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该留下宗彦氏的指纹吧?慎重行事,我们把睡衣上其他的纽扣都检测了个遍,这些纽扣上都检测出了他的指纹…”
“然后呢…”
“只有这个掉下的纽扣,明显有被布擦拭过的痕迹。犯人明明戴着手套,为什么还要去擦拭这个纽扣呢?”
胡子男陷入沉吟。
“唔唔唔…确实搞不懂。”
“所以才说匪夷所思啊。”
高个警察和胖警察也开始沉思,三人陷入沉默。
“总而言之…”
胡子男开口打破沉默,“妄下结论可是大忌,先彻底调查宅邸内所有人的人际关系,一定可以获得什么线索的。”
“听说宗彦氏的妻子在之前自杀了呢。”
高个警察说道。
“今天好像是她的四十九日。”
“没错,她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优秀女性呢。”
胡子男脸上带着无限痛惜,继续说道,“我很早之前就和竹宫家有来往了。这个家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们的对话基本就是这样了,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但是,除了宗彦竟然还有一个女人被杀,这点着实让我吃惊不小。也就是说,在我被拼图箱盖挡住视线之时,现场又发生了一场杀人事件?话说回来,杀害宗彦的凶手逃跑走后,我的确记得房间里的灯有被打开过数次。
至于这个女人是被谁,以什么样的手段杀害的?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03
二月十二号,星期天。
水穗今早六点就醒来了,昨晚一直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到两点才睡着,总共睡眠时间不超过四小时。拜其所赐,她感到脑袋像灌了铅般沉重,但却双目清明毫无睡意。昨天的兴奋似乎还没冷却下来。
而害水穗失眠的最大元凶,就是那个纽扣了。那天夜里明明在走廊架子上的纽扣,第二天为什么会在后门被发现。
水穗首先能想到的解释是,此纽扣非彼纽扣。但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她不得不面对这种可能性很低的现实。毕竟掉在后门外的纽扣和水穗见到的纽扣,在形状和颜色上基本是一模一样,而且宗彦睡衣上的纽扣只掉下了一个而已。
这样想的话,一个不愿意接受的假设在她脑海里成型。
凶手就是那天夜里住在宅邸里的某个人。
经过整理,水穗得到以下观点。
首先是凶手杀害宗彦时,由于某种状况把睡衣上的纽扣被扯了下来,这个纽扣碰巧掉在了凶手衣服上的某处,但是凶手没有注意到这点,逃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在逃回房间的途中,纽扣又碰巧掉在了那个架子上。随后到来的水穗看见纽扣,但没有把它拿走。接着就是第二天早上——是在骚乱之前还是之后暂且不明——总之,凶手发现了架子上的纽扣,为了伪装成外部犯作案,他找准时机把纽扣丢在了后门外。
水穗认为这种观点是最妥当的了。在现阶段,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合理的说明来解释纽扣为什么移动的了。
凶手果然是这栋宅邸里的人吗?
水穗换好衣服,简单到洗了把脸后离开房间。走廊还是一片寂静。她乘坐电梯到客厅,铃枝已经早起在打扫卫生。
铃枝阿姨不可能是犯人——水穗大脑飞速运转。铃枝住在厨房深处的一个小房间里。宗彦睡衣的纽扣在二楼的架子上,若真是凶手真是宅邸里的人,一定是那天晚上住在二楼房间的人。
“早上好,铃枝阿姨。”水穗突然的招呼声似乎让她吓了一跳。
“早安,今天早起的人好多呢。”铃枝似乎在强颜欢笑。
“还有谁起床了吗?”
“是的,青江先生也起来了,现在正在晨跑。”
“晨跑?他有这个习惯吗?”
“不是的,他说只是今天早上醒来得太早了,没事才去晨跑的。他平时没有这种习惯的。”
“这样啊…”
这是吹哪门子的风?还是说,他也和自己一样夜不能寐?
水穗在沙发上坐下,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份报纸。报纸被翻到社会专栏,也许是青江或铃枝刚读过吧。水穗拿起报纸,宗彦弱质的头像映入眼帘,三田理惠子的头像也在一旁。然后就是俗不可耐的头条标题。由于赖子刚在不满两个月前自杀,报纸的记事认为其与此次的杀人事件有着某种暗中联系。水穗只看了几行,不禁粗暴地合上报纸。铃枝装作没有去注意她,卖力地擦拭着架子。
“对了,铃枝阿姨…”水穗开口问道,“你昨天早上是几点起来的?”
铃枝正叠着抹布的手戛然而止。
“记得是六点半左右吧,我和警察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有人已经起床了吗?”
“没有,大家好像还都在睡觉。”
“你是在起点左右发现伯父他们的吧?在那之前,你在做什么?”
“和今天早上一样,在做些简单的打扫。然后就是早餐的准备。”
“在此期间有人起来吗?”
铃枝仰头思索片刻。
“和花子小姐和胜之先生下楼来了。过了一会儿,永岛先生和青江先生也下来,两人坐在沙发上谈论棒球的话题。松崎先生在他们之后也下来了。”
“铃枝阿姨有没有上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