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狂刀出鞘

  蓦然之间,他看到墙角的屏风边似有点什么东西,林渺快步而上,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马桶,而在马桶旁便有一张质地特殊的纸笺,他不禁大喜,忙将之拾了起来,在任通面前晃了一下,问道:“是这张吗?”“不错,就是这张便纸!”任通没好气地道,他用力地挤压着县太爷的胸脯。

  林渺心道:“看不出这姓任的倒对这狗屁县令挺忠心的!”不由道:“你这样一辈子也无法让他醒过来!”“那要怎样?求你帮帮忙,你要的信也找到了!”任通一听也急了,刚才在这县太爷身上用了半天劲却半点动静也没有,尽管他身上仍隐隐发痛。

  “他被点了穴,在他背后肩胛骨的内侧重击三下!”林渺道。

  任通半信半疑,忙把县太爷赤裸的身子翻动一下,真的用力砸向其肩胛骨的内侧。

  “任通,休要伤大人!”门外的衙役大惊地冲了进来,所有人不由得都怔住了。

  “锵锵……”刀剑全部出鞘,衙役把任通和林渺团团围住,紧张地注视着任通。

  “你们杀了夫人和大人!快,把他们绑了!”一名衙役大喝道。

  “住手,不是我们干的,你们眼都瞎了,这地上的血都快干了,夫人死了快两个时辰了,那时候老子还在跟你们赌钱呢!”任通愤怒地吼道。

  那些衙役也怔了一下,看了看地面,都渐渐冷静了下来,知道任通没有说谎,不由得都停下了手。

  “那你还在干什么?”“大人还没有死,你没看到我正在救大人吗?你们还不快去查找凶手!”任通吼道。

  那些衙役不由得望了林渺一眼,却都没走开。

  任通又一拳砸下,县太爷竟动了一下,任通大喜,道:“大人醒了!快拿衣服来!”一旁的几名衙役也注意到县太爷的动静,忙有人脱下衣服遮在县太爷赤裸的身体上。

  “伙计,你的办法还真有效!”任通说到这里,突地意识到林渺那未知的身分,不由得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而来?”那些衙役不由得又都紧张了,都怕林渺会伤了县太爷。

  “这个不重要,现在我该走了,如果你们想抓我的话,我就把这赤身好色的家伙的脑袋给摘下来!”林渺冷然道。

  任通也大感紧张,他知道林渺极为可怕,此刻要杀他和县令,只怕没人挡得住。

  “让开一条道吧!”林渺向那群衙役喝了一声,这群衙役也不敢真个将林渺阻在屋内,还真怕他回头把县太爷给宰了,纷纷让开一条路。

  林渺大摇大摆地行了出去。

  “抓住他!”任通这才挥手道,仿佛记起了刚才被林渺所揍的狼狈相。

  林渺不由得大感好笑,他也料到这群衙役会追出来,因为在屋外,这些人便不怕他进去伤县太爷了。当然,如果他要宰这些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那并没意思,既然找到了这封信,他便不想再留下来了,更不想与这些人纠缠不清。

  林渺身快如风,身后的那些人哪里追得上?将至衙门口,林渺便听得一阵兵刃交击之声。

  他冲出衙门,不由得呆了,外面竟是铁胡子把那群衙役砸得东倒西歪,另外几名喽啰护着他的座骑。

  “大龙头!”铁胡子一见林渺,不由得大喜,放开那几名狼狈的衙役,赶来行礼。

  林渺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他知道铁胡子一定是看见了他的马,而且是因为护他的马才不顾身在何地便与这群衙役动手了。

  那群衙役一见到林渺,不由得骇然而退,他们哪里会不知道林渺的厉害?

  “走!”林渺喝道。

  铁胡子见林渺无恙,也大感欣慰,也不敢在这衙门里停留太久,向那群衙役瞪了一眼,便欲随林渺离去。

  “得得……”一群蹄声由远而近,更有一阵喊杀声惊起,显然是护城的官兵听说有人大闹衙门,立刻赶来支援了。

  林渺暗呼不妙,却见铁胡子诸人也备有马匹,不禁松了口气,他刚才还担心铁胡子几人有麻烦,见此,不由得道:“走北门!”铁胡子也知道,忙打马向官兵赶来的反方向疾驰。

  林渺也上马,不过,他跑在后面断后,那群衙役追了上来,却遇上林渺洒出的铜钱,击得痛呼而退。

  “再见了!”林渺不由得好笑,这些衙役也还真脓包,不过,官兵也很快出现在他视线中。

  “别让他们跑了!快追!”那几个受伤的衙役高声呼道。

  ……

  北门的官兵似乎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正准备关闭城门,而且城门口的戒备似乎更严了。

  林渺眼见正要关闭城门,不由得大急,大吼道:“县大爷到!”城门口的官兵全都怔了一下,那些准备关城门的人也不由得停下动作准备行礼,但这些人一看,却只是十余匹快马飞驰而至,哪里是县太爷?顿时知道不妙。

  “放箭!关城门!”有人高喝。

  林渺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立刻加速抢到铁胡子之前,而他的身子已如怒箭般射向城门之下。

  “嘣嘣……砰……”那守在城下的几名剑手还没能弄清是怎么回事之时,手中的弓弦竟然被利器割断,同时感到一股锐劲袭入体中,皆惨哼翻倒。

  铁胡子诸人看清了,那是林渺洒出的铜钱,准确得骇人的铜钱。

  城头上的箭手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几十名箭手几乎有一半弓弦被切断。

  “嗖嗖……”仍有十余支箭射落。

  铁胡子巨斧疾挥,这稀稀落落的几支箭还伤不到他。

  箭矢主要集中在林渺身上,因为林渺来得太猛烈,那种气势使人把他当成一个最主要的目标来对付,而这一切也正是林渺所希望的。

  那群官兵都大惊,林渺的速度好快,而且林渺撒出的铜钱使那些弓箭手根本就无法发挥作用,反被断了弦疾弹而开的弓背给划伤。

  城门口的近百名官兵迅速自城墙上和不远处汇集向林渺迎来。

  “挡我者死!”林渺大喝,背上的刀狂弹出鞘,连人带刀化成一道光弧撞入挡道的官兵之中。

  城门附近的行人全都驻足了,谁都想对这精彩的一切多看几眼。而林渺和他的刀芒足以让这群行人永远记在心底。

  “砰砰……”那群官兵便像是在热油锅里爆豆子,几乎是在林渺撞来的一刹那全都飞了起来,像是撞在一个具有无限张力的大球之上,一触便反弹而出,根本就别想多停留一刻。

  惨叫声、闷哼声、金铁交击之声伴着飞洒的鲜血,城门口欲阻林渺步伐的官兵已经溃不成军,而这时铁胡子也遇上了自城头赶下的一些官兵。

  铁胡子巨斧犹如大风车般狂旋而过,所过之处,那些官兵也是人仰马翻,仅在兵刃之上,他们便无法抗衡这超重的巨斧狂劈。

  “兄弟们,给我杀!”铁胡子一时兴起,见人就斩,就劈,大斧横拖、直砸,剁、砍、挂、撩……哪有官兵能挡?

  林渺如巨鸟一般破开阻碍,身形落在两扇正欲合拢的大门之间,双腿在空中横踢而出。

  “轰轰……”两扇巨大的城门在林渺的双足之下,发出巨大的轰响,本来欲合拢之势竟受来自林渺足下的劲力冲击,又向两旁洞开。

  推城门的四名官兵只感手心发麻,城门之上强大的震荡力使他们几乎不敢再摸门板,这便使得林渺能快速地击开城门。

  林渺没有半刻停留,身形再飞旋而出,刀锋过处,吊桥的粗绳应刀而断,吊桥“轰……”然搭落护城河的对岸。

  此刻林渺才松了一口气,他悠然落在城门口两扇洞开的大门中间,回头却见铁胡子一柄大斧杀开了一条血路,别看铁胡子与自己交手不顶用,可是与这些官兵交手,却是如虎入羊群,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

  官兵结集很快,有几名喽啰受了点伤,若不是铁胡子在前面开路,只怕后面的几名喽啰已一个都不剩了,毕竟他们可没铁胡子那种本领。

  林渺知道该他出手了,是以,他并没有犹豫,撞入扑来的一名官兵的怀中,那官兵立时飞了出去,撞倒两人,而这名官兵手中的枪却落到了林渺的手中。

  “啪啪……”林渺的长枪抖起一片美丽的花朵,他并没有击在那群官兵的身上,而是击在他们的枪戟的杆上。

  强大的反震之力几乎让这些官兵虎口裂开,手中的枪戟根本就捏不住被震飞。

  林渺所过之处,枪戟乱飞,刀剑散落,这些官兵根本就没有人能抗拒其快如疾电、沉猛如山、灵动若蛇的枪!

  林渺所到之处,官兵纷纷走避,根本就没有人敢挡。不过所幸的是,林渺这杆枪不杀人,最多将人弹飞、掀翻或砸得他们爬不起来。

  城门口一百多名官兵只在片刻之间几乎没有人手中有兵刃,有兵刃者都在地上呻吟,想站起来都不行。

  铁胡子在劈了第二十人后却找不到人可砍,发现林渺拄枪而立,状若天神,强大的气势犹如山岳一般逼人,他心中不禁涌出无限的崇慕,望着那些倒于林渺脚下的官兵,他几乎有种高声长啸的冲动,为这位新的大龙头感到骄傲。

  “你们出城,我挡住他们!”林渺望着那追来的大队官兵,向铁胡子低喝道。

  “我留下来与大龙头并肩作战!”铁胡子道。

  “不用,这是命令,先带兄弟们离开!”林渺坚决地道。

  铁胡子无可奈何,他知道林渺心意已决,不敢违拗,只好领着那十名喽啰兄弟快速冲出吊桥。

  林渺却翻身掠上奔来的战马,调转马头,立马横枪傲立于城门洞之中。

  蹄声如雷,尘土高扬,数百官兵潮涌而至,那些失去兵刃的守城兵见救星已到,纷纷逃向奔来的官兵,他们可不敢面对林渺,林渺的可怕之处,他们甚至不想再一次领教,那一群倒地呻吟的官兵就是最好的见证。

  “吁……”一队骑兵在距城门口五丈外带住马缰,看着那横七竖八的官兵躯体,及满城门口的血迹与尸体,一时之间,城门口杀机如潮,战意高昂。

  “踏踏……”步兵也迅速赶到几十匹战马之前,人人张弓搭箭,如临大敌,就因为林渺一人停立于城门口。

  官兵们人人紧张,来自林渺的气势仿若长江大河的巨浪般扑来,让他们感到一股强大的张力使他们难以立稳脚跟。

  一人一马一枪,却生出了如高山般不可攀越的强大气势,使得众官兵不能不止步。林渺让他们自内心感到慌乱,他们几乎没有信心闯过这道城门去追击敌人。

  “大胆逆贼,竟敢来我信阳城撒野,快快束手就擒或许可免你一死!”为首的一名偏将扬戟呼喝道。

  林渺望了望那群挤在一起的官兵,不由得笑了,这些人都似乎很有意思,明明是心里生怯,却要强装硬气,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

  “我并不想与官府为敌,只是你们逼我如此做的!今日,我也不想多杀无辜,你们还是回去吧!只要不来追我,我们也就好话好说,否则只好刀枪相见了!”林渺挥了挥手中的枪,傲然道。

  “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这也能好说吗?”那偏将也火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两军交战必有损伤!我也无法控制。”林渺毫不在乎地道。

  “哼,大胆逆贼,还敢如此张狂,给我拿下!”那偏将将大戟一挥,暴喝道。

  官兵们却并未开弓放箭,而是蜂拥向林渺,他们不相信以林渺一人之力能抗拒这数百官兵之威。

  “杀呀!”在官兵潮涌而至之际,林渺一夹马腹,冲入官兵之中。

  林渺手中的长枪如怒海蛟龙,方圆两丈之内仿佛卷起了一团巨大的旋风,进入枪势之中的官兵若被风吹起的纸鸢般翻跌而出,兵刃全都抛得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些官兵根本就看不到林渺的枪会自哪个角度攻来,但当他们发现枪的那一刹那,他们要么便是被挑飞了,要么便是被枪杆击昏过去,却并没有几个人受到枪尖的扎刺。

  林渺战马所过之处,官兵如退开的波涛一般,疾速分开倒下。

  “呀……”那几名偏将都看傻眼了,他们哪里见过这般威势?不过,他们也都硬着头皮挥动长戟带马攻了上来。

  “嗖嗖……”有人见林渺实在威不可挡,便在一旁放箭。

  不放箭还好,那群人一放箭,反激起了林渺的杀机,一带马缰,绕开那迎来的偏将,直挑那些弓箭手。

  弓箭手吓得魂飞魄散,一抛弓弩竟调头就逃。

  “哼,是你们找死,便怪不得我了!”林渺似很恼恨这些放冷箭的人,长枪左挑右刺,这群弓箭手怎能快过战马的速度?还没逃上几步,便已被枪挑翻在地。

  林渺挑翻这二十余名弓箭手后,再转头向那策马追来的偏将迎去。

  “呀……”几根大戟疾速勾来。

  林渺哪会在意,长枪一拖,狂挥而出。

  “喳喳……”林渺的长枪竟硬生生将两根大戟的杆给击折,自两名偏将中穿过,枪尾拨开另一根扎来的大戟,错马而过之时,林渺的枪已经扎入了一匹战马的体内。

  “呼……”那偏将连人带马一起被掀翻,那大戟被击折的偏将冲出数丈,带缰之际不由得傻眼,他们只感到虎口渗血,林渺大枪之上的力道大得让他们心寒,居然能一下子击折他们的戟杆!当然,这之中还用上了许多的巧劲,否则林渺力道再大,也不能准确地击在戟杆上。

  “希聿聿……”一阵阵战马的长嘶响起,这北城门口仿佛乱成了一窝粥,一时之间,林渺过处,人仰马翻,包括这群偏将在内,没有人能够阻挡林渺半刻。这群偏将看似威风凛凛,但一交手,却没有人能挡得住林渺的第二枪。

  来来回回,林渺杀了数进数出,那几百官兵能够再攻击的已经不多,要么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要么吓得调头向城中逃跑,哪里还敢与林渺相对?那几个偏将也似乎都傻眼了,看到那些官兵如狂风中的败革一般倒下,他们也斗志尽失,骇然而退。

  林渺很快便发现在城门口已经没有可以站起来的人了,不由得横枪马上,回首四望,不由得朗声大笑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这般痛快过,似乎昨天的郁闷也在这一气狂杀之中尽数得以发泄,心中反而升起了无尽的斗志。

  他的身上没沾一点血迹,虽然挑伤了那群弓箭手,但大部分人都是被枪杆击伤的,要么震昏,要么摔伤,并没有要这群官兵的命。在他的枪下,仅夺去了几匹战马的命而已。

  “今天就饶你们不死,如果胆敢再追来的话,休怪我枪下无情!这些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林渺摆枪向地上呻吟的官兵喝道。

  那群官兵都被林渺的威势吓破了胆,哪里还敢追?叫他们选择,他们宁可选择面对老虎猛兽,也不会面对林渺。不过,他们也知道,林渺这次确实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等人怎会只伤而不死呢?若真的激怒了林渺,那他们这些人就不是伤,而是死了。

  林渺抬头,发现远处又有尘土扬起,马蹄声如雷,知道又有官兵到来。在信阳城中有数千官兵,这北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惊动了城中所有的官兵,而刚才逃走的官兵自然有人去报急求救了。他可不想再与这群官兵纠缠下去,是以一带马缰,扬枪高喝道:“本大爷便是宛城林渺!”城门附近的百姓远远地望着,也都傻眼了,他们刚开始并不害怕,因为官兵有数百人,而林渺却只有一人,所以在远处观望这里的战局。本以为林渺会惨死,还暗暗为之可惜,却没想到林渺竟杀得这数百官兵人仰马翻,败阵而逃,城门口伤者逾三百人,一堆堆地呻吟着,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而林渺便像天降之神般所向披靡!在这种乱世之中,人们无不崇尚英雄,而林渺的豪情神勇,几乎被他们当作了神,这一刻听林渺报出名号,无不议论纷纷。

  林渺喊完,调转马头,扬长而去。当那群自后追来的官兵赶到之际,只剩下地上数百呻吟的官兵,那些人不由得也寒了心,一问,才知道林渺已经走了,竟没有人敢提出追击林渺。

  那群逃走的偏将巴不得林渺已走,他们怕的是林渺不走,这个魔星寒了他们的胆,虽然搬来了救兵,但是这在林渺的枪下有用吗?这是一个令人深思的疑问。是以,林渺的离开反而令他们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面对这凶神,至于追不追,他们肯定不会追,要追也让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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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胡子在平桥集外等到了林渺的归来,他们确实有些着急,但却相信林渺一定能回来。

  没有官兵追来,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根本就没胆,当然,这些并不重要。

  原来,铁胡子遵照林渺的话,将林渺所给的珠子拿到信阳来对换成银子并购买所需物什,却没想到到了信阳衙门外,居然发现了林渺的战马,而且那些衙役正要对付林渺的战马,于是铁胡子便出手了。

  铁胡子起先也不知林渺就在衙府之中,也不敢在城中将事情闹事,并未乱杀人,只是打得那群衙役昏头转向。对付林渺,铁胡子是差得远,但对付那群衙役根本就不在话下,而此时刚好林渺出来了,也便跟着冲出了信阳。

  “大龙头,你回来了?”铁胡子一干人欢喜地迎了上去。

  “嗯。”“我们的衣料和一些备用的货物还没买,现在该怎么办?”铁胡子记起了自己此次来到信阳的另外一个目的。

  “哦,珠子已经卖了?”林渺反问道。

  “卖了,换了三千多两银子!”铁胡子不无兴奋地道,随即又补充道:“我叫老三带了一些银子先回山了,我便在信阳购置所需之物。”林渺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这珠子能卖这么多银子,只是秦复告诉他的,还说这几颗虽然是珠中珍品,但那密室内的几颗更是世间极品,少说也可值万两以上。他当时还不信,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真不假。

  而这信阳只是个小地方,如果这珠子能拿到宛城或者洛阳、颖川那些大地方,肯定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不过,三千两银子已经够多了。

  “那便在平桥集去买些吧。”林渺道。

  “一切听大龙头的!”铁胡子认真地道。

  林渺也感好笑,一不小心,他却成了贼头,与这些占山为王的山贼搅到了一块儿。当初在宛城时,虎头帮的帮主没做今日来做山贼,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他就做吧。

  林渺诸人来到平桥集,让徕风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帮忙带铁胡子采购东西,他却又去了一趟古宅。

  此刻古宅已经化为灰烬,只剩下几堵黑黑的断墙仍兀立着,林渺前来自然不是要找玉面郎君的麻烦,而是来提回商戚的人头。在点火烧了古宅之际,他割下了商戚的脑袋,至少,他要把这颗脑袋交给白玉兰,也算是对死去的白善麟有些安慰,而那包封没有了的信笺却只有一张大白纸,不知上面又写了些什么呢?

  林渺识得这纸质,与那本小册子的质地相同,放在水中泡都泡不烂,他现在有些不敢看这封信了,也不想看……因为白善麟一死,这封信便失去了很大的意义。不过,他庆幸,魔宗的人没拿走这封信。显然,这封信可能被魔宗的人给翻出来了,但他们绝没想到这张没有一个字的纸会有这么大的古怪,反而拿到手上也忽略了,后来定是被风吹到那马桶边的。

  当然,这只是林渺自己的猜测,事实是不是这样,那便只好向那赤裸的县太爷和那魔宗之人求证了。不过,那是没有必要的,信拿了回来,其它所发生的事情都已无关轻重了。

  铁胡子在掌柜的帮助之下,竟购了三大车物什,于是只好又请了几个伙计帮忙送回铁鸡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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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鸡岭上的山寨,依峭壁而建,虽然不算雄伟,但却是极险,易守难攻。大车根本上不去,不过早有寨中兄弟接到消息,下山来接。

  林渺的到来,使铁鸡寨沸腾了,寨中大部分兄弟都只是听说了这个年纪轻轻、武功超群、出手豪阔的大龙头,早就想一睹其风采,这一刻林渺却亲自来了,他们怎不高兴若狂?

  寨中男女老少皆出来相迎,竟有三百之众。当然,除了近百的妇人和小孩,只有两百喽啰,却有五位头目。

  铁胡子在没有林渺之前是老大,老二和老三便是林渺曾见过的两位汉子段斌、田七,老四是个愣头大个子,比林渺至少高出一个头,粗横硕壮像只大黑熊,寨中皆称之为人熊,至于其真名连这个大个子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小便是孤儿,在山林里长大,力大无穷,连铁胡子也甘拜下风,只是不会动脑子。老五是个瘦巧纤弱的小个子,看上去像只猴,最让人难忘的是两只骨溜灵动的眼睛,人称猴七手。

  林渺第一眼看猴七手,便知此人绝对是个超水平的偷盗,只看那眼睛和手指,他在天和街上混了十几年,对这种偷盗之流自是颇有心得,因为他也曾狠练过一番偷盗的功夫。能偷之人,必有一双好手,更要有好眼力,而猴七手是林渺见过拥有最好的手的偷儿,比曾教过他的师傅还好。

  那大车布料和棉花拉回山寨,立刻由寨中的女人拿去赶缝衣服了,而寨中的男人和小孩则在听着铁胡子和那十名喽啰兵把林渺在信阳大战官兵的惊险事迹抹油添醋地吹了一番。

  寨中杀猪宰牛,忙得热火朝天,那些小鬼们几乎都把林渺当神了,听到精彩处,寨中子弟一个个拍手惊叹。

  林渺却由段斌和猴七手领着熟悉寨中的情况和地形,而田七则把商戚的人头拿去泡了,以防其腐化。

  一阵长谈,林渺果然没有猜错,猴七手曾经是汝南鼎鼎大名的偷王,后被官府通缉,认识了铁胡子。铁胡子本是淮阳王手下的一员猛将,只是后来得罪了人,被逼落草为寇。

  猴七手身轻手快,林渺颇为喜欢,因为他小时候也都是跟猴七手这类的人一起混的,所以特别有种亲切感,与猴七手讲起偷盗和街头混混的事,更是相见恨晚,只让田七听得目瞪口呆,他哪里知道,林渺乃是宛城的混混王?

  对于林渺这个新来的大龙头,猴七手似乎比外人更欢迎,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知音。

  猴七手在铁鸡寨中很受尊敬,因其有一双好手,能为寨中制出一些巧器,厉害的偷盗者对建筑必有了解,因此,猴七手还负责督建这山寨,安置机关之类的,其脑子极灵光,连铁胡子也不能不服。因此,一般的寨中俗务便交给猴七手、田七和段斌去处理。

  林渺对猴七手也颇喜欢,心道:这样一个人,倒是个颇好的助手。也是在这时,林渺暗自决定把琅邪鬼叟的“鬼影劫”传授给猴七手,以猴七手本身身轻如燕的特点,学鬼影劫定会事半功倍。如果林渺真的想靠铁鸡寨中的人相助的话,便必须大力改造这些人,否则就凭这些小山贼,根本就成不了气候,更别说与魔宗的那干高手较量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到了老铁的那部九鼎玄功以及那盖世的打铁锤法,如果把这种功夫教给那力大无穷的人熊和铁胡子,岂不是也是妙极?让人熊的天生神力,配以重兵刃巨锤,和九鼎玄功,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林渺不由得大感兴奋。

  这晚,林渺便在铁鸡寨中当了一回山大王,享受着整个山寨的崇慕和敬仰,只喝得众喽啰昏头转向。

  林渺便将琅邪鬼叟的“鬼影劫”秘本交给猴七手,并稍作指点当中他自悟出的窍门和心得。

  猴七手大喜过望,他在江湖之中也混了二十余年,哪会没听说过琅邪鬼叟之大名?更知道此人乃是赤眉军樊祟手下的第一号人物,与樊祟同出琅邪,而这“鬼影劫”身法更是独步天下,却没想到林渺居然会将这身法秘笈无私地交给他,这怎不使他感激零涕?此刻哪怕林渺叫他上刀山、下油锅,只怕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他明白,这鬼影劫得来是多么的幸运,这是许多人一生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

  猴七手本就是老偷儿,对身法的造诣也还可以,颇有些武功底子,经林渺指点,基本上已经可以看懂秘录上的身法。

  事实上,鬼影劫虽是身法,但却包含极广,有许多配合的招式及心法修习,可谓是琅邪鬼叟毕生心血的凝聚。

  林渺并不想让田七诸人知道这事,猴七手自然也知道意思,他自九岁时便在流浪中长大,在江湖中混了二十多年,精得像个鬼似的。

  林渺当晚传了人熊与铁胡子诸人九鼎玄功的口诀和基本修习方法,再叮嘱铁胡子诸人在山上要加强训练每一位喽啰战士。

  铁胡子本是出自军中,平日里在山上以抢掠过日子,得过且过,没想到什么大的发展,因此疏于练兵,此刻经林渺一提醒,倒觉得确有必要,在信阳与官兵作战时便可体现出这一点的至关重要。

  林渺特别叮嘱,对每位兄弟都要强化训练,无论是体力还是实战。

  铁胡子一口答应,此时寨中仍有几千两银子,平日里下山打打秋风,便是在山上安安心心练兵一年也绝不会愁吃穿。同时,他明白林渺为什么要将“强化”两字特别强调,是因为林渺想完全改造他们。

  猴七手更让林渺放心,他知道林渺明日便要去湖阳,他们不便跟去,是以他可以保证山寨上不会没粮没钱。

  林渺也便放心了,他必须快速赶回湖阳,不知道白玉兰此刻怎样了,白善麟的死,对白玉兰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最爱的爷爷和父亲相继而去,作为一个弱女子来说,这确实是难以承受的。

  是夜,林渺无法安睡,终于还是忍不住将那封信泡入水中,看个究竟。

  看了信,林渺几乎惊呆了,这夜他更是难以入眠,只是打坐到天刚放亮,他便急速上路了。

  铁胡子诸人相送十余里,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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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阳世家的丧事连办,谁也没想到白老太爷才去世不到半月,白善麟竟也被人害死。

  白善麟之死,是中了魔宗的伏击,相随的白府家将只剩四人带着白善麟的尸体返回,更叔也身受重伤,这几乎是给湖阳世家雪上加霜。

  白鹤顺理成章地成了白家之主。白善麟的遗体被装入玉白棺木,这本是为老祖宗准备的,现在只能先给白善麟用了。

  出丧之际,白玉兰哭昏数次,这使白府之人更是伤感。白玉兰大闹灵堂,痛斥白鹤和刘玄,这使得湖阳世家人大为愕然,白鹤极恼,但却也拿这孙女没有办法,只好让家人将其锁在朝阳阁之中。

  丧事本就不是什么好事,经白玉兰这么一闹,使得宾客们更是觉得没意思,纷纷在当天告辞而去,只有刘玄等湖阳世家近亲仍留在唐子乡。

  唐子乡似乎曲终人散,湖阳世家仿佛也如西沉落日,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萧条和冷落,这自每一位湖阳世家的家将和家丁们的脸上和眼神之中可以看出。

  此刻的湖阳世家已不是昔日的湖阳世家,白鹰在时,湖阳世家透着蓬勃的朝气,尽管在与魔宗相斗之中处处失利,可是每个人仍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斗志,但这一刻,每个人都仿佛已失去了心中的支柱,有着前所未有的颓丧。

  每一位湖阳世家的家将似乎都在想着大小姐白玉兰在灵堂上的怒叱,每一个人心中都涌出一种淡淡的悲哀。

  白善麟的死,乃至白鹰之死,都是这么突然,难道真如白玉兰所说,只是因为湖阳世家内部的斗争,只是一场权力的阴谋?湖阳世家的弟子们根本就不敢猜测。

  为什么白鹤当场揉碎白玉兰递上的小册?为什么白鹤当时变了脸色?为什么那么多人全都错愕?为什么在那本小册被毁之后,白玉兰如疯似狂?难道真的是大小姐无理取闹?真的是大小姐悲痛过度?一向文静而坚毅的大小姐如此之反常,这不合常理。究竟那本册子之上有些什么呢?那真的是白横留下的遗证证明某些人是魔宗的人吗?

  许许多多的问题,使得湖阳世家人心惶惶,可是谁也不敢言语,因为白鹤下了禁令,不准任何族人再谈此事,说这是家丑,现在白鹤是湖阳世家的主人,谁敢抗命,谁便是向整个家族宣战,是以,所有人都只能做哑巴。

  没有总管和白鹤的手谕,湖阳世家所属不准任何人出入朝阳阁这又是另一道禁令。

  白鹤说,这是不想打扰小姐休息,小姐悲痛过度,需要休息。是以,白鹤下了这道命令,这连王贤应也感到错愕。不过,王贤应自然不在禁令之内,因为他不是湖阳世家的人,而且又是白玉兰的未婚夫。还听说,白鹤已经答应王贤应的婚事,准备近日送白玉兰去邯郸完婚。

  本来是要在湖阳世家先完婚再送去邯郸,但湖阳世家摆着灵堂,自不能再设龙凤花烛,这便是白鹤让白玉兰和王贤应去邯郸完婚的意思,那些长老们也赞同白鹤的意见,认为让白玉兰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找一个爱她的人细心地叮护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王贤应已派出快马回邯郸调迎亲的队伍,他必须要把这桩婚事办得轰轰烈烈,才对得起白玉兰,对得起湖阳世家的厚爱。

  王贤应没有想到白玉兰此刻的心情,没有去考虑湖阳世家这一连串所发生的事情有着怎样的一个背景,他只有高兴和欢喜,因为能娶到白玉兰这样的一个妻子,他愿意拿出他能拿出的一切!每次看到白玉兰,他便不由得心都醉了,是以,婚事越快越好,他有些迫不及待,只是这几日难与白玉兰见面却是一个头痛的问题,白玉兰不见他。

  湖阳世家最痛心的,不只是白玉兰,还有苏弃、白才和金田义,他们知道白玉兰没有说谎,知道那本册子的内容,知道此刻的湖阳世家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湖阳世家了,这种痛心便像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突然夭折一般。

  金田义没有看那本册子的内容,但他知道它的存在,知道这是一个事实。苏弃没有隐瞒他们,他们有些恨杨叔,为什么杨叔不站出来说话?因为杨叔也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更让苏弃和白才诸人伤感的是,白鹤相信了刘玄的话,认为林渺乃是魔宗的人,连那与林渺共过患难生死的总管白庆和杨叔也不说句公道话,却只有几名普通的家将如白良、白泉、柳丁诸人置疑,这确实让他们心痛。也正因此,他们不觉得湖阳世家仍有值得留恋的地方,或许有,那也只有大小姐白玉兰和她的朝阳阁。

  几乎所有到唐子乡奔丧的人都感觉到了湖阳世家的衰落,像一下子突然苍老了的中年人,沉重而阴郁的气氛显得有些死寂,也或许,这只是进入了冬天。

  这是冬天,让人有些郁闷的冬天,萧瑟、苍凉、清冷,满街都是翻飞的败叶,像是在以一种没有格调的旋律为基调,不可抹杀地飞出一丝哀怨。这是深秋时节落下的叶子,也有的是刚落下的,它们飞旋,没有时间概念,只以自己的方式和姿态去禅述着凋零的伤感。

  唐子乡的街旁,有人对着株柏树发呆,凝望着最后一片将坠未坠的叶子,仿佛在参悟某种神圣的禅机。

  枯树底下,是一个茶棚,而这个人便端着杯中的茶杯凝目,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来问,因为这茶棚的生意也很冷清,昔日总会有些湖阳世家的家丁来喝喝茶,可是现在却没了。

  神秘的人叹了口气,那片叶子终还是飘落了下来,晃悠悠地飘向茶桌边,那神秘的人缓缓伸出手,他接住了这片枯黄的叶子,于是起身扬长而去。

  神秘人的方向,只是对着前方不远处的背影,那背影是白才!

  白才的步履有些迟缓而沉重,仿佛揣着极为沉重的心事,他要去苏弃和金田义住的地方。

  苏弃和金田义不再住在白府,他们离开了湖阳世家,悄然而去,只有白才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

  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存在,或许有,也或许没有……

  苏弃和金田义住的地方很偏僻,他们只是在等,等一个人的出现,而这个人便是林渺!他们之所以不离开唐子乡,便是因为他们坚信,林渺一定会回来,一定会!不为别的,就为白玉兰!所以,苏弃和金田义在这里等着。

  白才也在等,他与苏弃一样相信林渺,因为他们共过患难,共过生死,若让白才选择,他会放弃这已经迟暮的湖阳世家,因为他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

  白才走了很久,在小山坳之中看到了一间小屋,这是临时搭起的小草棚,只住着苏弃和金田义。

  金田义和苏弃在下棋,白才放下手中带来的东西,立在一旁没有做声,他也不想说话,他并没有林渺的任何消息,这使他有些沮丧,是以,他并没有说话。

  金田义和苏弃自然不会不知白才的到来,不过他们明白,白才不出声,便是表示没有林渺的消息,事实上,他们下棋也很难投入整个心神。

  都已经许多天了,可是林渺依然不曾归来。自那日林渺去追击魔宗那三名使者之后,他们便没有见到林渺,但他们知道,那日林渺没死,因为刘玄正是那晚追到湖阳世家来的,也便是说,至少,在那夜之前,林渺依然活着,而且,苏弃绝对相信,林渺见过白玉兰,但为何林渺又会离开呢?而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并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林渺一定会在近期出现于唐子乡,这是苏弃心中坚定的信念。

  蓦然之间,苏弃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扭头向门外瞥了一眼,眼角的光亮之中,似乎有道暗影闪过。

  “什么人?”苏弃低喝,同时迅速冲出茅屋。

  冲出茅屋,苏弃微怔了一下,在茅屋的外面竟多了十余名以黄巾蒙面的人。

  “没想到你俩居然躲到了这里,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远走高飞了,看来,真是天要亡你们!”一名黄巾蒙面人望着赶出来的苏弃和金田义冷笑道。

  苏弃和金田义皆变了脸色,白才更是吃惊,刚才他居然没有发现有这么多人跟踪,这使他又是惭愧又是后悔。

  “你们是什么人?”金田义冷喝问道。

  “要你们命的人!”那为首的黄巾蒙面人冷笑道,同时低喝:“给我杀,一个不留!”那群黄巾蒙面人一听,不再犹豫,立刻将苏弃三人环围起来。

  “你们是白鹤和白庆的人!”苏弃沉声问道。

  “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往往不长寿!”那为首黄巾蒙面之人狞笑道。

  苏弃、金田义和白才三人相视望了一眼,他们知道,白鹤是不会放过这几个真正知情的人的,而苏弃和金田义突然出走,更证明了其知情程度。只是这两人很知趣,事态一变,便立刻离开了白府,使得白鹤和白庆想对付这两人也没有机会。但白庆选择了一个非常正确的策略,那便是监视白才,通过白才来寻找苏弃和金田义的下落。

  “苏弃,束手就擒或许还可以给你们一个全尸!”那为首黄巾蒙面人淡漠地道。

  “你是柳昌!别装神弄鬼了,别以为这小块裹尸黄巾就可以遮掩你走狗的身分!”白才突地冷冷地道。

  那为首蒙巾人一怔,讶异地望了白才一眼,不由得笑了,道:“想不到你小子有如此眼力,我还低估你了!”苏弃和金田义更无怀疑,但却更是气恨,他们没想到白鹤竟如此赶尽杀绝,居然派柳昌来追杀他们,可见白鹤对他们还是颇为顾忌。要知道,平日里柳昌是管理家将训练的教头,虽然排在白充和白归之后,成为三教头,但实际上他比白充和白归更为重要。

  白充和白归在白府之中只是负责挑选出优秀的家丁加入到家将的队伍之中,但是成为家将之后仍要由柳昌再强化训练,才算是合格的家将。因此,柳昌这位三教头在湖阳世家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却没想到却是白鹤的人,也难怪白鹤成了湖阳世家的主人,家将们和家族之中无人反对和置疑,事实上,这是白鹤早有准备的事。

  白才心中也极为愤怒,不过,他知道柳昌的厉害,因为他也是自柳昌手下训练出的家将之一。算起来,柳昌至少是他的半个师父,可是这一刻却要与之对敌。不用说,另外一群人也是白府的家将了,而且都是柳昌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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