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快也是快,数十里路,一会儿就到了,战天风眯着眼看到一座城闪电般向自己撞来,吓一大跳,忙念口诀,喝一声:“停。”煮天锅说停就停,即刻定住,战天风猝不及防,得,又一跟斗栽了下来,不过这一跤是往前面栽,而且栽得惨,一溜跟斗过去,也没数,少说也有十多个吧,战天风昏天黑地,好不容易爬起来,忍不住骂:“摔你爹啊,这么摔。”骂了一句,看仍然凝在空中的煮天锅,却忙又陪笑作个揖道:“对不起啊锅老爷,我不该骂你的,你大锅大量,别生我的气啊,说真格的,你是个好宝贝,是我自己不小心呢。”幸好煮天锅全无脾气,不论他说什么,总之就那么静静的悬空停着。
战天风拍拍身上的雪,分清东南西北,再上煮天锅,直飞东门,这会儿有了经验,没有再摔下来,到东门城楼上,他又发现了煮天锅的一桩妙处,当时他口中只是念了一句:“锅老爷,你要是能慢点子就好了。”也只是这个想头顺嘴念了出来,谁知煮天锅真个就慢了下来。
“真是好宝贝啊。”战天风惊喜欲狂,从锅中跳下来,抓了煮天锅便在锅底上重重的亲了个嘴儿,虽然锅底冰凉,这嘴儿亲得不爽,不过战天风心里却是着实痛快。
但接下来战天风可又发愁了,壶七公虽说只要他在最近的大城鼓楼上呆三天,就会赶来相会,可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若真要第三天才来,难道就这么傻等两夜?
“最要命是怕这老狐狸骗我,我在这楼上傻冻,他却在哪个母狐狸的骚窝里暖暖和和的喝小酒,那就真个冻傻小子了。”战天风缩着脖子跺着脚,自言自语,却突听得耳后风响,急回头时,脑袋上早“梆”的一声,大大的吃了个爆粟,随即便听到壶七公熟悉之极的骂声:“小叫鸡,敢在背地里嘟嘟囔囔的骂我老人家。”
战天风急转身,正是壶七公,正翻着老眼看着他,战天风又惊又喜,忙作揖道:“七公你老人家好,小的只是冻狠了,上牙齿找下牙齿捉对儿打架取暖,冻出的声响儿,可不敢骂你老。”
“哼哼。”壶七公哼了两声,眼光忽地一凝,看着战天风道:“不对,不对,你小子大大的不对。”围着战天风转了一圈,叫一声:“这是什么?”战天风随即便觉得后腰上一轻,知道是壶七公伸手拨去了煮天锅,忙转身叫道:“七公,这是小的看家的宝贝儿,你老可不能——。”
壶七公确是将煮天锅拨在了手里,但战天风话未说完,壶七公忽地一声大叫,猛松手将锅子扔了出来,那情形,就好比老眼昏花的老太太在地下捡了一根烂布条儿,凑到眼前才看清是条蛇,慌忙扔掉一样,战天风忙伸手接了,反手便插在了后腰上,想起朱一嘴说过煮天锅认主的话,一时大乐,想:“原来师父说的是真的,太好了,以后不怕谁来抢本大追风的宝贝锅子子。”
“朱馋嘴的煮天锅怎么到了你小子手里?”壶七公不再来战天风腰上抢煮天锅,却叉手瞪着战天风。
“我拜了我师父他老人家做师父。”战天风拱手。
“什么叫你拜了你师父做师父,臭小子说话,简直狗屁不通猫屁。”壶七公骂。
“狗屁本来就不通猫屁啊,狗屁若通了猫屁,绝对是通奸。”战天风心中嘀咕,道:“是,我是拜了朱一嘴他老人家做师父。”
“你小子竟拜了朱馋嘴做师父,小叫鸡机缘不错啊。”壶七公脸露惊异,微一凝神,道:“你师父呢?怎么没跟着你小子来?”
“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了。”战天风心中一酸,随即昂头道:“不过他也打死了刑天道人,把刑天道人的三个脑袋都打死了。”
“果然是刑天道人。”壶七公点头,随即却又摇头道:“不对,刑天道人已是邪道中一流高手,朱馋嘴的功夫我知道,便在我七大灾星中也是倒数第一第二,可不是刑天道人的对手,他怎么杀得了刑天道人?”
“师父的功夫这么差劲吗?”战天风心中嘀咕,也不好瞒壶七公,而且估计也瞒不过,老狐狸的精明他是早有领教的,便将朱一嘴将鬼牙装在他双臂上,师徒合力杀了刑天道人的事说了。
“朱馋嘴将鬼牙装在了你手臂上?”壶七公大是惊异,伸手便将战天风手臂衣服捋了起来,看了左手还要看右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还真是这么回事呢,看不出来,朱馋嘴竟还有这手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