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结束了吧?”上野问。
“结束了,就是不知道会有甚么处分。”
“我倒觉得你应该不会受到处分。”上野歪起脑袋,然后瞥向冬树的左耳。“你那个伤怎么样了?”
“我今天会去医院,预定要拆线。”
“那就好。”上野取出手机检视简讯。“抱歉,我要失陪了。”
“有案子吗?你好像很忙。”
上野嘴角一歪,露出嫌恶的表情。
“很讨厌的案子,是强迫自杀。做母亲的带着出生三个月大的婴儿一起自杀,母亲虽被送往医院急救,却陷入昏迷。”
“婴儿死了吗?”
“没有。”上野摇头。“好像是被勒住脖子,却奇迹地起死回生。听说现在活得好好的。”
“噢?”
想到那个婴儿今后的人生就心情晦暗,的确是个讨厌的案子。
走出警视厅后,他前往位于饭田桥的帝都医院。途中,他顺道去书店买了运动杂志,打算待会在候诊室看。
耳朵是在诚哉遇害那起案件中受伤的。当时驾驶敞篷车的男人开枪击中了他,但是前一秒冬树才从车上摔落,所以子弹只是险险擦过他的左耳。虽说最后缝了五针,但在别人提醒他他在流血之前,他完全没注意到那个伤口。因为他满脑子只想着诚哉。
帝都医院的对面正在盖大楼,不过工地今天停工。一问之下,好像是发生了钢筋掉落的意外,而且据说有一名青年不幸被压死。
冬树经过时,一名护士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在疑似意外现场的地方献花。冬树看着看着,最后和她四目相接。她脸色尴尬地点点头。
“不幸过世的那个人,妳认识吗?”他忍不住问道。
“不,完全不认识。只是,那时我也在这里。”
“妳也在场?”
“对。说不定,被压死的本来应该是我。”
“这话怎么说?”
“当时我正走在这里,那位先生,忽然一边大喊危险,一边把我推开。我因此捡回一命。可是相对的,那位先生却…”她垂下头。“所以那位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
“对不起。跟您说这种奇怪的话──您要去我们医院吗?”她看着冬树的左耳问。大概是因为那里包了纱布,又用绷带固定吧。
“是的。我要去整形外科。”
“知道地方吗?”
“知道。这是第三次就诊了。”
“是吗。请多保重。”
“谢谢。”
冬树和她道别后走进医院,在窗口挂号,然后去了整形外科的候诊室。他之前便预约过了。
候诊室里,有三名病人,其中一人是个看似高中生的女孩。毛线帽戴得很低几乎把眉毛都盖住了,看来帽子底下包着绷带。冬树在她身旁坐下,开始翻阅运动杂志。
过了一会儿,冬树发觉那名高中女生探头在看他的杂志。
“妳对这本杂志有兴趣?”他问。
“那是我们学姐。”她说。
冬树垂眼看杂志,上面有女子足球选手的专题报导。
“同学,妳是足球队的?”
“室内五人制足球。请问,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可以呀,正当他这么回答时,旁边的门开了,护士探头出来。
“中原小姐,中原明日香小姐。”
来了──高中女生一边回答一边用懊恼的神情看着冬树。
他回以一笑,递上杂志。“妳拿去吧。”
“真的吗?谢谢。”她喜孜孜地接下。“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用了,小意思。”
她走进诊疗室去了。冬树凝视关上的门,心里暗忖,今后来这间医院有乐趣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