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触景生情

  洞外星光布满天空,北方的夜空格外辽阔,几人在谈话中已慢慢入睡.第二天大家醒来,已是天色大亮,绿鹗惊叫道:“咦!齐老三不见了.”

  柳天赐心里一惊,心想:那齐老三会不会跑到上官雄那里去告密,只听绿鹗又惊道:石壁上有字.”

  果然,石壁上有木炭留下的一行字:“维护武林正义,我辈分内之事,齐老三留.”韩丐天哈哈大笑,说道:“这齐老三终于幡然醒悟.”绿鹗道:“他跑到哪儿去?”

  聂宋琴说道:“我估计他会回到上官雄那儿,做我们的内应.”韩丐天道:“但愿如此,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这就上路吧。”说完又把柳天赐叫到一边叮嘱几句,然后带着向子薇向西而行.

  柳天赐三人一直望着韩丐天如小山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海中,这才向东而行。

  聂宋琴靠近柳天赐,“嘻嘻”一笑,说道:“韩伯伯是不是叫你要提防我?”

  柳天赐一愕,心想:他怎么知道?聂宋琴狡黠一笑,说道:“柳大哥,你是怎么想的?”

  柳天赐说道:“你会害我吗?”

  聂宋琴道:“说不准!”然后小嘴一撇,一个人独自前行。

  接连几天,聂宋琴都没和柳天赐说话,显然在生柳天赐的气,而绿鹗就不一样,只要和柳天赐在一起,又说又笑,开心极了。

  到山西大同,刚好是元宵节,山西大同盛产无烟煤,属北方的一个重镇,街上甚是繁华,酒楼茶馆,娼窑赌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震东镖局”建在街中心,占地面积颇广,门口摆放两只威严的石狮子,原本大同镇街上都是做正经买卖,白秦川对他们都有关照,所以人们都叫白秦川为白爷,都奉他为大同镇的保护神.可自郭震东作了郭爷后,大同镇就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街中心巍峨壮观的“震东镖局”便是人们心目中的皇宫,郭震东派人从他们那里收粮收税,并开办店铺,娼窑赌场,来此吃饭打尖玩娼聚赌的人,有各地江湖豪客,也有买卖客商,但最多的还是山西大同本地人,本地人靠挖煤收煤,都有些钱财,便花天酒地,为此,郭震东不知捞了多少钱财.元宵节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大同镇更是热闹非凡,大街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虽在这荒年残月,大同镇却一点不见穷酸,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许多装饰豪华的朱漆门楼吊着碧纱粉红的灯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倚门而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朝行人搔首弄姿,飞眼吊棒.柳天赐心意暗暗称奇,想不到山寒水瘦的北方,居然有这样的繁华街市,似乎让他回到了童年的胭脂路.绿鹗眉开眼笑,眉飞色舞,三人都换了一身新衣服,经过改装易容,但仍掩饰不住的风流倜傥,人们颇为侧目,走在如此熟悉的去处,柳天赐兴趣倍增.绿鹗说道:“黑虎哥,我们去里面玩玩.”

  柳天赐抬头一看,见对面的门楼,门楣上悬着一块长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水香院,门口的几个花娘正朝他们三人挤眉弄眼。

  柳天赐嘻嘻一笑道:“好,我们进去看看.”聂宋琴顿时脸儿一红,瞪了他一眼道:“那么肮脏的地方,我看都不看一眼,要去,你一人去,绿鹗妹子,我们走.”

  绿鹗不解道:“宋琴姐,我们进去玩玩嘛!”

  聂宋琴气极,扭头就走,说道:“没个正经!”

  无奈三人只好往前走,走不多远,忽听水香院斜对过的一座院子里,传来一阵吆五喝六的喊叫声,绿鹗喜道:“咦,那里是什么地方?”

  柳天赐道:“是赌场.”十三岁之前,柳天赐在杭州最大的妓院长大,对这些场面太熟悉了,而且还练就了一身高超的赌技.

  绿鹗笑道:“黑虎哥,你赌技怎样?”

  柳天赐触景生情,仿佛回到了童年,心花怒放,拍手笑道:“哈,你黑虎哥的手段可高明,走进去为你们赢些银两!”

  绿鹗也拍手叫道:“好,黑虎哥,我们进去耍两把,让我和宋琴见识见识.”说着,一拉聂宋琴,生怕她不同意。聂宋琴略一思忖,说道:“好吧,不过,我们还以大事为主,这赌场气派颇大,定与郭震东有所关联,我们不能暴露身份。我和绿鹗妹子扮作你的童儿,分别叫小三子和小六子,而你就是龙少爷.”柳天赐心中佩服,还是聂宋琴考虑周全,绿鹗觉得更是好玩,欣然应许,于是三人迈步进入赌场.这座赌场十分气派,前后三层院子,大小有三十间房屋,每座屋中,都设有桌椅,桌上摆着各种赌具,大厅的中央放着一个大台子,被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凭经验大厅里正进行一场豪赌.

  柳天赐心想:操他XXXX的,比丽春院里的赌场还要繁华.三人挤到中间,柳天赐不由傻了眼,因为大厅里坐庄的人正是不老童圣,他身后站着白素娟和玉霞真人,“金玉双煞”则提着袋子往里面捞钱。“不老童圣”手气极顺,光赢不输,在那里坐着发出孩童般的大笑.再看不老童圣的对面,柳天赐三人不由笑了出来,只见四个大汉全都赤身裸体,每人穿着一条短裤,那模样好笑至极,分明是输得一塌糊涂,连身上的衣服都已搭进去,不过,这样的事也只有不老童圣做得出来.

  绿鹗也认出来往袋里装钱的“金玉双煞”和白素娟,平日他们用来装人的袋子,此时装满了一袋的银子,两煞笑得合不拢嘴,绿鹗正要张嘴叫破,柳天赐用手碰了碰她.白素娟将头发高高挽起,穿着干净的长衫,脸上冰冷如霜,柳天赐不由呆呆的望着她出神,心想:

  在九龙帮的时候,白素娟被金玉双煞带走,怎么和不老童圣、玉霞真人走在一起,他们到大同镇来难道单纯为了赌博,绝对不是,那就是来找郭震东报仇的,想到白素娟对自己的情意,心里不由怦怦直跳.白素娟朝这边扫了一眼,没怎么在意望着她的柳天赐,柳天赐暗道:

  她认不出我了.

  聂宋琴见柳天赐神色变化不定,便悄悄拉了拉衣袖,轻声问道:“龙少爷,你怎么了?”

  柳天赐一怔,说道:“没什么,那白胡子老头身边的几个人我都认得。”

  聂宋琴问道:“那女的和你很熟么?她长得真美.”

  柳天赐眼珠一转,说道:“那姑娘和我有过节,别看她长得漂亮,心肠可毒呢,今天我要和他们大赌一场,将他们制服。”

  聂宋琴说道:“那你有什么法儿?”

  柳天赐凑到她耳边,悄声嘀咕几句,聂宋琴皱眉道:“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柳天赐得意说道:“那白胡子老头别看他嘻嘻哈哈,武功可高呢,我们今天有心情和他玩一把。”柳天赐心情极好,仿佛故地得游,童心大起,就像是几年前丽春院里玩世不恭的柳天赐。

  聂宋琴啐了他一口道:“万一你把我输给了人家怎么办?”

  柳天赐道:“我柳天赐以前可是听骰子声才能入睡的,凭我的手段,怎么会输呢?你放心好了,没有十成的把握,怎肯拿你作赌注!”

  聂宋琴听他最后一句话,心里一甜,见他信心百倍的模样,笑了笑道:“好吧,就依你,不过,你万一手气不顺,输了牌,我可就跟人家走了。”

  柳天赐嘻嘻一笑,不再言语,绿鹗看了一眼春风满面的柳天赐,心想:以前他不是这样子的啊!

  不老童圣坐在大台子中间大呼小叫,手舞足蹈,他面前堆着一堆衣物,跟着又有一个输得脱了衣服。

  其实这输的人是震东镖局的四个镖头,也都是赌桌上的一流好手,本来,原先的大同镖局,门规极严,在白秦川的时候,从无人经营赌场妓院等下流行当,自郭震东作了大同镇的龙头老大后,对属下极为放纵,镖局里的人,开始任敛横财,敲诈勒索,欺街霸市,硬抢豪夺,无人敢惹,甚至做起黑道买卖,就这样暴敛钱财。

  这震东镖局实际上是成吉思汗插在中原内地的一个陆地据点,和九龙帮上据点遥相呼应,如果成吉思汗一入中土,那么他们便成了水陆两大运输部门,所以许多黑道高手都被郭震东收罗门下。

  这四大镖头叫陈雄、李万、杨秀、赵盛,是震东镖局的四太高手,合成震东四虎.元宵节这天,四大镖头闲着无事,就凑在一起,来到赌场内,过一过赌瘾。

  看场子的喽罗见是四大镖头来到,连忙让进赌场内最豪华的赌房,四个人轮流坐庄,正玩在兴头上,忽然厢房门一响,从外面大摇大摆走进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那少女满面含笑,大大方方的双拳一抱,朗声道:“几位大爷好兴致。”陈雄等人均一怔,一般的情况下,是没有少女到这种场合来的,更何况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绝色少女,再往她身后一看,是一个嬉皮笑脸的老头和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紧跟后面的是两个怪模怪样的怪老头.

  陈雄只觉少女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奇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因为这是一间雅室,专供震东镖局自家兄弟玩的地方,前面又有兄弟把守,外人是不许进来的.少女启齿一笑,道:“大路朝天,各走各边,在下自然是走进来的.”

  李万翁声翁气地道:“你是谁,这不是你玩的地方,回家抱孩子喂奶吧.”众人哄声大笑.

  少女也不恼,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偶经此地,见几位大爷在此豪赌,我家老爷心中发痒,冒昧闯进来,欲与各位赌上一赌.”陈雄道:“怎么?想和我们赌,你家老爷是谁?”不老童圣胸脯一挺,说道:“我就是.”话声充满童音,四人一怔,见是一个白发银须、满面红光.眨着眼睛、使人看了就发笑的不老不少的老头.少女笑道:“我家老爷家财万贯,怎么也花不完,又不想白送人家,但他一生好赌,且赌技平平,几位不想发笔小财么?”

  四人你看我,我望你,搞不懂少女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老童圣见几人不大相信,吹胡子瞪眼睛,像是赌气一般对身后的“金玉双煞”喝道:

  “管家,拿来!”

  玉女煞提着袋子,凑到四人跟前,打开袋口,四人伸头一看,只见袋内光芒四射,映得人睁不开眼睛.

  陈雄等人只觉眼睛一花,揉目细看,只见袋内都是稀世珍宝,什么白玉镯儿,紫金戒指,翡翠烟壶,玛瑙杯,还有一串珍珠链儿,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少说也折合几百万两白银,光是那条珍珠链儿,便值十二万两银子。

  四大镖头虽然见多识广,但像这样的赌客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末闻,都发呆了,心中怦怦狂跳不止,眼中射出恶狼似的绿光,人人恨不得扑上去把那些奇珍异宝揽入怀中。

  那少女见几人那等贪婪模样,嘴角闪着一丝冷笑,问道:“各位大爷,我家老爷所带的这些本钱,可值得赌一场么?”陈雄看了一眼袋子沉声不语,赵盛将他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大哥,自咱们的赌场开业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么大油水的赌客,今日财神到了,咱们可不能放走。”

  陈雄心中也早巳急得冒火,但仍有些犹豫地说道:“送到嘴的肥肉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人不伦不类,不知什么来头,万一被当家的知道,我们就惨了.”赵盛道:“管他什么来头,我们的地盘上看他们还翻得起浪来。”李万在一旁道:“赵盛兄弟说得对,遇上这样的大赌家不赌,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陈雄狠了狠心,把手一拍道:“好,咱们今日豁出去了,便和这老头赌上一把。”

  赵盛回来,对不老童圣笑道:“你真的想赌吗?”

  不老童圣不知如何回答,干脆双目一闭说道:“你不要跟我说,你和我家小翠说就行了.”

  赵盛心想:这老头似乎有点像稀里糊涂的羊牯,这样子能赌吗?他心里巴望老头越羊牯越好。

  少女盈盈一笑道:“我家老爷生性好赌,不是真赌,来这里做什么.”

  李万又道:“你可知赌场中的规矩?”

  少女道:“愿赌服输,赌场无父子,输赢不赖账。”

  “好,果然是行家里手!”赵盛故意赞道:“既然你家老爷兴致极高,我们兄弟便陪你玩玩,不过,我们几个本钱儿,无法与你家老爷同等下注.”

  少女笑道:“我家老爷姓输,叫百万.”

  不老童圣瞪了一眼白素娟,转而又嗬嗬一笑道:“好,对对,你们叫我输老爷.”

  四人心想:天下哪有自己叫自己输百万的赌客,显然对方不愿露出真姓名,但此时只要赢钱,管他输百万,赢千万的,于是,也不怎么在意。

  白素娟道:“你们的钱财与我家老爷比肯定少,今天我们还是随便提一点过来,不过不要紧,我家老爷最是大度,我们就以这些小玩意孤注一掷,不管各位大爷押什么,一次押多少,只要你们赢了,这些东西你们尽数拿去,各位大爷,你们看这个赌注如何?”

  四人听了一愣,心想:这么多奇珍异宝,居然叫做小玩艺,是随便提来的,吃惊之余,又自暗自窃喜,但又装出一副歉疚模样,陈雄摇摇头道:“姑娘可做得主?”

  不老童圣眼珠子一转,怪模怪样一笑,说道:“我听小翠的,她如同我的……亲娘.”

  四人忍不住笑了,这是个疯老头,要不就多根筋,要不就少根筋,脑子有毛病,怎么管一个女孩子叫娘.

  白素娟脸一红,说道:“我家老爷只管赌,其它的事我做主.”

  陈雄忍住笑,说道:“姑娘提出的这个赌法有欠公道,你这样不是太吃亏了么?”

  白素娟咯咯一笑,道:“古人说得好,‘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家老爷别的没什么,有的只是银子,与人赌,从不在于输赢,只图心中一快也。”

  赵盛大喜,将大拇指一挑,赞道:“姑娘如此豪气,不让须眉,不让你家老爷尽兴,别人会笑话我们的,好,我们今天舍命陪君子.”

  陈雄大声道:“快,陕去将大厅里的赌客遣散,今天我们要在大厅里举办一场盛大的豪赌,让大家见识见识.”

  大厅的赌客见四大镖头与外人豪赌,都退在一边看热闹,就这样赌场内的大台上只有不老童圣对四大镖头,两班人马分坐大台两边.陈雄四人各自掏出几封银子,放在大台上,玉女煞将袋子往桌子一倒,顿时满屋生辉,大台上闪起一片五彩霞光,旁人一齐哟的一声惊叫,好半天才喝彩起来.四大镖头都是赌场老手,今天又是在自己的赌场中,自信有赢无输,四人联手,暗中插圈弄套,大做手脚,想一局就把那傻里傻气的老头珍宝赢将过来,不老童圣对他们的捣鬼视而不见,赢了钱便像孩童般的又蹦又跳,兴奋不已。

  说来也是古怪,那老头便似有神仙相助一般,不管陈雄等人怎样串通一气捣鬼,可牌上他始终占上风,陈雄四人连下几注,都被他吃掉了。

  四人心中大为恼火,使尽浑身解数,拼命一搏,不把那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赢到手,死也不肯罢休,个个输得双眼通红,数局过后,四人身上的赌本儿便输光了.不老重圣高兴得手舞脚跳,说道:“我这一把赌你脱衣服。”一局下来,四人的衣服脱下来也押下去,赤条条光着身子无可奈何站在那里,陈雄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人联手将这几个赢钱的做了。

  不老童圣摇了摇头,说道:“唉呀,不好玩,不好玩,原以为四位是一流好手,谁知全是屎手,哎啊,好臭,好臭,唉,不好玩,不好玩,我们走吧……

  陈雄嘿嘿冷笑,四人正准备一哄而上,忽听身后有人喊道:“赢了钱就想走,我们少爷可没这个习惯.”

  众人一看,见是一个青年公子哥,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他身后跟着两个公子哥,也是眉目如画,端庄无比,众人不由晤暗叫好。

  柳天赐走到四大镖头面前微微一笑道:“赌场之上有输就有赢嘛,所谓愿赌服输,四位大爷输了,也不要气馁,你们刚才输了多少?”

  陈雄忽见三个英气逼人的公子哥,又不好发作,再说三人都穿得极为阔绰,不知是哪家少爷,只得说道:“加起来大约有五千两吧.”

  赵盛说道:“还有这些衣服。”

  柳天赐一哂道:“不多,不多,输这么一点银子,脸色还那么难看,不值得,不值得。”

  四人均想,这小子口气倒不小,赵盛道:“我们本钱小,只能小打小闹。”柳天赐道:“不瞒大家,我龙四一注便押输过五万两银子,外加十五顷好地,十匹好马,五十头牛,八十只羊,一百六十只猪,还有十几个奴婢。”

  众人哟的一声,陈雄心里发笑,怎么又来一个吹牛皮的羊牯,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一起做了,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说不准这小子也是一块肥肉,于是赔笑道:“龙少爷好大的注,不知……”

  “怎么?你们不伸舌头.”柳天赐笑道:“我龙四家原本是天下第一财主,金银珠宝,如破铜烂铁,比皇帝老儿还富哩,只因我的赌气又不顺,便把我冢当都输光了,唉,所以,别人又称我为败家公子。”

  自打柳天赐一出场,白素娟便注意到他,不由眼前一亮,可自他一说话,嬉皮笑脸,说话不打草稿胡吹乱侃的模样,心想:这不是他啊,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子的。当然这个他就是她日夜思念的柳天赐。

  陈雄叹遒:“可惜,可惜!”心里却想:原来是个白手,众人也听出这位龙少爷在吹牛,都不以为然谁知只有柳天赐一本正经说道:“什么可惜,钱财乃身外之物,多了反而麻烦,倒不如现在这般身无分文无牵无挂的痛快,四位大爷放心,今天我这个败家公子在街上算了一卦,说今天洪运当头,印堂发亮,手气极佳,我今天替你们翻本了。”

  陈雄心想:翻本,不要像我们一样,将裤子输掉.嘴上却说道:“龙少爷如此仗义,我等感激不尽,不过,那老头有点邪门.”

  柳天赐见白素娟一双妙目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越发胡吹乱侃,大刺刺地坐在不老童圣对面,笑道:“老头,赌桌上的规矩,上桌不分大小,输了不恼,赢钱不跑,你赢了,便想开溜,这可不好.”

  《龙腾记》卷六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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