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她茫然地说道。
“我们对你的父亲感兴趣。”
思珑瞪着他,不明所以,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父亲I在很久以前对她而言已经不再存在了。卡特·雷诺兹只是属于l一个有名气的陌生人的名字,一个从没人向她提及的名字。可是,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那个男人,那个名字,突然从她过去的烟尘里冒了出来,像烟灰般粘住了她。“我不知道你们认为他都做了什么,但不论是什么,我没有参与其中。我这辈子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一切我们都知道。”他看了一眼海岸,那儿正有三个男人向他们的方向奔来,有一个还打了个手电,光束在沙地上跳ll跃、铺洒,就像灯塔的探照灯在杂乱无章地照射着。“看来你的增援力量在路上了。”李察森说道,抓住了她的手肘,将她向前推了一把。“让我们去会会他们吧。”
思珑机械地移动着,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腿像木头,而且脑I袋塞了一团乱麻。“自然点。”那个特工命令道。“介绍一下我。I如果有人间,就说两个月前我们在浪德戴尔堡认识的,那时你在那儿参加警官研讨会,于是你邀请我假期来贝尔港度周末。现在,笑一笑,冲他们挥挥吧。”
思珑点了点头,奉命行事,但是她的脑子里除了在想联邦调查局正在调查卡特·雷诺兹,其他什么也装不下……而且他们还一直在跟踪她……而且几分钟以前,这个联邦特工还曾试探她是否会接受贿赂!
杰斯第一个来到了他们身边,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快速奔跑而气喘嘘嘘。“我们觉得我们听到了从这边传来的枪声。”他说道,一边迅速地用眼光扫视着沙丘。“你们没听到吗?
思珑鼓足勇气,满脸堆笑地对赶来救她的忠实的朋友撤了个谎,“那些是爆竹,杰斯。两个小孩子在沙丘上把它们点着,于是就炸了。”
“听上去像枪声,”杰斯仍不死心,两手紧贴着屁股,眼睛望向思珑的身后。泰德『本和李奥·瑞根在几分钟之后也跌跌撞撞地赶来了。“我们想我们听到了枪声。”泰德喘着粗气说,而李奥.瑞根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超重四十磅,而且身材完全都走了型,这会儿只能弯下腰,两手抓住膝盖,拼命地想喘过气来。
“两个小男孩在这儿放炮仗,”思珑只能继续说谎,但感觉更尴尬,更厌恶自己犯的每一个错误。
李奥和泰德比杰斯更倾向于接受这个答案,但是杰斯比他们更聪明,对街头发生的情况更具洞察力,毕竟他是从一个大城市屈尊来到一个不那么暴力的小城,而他的直觉依旧非常敏锐。又过了片刻,他终于放弃了凝神用目光在沙丘上巡视,而对她皱起了眉。“彼德的派对就快结束了。』』他脱而出。“我们正奇怪你怎么还没来。”
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思珑只有一个可能并且令人信服的理由,“我刚才正在去那儿的路上。”
他的手从屁股上垂到了身体两边,采取了一种稍微缓和的姿态审视着她的同伴。“这位是?”
还好,那位联邦特工打算作自我介绍。“保罗.李察森他说道,一边伸手同杰斯握了握,然后又和泰德和李奥握了手。他接着又说:“我是思珑的朋友,从浪德戴尔堡来。他自信而坦然地流露出一种男性的真诚。
“如果你想在彼德的派对上吃点什么的话,你得去那儿。”李奥煞有介事地对那个特工说道,他的思路早就跑回到了那些吃的东西上。“小玉米薄饼早就没了,但是那些辣椒热狗还不错。”
“我这一天已经够长了。”李察森特工带着几分遗憾回答道。然后他望着思珑,平静地说:“思珑,你一个人去派对吧。”
思珑一时惊恐起来。他打算不回答任何其他问题就要消失!她为他遮遮掩掩,而他竟想在贝尔港销声匿迹,让她饱受猜疑的折磨,而没办法搞清为什么联邦调查局要监视她。她不顾一切地要阻止他离开,于是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哦,但是我想让你见见彼德。”她坚持着,“我们只呆几分钟。”
“今晚我真的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不,你不会的。”思珑轻快地说道。
他眯起了眼睛,威吓道:“我想我会的。”
“你不可能是个累赘。你是一个如此有意思的人。”
“你有些主观了。”
“不,我没有。”她寸步不让。情急中思珑转而要公开逼他就范,于是她对她的朋友们说道,“让我来说明一下他到底多有意思——”
“思珑,别用那些小事来烦他们了。”他急急地打断她,脸上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让我们去会会你的朋友彼德,顺便再吃点东西吧。”
一提到吃,李奥立刻满脸放光。“嘿,保罗,你喜欢吃凤尾鱼吗?”
“太喜欢了。”李察森兴高采烈地回答道,但是思珑觉得他把牙咬得紧紧的。“那你走运了,因为匹萨上有风尾鱼,还有很多。我还从没遇见过有其他人喜欢凤尾鱼,除了彼德,现在还有你。”
整个谈话过程中,杰斯都在很专注地研究着那个联邦特工.不久以后他看上去失去了兴趣和耐心。“如果我们再不回到派对上,派对就该来找我们了。”
“让我们走吧。”李察森特工欣然同意。让思珑大感意外的是,他竟然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随意地显出一副亲热模样。但是他在她肩头警告性的一捏却毫无亲切可言。
杰斯,李奥还有泰德在他们身边也迈开了步,四个男人很快就谈到了运动。没过多久,寥落的沙丘被灯火通明的海滩扔到了后面,沙滩上手提收音机的音量和海浪的声音在互相争锋,零星散在沙地上的睡毯就好像彩色的绷带,几乎每张都被浓情蜜意的年轻恋人所占领。
正文 第八章
彼德用来举行派对的小棚就在烧烤架的一旁,炭火的气味夹杂着烤过头的热狗的味道不由让思珑直反胃。彼德和他的未婚妻,还有晚会的其他宾客,都站在几码远处,听着吉姆。丰克用自己的吉他弹奏一首阿根廷舞曲。“他真该当个职业音乐人,而不是警察。”杰斯说道,一边上前加入了吉姆的听众群。
不过,李奥继续在后边转着,没有上前。“随便吃些什么吧。”他对李察森指手划脚,夸张地指着一张木桌,上面都是些打开的匹萨盒子,还有大个的碗碟,零星地残留着一些奶酪汁、辣椒和土豆色拉,另外还有一大盘早已冷掉的热狗和小圆面包。“饮料在那边的冰柜里。”在跑去听吉姆弹吉他之前他又说道,“随便吃吧。”
“谢谢,我会的。”李察森特工应和着,手仍旧停留在思珑的肩膀上,他强制她呆在他的身边直到他们一起来到了桌边。思珑很清楚起初他非常生气,但是一路走来,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放松,他和李奥拿喜欢做饭的男人开玩笑,甚至还笑话思珑说的一些话。因为思珑并没有真的暴露他的身份,所以她很自然地认为他会对她更缓和些。他甚至笑着递给她一只盘子,却厉色说道,“如果你今晚吐露一个字,让我处境凶险,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告你个妨碍司法公正。”
他竟然余怒未消,这着实让思珑大吃一惊,她一边瞪着他,一边顺从地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盘子。他仍带着笑,递了一张纸巾给她,自己也拿了一张,然后一下子撕成了两半。“听明白了吗?”
既然他已经给予了她严正警告,他就开始用勺子从每个大碗里往自己的盘子上装食物,然后又拿了一个冷掉的热狗,但是思珑注意到他并没有碰那些匹萨——即使当吉他声停了,李奥和其他人都一齐回到了桌边。很显然,李察森特工虽然对工作和国家尽忠尽职但还不至于去吃凤尾鱼。
“我不会告诉他们任何关于你的事。”她解释着,平静的说理似的语气是她一贯用来缓和激烈的情绪化场面的,“但是我有权得到一个解释,而且我不能让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就从此消失。”
“你应该等到明天。”
思珑将一根软软的薯条蘸了蘸配酱,然后放到了她的盘子上,打定主意要像他一样漫不经心。“是吗?”她回击道,“我明天究竟该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你不能。我会来找你。”
“用什么?”她变得有些尖刻,“望远镜吗?”
她的回应看上去好像把他逗乐了,但是那个男人就像一条人群里的变色龙,所以她并不能确定。“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嘿,思珑,你去哪儿了?”彼德大声问道。他的手臂环绕在他未婚妻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一杯啤酒,慢慢地踱了过来,杰斯也跟了过来。玛丽·贝斯是个害羞、优雅,有着一头金发的苗条漂亮的女孩,她不说一句话就能让人感觉出她和彼德一样的高兴。
“亲爱的,让他们看看我送给你的用来纪念结婚前一周的挂件。”思珑一介绍完她的“朋友”保罗·李察森,彼德就急不可待地向玛丽要求道。“实足14K金。”彼德得意地补充道。
玛丽·贝斯举起了她颈部那个沉沉的心型挂件,好让每个人都可以艳羡一番。
“真漂亮,”思珑含糊地说着,一边留神注意身边的每一件事,看看是否真有什么事会让李察森认为“威胁”到他的处境。
李察森特工凑上前去细细地打量着那个挂件,好像此刻除了和思珑的朋友们打成一片,其他什么事他都不放在心上。“真美。”他说。
“上个月,”玛丽向他倾吐道,她从没有和一个陌生人有过如此长的交谈,“彼德送了一个金表给我,作为我们结婚前一个月的纪念。”
“他一定对你着了魔。”李察森特工有感而发。
“他着了迷。”杰斯咧嘴一笑,纠正了他的用词,但是思珑根本没听见。她的注意力全部锁定在一件令人毫无准备、但随时会对李察森特工构成威胁的事上。萨拉正和她的约会对象从海滩边缓缓地径直向他们走来,重要的是,萨拉从不会遗忘任何一张有吸引力的男人的面孔。早些时候,萨拉说过她不打算在彼德的派对上呆很久,但是她现在过来了。李察森特工察觉到了思珑的走神,不由地跟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我的朋友萨拉,”思珑尽可能地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口气向他发出警止。
“和她在一起的是她眼下的『每周一男』,”杰斯嘲讽地说道,一边又吞了一口啤酒。“这一个开一辆八万美元的宝马蓝色的。他叫乔纳森。”
思珑当下的问题比起她最要好的两个朋友间的无端争吵要来得重要。当这两个人来到这群人的旁边时,思珑抢先走上了一步。“萨拉,你好!”她急急地打着招呼,极力想用她的咋咋乎乎逃过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你好,乔纳森,,,她又说道,“我是思珑,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保罗·李察森,从浪德戴尔堡来。”就在两个男人握手的时候,萨拉还是没能如思珑的愿,她在一边仔细地研究起那个联邦特工来。“你们有没有听到刚才的爆竹声?每个人都觉得那是枪声。
“不。”萨拉说,一边端详着保罗·李察森的脸。然后她的表情一下由一头雾水转为一脸明朗。“我知道你是谁。昨天你在公园里!
“是的,我是在那里。”
“我看到你在那儿。事实上,我还把你指给思珑——”
听到这番前后矛盾的描述,杰斯·杰斯普放下了他手里的啤酒罐,神情专注地盯着李察森,于是思珑立刻加入了谈话,试图自圆其说:“不幸的是,当你指给我看保罗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她说,咯咯地笑了一声。“他在公园找我,但是我们错过了,直到刚才才遇上。”
萨拉张大了嘴,瞪着她说:“你是说,你知道他会来我们城里?”
“当然不是。”思珑开始信口胡诌,“当我邀请他的时候,他说他没空,所以我以为他不会来。而在最后一分钟,他发现他可以在周末把某些事情撇开而抽出一点时间,所以他就想给我一个惊喜。”
萨拉的兴趣从对思珑这段并不太成熟的浪漫故事的前因后果,转到了思珑这个男友候选人的财务状况上。把什么事撇开?”她问:
让思珑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联邦特工最终决定帮她摆脱目前所处的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困境。他贡献了一个解释,“我是干保险这一行的。”他有礼貌地说。
“真的吗!”萨拉用一种极其兴奋的口吻说道,而思珑知道她并没有真的那么兴奋。萨拉想给自己找个有钱的丈夫,并且她认定思珑也该有一个。“保险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行当。你是负责商业险,住宅险还是个人险?”
“我们经营绝大部分品种的保单。你有兴趣再多买几份吗?”他不失时机地询问道,听上去好像他要开始一番推销介绍似的。这可真是一招高明的转移目标法,因为绝对没有人愿意在一个派对上被人推销保险,而且很明显他知道这一点。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思珑一定会欣赏这个举动,并且觉得有趣之极。
“不,我没有,真的。”萨拉答道,想到他会开始用各种方法游说她的情形,她有些惊慌失措。
让思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的是,他决定要将思珑和他自己撤出目前这个混乱不堪的局面。“思珑这个周末实在太忙了,我们一直没时间单独在一起,而明天我就得走。他对他们周围的这一小群人说道,然后他看着她,模样就好像他们至少是非常亲近的朋友。“思珑,在我回旅馆前,和我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好主意。”思珑附和着,冲她的朋友们飞快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和他一起走开了。
萨拉久久地注视着他们,然后瞥了一眼她的男伴。“乔纳森,我把外套丢在这儿附近了。我想应该在吉姆的毯子上。你能给我取来吗?”乔纳森点点头,走了开去。
杰斯瞧着那个男人,嘴角不屑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又喝了一口啤酒。“告诉我,萨拉,”他冷嘲热讽地说道,“为什么和你外出的男人,名字都有三个音节?”
“为什么和你外出的女人,智商只有两位数?”萨拉不甘示弱,但是她甩出的话缺乏力度,因为她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思珑和保罗.李察森。她站在杰斯身边,注视着那两个人穿过沙地,走向马路。“他很有吸引力。”她自言自语地评价道。
杰斯耸了耸肩。“他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那是因为他看上去不像一个上身不穿衣服的舞男。”
“我不信任他。”杰斯一板一眼地说,并不理会舞男的提法。
“你根本不了解他。”
“思珑也不。”
“不,她了解。要不然她就不会邀请他来这儿。”萨拉一心一意地维护思珑,但事实上,她的心里也在打鼓,为什么思珑并没有向她提起过他。
“我很惊讶你怎么还没上路,去到办公室写一篇关于他的·邓思与布雷兹特里特征信公司』①报告。”杰斯挖苦地说道。
①美国最大最老的规定信用等级,对顾主提供企业信用资料的商业信
用调杏机构。
“我想我会等到明天早上。”萨拉回敬了一句,她绝不能让他觉得能激怒她,并由此得到满足。
“你是一个惟利是图的小娘们。”
他们之间的对立由来已久,但是在这之前杰斯·杰斯普从没有逾越嘲讽和恶意的人身攻击之间的界限。萨拉觉得她的睛一酸,这让她更觉得窝火。“被拒绝让你觉得很不好受,对吗?”她向他发起了反击。
“你不能拒绝从没给过的东西。既然我们这么开诚布公,”
他继续说道,毫无怜悯之心,“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思珑·雷诺兹会要一个像你这样见识浅薄、见钱眼开、卖弄风情的人作最好的朋友吗?”
萨拉仿佛觉得她的胃部遭到了他重重的一击。这辈子除了她母亲,她还从没有当面受到过任何人如此恶毒的侮蔑。幼年时的记忆一下子向她淹了过来,让她不能动弹。他等着她的回击,可是她已经力不从心。因为很多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理由,她和杰斯从一开始就讨厌对方,但是她没有意识到,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他是从心底里瞧不起她。她愣愣地瞪着他,泛起了泪光的眼睛亮亮的,然后她垂下眼帘,咽了一口气,用力地挤出了几个字。“对不起。”说完她转过了身。
“你对不起?”他重复了一遍。“见鬼,为什么?”
“为了所有我做过的让你鄙视我的事。”
乔纳森带着她的外套回来了,他把外套披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后他们离开了。“我现在想回家。”她对她的男伴说道,“我有点累了。”
杰斯目送着她离开。“妈的。”他苦闷地骂了一句,用手捏扁了啤酒罐,远远地扔进了一个垃圾筒。
正文 第九章
思珑冲着一个正在遛狗的邻居点了点头,又朝一对在前院里和朋友们聊天的夫妇笑了笑,但是她一踏进自家的客厅,就立刻收起了这套伪装。“我为什么会受到联邦调查局的监视?”她责问道。
“来杯咖啡怎么样?我可以边喝边说。”
“当然可以。”思珑迟疑了片刻,回答道,并把他带进了厨房。如果他真打算耽搁一些时间,喝上一杯咖啡,那他必定是想给她一个真实的解释,而不是她所担心的粗暴无礼的拒绝。
她来到水槽边,给咖啡壶装满水。她一边用勺把咖啡装进容器,一边扭头望向他,看着他脱去海军蓝棉布夹克衫,把衣服挂在了椅背。他看上去大约有四十岁,高个子,有着运动员般的体魄,留着一头短短的黑发,有着深色的眼睛和方方的下巴。他穿一件白色的马球衫,一条海军式的宽松裤,和一双帆布的海军甲板鞋,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颇有魅力而轮廓分明的商务人士,唯一例外的是他还佩带着一个棕黄色的枪套,里面支着一把九毫米半口径的自动手枪。
他看上去似乎已经缓和了一些,所以思珑也继续用一种非常有礼貌的口吻说话,甚至还冲他鼓励地浅浅一笑,好催促他赶快开始。“我正在听呢。”
“两星期以前,我们发现你的父亲打算和你联系,”他说道,一边顺手拖出一把椅子,坐到了餐桌边。“我们知道他计划今天和你通电话。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思珑将咖啡壶插上电,转过身,斜倚在料理台边。“你不也知道吗?”
“别和我玩游戏,探员。”
他简短而盛气凌人的回答惹恼了思珑,但是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她继续保持冷静,并且出对她的每一张牌,他会告诉她所有她想知道的一切。“他说他发了一次心脏病,
想让我去棕榈海滩呆上几个星期。”
“你怎么对他说?”
“我甚至不认识那个男人。我从来没正眼看过他。我对他说不。绝不。”
保罗·李察森已经知道了这些。他感兴趣的其实是思珑的态度,以及对于他问题的且不设防的反应。“你为什么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