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真是古老的说法呢。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青江的口吻显得绰有余裕,惹得胜之一阵无名火起。
“那状况表现的还不够清楚吗?社长侧腹被捅,而三田在一旁用刀子插进自己胸口。”
青江摇头表示不认同他的说法。
“这种程度的伪装工作谁都可以做,三流电视剧都常有这样的桥段。再说了,杀人动机是什么?”
“动机肯定是有的啊。那两个人之间…咳,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
胜之果然还是顾忌一旁的佳织,含糊其辞地故意咳嗽一声。
“但这称不上是决定性的根据吧?”
“确实如此,但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了。”
“现场有什么东西被偷了吗?”
永岛略带顾忌的插嘴问道。水穗感到他在此时开口,并不是想陈述自己的看法,真正的意图在于扯开二人的话题。
胜之等人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也就是说…”永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这是会不会是强盗所为…”
“我认为这种观点更有说服力,但得先调查一下门窗是否有被动过手脚。”
看到青江比较赞成永岛的观点,胜之郁闷地拧灭烟头。
“但是话说回来…”
松崎诚惶诚恐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三田会在这里?她应该在昨天傍晚时回去了啊。”
“肯定又被宗彦先生叫来了吧。”
至此一直保持沉默的和花子以平淡的语气说道。她并没有称呼宗彦为义兄。
“你说是社长叫来的?在那大半夜里?”
对胜之的反问,她俯着身子明确地点了点头。
“对啊,他经常偷偷从后门把三田小姐招进家,两人在音乐室见面。有时还一直呆到天亮…”
说完,和花子像是要抑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这是铃枝姐和我说的,那个女人的车有时候会一大早出现在停车场里。我还以为昨天是姐姐的四十九日,那个人多少会自律一点,没想到…”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胜之示意性地瞥了坐在房间一脚的佳织一眼。佳织双手交叠在腿上,身子一动也不动。
一旁的水穗对宗彦的胆大妄为有了个全新的认识。母亲琴穗曾经说过,幸一郎去世后,宗彦的偷情行为只是显现出一些萌芽而已,而赖子的死好像让他的不伦之举变本加厉。
过了一阵子,静香终于回来了,她身边还跟着个身材肥硕的寸板头男人。静香沉默地坐下,闭上双眼,如石像般纹丝不动,就像是在拒绝他人与自己说话。
和他一起来的男人环顾室内一圈后,视线停在近藤夫妇身上。
“请问方便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胜子与和花子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这个警察。
“我们两个一起?”警察沉默地思索片刻,“那么先从先生开始吧。”
正如青江所言,警察似乎打算逐个询问。
胜之和警察刚要离开房间,“哎呀!”房间一角传来惊叫声,伴随着物体落地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松崎手持拼图框傻站着,脚下散落着拼图碎片。
“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放在这里太障人了,想把它移到其他地方…”
松崎蹲下开始收拾碎片,水穗也站起身去帮忙。”鹅妈妈”的画损毁大半,但从剩下的些许部分中还是能看出它的原型。
“我看这幅画快要完成了,想试着完成它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只差一点点了…这下倒好,功夫全白费了。”
松崎用粗短的手指拾着地上的碎片,低声嘟哝道。
“这是拼图吧?”
警察看向地板上的碎片。”案发现场也散落一幅叫《拿破仑的肖像》的拼图碎片,竹宫先生似乎兴趣与此。”
“他昨晚还在这个房间里拼这幅拼图呢。”
胜之补充道。“他喝了酒后就更痴迷了,把我们的对话当做耳旁风。真是搞不懂这玩意到底哪有趣。”
看来昨晚晚餐后,宗彦和胜之等人有到接客室来饮过酒。水穗记得昨晚铃枝也说过,胜之他们还陪宗彦一起玩拼图来着。
“我们刚才到竹宫先生的房间里调查过了,那里也摆着一幅未完成的《拾稻穗》拼图。”
说完警察转向胜之再次催促道,“那么,麻烦你了。”胜之轻轻点头,和他一起离开了接客室。
此后在场众人被逐个叫出,最后一个接受询问的是水穗。询问地点在食堂。
两个警察负责对水穗的询问。其中一个是刚才那个肥硕的警察,他叫山岸。另一个是个名叫野上的高瘦警察。山岸年过四十,野上看上去在三十左右。两人都摆着副不容欺骗的表情。
“昨晚您大概是几点回房间的?”
山岸用威压感十足的低沉声音问道。
“应该是刚过十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