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刚进城门不远,就见两个艳丽的丫环迎上来。
一个丫环道:“敢问小姐可是姓柳么?”
柳媚不胜惊奇,反问道:“你们是何人?”
丫环道:“我们奉徐公子之命,迎接柳小姐入城。”
柳媚不明何意,道:“不敢烦劳徐公子,我自有住处。”
丫环道:“我家公子已派人在西市‘招贤旅店’为小姐定好了上房,请小姐乘车前往。”
另一丫环抬手一招,一辆豪华之极的马车便缓缓驶来。
两匹白色骏马,高大雄健,拉着这辆华丽的轿式马车,真是再合适不过。
尽管柳媚出身于富贵之家,这样富丽堂皇的马车也未曾使用过。
马车车厢全部雕花,花形为牡丹,车篷以锦缎披覆,色彩极为鲜艳。
这两匹马也是西域进来的名贵良马,惹人喜爱。
徐公子如此殷勤,“该不该上车呢?”
彼此萍水相逢,到长安就该各走各的路,这样下去,关系不是非同一般了吗?
她来长安是来寻找萧笛的,难道能接受别人的好意,今后又受到羁绊吗?
太白山庄的教训不是发人深省的么?
于是,她毅然道:“你们公子的盛情,我这里谢过,因为有事,告辞!”
两个丫环见她要走,急得连眼泪也出来了,泪眼婆娑地央求道:“柳小姐务必赏光,否则……”
一个丫环竟来拉住她袖子,不放她走。
“否则又怎么了?”柳媚追问。
丫环急道:“否则公子说我们不会办事。”
这种解释未免牵强。
如果真是这样,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她想起东方一家的行径,先是殷勤多礼,后来就狰狞毕露了。
“你们去回禀徐公子,就说我不愿去好了,与你们不相干的。”
两个丫环仍然苦苦哀求,求她住到“招贤旅馆”去。
一个丫环甚至道:“小姐,哪怕你住了一宿,第二天离开,也就没有我们的事了,小姐,求你啦!”说着竟然要在大街上跪下。
柳媚一把拉住了她,压下心头火气,道:“好,走吧!”
两个丫环这才破涕为笑,忙掀开轿车帘子,请柳媚上车。
车厢内也布置得十分堂皇,全部蒙以波斯地毯壁毯,宽敞舒适。
两个丫环也上了车,坐在前排。
路上,柳媚问她们的姓名,高的一个叫诗吟,略矮的一个叫画苑。
问及徐雨竹家世,她们答是官宦人家,只是从上一辈起就没有再做官,祖父一辈在朝庭官职不小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排场呢。
她打算住上一晚,明日便离开。
两个丫头说话拘谨,问不出更多的情况来,柳媚只好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她注意到,两个丫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感到十分纳罕。
也许,官宦人家规矩很严,做下人的不容随便置喙。
想到这种理由,不禁释然。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
诗吟、画苑从两边跳下了车,打开车帘,请柳媚下来。
柳媚一下车,又抢了她的包裹,然后在前引路。
这“招贤旅店”是一流旅舍,不仅门面宽敞讲究,且十分整治。
从大门进去,柜上的伙计一见,连忙上前招呼,带着她们连穿三进院子,到了一幢精舍。小二开了锁,是三间上等客房。
房间里的铺垫被盖全都崭新,华丽非常。
她进了一间布置典雅的侧房,除了起居用品,甚至还有书籍。
这样的旅舍是一流中的一流,在偌大个长安城只怕也不多。
她让诗吟将包裹放下,然后道:“你们回去吧,我明日便要离开。”
话未完,就听见小二道:“柳小姐,徐公子专程来访,不知柳小姐可方便接待?”
柳媚念头一转,见见又何妨,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于是道:“有请徐公子。”
小二答应着去了。
不一会儿,步履声响,徐雨竹进来了。
他并不直接闯进卧房,只在客室坐下。
柳媚遂出来见客。
彼此先寒喧了几句,柳媚不再说话。
“柳小姐,请恕小生唐突,因为柳小姐只身来长安,所以小生替小姐订了房间,这两个丫头就留在小姐身边侍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