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追魂怒道:“恐怕什么?怕他死掉是不?加!加!再加!一直加下去,再用劲,对了,他不开口,你们就不许歇手。”
最后,两名蓝衣护法终于自动歇下了手。
因为,再继续加劲绩下去,也是同样的一回事,刑架上的青衣汉子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了!
这间石室,当然不是第一次有人死在刑架上,所以,花脸阎罗一见青衣汉子已经绝气,只转过头来说一句:“咱们走吧!”
站起身来,便拟离去。
令狐平也跟着站起来。
他本来想说一句什么话,但最后又忍住了。
两人走到门口,忽听身后有人轻轻咦了一声,花脸阎罗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回身去问道:“什么事?”
一名蓝衣护法指着死去的青衣法子,嗫嚅说道:“真……真怪……这个家伙,已经断了气……不知道……怎么……脸色……却一点也没有变……”
花脸阎罗一呆道:“怎么说?”
那名蓝衣护法道:“两位请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卑座一生也不知道见过多少死人面孔,这尚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的面孔会有这样好看,就像睡着了一般。”
青衣汉子的一张面孔,的确不难看。
至少要比谈笑追魂尤胜唐这时候的一张面孔好看得多了。
谈笑追魂这时候的一张面孔,完全变成一张道道地地的死人面孔,白中透黄,黄中泛青的面孔,几乎比死人还要来得难看!
不过,这位全才堂主这时候的一张面孔尽管难看,但他到底还是一个活人,他显然还没有忘记他是一堂之主。
所以,两位锦衣护法尚未走近刑架,他已以灵巧快速身法,从青衣法子脸上撕下一张细薄精致的人皮面具。
那名蓝衣护法惊呼道:“是……金护法!”
谁说不是金护法,人皮面具后面藏着的,正是人妖金灵官那张姣好如处子的俊俏面孔!
花脸阎罗和谈笑追魂望了一眼,但也只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因为人妖金灵官枉送一命,严格说出来,此刻室中诸人,差不多每人都有一份责任。
谈笑追魂喃喃道:“真没想到……”
令狐平仍然一声不响。
他当然不能表示他早已知道这名奸细脸上戴有人皮面具,刚准备离去时,他有心拿话点破,但想想不太妥当,只好忍住想弄清这名青衣汉子真面目的好奇心,话到口边又咽回去了。
结果,事有凑巧,他的好奇心还是获得了满足。
石室中突然沉寂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死了只好算了,但是,很明显的,人妖金灵官这一死,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来的,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因为这位人妖似男亦女,精于媚术,不但为龙虎帮主所宠爱,同时亦受那位大娘娘垂青。
那位正宫大娘娘不是别人,正是花脸阎罗之胞妹。
所以,人妖与帮主及娘娘之间的微妙关系,花脸阎罗可说比什么人都要来得清楚。
这位人妖一死,他将怎样向帮主和娘娘交代。
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是,人妖是怎样落到敌人手中的?
是不是敌人已经来过谷中?
还是谷中已有了敌方之人?
不过,这一点令狐平是清白,因为令狐平自从太原回来,从未有过单独的行动,而且人妖刚才眼中也始终未对令狐平有过敌意。
令狐平虽然还不知道人妖与男女两魔首之间的暧昧关系,但这时他已看出花脸阎罗为难的神色,于是轻轻咳了一声,打破沉寂地道:“今天这件事,虽然是我们几人一时之疏忽,但如果张扬出去,终究不怎么好听,依本座之意,我看尤堂主最好还是将这张人皮面具,再替我们这位金护法戴回去,我想在座的几位,谁也不会为自己找麻烦,至于龙虎堂的那位郝护法,他显然并不知道抓的是什么人,为了稳妥起见,尤堂主等会儿过去招呼一下,要他少开口,当然更好了。”
花脸阎罗第一个点头道:“这主意不错,尤堂主快过去招呼一下,叫那驼子别提抓到人的事,只说在鹰岩附近发现敌踪就可以了。”
令狐平道:“顺便传令第三堂集合人手,加强戒备!”
花脸阎罗接着道:“是的,吩咐第三堂的值日护法,后山各处庄卡一律改变双班,一有动静,立即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