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际方才醒悟过来,哦了一声:“庄中已炸为一片灰烬,只怕隐师弟是被囚在后面那座山洞里面……”
夏侯老人却拨须沉吟,道:“荀小侠,暂勿轻举妄动,诸葛天工精心布置,埋伏必多,何如擒获六合派人,逼使他们供出实情,岂不更为妥当?”
众人也如惊弓之鸟,都对山庄一草一木,存着戒意。
云贞却忿忿道:“他们若不肯回山庄来,岂不白白等上一天半夜!”
松友服下朱果,外敷枯寂老人疗伤圣药,伤处很快的止血结疤,人也完全清醒,向荀际郑重道谢。
荀际歉然道:“为了劣师弟一人,致使潘前辈失去一臂,无量前辈丧命天狱法阵,在下心中深为不安!”
松友呻吟着呵呵笑道:“荀小侠怎说这种话,六合派乃武林公敌,侠义道中人谁不存心和他们一拼!这次是中了他们诡计,凭真本领未必就会吃他们的亏。老夫虽折一臂,功力犹存,待会儿恶煞们回庄时,老夫一柄青冥剑,少不得要宰掉他们几个恶煞!”
夏侯老人温颜劝道:“潘老弟,你新伤未愈,还是多多调养元气,恶煞们来时,用不着老弟出手,只荀小侠欧阳姑娘和老夫三人,就足够制伏他们了!”
云贞欣然笑道:“白胡子公公你说得对,看我来打发这一干家伙!”
荀际忙说:“云妹妹,记住留些活口,以便查问隐师弟下落。”
晚霞映红了东边天际,地上残火余烬,尚未完全熄灭,冒起一股股焦臭的黑烟,随风飘向南面。
他们各寻隐蔽之处,各自行功调息,又分吃些干粮充饥。
荀际和云贞相偎着,坐在一堆假山后面,又各自叙些河州卫家中分手后的情形,荀际问她跟枯寂公公学了些什么。
云贞神秘地笑笑说:“荀哥哥你无所不精,无所不通,你猜猜看!”
荀际笑说:“我怎能猜得着!枯寂老前辈另有一宗学问,与广成玄门大为不同,不过我相信你必然一学就会!”
云贞理理被风吹散的鬓发,道:“其实还多亏了你,替我打通体内玄关,却也巧得很,太乙三元功竟和涅磐禅功,没有什么冲突之处……”
她突然回眸一笑说:“我猜涵姊姊一定很伤心,希望她早些知道你的平安消息,不要苦坏了她!你说得多么可怕,冷姊姊们……”
荀际皱眉微叹,道:“我盼望她们,能平平安安。随着鸠摩罗夷学些上乘本领,只是我已答应了她们,明春三月上旬,只怕……”
云贞抿嘴一笑说:“你怕我会打不赢她们?枯寂公公说,除了你,目下武林中人,还没一个是我的对手,连那疯和尚瞿云也不行!”
荀际见她眼中神光朗澈,也能看出她已神光内蕴。内功有了不寻常的基础,但仍不相信云妹妹就可比拟四圣。
荀际又道:“明春少室南寨之会,如果认真打起来,八派掌门,未必没有些真才实学,倒颇使人焦虑,尤其你和白姑娘冷姑娘,必有一番血拼恶斗!”
云贞得意地笑说:“怕什么,我们是熟人,当然手下留情些儿。”
她又把头靠在荀际胸前,道:“你预先告诉冷姊姊白姊姊,叫她们不要认真打斗,把玉虚法杖让给我吧!否则枯寂公公决不肯含糊了事!”
荀际正待哄哄她,其实他心中正为芳蕊冷萼发愁,不知她俩究能随老尼逃出火海与否?其次,她俩能否和平相处?
突然自东面飘来许多人衣袂飘风之声。
荀际一推云贞说:“恶魔们来了!”
云贞方自一跃而起,眼前一连三道婀娜细巧的细影,钱贯穿林而入,最前面的身材纤小,她咦了一声,惊诧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敢把我们红叶山庄放火烧了?”
黄昏光线暗淡之中,云贞目力也非常强,她首先惊呼:“那不是红叶女侠叶小妹妹!”
荀际也早已看出是叶红红和二婢红绡、红练,立时把云贞拉退半步,说:“红红是个好女孩,待我问问她,她一定知道隐师弟的下落。”
对面三女,各掣断魂玉钩,走近前来。
叶红红摔着两知小辫儿,怒叱道:“原来又是你来捣乱,上次抢走璇玑玉图,这次又把我们山庄烧掉,你好狠的心!”边说,一摆玉钩,迎面扑来。
荀际以大衍妙用,轻轻一拂衣袖,把飞来玉钩带滑一边,微笑道:“红红姑娘,我是来营救公孙隐师弟的,你不要误会!玄默阴魔诳骗我们进庄,点燃引线,引发地底埋伏炸药,毁了一位正派人士,我也略受轻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