养呢?还别说生孩子了,你琢磨琢磨,你跟我到现在,连个响屁都没放啊!”
员外爷一说这话,夫人就不爱听了,怎么呢?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夫人进门以来不曾生养,最怕别人提这个,平时下人们无意中提一句都掉脸儿。让员外爷当面一说那还得了,当时这脸色就不好看了:“没孩子你可不能怨我呀!俗话说心诚则灵,要让我说,你还是心不诚,你得烧香拜佛!只有一片诚心,才能感动上天,那老娘娘才能给咱送个儿子来!”这一句话不要紧,员外爷可当真了,他是逢山拜山,逢庙拜庙,许下大愿了,为了求子,什么名山大川,挨个儿去了一遍,连花果山都去了!夫人也是一样,见了庙一定进去烧香磕头,每年还要去拜几次香,什么叫“拜香”?好比说庙在山上,夫人从山脚下开始,三步一个头直磕到山上。给庙里的香火钱也是多了去了,反正甭管怎么说,心挺诚。不知道是老两口子心诚,还是赶上了,单说这年,还真得了个儿子,可把老两口高兴坏了,盼星星盼月亮,可把这儿子盼来了,老天爷保佑,神佛真是睁了眼了!
街坊四邻、亲戚朋友都来道喜,员外爷家大摆宴席,百十来张桌子把半趟街都占满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甭管认识不认识的,来了道声喜,坐下就吃饭,而且是待客不收礼,和尚老道都请来给少爷念增福增寿经,那排场大了去了。员外爷这是老来得子,能不把这孩子当眼珠子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得是没边儿了。这孩子要什么就给买什么,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说你想干什么吧,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行,真可以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他们家这位大少爷在这种环境下成长,那能学得了好吗?
后来又得过两个儿子,可都意外早夭了,仅这大儿子养住了,到了七八岁的时候,请先生到家里教大少爷念书吧,可这位大少爷哪是那材料啊?念书写字儿都不喜欢,打小一看书本就打哈欠,提起笔来就打瞌睡,不是念书的材料。老两口子宠孩子,反正家里有的是钱,不念书就不念书吧。家里面有人说了,这大少爷文的不喜欢,要不咱试试武的?常言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到时候弓刀石、马步箭、十八般兵刃都拿得起来,练成一身的本领,有朝一日进了武科场,拿个头名的武状元,也是咱家的荣耀。员外爷觉得言之有理,又请来了专门的教师爷来教少爷,可这习武比学文还要苦,下的可都是硬功夫,还没等正经学呢,两天的马步扎下来,这大少爷就累尿了炕了,把老两口给心疼的,赶紧不让孩子练了。文的不成,武的也不好,这位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就一个爱好,什么呢?就喜欢玩!只要跟玩儿沾边儿,没有他不会的,提笼架鸟斗蛐蛐儿,听书看戏唱小曲儿,说什么东西好玩,这东西怎么玩才过瘾,全明白!简短解说,少爷一天一天长大,到了十几岁头儿上,吃喝嫖赌抽无所不通。
单说这一年,老员外岁数大了,得了场重病,这人就没了。没两年,老夫人也走了,家里大办白事,大少爷守孝,咱不提。二老这一走,大少爷就成了一家之主。二世祖没几个学好的,这位大少爷也不例外,原来爹娘都在,他还有所收敛,而今没了约束,吃喝嫖赌抽是变本加厉,为了玩那真叫坑家败产。如果说只是他一个人,倒不至于坐吃山空,奈何结交了一大群的狐朋狗友。人这辈子没有朋友那是寸步难行,那分交什么朋友,大少爷身边的这群朋友,没一个正经人,见天儿在一起无非是吃吃喝喝、花天酒地。
大少爷成了一家之主,家里的事儿一概不管,带上这伙子人,不是下饭馆儿就是上酒楼,除了吃就是喝,除了赌就是嫖,要不就是抽大烟,家里的买卖是从不过问,要说一个人挥霍,他们家有的是钱,也不至于挥霍一空,可架不住他那些朋友帮忙啊!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变着法儿替他挥霍家业。这个说了,窑子里新来个姑娘可不错,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您得尝尝鲜去;那个说,十字街小梨园儿新来个小角儿太好了,要嗓子有嗓子,要身段有身段,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您这样的谦谦君子,不得捧捧角儿去;还有人说了,得月楼从东北进了几只飞龙鸟,那味道没治了,常言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什么叫龙肉?说的可就是飞龙鸟,掌柜的说专门给少东家留了两只最肥的;又有人说了,徳胜祥进了一顶海龙的帽子,要说咱这地界儿,有一位能戴得起的也就是大少爷您了。
如此这般,过了没几年,家底全败光了,祖宗根基已尽。树倒猢狲散,平时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再也不上门了,家中又遭了一把天火,风助火势,火趁风行,把家中大宅烧成了一片白地。大少爷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只好找了处无主的破屋容身。想当年有钱的时候,出门从来都是前呼后拥,到什么地方都有朋友,别人可不是冲你这人,而是冲你这钱。这会儿穷了,连只耗子都不上门了,这叫什么呀?这就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古人说得好:“走遍天下游遍洲,人心怎比水长流。初次相见甜如蜜,日久情疏喜变忧。庭前背后言长短。恩来无意反为仇。只闻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到了这个地步,大少爷才知道肝儿颤,人得吃饭呀,可这什么都不会,拿什么换饭呢?从来不学无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挣钱的本事没有,花钱的门道儿全会,他这样的人你让他干什么去?
到后来实在活不下去了,大少爷想出一招儿!要说咱这位爷,他也并非一无是处,以前家有钱那阵子,他就喜欢玩枪,员外爷宠儿子,当初托人给他买过一杆双筒鸟铳,过去的鸟铳全是前膛装药,只能打一发。他这也是前膛装药,但是能打两响,射程也远,皇上老爷子跟前儿御林军的装备也不过如此。那位说了,这员外爷家再有钱,枪是说买就能买的?老时年间官商勾结,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弄把枪还不容易?于是这位大少爷就时不常带领一帮狐朋狗友出去打猎,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几分灵气儿,再加上久练久熟,枪法真叫一个准。尤其好打兔子,野地里的兔子都让他打绝了,甭说兔子怕他,属兔的见了他都哆嗦。家落败之后,穷得家徒四壁,能当的东西全让他当了,仅有这杆鸟铳没舍得卖,他又会打猎,便挎上鸟铳,拎上药壶,上山钻老林子。如果打上两只兔子,留一只卖一只,卖了那只换几个钱,买酒买饭,留下那只剥了皮吃肉,兔子皮也能卖一份钱。好在他是光棍一个,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凭他这杆鸟铳,对付他一个人的吃喝不成问题。但他又是用过大钱的,不会过日子,打獐子、野兔卖几个钱,对他来说如同吃个泡茶,顷刻用完了,混一天是一天,手上一个大子儿也存不住。打猎毕竟看天吃饭,也常有打不到东西的时候,那就只好挨饿。
话说有那么一天,重阳节近,风高草枯,正是射猎的好时候。大少爷和往常一样,日上三竿才从被窝里爬出来,肚子里没食,饿得前心贴后心,天上掉不下热饽饽,想吃饭还得出去挣命,于是扛了鸟铳往山上走。他上的这座山,俗名唤作老鼠岭!外来人不知道的听了这个地名,通常会以为:既然叫老鼠岭,一准儿老鼠多,再不然是这山岭形似巨鼠。其实不然,在老时年间,老鼠岭经常有盗墓贼出没。盗墓贼偷坟挖洞,往往被称为土耗子。干这个行当,最好是父子兄弟,起码也得同宗同族,以免见财起意在背后捅刀子。据说在这山岭之中有一座古墓,说不上是哪一朝哪一代的墓了,总之是座大墓,引来很多土耗子,不知在这岭上挖出了多少盗洞,久而久之将山岭掏空了,墓里的陪葬品也都被盗走了,所以当地人将此山称为老鼠岭。
大少爷在岭上转了半天,没看见半只飞禽走兽,原以为又要两手空空了,却在此时,他这不争气的肚子拧了起来,只好钻进荒草丛中,解开裤带超度五谷轮回。那个年头没那么多讲究,有钱的用绸子擦,次等的用草纸,穷人用树枝刮两下,或在墙角蹭一蹭,怎么都能对付。且说这位大少爷,已经穷到这个份儿上了,穷讲究还不少,忙不迭从怀中掏出几张草纸,但见他“脚踩黄河两岸,手拿秘密文件,前面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在荒山野岭中放了这一个大茅,蓦地里闷上心来,开口唱起了“叹五更”。俗话说得好“女愁逛,男愁唱”,在以往来说,老爷们儿轻易不唱,好端端突然开腔唱两句,那是因为心里有愁有苦说不出。大少爷他也愁,想想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什么日子?而今落到这般凄凉境地,家里边“四个破碗三个空,一个装了西北风”,一年到头,吃了上顿没下顿,几时才有出头之日?
不怕先穷后富,只怕先富后穷,混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在裤裆里拔根毛吊死算了!大少爷感叹了一番,又寻思发愁也没用,发昏当不了死,不如到岭下坑个大户,对付几块银洋,找个烟馆好好抽上两口,那才是真格的!一想到抽大烟,他骨头缝里都是痒的,过去有钱那会儿,在烟馆里有自己的包间,甭管他去不去,别人都不能用,长年累月这屋子给他一个人留着,烟枪、烟膏、茶壶、茶碗,连床榻上铺的盖的都是他专用的,单有烟馆里最漂亮的小丫鬟伺候,给他点烟倒水,还弹琵琶唱小曲儿。大少爷斜躺着那么一抽,吞云吐雾,如醉如痴,那是什么日子?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他蹲在这儿正要犯大烟瘾,忽听前边荒草丛中“窸窸窣窣”一阵怪响。
打猎的一看见草动,眼珠子顿时就立起来了!他顾不上提裤子,一手拨开乱草,一手拎上鸟铳,悄悄探出头去,往前这么一看,但见一只小狐狸,正从乱草之中钻出,几乎撞在他的枪口上了。大少爷又惊又喜,常在老鼠岭打猎,却没见过几次狐狸,狐狸皮可比兔子皮值钱多了!最不好打的也是狐狸,因为狐狸狡猾,远远的就会发觉有人过来,等你走到岭上狐狸早躲起来了,下套挖陷阱也没用,狐狸轻易不会上当。即使赶上时运,在近处撞见狐狸也不好打,一旦打不好打花了,狐狸皮就不值钱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少爷根本来不及多想,心中只道了一声“好”,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端起他那双筒鸟铳,对准了狐狸的眼睛,手指一扣就要搂火。为什么要打眼睛,准头儿足的猎人才这么打,行话叫“对眼儿穿”,子弹这眼睛打进去,那眼睛射出来,伤损不到皮毛。这时突然有人在一旁叫了声:“别打!”大少爷正在那儿全神贯注地打狐狸,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直吓得他裤子落地老二横飞,急忙转过头看。原来是个老头儿,山羊胡子白净脸,六十开外的岁数,头发胡子都白了,往脸上看却没什么褶子,还真有那么几分“鹤发童颜”的意思,穿一件灰色长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大少爷身后,竟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大少爷嗔怪道:“大爷别捣乱,我这儿打猎哪!”老头儿对大少爷说:“别打了,你看它多可怜。”说话间抬手往前一指,大少爷又扭脸这么一看,那只狐狸没跑,后腿跪在地上,两只前爪举起来,正对他下拜作揖。他当场吃了一惊,做声不得,猛地想起裤子还没提,赶紧低头提裤子,再一抬头,狐狸已经不见了。大少爷生了一肚子气,又不好发作,埋怨老头儿多此一举:“狐狸可怜,我不可怜?今儿个让它跑了,我就没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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