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论起武功,车辟邪和那少女各有擅长,若然各仗宝剑厮拼,那是半斤八两。无奈车辟邪和方今明唐晓澜拼斗半日,气力消耗许多;又吃了方今明一腿,闪展腾挪,受了影响;而且是空手搏斗,处处都受那少女宝剑的威胁。斗了三五十招,那少女喝声:“着!”唰的一剑,将车辟邪肩肋骨刺穿!车辟邪也真了得,伏地一滚,腾身跃出数丈以外,方今明看得呆了,竟然忘了协助帮她擒,人。
那少女一剑将车辟邪刺伤,反而吃了一惊,原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手伤人,陡见剑尖带血,手反软了。就在这时,猛听得有人大声叫道:“琳丫头,你跑到这里干嘛?”
那少女愕然不解,抬头一望,沙尘滚滚,一大堆人杀奔过来,为首的本来是个和尚,手提禅杖,十分凶恶,喊声就是他发出来的;可是转眼之间,他背后的人,己纷纷冲上。那些追赶和尚的人,有高有矮,有道士也有和尚。一个瘦长汉子,追两步便飞起身来,屈着十指,向那和尚光头猛凿;有一名道士,向那和尚彪刺两剑,便抢着冲了出来,恶狠狠的向自己瞪眼。这少女看得十分纳罕,只听得这名道士大声喝道:“喏,你这个野丫头,快随我回去!”
这少女正是冯瑛。她随易兰珠学了将近十年武功,已尽得天山剑法精髓,加以她又是幼年便习正宗内功,根底要比唐晓澜好得多。轻身本领,更非唐晓澜可比。易兰珠晚年收徒,把她视为唯一传人(唐晓澜不过是挂名弟子),为了怕影响她学武的心情,并没有将她惨痛的身世告诉给她。她只依稀记得幼年时曾在一个极大的宫殿中住过,那里面有许许多多的人,易兰珠便告诉她那是一个强盗窝,她便是在那里长大后来给救出来的。另外她还记得一个“唐叔叔”,那个人也曾跟过师傅学剑,可是师傅说这个人不算她的徒弟,叫他们以叔侄相称,这个“唐叔叔”在她十几岁那年下山了。此外最熟的人便是天山南高峰的李伯母和“李哥哥”,她在武琼瑶那里住过一年,那个“李哥哥”比“唐叔叔”不过小几年,不过比“唐叔叔”好玩得多。
冯瑛这时已十六岁了,下山还不到一月,易兰珠叫他先去找唐叔叔,可是易兰珠也不知唐晓澜在哪里,因此又告诉她说有一个“吕四娘”和唐叔叔很要好,叫她到邙山独臂神尼的墓旁大树上留下字迹,说是自己已经下山,叫吕四娘见字后带唐晓澜来看她。易兰珠心想江湖七侠在江湖上交游广阔,而江南七侠,每年总会有人上邙山扫墓,不管是哪一位见了冯瑛的留字,都会通知吕四娘,而吕四娘也必然能找到她的。
易兰珠又因为邙山距离陈留良不远,又吩咐她到了河南之后,可以到陈留良年家的后花园中一看,并告诉她说后花园正中有一间书房,叫她到那间书房去细细搜查,看有什么遗书没有。原来那年钟万堂被双魔所杀,易兰珠恰巧经过那里,和吕四娘等将双魔及其同党逐退,易兰珠将钟万堂遗下的医书剑诀收入囊中,准备将来交给无极派的传人,当时因太过匆忙,没有详细检视,后来才发现傅青主的遗著《金针度世》一书没有带出,这本书乃是傅青主一生心血,不但有精妙的医理,还有无极派的内功秘奥。易兰珠是傅青主后辈,傅青主生前对她很为爱护,所以易兰珠想叫冯瑛把那本书搜查出来。这也是不让前辈心血湮役的一点心意。
就是这样,冯瑛在朱仙镇到陈留良路上碰到了这一批人。首先碰到的是车辟邪,车辟邪手上拿着的正是唐晓澜那把游龙宝刽。要知游龙断玉二剑乃是天山之宝,唐晓澜得了游龙剑,冯瑛得的是断玉剑,两柄剑均是百余年前晦明禅师所炼,形式相似,只是长短不同,冯瑛一见便认得,所以才会硬抢了车辟邪的剑,并把他刺伤。
玄风道长见了冯瑛,误以为她就是去年所见的冯琳,想起四弟受她毒刀所伤,想把她擒住,交给唐晓澜处置。陈元霸也随后赶到。冯瑛见玄风恶狠狠的瞪着她,心想:江湖上恶人真多,这班人没来由的来欺负一个女孩子,真是可恶!只想师傅叫我下山之后要行侠仗义,锄恶助善。这个恶道士,非给他一点厉害尝尝不可。玄风一拐打来,本想打掉她手中的游龙宝剑,然后再捉她,那料一拐奔前,寒光陡起,当的一声,火花蓬飞中,玄风左手铁拐已经断了一截!玄风“咦”了一声,冯瑛反身一剑,斜刺过来,玄风还了一剑,刚刚出手,冯瑛已倏的变招,第二剑第三剑接连而至!玄风的“乱披风”剑法已以迅捷着称,那料冯瑛的剑招比他还要快速,玄风仗着火候老到,解了三招,第四招冯瑛使出天山剑法的绝招,一招“流星穿月”,剑尖电也似的奔向玄风咽喉,玄风为了解这一招,逼得将剑横封上去,只听得又是“当”的一声,玄风手中的长剑又给截断了!玄风大吃一惊,反身跃出!了因冲到,一杖向玄风当头压下,玄风急忙跳开,柳先开陈德泰等人纷纷涌上。
冯瑛见和尚打道士,心想道士是恶人,这和尚应该是好人了。那知了因见了冯瑛,也误会她是冯琳,心想这冯琳乃是当今皇上所要的人,不能让她再跑了,禅杖四围一荡,把陈德泰柳先开逼开,这班人原以玄风为首,玄风拐剑均断,这班人不敢再逼近了因。了因见冯瑛手上拿的是游龙宝剑,心想这野丫头真是无法无天,连车辟邪也刺伤了,禅杖一抖,突然向她扫去。
冯瑛误以为了因是好人,那料他突然一杖扫来,冯瑛碎不及防,举剑一挡,叮当声中,了因的禅杖虽然缺了一口,冯琐的游龙宝剑却已给他震得脱手飞去,董巨川跃上去抢,陈德泰身形迅疾,抢先半步,把宝剑抓到手中,董巨川大怒,暗运内力,一掌震去,陈德泰无法不应这招,翻掌一挡,董巨川大叫一声,倒跃三丈,手掌流血!原来陈德泰贼公子状元才,明知较量实力,不是董巨川对手,掌中暗挟了董巨川的一枚“透骨钉”,双掌相交,钉头上戳,透骨钉真个从掌心透过掌背!
陈德泰接了这掌,顿觉天旋地转,朗月禅师急忙把他扯过,问道:“怎么样?”陈德泰背转了脸,向袖口一吐,朗月禅师见袖口殷红,知他受了内伤,所以要背转脸吐入袖中,乃是怕敌人看见,急忙叫玄风道:“咱们走!”此时此际,玄风断了兵器,陈德泰受了内伤,方今明己战至力竭筋疲,其余三人不是了因对手,而且还不知那少女是友是敌,玄风逼得把手一挥,六个人一齐撤走。
了因一杖把冯瑛手上的宝剑打飞,一抓抓去,那知冯瑛已拔出了断玉剑,剑诀一领,一剑横削,了因连忙缩手,衣袖已给割去一截。了因大怒,再起一杖,想把她的短剑照样震开,冯瑛这次已领了乖,身形一起,剑尖在禅杖头上一点,身子弹到半空,就在半空中舞起一朵剑花,凌空下击!了因禅杖一立,迅往上戳,冯瑛侧身一闪,连抢三招,了因禅杖舞了一个圆圈,把冯瑛逼出一丈开外。了因手舞禅杖,赶上前去,伸手又抓,那知冯瑛剑法精妙绝伦,了因杖势一缓,她骤然从杖底钻了过来,一剑刺到了因肋下,了因大惊,为了要解危招,拼着把她打死,杖身往外一挂,这一招乃是荡魔杖法中的“崩”字诀,败中求胜,劲道奇大,冯瑛见势不好,剑尖和杖尖一接,身子又弹到半空。心想:这和尚好凶,我不是他的对手,再落下时,不向了因进击,迳自展开绝顶轻功,向南逃走!
了因目瞪口呆,心道:罢了,罢了!这野丫头从那里学来的剑法,江湖上又一个“吕四娘”了。董巨川正在拔钉疗毒,叹口气道:“咱们栽了。”了因见冯瑛身形,倏忽不见,道:这野丫头轻功也比以前高得多。我们告诉年羹尧去。
了因和董巨川回到朱仙镇,车辟邪也已逃回,三人进帐,才知年羹尧等得不耐烦,带了几名亲兵,已回家去了。中军还说,大帅要过两天才回来和大军一齐西征,转告宝国禅师,他把方今明交给岳钟琪处置。了因和董巨川只有苦笑。
年羹尧夺了允堤的兵权,又收服了车辟邪之后,十分得意。遥望家乡,脑海中突然飘起冯琳的影子。
年羹尧屈指一算,冯琳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心想她该长得比以前高多了。想起自己少年得志,手握兵权,脾腕王侯,做观卿相,人生至此,可算得是得意极了!唯一缺陷的是,还没有一个称心满意的夫人。又想皇上虽然属意冯琳,但他三宫六院,佳丽正多,我若捷足先登,先把冯琳弄到手中,他总不好意思和我争夺。要知年羹尧此际,身份与前已大不相同,对允祯也不似以前那样忌惮了。
年羹尧命令大军在朱仙镇外驻扎三天,除了要解决允堤之外,还想回家一转,探问冯琳是否在他的家中。这日一早就写了一封信,逼双魔带回家去给他父亲,免得骤然回去,过于突兀,这也是年羹尧身为大将军之后应有的“派头”。双魔性子虽野,但却不似了因之傲,还服年羹尧管束,所以年羹尧暗中叫他替自己监视了因,今日又派遣他们送信。双魔去后,年羹尧等到日上三竿,还未见了因他们回来,等得不耐烦,心想:这些小事交给岳钟淇去办好了,带了几个亲兵,跨上骏马,迳自回家。
冯瑛落荒而逃,见那凶和尚并不追来,反向回程走了,松了口气,走上驿道,仍然迳去陈留。走到中午时分,听得背后马铃叮当,回头一看,忽见两个形容怪异的老头,龈牙咧嘴,冲着自己直笑。冯瑛猛然想起,这两个人好像在那儿见过似的。再一细想,这两人乃是“强盗窝”里的,自己幼时他们常常抱自己在那些大屋中间游玩,那些屋子里有很多左右怪怪的大佛像的。冯瑛记得起,双魔却记不起了,这乃是因为双魔相貌奇特,冯瑛又是由他们抱回皇府,特别亲近的原故。
双魔一见冯瑛,喜出望外,萨天刺在马背上一掠而起,大声叫道:“琳儿,你这两天跑到那里去啊?随我回去吧!”忽见冯瑛眼光怪异,圆鼓鼓的望着自己,惊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么?”冯瑛骂道:“我认识你是强盗!”‘萨天刺大为生气,斥道:“我们纵是强盗恶魔,对你也有养育之恩!”双魔早年的确做过强盔,而且也知自己在江湖上有“魔头”之称,因此最恨人骂他们强盗恶魔,若非误会她是冯琳,他们早已出手了。
那知萨天刺未曾出手,冯瑛已先动手,身形飞起,刷的一剑,迎面刺去!萨天刺身手迅疾,飘身一闪,刚刚避开,冯瑛第二剑第三剑跟踪急刺,萨天刺连换几种身法,始终避不开她,只觉冯瑛的剑尖在身前身后晃动。这还是因为萨天刺练过扑击之技,身手溜滑,要不然早就被冯瑛刺中了!
萨天刺气往上冲,大叫:“反了,反了!”萨天都叫道:“这丫头既如此绝情,咱们还惜她作甚?”斜刺冲上,一掌劈下!
冯瑛见双魔相貌凶恶,夹攻自己,大怒道:“好哇,你们这些狗强盗真可恶!”剑锋一转,萨天都蛮冲恶打,那料到冯瑛剑法如此精妙,急忙缩手,肩头已中了一剑,萨天刺这时再也不能容忍,身形突起,十指忽坤,十指长甲向冯瑛蓦地刺来,冯瑛见此怪状,也吃一惊,回身疾刺,萨天刺展开猫鹰扑击之技,抓、点、勾、撕,和冯瑛大战起来!
萨天都铜皮铁骨,中了一剑,不以为意,随手在路旁拔起一株大树,向冯瑛横扫过去,冯瑛身法轻灵,一闪闪开。萨天刺石手抓她手腕,左手刺她面门,冯瑛见他来势凶猛,连走巧招,萨天都打得性起,把树干贴地打来,扫她双腿。这一来冯瑛为了防御下盘,轻功打了折扣,萨天刺的猫鹰扑击之技,非比寻常,而且两兄弟配合得当,冯瑛剑法虽妙,亦是难奈他何。
冯瑛现在的武功本领大约相当于吕四娘当年下邙山之时,当年吕四娘可胜八臂神魔,但却挡不住双魔的合击!冯瑛如今也是如此,而且她年纪比当年吕四娘下山之时还小,气力更不如双魔悠长。打了半个时辰,渐觉气喘心跳,气力不济,想突围逃走,双魔缠得又紧,萨天刺叫道:“好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你赶快跪下叩头认错,我们或可饶你!”冯瑛闷声不响突然剑把一翻,一剑刺到萨天刺腕脉,萨天刺猛然缩手,萨天都树干贴地扫来,冯瑛脚尖一点树身,一个鹞子翻身,倒飞出去。萨天刺叫声:“哪里走!”身形飞起,一抓抓下,那料冯瑛轻劲卓绝,在半空中身躯一屈,反手一剑,萨天刺猝不及防,腔骨中剑,手抓向前一插一推,冯瑛也被他指甲刺伤,乘他一推之势,飘出五六丈外。
萨天都大叫一声:“好哇!你这野丫头胆敢伤害尊长!”舞动大树,急急赶上,萨天刺中了一剑,幸在冯瑛空中进招,无从使力,这一剑伤得不重,扯下农衫,包了伤口,忍痛追赶。
冯瑛跑了几步,忽觉头晕目眩,口中焦渴。要知萨天刺十指指甲都在毒蛇的毒液中浸过,若无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而且一用力毒发得越快。冯瑛不知所以,拔步飞奔,几乎晕倒,试一止步,运气抵御,这才稍好一点。可是这么一来,双魔都已赶上,萨天刺狠狠说道:“你这绝情绝义的贱丫头,现在死到临头,你还不认错么?”冯瑛“呸”了一声,记起师傅的教训:“纵教躯体成灰,不可求饶屈服。立定脚步,断玉剑扬空一闪,骂道:“恶强盗,你再过来!”萨天刺怒道:“你中了我的毒爪,苦不求饶,必死无疑,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再发横,我们就坐在这里看你毒发身亡,何必和你再打。”冯瑛大怒,冲上两步,刷刷两剑,先发攻势!
萨天刺冷笑一声,拉萨天都退后,冯瑛冲前几步,又感目眩心跳,急忙定了定神,“呸”了一口,骂道:“不敢明刀明枪,暗地偷施毒爪,这只能算下三流的强盗!”萨天刺置之不理,萨天都却忍耐不住,怒喝一声,扑上前去,萨天刺叫道:“防她宝剑!”冯瑛蓦然跃起刺下,萨天都一掌击去,劈她不中,冯瑛手腕一翻,萨天都肩头又中了一剑,萨天刺奸滑得多,在旁觑个正着,左手一勾,把冯瑛宝剑抢过,顺手一推,将她推跌地上。
萨天都连中两剑,气极恨极,翻身跃起,踏步上前,萨天刺道:“让她自己求饶!”萨天都怒道:“你饶她我不饶她!”握拳冲上,萨天刺知道他的脾气一发不可收拾,伸手一拦,正想设法劝阻,忽听得背后马铃叮当,尘头大起,年羹尧带领几名亲兵策马飞来,高声叫道:“你们做什么?”
萨天都愤然说道:“这野丫头不知好环,将我刺了两剑!”冯瑛这时已晕在地上,年羹尧心内暗惊,但却不露形色,问道:“你们怎么碰到她的?”萨天刺将情形说了,年羹尧暗道:还好,不是在我家中碰着的,但冯琳这丫头最鬼灵精,为何碰见这两个家伙也不避?萨天都道:“这丫头无情无义,禀大帅,我可要把她毙了!”年羹尧双眼一翻,冷冷说道:“将来皇上要人,谁敢担这关系?”萨天都乃是鲁莽匹夫,闻言一窒,年羹尧道:“天刺,你将解药给我。”萨天刺摸出解药,道:“大帅,我们兄弟愿负责押她上京。”年羹尧不答,接过解药,急忙给冯瑛内服外敷,解药极其灵验,过了片刻,冯瑛悠然醒转,见双魔旁立,一个年少将军蹲在自己身旁。冯瑛大为惊诧,年羹尧道:“琳妹,你养养神。”冯瑛心道:“今天不知撞了什么?有人骂我野丫头,又有人叫我琳妹妹。”见这少年将军颇为和善,定了定神,索性跌垫地上,暗运内力,过了片刻,气达重梢,一跃而起。萨天都瞪眼骂道:“野丫头,你这回服了吧?”萨天刺道:“弟弟,不要吓她!”年羹尧道:“拾起你的宝剑,跟我回去吧!”冯瑛将断玉剑插回,向年羹尧施了一礼,道:“多谢你救命之恩。”身形突起,施展绝顶轻功,跳下道旁田野,绝尘而去!年羹尧道:“快追!”率亲兵追去。双魔也随着追赶,但转眼之间,冯瑛已跑过几十片旱田,跳上山上,马儿上山不便,双魔轻功又远不及她,眼光光的看她隐没在山林之内,没了踪迹。
萨天都道:“这丫头绝情绝义,连我们都不认了,不要望她再回来了。”年羹尧默然不语,过了许久,才道:“以后再理她吧。”带领亲兵,重回驿道,傍晚时分,到了家中。
年遐龄见儿子回家,十分高兴,拉手问长问短,年羹尧屏退左右,悄声问道:“有这样的一个孩子,来了没有?”将冯琳相貌说了。年遐龄道:“来了大半年啦,拿着你的信物,捎了你的口信来的。”年羹尧道:“几时走的?”年遐龄道:“谁说她走了?午间我还派人送燕窝给她呢。你妈妈很喜欢她。可是这个小姑娘脾气很怪,不肯和我们同住,要独自住那个大花园里,就住在你师傅以前住的那间房间呢!她又不肯要人服侍,我们只好每天送食物给她,就像以前对你师傅一样。”年羹尧道:“是我要她这样的。”年遐龄道:“她是你看中的媳妇儿吗?”年羹尧极之奇怪,心想:午间时分,她正在和双魔大打,怎能又在家内吃燕窝?不答父亲的话,匆匆赶去花园,年遐龄以为儿子害躁,一笑回房。
年羹尧进入花园,但见满园花草,壁倒墙坍,想是师傅死后,父亲心伤,也就不愿打理这个园子了。行了一阵,忽闻腊梅飘香,数百树梅花把自己以前和师傅住的那间房子围得花团锦绣,走去一看,每珠梅花都经过细心栽剪,想是冯琳的心血无疑。走入花径,但见石阶光洁,厦宇无尘。和外面荒废的景象大不相同,年羹尧轻轻推门进去,见书房尚透出灯光,年羹尧轻敲两敲,里面冯琳问道:“谁呀?这么晚我不要东西吃了!”年羹尧笑了一笑,突然推门进去。忽见冯琳坐在房中,带着惊慌的神情,正在推开一本书本!
正是:
扑朔迷离甚,姐妹费疑猜。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