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春看着她们得意一笑,还没开口,只听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传了过来:“文施主把老婆子六个小徒怎么了?”
随着话声,从阶上出现了一个白发如银,手持一支拂尘的老婆婆。
就在白发婆婆话声刚落,西首廊房间也响起一声老妇人的声音说道:“庵主门下是闻了这小子的迷香。”
话声中,一前一后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来!
这两人丁天仁极为熟悉,那正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和她的徒儿红儿。
温九姑一双水泡眼盯着文如春冷冷的喝道:“小子,你是何人门下,使迷药使到老婆子面前来了?”
右手拄杖,左手朝外轻轻扬起。
她这话说得一点也不托大,天下之大,使迷手法要算岭南温家第一了,岭南温家祖传“迷经”早已落入她温九姑手里,目前虽然仍留在温家,可是最重要的一页,经她动了手脚,改写过来的。真正秘方,只有她一人知道,她不是天下第一,还有谁来?在温九姑面前使迷,岂非鲁班门前弄斧?她左手轻轻扬起,正是替六个青衣少女解迷,·那知左手扬过,六个青衣少女应该立即清醒过来;但却依然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下直把温九姑看得不期一楞,天下迷药,竟有自己不能解的?她怎知身上迷药和解药全给石破衣掉了包。
文如春看到温九姑走出,迅速从身边取出一支两尺来长的黝黑铁尺,竖立当胸,冷冷一晒,说道:“在下何人门下,并不重要,不过今晚文某倒确是找你温九姑来的。”
温九姑道:“你找我何事?”
文如春道:“什么事你不用多问,只要跟我走就好。”温九姑听得大怒,两腮鼓动,呷呷笑道:“小子,好狂的口气!”
文如春右手铁尺竖胸,冷然道:“温九姑,我劝你少费力气了,你仔细瞧瞧可知我手中这柄铁尺的来历吗?”
温九姑岂会这般好说话?江湖上称她九寡十八迷者?就是说温九姑身上至少有十八种迷药,可以使你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她的道也。
温九姑方才左手轻扬,虽然没有解去六个少女的迷药;但她在说话之时,少说也已经使了三种极厉害的迷药,眼看姓文的小子依然神色自若。丝毫没有中迷,心中更是惊疑不止。
此时忽听对方问起他手中铁尺的来历,止不住心头一凛,急急问道:“你这柄铁尺是何来历?”
文如春冷森一笑,神秘的道:“大概你心里已经想到了,对吗?”
温九姑白发飞扬,桀桀笑道:“你给我老婆子瞧瞧!”她早已存心出手,是以话未说完,人却一下离地平飞过去,右手鸩头杖朝文如春当头击落,左手五指如爪朝他铁尺上抓去。
温九姑一身武功原本十分了得,使迷既已无效,自然要出手一搏,这一下当真快疾如风,令人连想躲闪都嫌不及。
文如春并没躲闪,他早就料到温九姑使迷无功,而且既已知道自己手中铁尺来历,非出手抢夺不可,因此也早有准备,没待温九姑欺近,左脚斜退半步,右手铁尺朝上架起,左手一指迅若流星朝温九姑抓来左手掌心点去。
但听“当”的一声大响,温九姑直劈而下的鸩头杖被铁尺架住,左手掌心也同时被对方指风击中,一下如同触电,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哗,登时感到全身奇冷无比,口中“啊”
了一声,登登的后退了数步之多,几乎站立不住。
红几睹状大惊,急忙奔了上去,一手扶住师傅,口中急急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怎么了?”
温九姑一手以杖拄地,冷得全身不住的颤抖,说道:“这小子……练的……透骨……阴指……为……师……好冷……”
丁天仁听得暗暗忖道:她说文如春练的是“透骨阴指”,莫非会是雪山门下?只见站在阶上的白发婆婆这时徐徐走下,目注文如春缓缓的道:“文施主莫非是雪山门下,那么应该知道老婆子是什么人了?”
“桂花庵从不介入江湖纠纷,和雪山三杰总算是旧识,文施主夜闯桂花庵,以迷药制住我六个小徒,再以‘透骨阴指’伤了温老施主,老婆子不管你们有何恩怨,希望文施主交出‘一阳丹’,和迷药解药,速即退出去为宜。”
文如春深沉一笑,抱抱拳道:“桂花庵主名动江湖,在下久仰得很,不仅在下,连敝教主也久闻大名,颇思一晤,他老人家得知温九姑正好在宝庵作客,所以要在下奉邀庵主,移玉敝教一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