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轩,把那些柴劈了之后,去挑几担水来。”一个娇脆的声音呼道。
“哦,我知道了。”回答的是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年轻人,头发犹如野草之根一般短而硬,竖在头皮上,有些乱蓬蓬之感。
那年轻人的皮肤倒极为白皙,脸上却有一丝异样的红润,也许是因为太阳光线太过强烈的原因,但他似乎有一种悠然自得之感。
这里是一处农家小院,四周都以五尺高的木桩并排围拢成墙。
木桩一截钉进土里,埋入四尺,地面五尺,惟留一道出入的大门。大门两边的木桩极高,地面之上高达一丈有余,更做了一个活门,看上去一切还算考究。
院子不是很大,有一座三进的木构房子,顶棚以棕叶、茅草之类的东西盖着,在木构房子的左边,有一篱笆围成的圈,里面是几头养得很肥的猪,还有几只鸡在院中的草地上悠闲觅食。
被唤作阿轩的年轻人正在劈一堆粗木,并将之架成一堆一堆的,看样子极为认真卖力。不过,看他抡动斧头的样子,以及劈成的一大堆柴片,就知道他的力气极大。
“芸妹,今晚多做一些饭菜,会有十几个客人来。”一个极为雄壮也极为英俊的小伙子推开大院的木门,快步小跑进入了院中,但没有瞧阿轩一眼,径直向后院行去。
那是做饭的地方,由两个大树杈吊着两个大鼎罐,更有几个蒸饭的大木桶。
这是“有邑族”族人的饮食之处,而这个进来之人,乃是“有邑族”年轻人中有些声望的化三。
“阿三呀,是什么客人?”一位中年妇女自木屋中探出头来问道。
“原来花婶也在呀,这客人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与高阳氏有关吧,反正族长说可能有大事发生,到时候就知道了。”
阿轩他本不是“有邑族”之人,他是在三个多月前被族长狩猎时捡回来的。
对于这里的生活,阿轩其实很快就适应了,族人对他也都很友善,因为只要是长老和族长说的话以及决定的事,族人都不会反对,也就不把阿轩当外人看了,因此阿轩很快融入了族人的生活中,只是他的来历仍是族人的一个不解之谜,而这个谜团惟有阿轩自己才清楚。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分和过去,但他的这种隐瞒并没有什么恶意。
有邑族比他过去的部落似乎先进了很多,有许多东西都值得他去学习,比如牛车之类。是以,阿轩才会隐姓埋名,留在这里,但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去,没有一刻忘记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爱人。每当夜深之时,他总会对着天空,对着月亮想着那善良而美丽的爱人。
三个多月了,有侨族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那群关心他的人们又怎么样了呢?
阿轩正是三个月前被巨蛇吞入腹中的轩辕。
他的存活,可谓是一个奇迹,一个了不起的奇迹。可轩辕没有丝毫的欢喜之情,因为在他恢复知觉之后,才蓦然发现自己往日所修习的先天真气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在丹田深处,而他不管用何种方式,都无法冲开那股力量的封锁,现在惟一能用的,只有他那天生具备的神力,虽然这力量已经足够资格成为一个优秀的猎人,但却无法成为一个高手,而他更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在何方,不知道他思念的爱人究竟距他有多远。
轩辕的心在痛,心痛不是因为无法动用真气,而是心痛雁菲菲最后那句声嘶力竭的一声凄喊。轩辕每当忆及此处,他的心就开始痛,于是他只有忘情地投入这个陌生的族中,忘情地干活、干活……惟有这样,他才会少一些时间去想那些让他揪心的事情。
原来,轩辕那日被巨蛇吞入腹中之时,双手握紧了含沙神剑,灵台一直保持着一片空明,直到他的含沙神剑被巨蛇喉口的软骨所嵌住之时,他才感到巨蛇腹中的巨大压力,只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更有一股股异样的液体包裹着他,使之浑身燥热难当。
轩辕完全无法感受到巨蛇体外的剧烈震荡,在蛇腹之中平静如死,一共也只出现过两次震荡,那是他刚滑入蛇腹不久产生的。
轩辕也不知支撑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难以畅通,那怪异的粘液更使他燥热得快要爆炸,他脑海之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人,包括母亲……
在轩辕感觉快要死去之时,竟想到了歧伯,那个暗中教他练气和指点了他数月武功的怪老头。虽然他没想到歧伯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但却记起了在他被巨蛇吞入口中前歧伯所讲的那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