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宫鞠个躬就要离去,却被小林一把抓住手臂。小林凑近他耳边说:“至少跟我透露一下。凶手不是八岛吧?”
“这部份还没确──”
小林使劲一扯。“你们在查甚么?打算从哪方面下手?”
看样子要是甚么都不讲,小林不会放人。松宫只好坦白:“他儿子。”
“儿子?”小林颇为意外,“被害人的儿子?”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啦。”松宫说完,挣脱小林的箝制。
没错,一切仍是未知数,也可能完全猜错,但松宫感觉自己逐渐接近事实的核心。加贺前往的彼方,必定存在真相。
操场上,学生正在上体育课,打篮球或是打排球,而一旁较年长的男性应该是体育老师,与其说是在指导学生,更像望着学生的球赛放空。
职员办公室位在校舍一楼,加贺到接待窗口说明来意,不久,一名女职员走出办公室,似乎负责招呼他们。
女职员带两人到会客室。两侧桌旁摆着颇高级的旧沙发,女职员请两人在三人座的沙发坐下,并送上茶。
“好久没踏进校园,上次不晓得是几年前的事。”松宫有感而发。外头飘来一阵歌声,或许音乐教室就在附近。
加贺站起身,走向奖杯与奖座的展示柜。“哦,这所学校相当重视运动比赛。”
“游泳社呢?”
加贺指着其中一座奖杯,“这是游泳接力赛的,得到全国大赛第二名。”
“很厉害嘛。”
“只不过是十年前的纪录。”
此时,敲门声响起。“请进。”加贺应道。
一名浓眉大脸、肩膀宽阔的男子步入会客室。松宫暗想,他大概是冲绳一带出身。
这名教师姓纟川,案发三天前,青柳武明便是打电话到学校找他。上次加贺曾为此询问纟川,得到“青柳与儿子处得不顺利,想与人商量”的回答。
松宫先自我介绍,纟川不感兴趣地颔首致意。
“不好意思,百忙中打扰。”加贺道歉,“您在上课吗?”
“没有,这段时间刚好没课。两位今天有何贵干?上次那件事,我已说出所知的一切。要是没记错,您也问过我的不在场证明了吧?”
“真的非常抱歉。当时解释过,我们得确认所有关系人的不在场证明。如果让您心里不舒服,再次向您致歉。”
“倒不至于心里不舒服…那么,今天要问甚么?”
“是这样的,暂且不提案件,我们想请教更早之前发生的事。”
听加贺这么说,纟川困惑地皱起眉,“之前发生的事?”
“三年前暑假发生的意外,您应该不陌生吧?”
“哦,那个啊…”纟川脸上浮现警戒的神色,“哪里不对劲吗?”
“调查这次案件的过程中,发现有必要重新了解三年前的那起意外,所以来请教您。”
纟川僵硬一笑,交互看着加贺与松宫。“我不太懂,这次的案件怎会扯上那起意外?根本是两码子事吧。况且,凶手不是已落网?那个死掉的嫌犯就是凶手吧?你们为甚么还在调查?”
“这桩案子还没结束。”松宫插嘴道,“也还没确定凶手就是那名男子。”
“是吗?那也没必要翻出陈年往事吧?”纟川刻意夸张地偏着头。
“您似乎不太愿意回想那起意外?”加贺问。
“嗯,是啊。”
“不希望那次的意外被翻出来,是掺杂着个人因素吗?”
纟川双眼一瞪,“这话的意思是?”
“抱歉,刑警都是这么解读事情的。对方若迟迟不肯回答问题,我们就会猜想是不是有内情。”
纟川的嘴角微微抽搐。“关于那起意外,你们到底想问甚么?”
“想问清楚细节。纟川老师,当时第一个发现出事的是您吧?”
“嗯。”
“那起意外发生前──当天刚好有一场校际游泳比赛吧?方便的话,希望您从那场比赛开始告诉我们整起意外的经过。”
纟川舔舔唇,挺直背脊后,直视着加贺应道:“好啊。”一旁的松宫则专注地观察纟川的一举一动,想看出他是否有所掩饰。
昨晚他们和金森登纪子分别后,加贺似乎有了新发现,说要回署里一趟,松宫当然奉陪。踏进署里,加贺立刻连上网络,先查一些关于神社的事,接着搜寻新闻报导。看到加贺输入的关键词,松宫吓一跳。加贺输入的是“修文馆中学、游泳社、意外”。
松宫询问加贺原因,他回道:
“青柳先生把参拜过的纸鹤拿到水天宫请社方代烧,足见他巡访参拜七褔神的最终目的地是水天宫。推理至此都没问题,接下来却遇上瓶颈。提到水天宫,通常会想到保佑安产,可是,我们太专注在这一点,没发现水天宫其实另有强项,就是除水难。”
“水难…”松宫不晓得水天宫还保佑这方面,不过仔细回想,贩卖处摆着护身符等物的平台上,也有做成河童面孔的祈褔品。
“东京有许多保佑远离灾害的神社,其中大多是除火难,也就是火灾,除水难的却非常少,可能只有水天宫及台东区的曹源寺。所以我推测,青柳先生参拜水天宫的动机,会不会是出于甚么水难意外?而这样一想,就想起他儿子悠人中学时代参加过游泳社。”
“对了…”松宫也记起一事,“案发的三天前,青柳先生曾联络悠人从前游泳社的顾问老师…”
“现下,你明白这几个关键词的来由了吧。”
没多久,加贺的推测就被证明是正确的方向。三年前的新闻报导中,出现以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