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不敢妄动,但他感觉到这怪人身上的杀气已渐渐敛去。
怪人的目光又转向林渺,而林渺已经立身而起,挡在任灵的身前,目光坚定而冷漠地对视着这怪人。他并不害怕死亡,即使是这怪人不杀他,他也仅有两月好活,生与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至少对于他来说是如此。
让林渺吃惊的是,那怪人的目光在与他对视之时,竟渐渐有了一丝暖意,甚至是一丝慈祥,他再也感觉不到杀机。
“你叫什么名字?”怪人突然以一种极为沙哑的声音问道,目光又变得锐利。
林渺吃惊地退了一步,与怪人对视,他深深地感到压力,仿佛有一种神秘的魔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回答:“林渺!”“林渺,林渺……”怪人重复了几遍,突地狂笑,形如疯癫,更转身便向远处荒野掠去,快如一支利箭,当林渺回过神来时,怪人早已消失于视野之中,虚空之中惟留下那种怪笑的余音回绕,良久不绝。
怪人去时像来时一样,没有半点先兆,来去有如风影,只留下众人的心仍悬在空处,久久无法平息。
林渺举目相望,任家战士已有十余人死于那怪人的利爪之下,马儿也只剩数匹未死,地上一片狼藉。若非这些尸体在,众人必定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恶梦,这一切都只是虚假的。
“三哥!三哥!”任灵心有余悸的惊呼唤醒了林渺的思绪。
林渺回过神来,发现龙腾刀便在脚下,他赤裸着上身,怪模怪样的。
“三爷,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鬼地方,那老妖怪说不定还会回头!”任泉也心有余悸地提醒道。
“对,我们快离开这里!”林渺也回过神来。
鬼医望了望赤裸着上身的林渺,心中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目光却落在林渺背上那道红色的龙形胎记上,又似乎若有所思。
“林公子背上的胎记是生来就有的吗?”鬼医吸了口气问道。
林渺一怔,不知鬼医怎么会突然问起这问题,但却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自我能记事起,就有了,我爹说是我生来就有的,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鬼医笑了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特别而已。”“希聿聿……”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自德州方向飞速驰来一队人马。
林渺抬头一望,吓了一跳,这群人中似乎什么样的人物都有,道士、乞丐、锦衣华服的富商,还有作青衣打扮的儒生,衙门的捕快……一伙人竟有数十之众。
“咦!”鬼医望了一眼,微吃了一惊。
“铁先生认识他们?”鲁青讶然问道。
鬼医没答,却自语道:“这些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的?真不可思议!”“吁……”那群人来到近前,全都带住马缰,为首者乃是一位鹤发童言的道长。
“我们又来迟了!唉,无量寿佛……”那道士见到满地狼藉,不由得一合掌,闭目略显无奈地自语道。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蓬头怪人经过这里?”一名锦衣绅士带马便问。
“阁下可是山西晋阳'妙笔生花'柴鹏举柴大官人?”鬼医悠然拱手道。
那锦衣绅士一怔,讶然打量了鬼医一眼,惑然问道:“阁下是……”“想必先生是闻名河北的鬼医铁静铁先生了!”一名儒生抢先道。
“正是在下,这位定是太行五虎之一'夺命书生'柳生了!”鬼医淡淡地笑了笑道。
“哦,原来先生就是鬼医铁静,柴某有眼不识泰山!”那绅士忙施礼道。
“何用客气?”鬼医也忙还礼。
“贫道松鹤,不知铁施主可有见到一蓬头垢面之人自这里经过?”那为首道人也施礼问道。
道人一报名,任泉、鲁青还有鬼医不由吓了一跳,“松鹤道长”之名确实让他们震惊!江湖之中不知道崆峒松鹤之名者少之又少,松鹤道长乃是公认的除无忧林之外的道家第一人,也是正道的泰斗,武林名宿,传闻其武功已可直追当年大闹京师的武林第一人刘正,却没有料到竟在这里遇见了他。
“道长应该看到了地上的这些死去的人中有我们的兄弟,道长刚说来迟了,自然已经知道那怪物曾到过这里,只是晚辈有一事想请问道长!”林渺上前插口道。
“哦,小兄弟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松鹤道长瞟了林渺一眼,倒也平和地道。
“真难以相信这世上会有那怪物那般可怕的武功,我想请道长告诉我,那怪物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滥杀无辜?”林渺惑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