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发耸耸肩,诌笑道:
“属下听公子口气,好像和那丫头片子有着过节,试想她傍晚时光还上酒楼来,自然打算在城里过夜,属下略谙追踪之术,稍为留意,竟然发现她出城而去,那只有一个理由,不敢再在城中落脚了,属下一直寻到七里外的三官堂,就没有她再出来的足迹,可以断定她在那里落脚了。”
“你做得好。”
项中英接着道:
“不过此事不能让四师兄知道。”
孙发道:
“公子放心,属下二人是奉命跟公子的,怎么会说出去呢?”
项中英摸摸身边长剑,心想:今晚说什么也要把那丫头片子毁了,方雪胸头之恨,试想当日要不是遇上师傅(通天教主),自己早已变成独眼龙了,这一针之仇,自然非报不可!
一念即此,立即说道:
“咱们走,哦,高升呢?”
孙发道:
“属下回来之后,已经要他赶去暗中监视。”
“好”项中英一手熄去灯火,举步走出,来至后院,越墙而出,一路疾行,越过城垣,才展开轻功。六七里路,不过盏茶光景,就已赶到。
三官堂离大路极近,只有一间庙宇,但庙前却有两棵高大的榕树,树下各有一方横石,专供路人休息之用,这样一间小庙,自然没有庙祝,此时当然也不会有灯火。
孙发口中发出咕咕两声夜鸟的啼声,啼声方落,一道人影已从左首大树间疾然飘落,那是高升,他朝项中英抱抱拳道:
“公子来了。”
项中英问道:
“这庙中还有什么人吗?”
高升道:
“没有。”
项中英又道:
“那丫头呢?”
高升道:
“就在里面。”
项中英道:
“好,你们两个就守在这里,别让她跑了。”
孙发道:
“公子放心,她跑不了的。”
项中英一手提着长剑,走近庙门,他不理会庙门是闩的还是虚掩的,飞起一脚,就把两扇庙门踢得砰然分开,举步走入。
三官堂只有一进殿宇,本来坐在檐前石阶上的青衫少年给这声砰然大响,惊得迅速站了起来,一手横抱铁琵琶,秀眉挑动,冷然道:
“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本公子。”
项中英目射厉色,沉笑道:
“小丫头,你没想到本公子会找到这里来吧?”
青衫少年冷声道:
“你找来又待怎样?”
项中英道:
“你仗着瞎眼老贼尼一手飞针,打伤本公子眼睛,今晚本公子就是找你算帐来的,本公子也不为已甚,只要你自毁一只右眼,就可饶你不死。”
青衫少年目中微露诧异之色,说道:
“我用飞针打伤你眼睛,你没认错人?”
项中英怒笑道:
“难道你不是瞎眼老贼尼门下?”
“当然不是。”青衫少年微哂道:
“但以你这副德性,被人射瞎眼睛也是应该的了,要我自毁右眼,凭你配吗?”
项中英大笑道:
“本公子说出来的话,从无更改,配不配你马上可以知道。”
青衫少年手中铁琵琶一摆,说道:
“你给我听着,用飞针打伤你眼睛的并不是我,你一再寻衅,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本姑娘正该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声甫落,突听黑暗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
“且慢!”
项中英目光一注,沉喝道:
“什么人?”
只见从大神龛后面款步走出一个苗条黑影,这人一身黑衣,连脸上也蒙着一层黑纱,虽然看不清她面貌,但从她声音和身材上,已可看出她是个女子,而且年龄也不会太大。
青衫少年望着她还没开口,黑衣女子已经先开口了:
“他要找的是我,自然该由我来教训他了。”说到这里,口气突然转寒,叱道:
“项中英,你真该死!”
项中英一向自视甚高,青衫少年说要教训他,黑衣女子也说要教训他,教他如何还能忍受得住,一时目射厉芒,一逼视着黑衣女子,沉喝道: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