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一天里最悠闲的时光了。若是天一亮,那帮无礼的男人一定又会来把这份安静破坏殆尽。
我的大脑开始思考。我此刻身处此地的原因,这栋宅邸的历史——通过深染于这栋宅邸中的各种气息,我可以读出这个家的过去。
这个家庭的过去满溢着深重而黑暗的悲伤。这种悲伤,就像音乐一样流淌进我心间,触动我心房。
哎?难得的好气氛又整这一出吗?有人打开了房门。
门就像被调了慢动作似地缓缓打开,随后一个人进入房间,看身材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关上门,没有打开房间的电灯,而是点亮了手电筒。然后好像在找寻什么东西。
不一会,手电筒的光线停留在了我身处的整理架上。
我的身旁有一个箱子,就是那个标题为“拿破仑的肖像”的拼图箱子。
男人来到架子前,伸来右手打开箱盖,从裤子口袋中取出什么东西,又把手伸进箱子里。我听见物体放进箱子里的轻微声响。
我极力想看男人的脸,但手电筒的炫目光芒让我什么也看不见。
男人盖上箱盖,也许是因为太用力了,对盖子的边缘造成一些破损。
完工后,他打开门,关掉手电筒离开房间。当然,他关门时不忘重新上锁。
他究竟在那个箱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我一无所知。
02
四月十四日,星期四。
宗彦在葬礼在竹宫企业母公司的讲堂举行。水穗自然也出席了。葬礼真是超乎她想象的体力活。在参加者排着无尽的队列轮流上香时,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矗在一旁。回复那些陌生人的哀辞,也让她感到疲倦非常。
但就算这样,水穗的工作也许算是轻松的了。静香和佳织等人根本连缓口气的空闲都没有。而近藤和松崎,则负责与公司关系人士周旋。
水穗在休息室里小歇之时,琴绘来了。她身着丧服,平日里优雅下垂的长发此刻高高竖起。
“才刚进入公司两三年的人们,一定会感慨这家公司的葬礼频繁。”
“你迟到啦!”
水穗横眼瞪着琴绘,“我都告诉过你,要早上早点来了。”
“我去了趟美容院啊。”
琴绘抚摸着头发,坐到水穗身边。她从怀里取出一袋糖果递给水稻穗,“要吃吗?”水穗接过糖果。
“真是讽刺呢。”
琴绘也扔了一个糖球到嘴里,说道。
“那样差劲的男人,仅凭赖子姐的丈夫这一身份,就可以拥有这么隆重的葬礼。”
“注意一下言辞。”
“我说错什么了吗?全是事实吧。”
琴绘的语气中对宗彦的憎恨毕露,水穗不于予评价,转移话题,
“你和祖母他们打过招呼了吗?”
水穗问道。琴绘回答已经打过招呼了。
“聊事件的事了?”
“聊了些。”
“有何感想?”
“还能有什么感想…简直吓死人了。大半夜的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杀人魔。”
“从外面…吗。但是,警方还没完全断定是外部人员作案。”
水穗压低声音说道。琴绘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警察就喜欢故弄玄虚。我们可不能被他们的话给耍了。”
“这点我也知道…”
“比起这个,水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琴绘问水穗道,她好像完全没把这事件当做一回事。
“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等事件告一段落再说。”
“但是,你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吧?今天就和我一起回去吧,好吗?”
她武断地说道。
“这可不行。我也和佳织约好,会再呆一段时间了。”
“佳织她没问题的啦。那孩子比想象中坚强多了。”
“妈妈!”
水穗径直盯着琴绘,“我呆在这里会坏事吗!?”
琴绘面显困扰,随后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