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飞虹心中虽然不愿大哥跟一个素不相识的青衣人去,但大哥坚决的要自己先回玉皇殿去,立时想到大哥也许知道凭自己两人不是青衣人的对手,才要自己赶回玉皇殿去报信的。一念及此,那还逗留,转身就朝西首一条山径放足疾奔。
他刚刚奔出半里来远,陡听身后有一道破空风声,急掠而来,心中暗道:“莫非那青衣人追上来了?”
心念方动,只觉那道疾风,比飞鸟还快,一下从自己头顶掠过,不,一条人影掠过自己头顶,砰然一声,坠落在三数丈外!
李飞虹心头不期一紧,暗道:“从这人坠落之势看去,好像是负了重伤,会不会是大哥……”
就在这一瞬间,那跌落的人影,忽然又踊身纵起,但只掠出丈许光景,又砰的一声跌坠在地,这回他似是势穷力竭踣地不起!
李飞虹心头大急,飞身急掠过去,口中焦急的道:“大哥,你怎么了?”
那人跌坐在地,只是喘息,已经作声不得。李飞虹这一掠到此人身边,才看清是一个黑衣老婆婆,一头花白头发,此刻业已散乱,坐在地上,一手掩胸,嘴角血迹殷然,显然负了重伤,形状十分狼狈。
李飞虹因急于赶回玉皇殿去报信,负伤的既然不是大哥,就不想多事,口中咦了一声道:“你不是大哥!”
说这句话,就有离去之意。
那黑衣老妇眨了一下眼睛,有气无力的道:“小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我……”
白道中人,原无见死不救之理,李飞虹实因惦记着大哥跟青衣人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才急着要赶回去报信,如今人家既然开了口,他只好停下来,俯身问道:“老婆婆,你有什么事要我效劳的?”
黑衣老妇抬了下颤巍巍的手,指指胸口,说道:“我……怀里……有一个药瓶……
想……麻烦……小哥给……我……”
话声还未说完,突然一阵呛咳,喷出一口血来,坐着的人,身子一歪,昏倒地上。
李飞虹已经听明白了,她怀中有一个药瓶,要自己替她取出来,那一定是伤药无疑,当下就蹲下身子,伸手在老妇怀中果然摸到一个小小瓷瓶,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倾向掌中,原来小瓷瓶中一共只有三颗米粒大的朱红药丸。
他出身丐帮,自然知道凡是颗粒越小的药丸,药性一定很强,这黑衣婆婆人已昏死过去,药瓶上又没有每次服用几粒字样,一时不知该给她服用几颗?但继而一想,黑衣老妇伤势极重,不如把三颗药丸一起给她喂了的好。
当下不再犹豫,一手捏开老妇牙关,把三颗药丸一起纳入她口中,方一抬头,瞥见东首山径上正有几道人影飞奔而来!
这一刹那,他顿时想到黑衣老妇从东首来,朝西飞掠,很可能是从雷岭来,往玉皇殿去的,她身负重伤,也可能是被天南庄那些人围攻负的伤,那么东首山径上这几条人影,就是天南庄追踪她的人了,想到这里,立即双手抄起黑衣老妇,低着腰往右首一片树林中窜去!
差幸东首山径上几个人相距尚远,李飞虹又弯着腰疾走,自然不易被对方发现,等他窜入林中,在一棵大树后放下黑衣老妇,伏下身子,那几条人影才奔行到自己两人方才停身之处。
现在李飞虹已可看到追踪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但此时夜色已深,他藏身之处和三人少说也有七八丈远,看不清三人面貌。
只听其中一人道:“总座,咱们追了几十里,怎么不见老贼婆的影子?”
李飞虹听出这人的口音极熟,正是天南庄的副总领队荀吉。
接着另一个清朗声说道:“老贼婆已中了姑老太一记‘阴极掌’,武功再高也逃不出百里以外!”
李飞虹暗道:“他是总管公孙轩,不知还有一个是什么人?”
荀吉又道:“但再过去,就是玉皇殿了!”
“唔!”公孙轩口中唔了一声道:“老贼婆朝这条路逃来,就是想到玉皇殿去的了,咱们……”
他这句话,已有追不到人,打算退走的借口。
玉皇殿有各大门派的人在那里,他们三个人自然人手不足,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突听第三个人口中咦道:“总座,副总领队快瞧,这地上有一滩鲜血!”
这人的声音李飞虹没听见过,但从他口气中可以听出来,这人大概只是天南庄的一名武士,但心中却暗暗的叫了声:“糟了,他们发现老婆婆吐出来的这一滩血,难保不怀疑老婆婆临时躲进树林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