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思复好不容易应付了麻金莲半晌,才停止下来,说道:“大娘不要再卖关子好不好?
把那消息详尽地说出吧。”
麻金莲粉脸泛起一抹朝霞,半嗔半笑,缓缓站了起来,瞅他一眼,宛若老饕碰上了好吃的模样,一抬纤指,戳在姬思复脸上,含嗔啐道:“你……你……总是那么个老模样!老手势!下次这样,奴家就不依你了!圣人!”
说着话,整理整理衣襟乱鬓,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公子为了姓贾的也懂得使‘金龙剑法’,视作劲敌,又为了上官琼婚变,把姓贾的视作情敌!”
微微吁了口气,才继续道:“我们公子已令谕十二分宫加派人手,踩查姓贾的行踪,要在金龙剑法下,把处贾的干掉。”
姬思复故意问道:“还有什么下文?”
麻金莲知晓,他说来打趣,狠狠地把他扭了一把,笑道:“还有下文就是……奴家叫你不要冉做圣人!”
“咭咭!哈哈!咭咭!哈哈!”
姬思复凝视着那撩情柳腰,款摆款摆出了书房门口,思潮又陷入刚才那段消息里,细嚼思索!
结果,决定向各地十二分宫打主意,烧杀捣乱,引诱尚文烈露面寻仇,一拼高下,了断血账。
同时,也要设法碰上贾天绅,看看是哪路人物。
无名堡主公孙彦,初时是避尚文烈,如今,却要找寻尚文烈了,一念之间,事情已大大转变。
翌日。
柴护法见了姬思复,袖出一函,说是乡下人所送来的!
姬思复看完家书,面露忧色,说道:“家母患上重病,危在旦夕,来书要姬某人立即回家,料理后事。”
说完,把家书递给柴玉树观看。
“令堂病重,师爷也该赶回家,稍尽人子之道,这里没甚要事,师爷请便吧!”
“那么,谢过柴护法了,姬某人收拾一下档案,明天便起程了!”
这一桩母病回家事故,也是麻金莲演的好戏,骗过了柴护法!
但他们暗里约定,麻金莲仍留在总宫卧底,互通消息!
※※※※※
黄梅时节家家雨,由早到晚,淅沥不停。
潼关第五分宫,是设在城西洪水桥,一所古老园林宅第之内。
那是王进士的遗宅,设有亭台楼阁,花圃园林,占地颇广,数十年前,王进士死了,后人式微,一度废置,无人居住,只遗留着“进士第”的名号。
现已作了金龙分宫,犹是重门深锁,藤萝满墙,少见有人出入。
入夜,雨更大了,天色漆黑,风吹花木,不断发出簌簌摇摆之声。
蓦地,两条黑影,纵过墙头,没入园内。
二更过后,进士第陡然起火,一阵子便火光烛天,熊熊烈烈,雨点落在火焰上,宛若加油,更加猛烈!
园林楼阁里,一阵人喊马嘶,十分嘈杂,救火之声和捉拿奸细之声,混成一片。
那时,洪水桥畔,又纵出四名黑衣汉子,一式纵过墙头,冲入内院。
刹那间,几处火光冒起,浓烟四布,”把整座进士第,笼罩在烟火弥漫之中。
一阵刀剑呛啷声响,继以惨呼,进士第内已发生拼斗,惨烈的拼斗。
潼关分宫主谷彪,好色嗜酒,此时正在听雨楼上玩着女人,饮得烂醉如泥。
事发仓猝,火势又来得猛烈,闻警之后,带着醉踉跄下楼,嘴里喝叫着属下,救火拿人。
楼梯还没下尽,横里白光一闪,嘶风袭到。
谷彪身膺分宫主之责,武功也非庸手,一偏身,顺势把飞来匕首拿住,哈哈笑道:“三脚猫功夫,也想跑来撒野么?”
嘴里说话,自己跃到地上。
刀光虎虎,电闪劈来,喝道:“姓谷的,你酒醒了么?不要胡里胡涂便死了。”
谷彪瞧也不瞧,滑步避过刀光,一扬手,把接来的匕首,反射过去。
黑衣人微抬左手,又把匕首接过,同一时候,刀光又闪,快疾无伦,斜里扫到。
欲彪已抽出腰际软鞭,一式“毒蛇吐信”,鞭梢如箭般扫来。
黑衣人的朴刀,受到一击,几乎脱手,踉跄后退。
一招得手,谷彪手上软鞭更见凌厉。
“唰,唰,唰!”
鞭影恍若天神舒卷,又疾又劲,把黑衣人逼得团团乱转,扑刀招式,竟一时施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