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错。不过,疑点依然不少。”约莫走过一个街区,加贺停下脚步。“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这边辖区的朋友,请他帮忙找那起泳池意外的相关资料,现在得过去拿。我们约个地方碰头吧。”
“那么,我到青柳家一趟。”
加贺有些意外,不禁望着松宫。“这个时间,悠人还在学校吧?”
“嗯。我想拜托青柳太太,让我看看悠人中学时代的通讯簿。”
加贺赞许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约好在中目黑车站会合,两人便兵分二路。
松宫前往青柳家,应门的是史子。听她说,遥香向学校请假在家休息。
史子打算带松宫到客厅,松宫却没脱鞋,在玄关摇着手说:“我就不进去了,今天只是想向您借悠人游泳社的通讯簿。”
史子难掩困惑。“那与案件有关吗?”
“目前不确定。”
“但,凶手不就是那个人吗?”
“如果您指的是八岛冬树,那只是媒体擅自给他冠上的罪名。关于这起案子,我们还未正式对外宣布任何事情。”
史子惊讶地睁大眼,高声问道:“那个人不是凶手吗?那么,我丈夫为何会被杀?凶手究竟是谁?”
这下麻烦了,松宫不禁心生焦虑。换成是加贺,遇到这种状况会怎么应对?
“请冷静,一切仍在调查中。今天能不能别多问,先借我一下通讯簿呢?”
史子的神情混杂着不满与迷惑。她盯着松宫一会儿,目光移向二楼。
“通讯簿在我儿子的房里。可是,没经过他同意就进去,之后会被他骂的…”
“我影印完马上还给您,保证绝不会外流。”
或许是慑于松宫的强势,史子不情愿地点头。“好吧,请稍等。”
“谢谢。”松宫深深一鞠躬。
不久,史子拿着A4大小的册子回来,封面印着“修文馆中学游泳社创社六十周年纪念册”,应该是去年制作的。最后几页是通讯簿,记载着现任社员与社团前辈的姓名及联络方式,似乎是每十年制作一册。
“非常感谢。”松宫行一礼,正要打开玄关门往外走,蓦地想起一事,又回过头。“请问,您对三年前修文馆中学的泳池意外有印象吗?”
史子错愕地睁圆眼,“嗯…要是没记错,溺水的是悠人小一届的学弟。”
“最近你们家曾提及那起意外吗?”
“没有,我没印象。”
“这样啊,谢谢。我马上回来。”
松宫走出青柳家,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影印需要的页面。另外,册子第一页刊了篇纟川的前言,松宫也顺便印下。
归还纪念册后,在前往中目黑车站的路上,松宫接到加贺的电话。他已在站前一家咖啡店等候。
※※※
“就档案上的纪录,整起意外的来龙去脉,确实与纟川顾问所言一致。”加贺将咖啡杯推到一旁,摊开资料说:“由于是吉永友之自身的过失,校方没被追究责任,恐怕也没支付任何赔偿金。我打电话到吉永家询问详情,却没接通,大概是搬家了。”
“究竟怎么回事?事隔多年,青柳先生怎会突然想参拜除水难的神社?若是悠人还能理解…”松宫把通讯录像本迭上眼前的数据。
“而且,青柳先生对家人隐瞒参拜一事,连悠人都蒙在鼓里,这也是个谜。”
“莫非是青柳先生与吉永友之有所关联?”
“甚么意思?”
“比方…”松宫压低嗓音,“其实,吉永友之是青柳先生的私生子之类的。”
加贺噗哧一笑,“那倒不可能。”
“为甚么?没查过又不能确定。”
“要不就查查看吧。”加贺拿起咖啡杯,“噢,上头写着吉永友之的新住址,那老师还说不知道。在轻井泽啊,这距离出个差刚好。”
“得先回总部跟系长报告一声,老是擅自行动,之后不晓得会被怎么念。”
“嗯,那就麻烦你。哦?这里还有纟川顾问的话。‘水不会说谎,谎言也骗不过水。要是试图对水撒谎,一切报应都将还诸己身。’──很会讲嘛,那个老师若打从心底这么想,我们现下做的调查便都是白费力气。”
松宫喝一口咖啡,注视着加贺。“嗳,该告诉我了吧?”
“甚么?”
“你怎么会发现青柳先生参拜水天宫的真正目的?要说是凭直觉,我也没办法,不过,一定有个关键吧?”
加贺放下通讯录像本,手伸向咖啡杯。“嗯,算是吧。”
“哪个环节给了你提示?”
“也不到提示的程度,我只是很在意悠人骤变的态度。之前他甚至轻蔑地批评父亲,不知何时,竟产生明显的转变。听到他殴打厂长小竹,我更确定事有蹊跷。”
“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我以为是他妹妹割腕的影响。”
“不是的。记得当时悠人的话吗?自杀不就等于承认父亲的罪──换句话说,早在妹妹闹自杀前,他已决定相信父亲。”
当时的情形松宫记忆犹新,确实如同加贺所说。
“那么,改变他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