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公冶长的身手来说,这当然不是一件什么为难事。
他一剑点中小潘的精促穴,当小潘像出水虾子般,惊呼着弹跳而起的刹那,他剑尖微微一挑一捺的又接着向下面那个赤裸的肉体戳了过去。
他这一剑稍稍向前挪移了三寸左右光景。
每当一对男女重复交叠在一起时,两个人身上某些重要部分,差不多都是左右对称的。
他第一剑已能点中小潘右腰下的精促穴,这第二剑戳去的部位,无疑正是血观音左乳下的心窝要害。
银狼小潘只是个愚昧无知的浑小子,他狠不起心肠下杀手,对这位血观音,他则毫不留情。
没想到他一剑尚未戳下,身后房门口突然响起一个悦耳的笑声道:“床上躺的,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公冶少侠又何必与她们这些下人一般见识。”
公冶长不用回头,也不难听出这个说话的女人是谁。
到现在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是中了这女人的李代桃僵之计!
至于床上的这个替身,不消得说,自然是那个丑婢美美。
肥婢秀秀痴胖如肉球,当然不适合担任这种替身工作。
小潘穴道被点虽然动弹不得,但知觉并未丧失,血观音说的话,他这时当然也听到了。
血观音的话虽是说给公冶长听的,但也等于同时为这位银狼八号解答了一项疑问。这等于告诉了他:刚才的血观音为什么会那样不济事,会那样承受不了一点小小的冲击!
只是不知道这位银狼八号在弄明整个事件的真相之后,此刻心中又是一种什么感受?
公冶长戳出的剑尖突然间于半空中僵凝。
他没有立即转身。
他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因为他知道血观音之所以没有从他背后下手,正表示这女人有恃无恐,已控制了整个局面,什么时候下手都是一样。
她如果轻举妄动,那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如今,他也只有一件事可做。
那便是等待!
这女人不立即杀他,显然是为了还有话要说,不管这女人要说的是什么,这段时间都将是他推一求生路的机会。
血观音果然又笑着道:“很好,就这样站着别动,我非常欣赏你这种美妙的执剑姿态。
请你站着让我多欣赏一会儿。”
公冶长只好站着任她欣赏。
公冶长站着没有动,这时另一个人却突然动了起来。
这个动的人是床上替身,五婢美美。
丑婢美美似乎自始就知道公冶长今夜绝伤害不了她,所以从公冶长现身到发剑她一直都很沉着。
直到这时,她才一骨碌身坐起,一面取衣披身,一面撒娇似的道:“娘娘,不管您要不要饶这个人一条活命,但您一定要替婢子先挖下他的一双眼珠。”
血观音笑道:“为什么?”
丑婢美美作娇不胜羞,亻免首低低地道:“他他看到了。”
公冶长好气又好笑,几乎连隔宿饭都要呕了出来。
银狼八号夺了她的贞操,她一点不在意,他差点一剑杀了她,她也没有提起,只不过因为光身被人看到了。她就要挖掉这个人的一双眼珠,你说女人的情感奇怪不奇怪?
血观音笑道:“他没有看到,丫头。你今夜又没有改变容貌,他若是看得清楚,就不会误以为你是娘本人了。”
这话说得很公道,也是实情。
公冶长的确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想看。他已经知道这对男女在干什么勾当,点翻了上面的男人,下面那个四仰八叉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丑婢美美经主人一番慰解,似乎已找回了颜面,立即以衣裹体,下床而去。
血观音接着又笑了笑,道:“这位公冶少侠,你现在可以慢慢地转过身来了。”
公冶长依言慢慢地转过身去。
血观音笑吟吟地站在房门口,身上仍是晚餐时那一副单薄的装束,身后除两婢之外,别无他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兵刃。
公冶长不禁暗暗纳罕。
据恩师灵台老人说,这女人除了一套邪气的摄心术之外,在一对鸳鸯刀上的成就,也相当可观。
那对鸳鸯刀,如今何在?
难道这女人一点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以为对付一个像他公冶长这样的人物,根本不必使用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