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先生怒哼道:“好卑鄙的手段,老夫和你们何怨何仇,竟敢出此无耻手段,老夫先劈了你!”
挥手一剑,朝蓝袍老者劈了过去。他虽然身中散功药物,功力正在逐渐散去,但这一剑含愤出手,剑上真气迸发,剑光大盛,势道依然极强!
蓝袍老者不料他在毒发之际,还能劈出这样强劲的一剑来,心头大骇,急忙向旁闪出。
钟大先生剑势劈出,突觉后力不济,剑光到得中途,已成强弩之末,脚下一个踉跄,长剑堕地,人也随着扑倒下去。蓝袍老者阴笑一声,一闪而至,出指如风,朝钟大先生身上点落!
上官平看得大怒,正待纵出林去,忽觉衣袖似乎被树枝勾住,方一回头,只听耳边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年轻人稍安毋躁,这时候出去不得!”
上官平这才知道方才衣袖并不是被树枝勾住的,而是有人轻轻扯了自己一下衣袖,急忙转脸瞧去,自己身后那有什么人影,甚至连一丝风声也没有,心中暗暗忖道:“这会是什么人呢?”
这时,钟大先生已被蓝袍老者制住了穴道,两个黄衣人不待吩咐,立即走近过去,一人一边,蹲下身子把他扶着坐起。
那使虎头钩的黄衣人迅快收起兵刀,在钟大先生的对面席地坐下,探手入怀,一个扁形盒子,打了开来,取出一张东西,蒙在膝盖之上,又从盒上取出一支细小的毛笔,一面看着钟大先生面貌,一面低头在那张东西上描绘。
上官平心中暗哦一声,忖道:“那是人皮面具了,此人照着钟大先生的面貌,在面具上描绘,莫非要假冒钟大先生不成?”
他因老妇人给了他一张面具,要他戴在脸上,是以一看就明白过来。
蓝袍老者早已收起阔剑,背负着双手,看着黄衣人在人皮面具上易容,状极悠闲。
一会工夫,那黄衣人已把面具描好,双手从膝盖上取下面具,送到蓝袍老者面前,说道:
“祁老请试试看?”
蓝袍老者口中“唔”了一声,接过面具,双手覆到脸上。
黄衣人又从身边布袋中取出一个纸包,走到钟大先生身边,打开纸包,里面原来是一把花白长髯,他和钟大先生的长髯比了比,然后从木盒中取出一把剪刀,依照钟大先生的长髯,长短修剪整齐,一面回头说道:“张兄去搬一块大石过来,让祁老坐下来才好装上去。”
一名黄衣人依言走到林下,双手搬了一块平整的大石,放到蓝袍老者身侧,蓝袍老者在石上坐下。
黄衣人从木盒中取出一个小瓶,敢情是胶水一类东西,他拿起一把花白长髯,每取一根,就在小瓶中沾一下,很细心的把长髯黏到蓝袍老者须上,此人手法敏捷,不过顿饭工夫,便已把长髯黏好,含笑道:“祁老,可以了,你老比比看。”伸手递过一面铜镜。
另一个黄衣人立即从身边取出一个千里火筒,擦的一声打着了火光,举着火筒,在旁替蓝袍老者照明。
蓝袍老者看看钟大先生,又看看镜中的自己,不觉呵呵笑道:“好极,边兄这易容术果然高明得很!”
黄衣人道:“祁老夸奖,属下这面具,不但神情逼真,就是用水洗脸,也是无妨。”
上官平隐身林中,因那蓝袍老者一直不曾转过身来,无法看到他的面貌,心想:“蓝袍老者要假扮钟大先生,不知有何阴谋?”
蓝袍老者站起身,走到钟大先生身边,俯身取起藤杖,一手拾起长剑,插入藤杖之中,左手一掌击在钟大先生胸口,说道:“你们把他埋到林中去。”
上官平吃了一惊,暗道:“钟大先生被他害死了!”
只听那极细的声音又在耳边说道:“年轻人,别动,钟老儿死不了的。”
上官平回头看去,依然不见有人。
那四个黄衣人依言挟起钟大先生,走入林中,在离上官平七八丈远一处幽暗的林下,挖了一个土坑,把钟大先生的尸体放下,盖上了上,用脚踏实,才行退出。
只见蓝袍老者缓缓转过身来,一手摸着花白长髯,点头笑道:“好了,咱们可以回去了,你们四个这件功劳不小。”
他这一转身,上官平才看清楚,这一戴上面具,装上假须,简直和钟大先生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是假扮的,那姓边的黄衣人一手易容之术,当真是神乎其技!
只听四个黄衣人一起躬身道:“祁老过奖,属下这是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