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翠颤抖了一下,把麻袋往身后藏了藏。
“来,我们来谈谈。”陈诗羽搂过段翠的肩膀,把她拉到了一边。段翠恐惧的眼神依旧盯着麻袋。
以我的经验来看,麻袋里确实是杂物,而不是尸体。但是我还是依照搜查、勘查的规范,戴上了手套,慢慢打开了麻袋。
麻袋里是一些琐碎的生活用品,而且都是女性的用品。比如拖鞋、丝袜什么的。
在这一刻,我知道这起案件已经破了。即便还没有进行DNA的验证,我也知道,这些物品应该都是韦玲玲的。
在我们把麻袋里的物品分门别类地用物证袋装好之后,发现陈诗羽那边也取得了进展。
离得老远,我们就听见了段翠断断续续的哭声。
犯罪嫌疑人的哭声,和交代基本就是一个意思了。
不愧是公安大学侦查系并且主修犯罪心理学的高才生,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陈诗羽就代替市局侦查部门把案件给审了下来。
段翠和韦玲玲是小学同学,同一村同一村民组,从小在一起长大。
据段翠所述,她们俩之间的恋情,是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了。
上了初中之后,因为家境贫困,韦玲玲的父母要求韦玲玲辍学,并且到城里打工赚钱,养活年幼的弟弟。韦玲玲进城后,不知什么原因,什么路子,就干起了卖淫的勾当。更要命的是,她染上了毒品。
一个人单打独斗,赚的钱仅仅够买她自己所需的毒品,连生活都成了问题。韦玲玲于是想了个办法,就是叫上她的恋人——正在村中学读高三的段翠来和她一起卖淫。段翠长相比韦玲玲要好一些,她们的生意也自然会好很多。超过双倍的收入,就可以过上像样一些的生活了。而且,有了恋人陪伴,生活会更有滋有味吧。
在百般利诱之下,段翠躲开整天只知道吵架的父母,独自来到城里和韦玲玲会合。并且在不久之后,就被韦玲玲说服,开始了卖淫的营生。
正如韦玲玲所料,因为段翠年轻漂亮、长相清纯,她们的要价又不高,所以生意是越来越红火。
可是,生意是越来越好了,韦玲玲的毒瘾也是越来越强,对毒品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大。从开始的勉强使用卖淫得来的金钱可以换回毒品、缴纳房租、保障生活,慢慢地,她们两个人的卖淫所得,甚至只够换回韦玲玲所需的毒品。
段翠在同性关系中其实处于强势一方,但是再怎么管教、训骂甚至殴打,都不能让韦玲玲戒除毒瘾。看到韦玲玲每次毒瘾发作的那副惨状,段翠又于心不忍,只能拿出所剩无几的金钱让韦玲玲去换回毒品。甚至连房租、电费都快缴不起了。
为了维持生活,段翠只有加快卖淫的频率。甚至一天之内可以接十几个客人。为了高价,客人提出的任何变态要求,她都会同意。更不用说不戴避孕套什么的了。
事发的原因,是段翠发现自己怀孕了。
毕竟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发现怀孕这种事情,还是很惊恐的。惊恐的段翠回到家里,翻找着她藏起来的两千块钱。毕竟,尽快地打掉胎儿,才能保证她迅速回归“工作状态”。可是,两千块钱不翼而飞。
看着床上躺着昏昏欲睡的韦玲玲,段翠知道她偷了钱,换了毒品。这会儿,正是刚刚过完毒瘾呢。
不安、惊恐、愤怒、绝望……此时的段翠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根本就不可能像以往一样对韦玲玲产生同情。她根本就不知道没了这两千块钱该怎么办。怀着孕再去赚钱,她会死吗?她不确定。
愤怒之下,段翠用巴掌和冷水唤醒了吸毒之后的韦玲玲,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拉到地下室的外面,让她跪在地上。韦玲玲得知段翠怀孕后,也深感自责,跪着爬到段翠的脚下赔罪。不想原谅她的段翠则回到家里用一根麻绳,一头捆在树上,一头束在韦玲玲的腰间,限制她继续爬过来。
不敢违命的韦玲玲跪伏在地面上哭泣。
突然,段翠又有些许心软。
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心软,为了给韦玲玲狠狠的惩罚,段翠扭头回到出租屋里,坐在床边生闷气。而韦玲玲也不敢擅自起来回家。
过度的愤怒、悲伤和一段时间疲劳的过度累积,让段翠不知不觉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是韦玲玲最痛苦的时候。
她感觉到很冷,但是懊悔和内疚促使着她逼迫自己接受这样的惩罚。
可是冷空气的肆虐,她身上衣物不能御寒,加之毒品的作用,让她跪在地上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下丘脑体温调节中枢发出热的信息,让韦玲玲慢慢地开始觉得全身燥热。她半昏迷着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在她把睡衣从头上褪除的时候,麻绳的纤维留下了破案的线索。
段翠一觉醒来,发现已是凌晨时分。
她第一个想起韦玲玲此时还在外面跪着,于是赶紧来到了室外。
此时的韦玲玲全身赤裸,下身全是血迹,衣服散落在周围,早已气息全无。
段翠完全被吓傻了。
在她的眼里,韦玲玲肯定是被哪个坏人强暴后杀害了,她应该报警。可是,报了警又怎么办?警察还能查不出她们俩的关系?还能查不出她们谋生的手段?被关进去几天不要紧,要是传到父母的耳朵里呢?要是传到村里村民的耳朵里呢?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韦玲玲已经死了,警察发现后肯定会查的,肯定会为她报仇的。只要不把她段翠牵扯进来就行了。
段翠想明白了之后,想起地下室的东面有个垃圾堆积点,而每天凌晨都会有人鬼鬼祟祟地来这里收垃圾。于是段翠把尸体拉到了堆积点,装进了一个原本就铺放在那里的蛇皮袋。然后像其他袋子那样码好,悄然离开了现场。
一整天,段翠都在梦里,要么梦见警察为韦玲玲沉冤昭雪,要么就是梦见她顺利赚到了钱,打掉了胎,然后回去继续当她的高中生。
直到被收审的时候,段翠都完全没有想到,夺取韦玲玲生命的,正是她。
“这个段翠,涉嫌什么罪名?”我静静地听完了这个悲剧,问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定。”陈诗羽皱着眉头,说,“最后她要不要承担刑事责任,承担何种刑事责任,还是要看律师和公诉方之间的博弈了。”
“这真是一个悲剧。”韩亮说,“等段翠知道了真相,她的将来会怎样?”
第八案 宛如少女
我急切地盼望着可以经历一场放纵的快乐,纵使巨大的悲哀将接踵而至,我也在所不惜。
——太宰治
1
“我觉得我们现在用科学解释的现象,都是自然思维之内的自圆其说,其实还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东西。”大宝一边翻阅着卷宗,一边说道。
一上午,我们收了六起伤情鉴定。
即便是每天都卖力地工作,获得的认可度还是很少的。我们这种经常会出差办理命案的警种,其实工作绝不仅仅是这些。伤情鉴定、骨龄鉴定、组织病理学鉴定、信访复核、科研、培训等等一大堆工作都压在我们这个并没有几个人的部门。
因为伤情鉴定的受理必须有两个鉴定人,所以我们只有在不出差的工作时间才能来受理公安厅复核的伤情鉴定。出差频繁的我们,总是做不到第一时间接受委托来进行鉴定,有的甚至还会被拖延个十天半个月。
因为这些拖延,别说鉴定结果对当事人不利了,即便是有利的结论,都会被冠以“拖沓”的名头。更有甚者,我们还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受理鉴定而被投诉,然后被督察部门调查。
为了让这不愉快的事件不再发生,我们就把出差办案以外的所有工作时间,都安排满了受理鉴定工作。半天受理好几起伤情鉴定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然而,受理后的烦琐程序和对疑难鉴定的会诊工作,会耗费更多的时间。
一上午被被鉴定人吵得头昏脑涨的大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大家都有些意外。
“你什么意思?”我合起鉴定卷宗,抬头问道。
“他是在说一些不能用科学解释的案件吧。”韩亮这个“活百度”来了兴趣,说,“比如红衣男孩啊,南大碎尸案啊什么的。”
“这有什么不能解释的?”我说,“那不过是网络妖魔化了,其实都是可以用法医学知识解释的啊。”
“不是,我说的是这种巧合。”大宝扬了扬手中的案件登记表,说,“你看,前一段时间,因为鼻骨骨折来鉴定的,扎堆来,受理的几个,都是鼻骨骨折;今天吧,来的是手指功能障碍的,一来就是三四个。不管哪一类案件,怎么都是扎堆来呢?”
这个确实是我曾经注意过的现象,但要说有多诡异,也不至于,就是巧合罢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手中的鉴定卷宗。
“我跟你说啊,你在医院妇产科实习过没有?”大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秘兮兮地说。
这确实是我的弱项。当初在医院各科室轮转实习的时候,我唯独妇产科实习期全部缺席。理由就是,不好意思。后来在找妇产科住院总医师盖实习鉴定章的时候,还费了半天的口舌,才算说服了毫不认识我的住院总医师给我盖了章。
“有什么说法吗?”这个秘密可不能告诉大宝,所以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我在产科实习的时候啊,只要那一天那个手术室接生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后面所有的都是男孩。如果是女孩,则都是女孩。”大宝说,“医院的护工都在说,都是一船一船拉来的,这一船是男孩,另一船就是女孩。”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哑然失笑。不过我知道,医院经常会流行这样的“鬼故事”。
林涛肩膀一颤,说:“好好的艳阳高照,怎么又说到这上面了?”
陈诗羽看了林涛一眼,没说话。从她的眼神来看,好似以前的鄙夷,但明明增添了更多的关心。
大宝嘿嘿嘿地笑着,说:“我在基层的时候,出非正常死亡的现场,也是喜欢扎堆。跳楼的话,一天跳好几个。溺死的话,也是一样。”
“巧合罢了。”我说。
话音刚落,陈诗羽的手机响了起来。
虽然之前的几起案件,都和杜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我们更多的期望,其实还是在陈诗羽的同学们这里。陈诗羽这个公安大学的大姐大,那些个师弟师妹是真的靠谱。杜洲失踪以后,对杜洲失踪现场周围的调查,基本都是这些师弟师妹进行的。后来案件真是串并案件并且立案调查了以后,即便当地警方也在进行调查,可是师弟师妹们依旧在不懈努力。算是和调查几名莫名其妙失踪的女性,以及这些女性和杜洲的关系,形成一个双管齐下的局面。
所以每次陈诗羽的手机响起,我们都会燃起一丝希望。
陈诗羽表情严肃地接完电话,看着我们,说:“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去杜洲失踪的现场附近去看看。”
从陈诗羽的表情来看,并没有什么好消息出现。甚至说,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按照陈诗羽的侦查部署,师弟师妹们主要是对杜洲失踪现场附近的住户进行逐户调查,寻找可疑的人员,也寻找可能会在案发现场看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目击者。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我们对这条调查线几乎已经没有了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有目击者,他的记忆也会出现模糊和偏差,对我们下一步工作的参考价值也会大打折扣。不过,在我们抵达现场的时候,却得知并不是调查目击者有了进展,而是又有一个失踪者浮出了水面。
失踪者叫罗雪琴,女性,22岁,龙番科技大学医学部医事法学大四的学生。
这是一个不常见的专业,不像其他医学生要学习五年才能拿到全日制本科学位,这个专业只学四年。他们的主修方向是法学,但是又会学习一部分医学基础。学校的本意,这个专业就业的主要方向是医疗事务的律师,但实际上,这个专业的毕业生很多都去了医疗器械销售公司。
确实,这个孩子失踪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人报警。不过,这期间,龙番市也没有出现相似年龄和性别的无名尸体。所以这又是一起莫名其妙的失踪案。
罗雪琴是个性格内向、长相不错的女孩。在她上高三,临近高考的时候,她的父亲因为一次车祸而去世。从此以后,她的母亲对生活丧失了信心,开始用酒精和麻将麻痹自己,对罗雪琴不闻不问。甚至罗父的赔偿抚恤金,也被罗母在麻将桌上渐渐消耗殆尽。好在罗父生前有一笔不少的积蓄,并且把卡偷偷藏在罗雪琴那里,所以罗雪琴还不至于缺衣短食,没钱缴学费。
师弟师妹们在排查附近住户的时候,就对罗家的邋遢感到不解。正常的一个母女二人的家庭,都会比较整洁,罗家却是邋遢不堪,去家里访问都没地方下脚。调查的时候,罗母刚打完通宵麻将,输了好几千块钱,所以对警察的突然到访气不打一处来,她告诉师弟们,罗雪琴这个不孝女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往家打电话,也不来给她送钱了,而且,把两个师弟一顿数落后,关了大门。
既然罗雪琴不在家里,又是在校大学生,所以师弟们也就暂时把罗雪琴这条线给放下了。直到排查来排查去,也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就又想起了罗雪琴。
前几天,师弟们赶赴龙番科技大学,寻找罗雪琴想了解相关情况。可是找来找去居然也没有找到罗雪琴的下落。获取了罗雪琴的手机号码后,多次拨打均是关机状态。这时候,师弟们觉得,罗雪琴也失踪了。
毕竟是大四下半学期了,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更多的学生则自己联系了实习单位,一方面可以实习,另一方面也算是赚点钱。所以,即便是罗雪琴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异常。
大家对这所学校对应届毕业生的管理之松散感到无比惊讶,却又无可奈何。
一方面是对罗雪琴这个几乎是无人过问、无家可归的女孩子感到同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家都隐约觉得罗雪琴的神秘失踪,很有可能和杜洲有着某种联系。于是,大家开始展开力量调查罗雪琴的下落。
第一步是对近一个多月来发现的,整个龙番市的未知名尸体情况进行了了解,并没有和罗雪琴相似的情况出现。第二步,大家派出了两名师妹,硬着头皮再次去找了罗雪琴的妈妈。
罗母可能是赢了钱,所以这次谈话还是比较顺利的。据罗母说,具体哪一天不记得了,但是罗雪琴在一个多月前的一天下午回家来,告诉她自己找了份工作。罗母当时输了钱,就让罗雪琴先给她一点。可是罗雪琴说第二天才是第一次上班,晚上要去买两套像样的衣服,所以没有钱给她。母女俩因此发生了争吵,罗雪琴就下楼骑着她的助力车离开了。
第三步,师弟们又赶去学校进行了调查。同寝室的同学说罗雪琴平时并不多和她们说话,三年多的大学生活都是如此。因为罗雪琴是本市人,所以在寝室居住得也不规律。但是听说她在年后应聘了一家私人医疗耗材公司,作为销售员,说是包吃包住一个月还能拿三千块钱。既然是包住,她就此离开寝室也是很正常的。
另外,通过了解,师弟们获知罗雪琴大学几年一直暗恋着本专业同年级的一个男生,方斗杨。这是个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性格同样内向的腼腆男孩。据说,他不仅是系里的系草,更是一个超级学霸,成绩常年稳居专业同年级榜首,最近刚刚确定被系里保送研究生,他几乎是系里甚至学校大部分女生的暗恋对象。不过,方斗杨似乎只和罗雪琴说得上话。方斗杨本人解释了他和罗雪琴之间的关系,纯粹的同学关系。方斗杨会依罗雪琴的要求,帮她进行补课、温习,会在一起吃个饭、上个自习。至于其他的关系,方斗杨否认了。当然,方斗杨周围的同学也都否认了这一点。虽然方斗杨独自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平房,但是平时就一个人独居,并未曾把罗雪琴带进去过。
因为最近一个多月,方斗杨一直在忙着保送研究生的事情,所以对罗雪琴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现这一情况,并没有注意过。
但是师弟们从方斗杨处还是了解了一些情况:罗雪琴为了能更快地赚到钱,不愿意参加司法考试去当律师,所以寻找工作的目标是企业。她应聘的医疗耗材公司通知罗雪琴今年3月1日正式上班,因为1日上班好算工资。2月下旬的时候,罗雪琴曾把这个好消息通过微信告知了方斗杨,方斗杨还写了好长一段祝福语来鼓励她。
既然是3月1日正式上班,那么罗母最后看到罗雪琴的时间,就应该是2月28日下午。这也是这么久的调查中,可以证实罗雪琴出现的最后一个时间点。然而,杜洲失踪的时间,也恰好是在今年2月28日下午。这个时间点让大家很是兴奋。之前,大家对罗雪琴抱着很大的希望就是她能成为一个目击者,不过现在看来,她和杜洲失踪案,包括和“指环专案”都一定有着某种关系了。毕竟地点、时间都对得上,现在罗雪琴又神秘失踪了,世界上不会有这种巧合存在。
第四步,师弟们去了罗雪琴应聘的那家医疗耗材公司进行寻找。经调查,罗雪琴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公司上班。因为罗雪琴还是实习生,没有拿到毕业证,所以公司不能和罗雪琴签署正式的劳动合同。所以公司和罗雪琴只是口头约定,以包吃包住、月薪三千、没有提成的实习工资工作到罗雪琴顺利拿到毕业证,再正式签署劳动协议。这样的实习工资,对任何一个学生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公司坦诚地说,他们也正是看中了罗雪琴外表的潜力,相信她稍加打扮,将会是一个才貌出众的女孩。可是,3月1日当天,罗雪琴并没有如约来公司上班,电话也联系不上。毕竟只是口头约定,公司认为她另有高就,也就没有去学校寻找她。
至此,师弟师妹们确定了两点:一、罗雪琴失踪的地点和时间,与杜洲的极为相近;二、罗雪琴是真的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和杜洲相遇后失踪的。
在对公司的调查中,公司老板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他说,罗雪琴刚刚工作,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那就是推销止血纱布。在2月下旬,公司也给了罗雪琴一袋止血纱布,以及一些止血纱布的相关销售文件,让她先行熟悉。公司老板称,当时罗雪琴把止血纱布就放在了她的助力车里。
这让师弟师妹们更加兴奋了,因为杜洲失踪的现场,就有一块沾染了杜洲的鲜血的止血纱布。当时大家还都在纳闷,如果不是120抵达现场,什么人会随身携带着止血纱布呢?于是,师弟师妹们调取了现场止血纱布的照片给公司老板看。公司老板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纱布,无论是颜色、质地,还是剪裁规格,都应该是他们公司的无疑。
这样,罗雪琴和杜洲之间的某种关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师弟师妹们获此消息的同时,陈诗羽正在和治安支队同事一起排查上一起案件的嫌疑人,电话未能接通。因此,师弟师妹们决定,先不向专案组汇报,自行调查罗雪琴可能所在的位置,以及罗雪琴生平社会交际面,尤其是和杜洲有没有可能有瓜葛。
直到今天上午,两条侦查线全部调查未果,这才电话通知了陈诗羽。
我们一边听着陈诗羽一名师弟的详细介绍,一边深深地思考着。至于林涛、韩亮什么时候离开了,我们都没有注意。直到师弟全面介绍完情况,我们才发现韩亮和林涛双双从勘查车上走了下来,走向我们。
“我怀疑罗雪琴会不会和左怜等几个人一样?”韩亮说,“难道是和杜洲开房间什么的,被勒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