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脸正经地摇摇头,“谁都没怀疑你啊。”
“多谢您这么说,但这在我听来只是一种安慰罢了。如果无论如何您都不愿意说的话,我只好放弃了,打扰你了。”我鞠了躬,准备离开房间。
“你等等!”当我握起门把时,古谷老师叫住了我,我回过头。
老师颦蹙眉头,用指甲挠挠右眼下方,“你没打什么歪主意吧?”
“绝对没有。”我斩钉截铁。
老师交抱起双臂,叹了口气,“去的人多的是车站前的二村牙科,因为学校下班顺路。不过那里需要提前两周预约,所以忙一点的老师不去那里。如果某天临时想起要去的话,那就是小林牙科,虽然有点远。”
应该是那边,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可能是需要提前两周预约的医院,因为无法那么早就预见到将来发生的事,用来制造不在场证明非常困难。
我向古谷老师打听了小林牙科诊所的地址,从车站下来似乎需要走将近二十分钟。
“这个会有用吗?”
“很可能。”我回答。
“哦?”老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非常感谢,您真是帮了大忙。”我再次毕恭毕敬鞠了一躬,走出了保健室。
这天,等俱乐部训练结束后,我立刻赶往了小林牙科诊所。考虑到人多目标大,我就没叫上川合和小薰。而且我也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小林牙科诊所建在一块有很多古老建筑的居民区内,相对这个大众化的诊所名,楼房显得小巧玲珑。
走进里面后,发现有三名客人等候在狭小的休息室里。一位老人、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貌似上小学的孩子。我把脸凑到问讯窗口跟前,那里坐着一个妆化得像陪酒女一样的瘦个儿女人。
“我想跟您打听个事。”
“哈?”问讯处的女人张大了嘴。
“最近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灰藤的人来过?”
“灰藤?”
“汉字是这么写的。”我在学生用笔记本上写下灰藤两个字后,递给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霎那间就变了。
“你是谁?”眼神也警惕起来。
我心头一凛,警方已经来问过同样的问题了。
“不,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如果这位灰藤来过这里的话,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患者的情况只能向家属透露。你不是他家人吧?你到底是谁,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呃,我是谁不值一提。”
“你是修文馆高中的学生吧?我可要联系你们学校了。”
那女人声音尖锐了起来,于是另外几名患者便朝这边看过来。心想再呆下去事情只会弄得更糟,我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开了。
果然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我漫步走在去车站的路上,心里想着。然后又考虑起了对于确定灰藤是否是凶手一事能否另辟蹊径。但最后什么都没想出来就走到了车站。
我拿出交通卡,正要通过检票口时,后面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肩。我回头一看,沟口刑警目光狰狞地站在那儿。
“能不能和我聊一会儿?”声音也很可怕。
我微微颔首。刑警立刻来个180度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面。
刑警碰巧选择了我与由希子第一次来的那家咖啡店。回想起来,那天正是这一系列噩梦的开始。如果当时只是和由希子在这里喝喝咖啡的话,或许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局面。
点完单,把女侍打发走后,沟口刑警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我,“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管闲事?”
“你去打听灰藤老师的事了吧?向牙医诊所。”
我不禁身体哆嗦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问讯处的女人,她一定在我离开后立刻联系了警察。
“回答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这可不是没有意义的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因为我认为凶手可能是灰藤,所以想去确认,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刑警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不停摇头:“调查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
“我倒是想交给你们来着,可调查目前到底进行到何种程度,我们完全不知道啊!”
“因为没有那种必要。”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一无所知的状态下傻傻地等下去?视周遭人的那种异样眼光于不顾?”
“那个嘛,你就视而不见好了。”
“请你不要置身事外地说些不负责任的话好不好?”我盘起腿,侧对刑警。女侍端上了两杯咖啡,使我们的对话一度中断。
刑警用鼻孔吐了口气,“你为什么会认为灰藤老师是凶手?”
我浅浅一笑,“是警察告诉我的哦。”
“我们?”
“你们又去由希子事故现场侦查了吧?”
我把怀疑灰藤的经过概括地说明了一番,沟口刑警多少有些吃惊,在听的过程中嘴角还时不时地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