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泄机毁药 探亲遇怪

  前面写到黄强正受玉扇书生的要挟,几乎险中暗算之际,突然被醉叟闯到,传声示警,喊破大圣阴谋,因而使得黄强能够趁机将小矮子抢了回来。

  四圣想不到诡计眼看得呈之际,突然来了这个变化,使得局势急转直下,愤怒之下,一肚子气完全出在醉叟身上,四个人的掌风,全都朝着他的身上劈去。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黄强根本无法抢救,而且,这个时候,另外三个魔头,又已朝着小叫花和田珍珍躺着的地点扑去,显然想重施故技,擒人为质。黄强在这种情形之下,只好暂时放过四圣,赶着抢到田珍珍和小叫花那儿,保护他们不使被敌人抓住要紧。

  总算他的武功高出三魔太多,虽然起步较晚,仍然先到一步,没有使三个魔头得手。并且让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连续两招,就把三个魔头劈得脑袋开花,死于非命。

  四圣见此情形,那还不吓得魂魄飞散,拔足就逃。黄强本来也不想放过他们,准备马上急追过去把他们杀掉的,可是当他们正要起步的时候,田珍珍已经将小叫花和小矮子的穴道拍开,两人一醒过来,也发现那传声示警,被四圣击毙的人,正是他们的师祖爷爷醉叟雷志远,因而立即扑子过去,伏在醉叟的躯体之上,号啕大哭起来。

  黄强一听到他们的哭声,自然只好放过四圣,转身回来看个究竟要紧。这才发现死者是谁,因此,也悲痛得痛哭失声。

  总算是醉叟命不该绝,居然在黄强两手触到他胸口的时候,发现一丝微弱的心跳,这才由枉死城里,很侥幸的捡回一条老命。

  也可以说是他平日行侠救人,积善不少,才那么幸运,否则,小叫花和小矮子哭声,响得稍晚一点,黄强已经向四圣追了过去,或是黄强的功力不够,他这一条老命,都没有半点希望获救,谁说上苍在冥冥之中,没有安排呢。

  醉叟在转活以后,知道救他的人就是大家认为已死的大头怪侠黄强之时,心里更是高兴得几乎发狂,正在对黄强赞不绝口的当儿,突然被黄强一句话,使他们想起了一件大事,登时脸色突地变得严肃万分,一问之下,小叫花和小矮子他们,竟然没有把事情做好,心里可就急了,不由猛地将脚一跺,埋怨了小叫花两人一句,马上就抬头看下着天色,脸色才稍稍好看一点地说道:“总算还有一两个时辰,快走,也许还来得及,如果今天不能把那东西得到,所有的心血,都得到自费。”

  话音一落,一声长叹之下,就疾如闪电地,领先朝着谷外奔去。

  醉叟为何如此着急,田珍珍小叫花和小矮子三个,心里当然非常明白。因此,醉叟一走,他们也急得赶紧快步跟上,追了出去。只有黄强一个人给弄得糊里糊涂,如坠五里雾中,不禁微微愣了一愣。正待开口发问,四个人早已奔出好几十丈远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黄强也就只好暂时把活闷在肚子里面,等追上他们以后再讲。

  这时,走在前面的醉叟,可能是为了争取时间的关系,根本不管后面的人是否能够迫上,那身形简直就象一颗急驰的流星,快得难以形容,眨眼之间,不但小叫花和小矮子两个,被他甩得远远的,就是田珍珍也起步稍迟,只能勉强跟上,无法将开始相隔的那段距离拉近。

  这情形落在黄强的眼里,更使得他感到事情的重要。虽然一眨眼就让他追上了落在最后的小叫花和小矮子,也顾不得去问他们了,干脆一手一个,将小叫花和小矮子两人拉了起来,帮助他们迫上醉叟要紧,否则分散开来,又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看他一手提了一个人,速度竟然还是不慢,几个起伏,就让他迫上了醉叟和田珍珍两人。

  醉叟在急驰之中,猛觉身后风声嗖然,回头一看,心里不禁骇然,暗自忖道:“乖乖,强儿这一身功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呀。”

  念头一起,不由激起了他的好胜心,脚底猛然一跺,把全身的真力,整个给使了出来,登时身形又加快了一倍以上,呼呼呼的,简直快得连人影都看不出来,普通的行人遇到,最多只感到一阵微风拂体而过罢了,决想不到还会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一阵急驰之下,连半个时辰都没有用到,醉叟已经奔到了太白山的另一道山谷的谷口,方始将身形停了下来,认定黄强四人,一定被他扔得不知距离多远了。

  岂知,他身形才一停下,就听得黄强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雷爷爷,已经到了地头是吗?”

  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猛的回头一看,可不是吗?不但黄强拉了小叫花和小矮子两个,已经追得寸步不离,就是本来赶他不上的田珍珍,也同时到达,并且四个人的脸上,仍旧若无其事地,好象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劲儿似的,倒是自己累得遍体流汗,气喘得不象人样了。

  醉叟此刻,陡然升起一种年华已逝的感触,不禁望着黄强想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今后的武林,就全要靠他们的了。”

  黄强四人可不知道醉叟在心里想什么,不禁又问了一句说道:“雷爷爷,是不是已经到了地头呀!”

  醉叟这才从沉思中惊觉过来,连忙笑着点头说道:“到了!到了!现在距离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进谷稍为慢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黄强一听此话,再也忍不住地问道:“雷爷爷,究竟是什么事呀?”

  醉叟仿佛有点奇怪地反问道:“他们还没有告诉你?我还只当你早知道了呢!那么我们就边走边谈吧。”

  于是,他们就边走边谈地往谷里走去。

  原来一佛三叟自从冲山之夜,与黄强失去联系以后,不久,就听到有人传说,大头怪侠大闹九大门派,并且和几派高手在太白山顶约斗。

  这种傅闻听到他们耳朵里面,不禁使得他们感到深深诧异,以他们与黄强的关系来说,自然不能不管,因此,马上兼程朝着太白山赶去。

  岂知,当他们赶到太白山山底的当儿,九大门派的高手,恰好从山顶下来,一间之下,不但传闻属实,而且黄强已经被他们联手劈落困仙窟底。

  这下可使得他们大为震惊,悲愤得目眦皆裂,自然不肯再听九派高手的解释,直恨不得将他们毙诛掌下,好替黄强报仇。

  眼看就要引起一场大战的时候,田珍珍适时出现,证实九大派确实受人愚弄,中了别人嫁祸江东之计,这才中止了这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无谓杀劫。

  但三叟等人,虽然不再向九派寻衅,却非常不满他们联手对付黄强的举动,再加上急着去找黄强的尸体,终于闹得不欢而散,当时竟忘了共同追究这个暗中施展阴谋的人是谁,更忘了把联络整个武林,共同对付双魔的计划,提出来与九派高手商量。

  等到他们赶到困仙窟顶,发现那儿的形势,就是武功高手空空大师,也无法上下自如,想要探测黄强的生死,和替他收拾骨骸,一时之内,决办不到,人一冷静下来,这才想起应该与九派高手,共同追究那暗中施阴谋的人是谁,和商量联络武林同道,共同对付双魔的事情来。

  可是,当他们分赴各派联络的时候!九派掌门和各派高手,因为失物太过重要,必须找回,均已纷纷离山,自顾自根据获得的部分线索,分头去寻访那些失物的下落去了。

  这样一来,他们一个个都变得行踪不定,三叟的计划,无形就受到了阻碍,暂时被搁浅了。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双魔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也突然消声匿迹,并没有派遣手下,向武林各派寻衅,各派素来都是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张,而三叟等人,因为联络武林同道的事,尚没有成熟,自然也不愿主动地向双魔寻衅,由于这样一来,武林之中,竟然保持了几近半年的平静,这不能说是一件奇迹。

  经过半年多的时间,三叟等人,总算借着丐帮弟子的耳目,分别与各派掌门,给联络上了。正在他们准备邀请大家到嵩山少林,共同商讨对策之际,双魔竟然先起发难。开始对各派分散在外的高手,暗中下起手来,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中了他们“迷魂蛊瘴”的暗算,迷失了本性,参加到他们的阵营里去的,竟然有二三十人之多,登时使得整个武林,大为震惊。同时,也让大家明白了双魔所以消声匿迹的真正原因。

  原来双魔在这一段时间里,因为那得自苗疆老怪传授,仗以为恶的“迷魂蛊瘴”,在九派高手,围攻黄强的时候,即已用尽,双魔自忖实力虽然不弱,总没有借助此物,使得兵不血刃,就一举将武林征服来得合算。固此,决心暂时避免与武林各派发生冲突,先派遣堡中高手,四出搜集制练“迷魂蛊瘴”药材,等到把新药练成以后,再开始发作不迟。

  当三叟与各派掌门好不容易联络上,还没有来得及商讨对策的时候,双魔已经将新的“迷魂蛊瘴”大批制练完成,自然不肯坐视各派团结,要来个先下手为强了。

  总算三叟当初决策的时候,已经采纳了黄强的建议,早就把防毒的药物,制练了不少,得讯以后,赶紧将分发各派使用,才保全了许多高手,没有继续受苦。

  可是防毒的药物,只能防范“迷魂蛊瘴”的侵害,对于这些业已遭受暗算,中毒迷失本性的人,却无能为力。这样一来,大家感到投鼠忌器,联手铲除双魔的计刘,登时受阻。因为这样一来,双魔使那些已经迷失本性的人和大家为敌,那岂不是变成白相残杀了么?何况,正派高手已经有了这么多人受害,实力大减,就是想联手向双魔报复,也感到力不从心,不见得有把握能够稳操肚券了呢?

  三叟有见及此,知道当务之急,莫过于研制“迷魂蛊瘴”的解药,否则,决难与双魔相抗。

  解药并不难制,以医叟的能耐,只要能够取得一粒蛊弹,将其中的成份分析出来,一定可以炼制得出。以往因为双魔销声匿迹了半年。无从夺到盅瘴,不明药性,所以才没有练制出来,现在汉魔手下大量使用“迷魂蛊瘴”害人,蛊瘴早已夺到了好几颗,研制解药已经不成问题,四此,大家决定在医叟未将解药研制成功以前,暂时只求自保,尽量避免与双魔手下,发生冲突。

  他们这么一决定,倒真算给做对了。双魔不知内情,猛然发现“逃魂蛊瘴”失效,只当他们已经练就了此物的解药,心里大惊,不敢再用“述魂蛊瘴”进行暗算,而且还把那些已经被害迷失本性,投到他手下的高手,全部召了回去,不敢让他们在江湖上露面,免得他们被正派人物救回治疗,又重新恢复原来的实力,并且也约束手下,暂时避免与各振发生正面冲突。

  当然,他们决不会就此罢手,只不过因为“迷魂蛊瘴”失效,原定兵不血刃就使得征服武休的阴谋,不能得逞,必须重新再作一番安排,再开始行动罢了。

  如果这时正派人士,忍耐不住,马上就向双魔兴师问罪,一旦让双魔发现他们只能防毒,不能解毒,心中顾忌一去,老实说,此刻的天下,恐怕早就全是双魔的了。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医叟终于不负大家的期望,把“迷魂蛊蛊”的解药,给研究出来了,但因此物毒性奇特,炼制魂药的药材,也都不是一般常见之物,必须大家分头采集,才能在短时间内,炼制成功。小叫花三人,就是奉命到太白山来采集其中一味主药“午时堇”来的。

  这东西长得和堇花相似,只在端午时辰内,才开花结果,并且结果以后,就马上枯萎,灵气尽泄,就没有效力了,因此之故,必须在端阳午时以前采摘到手,否则,势必再等一年。

  而且,这东西只出产在太白山的一条隐秘山的里面,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过,因小矮子曾经随他爷爷来过一趟,所以这项差事,就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由手他们赶到太白山下的时候,已经是端阳的前夕了,三人惟恐误了时刻,休息也不休息,就摸黑连夜进山。

  没有想到欲速则不达,王岩以前随医叟来的时候,是在白天,再加上事隔多年,路已记不太清楚了,七转八转之下,竟然把路给走岔了,刚好碧云山庄这一条山谷的形势,与那条山出产“午时堇”的山谷,形势非常相似,结果三人希里糊涂闯了进来,还只当到了地点呢?

  等到进入谷内,发现有点不对的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如果不是黄强恰好出现的话,三条小命,岂不冤枉给了送掉啦。

  彼此互相谈论到了这里,人也刚好走进了山谷,时间距离午时,大约还有半个时晨的光景,可是,当他们放眼一看的时候,不禁目瞪口呆,全都傻了。

  时间虽然没有超过,但山谷之内,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放走了一把野火,把所有的草木,全都烧得一干二净,成了一片焦土,那里还看得到半根“午时堇”的影子呢?

  小矮子和小叫花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气得大骂道:“这是那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放火烧山怎么放到这儿来啦。”

  醉叟至此也不禁苦笑了一声说道:“咳,完了,怎么会这样巧呢?”

  田珍珍比较细心,看了一看谷内的情形以后,似乎感到有点蹊跷地说道:“雷老前辈,莫不是我们炼药的消息给泄露了,你看,如果不是有意的,野火烧山,决不可能烧得这么干净呀!”

  大家仔细一看,可不是吗?就是那低洼潮湿的地方,论理应该烧不着的,居然也是寸草不留,岂不透着古怪了吗。因此,大家不禁对望了一眼,点头说道:“不错,这一把火果然是有人存心放的,那可怎么办呢,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把消息给泄露了出去呢?”

  说完,全都忧愤地把眉头皱了起来,暗中对那个泄露消息的人,恨得要死。

  彼此沉寂了半晌,黄强心里,忽然想到一个向题说道:“难道炼制解药的‘午时堇’,就没有别的东西代替了吗?”

  小矮子王岩一听此话,马上说道:“有倒是有,恐怕就是比‘午时堇’还要难找罢了,‘午时堇’虽然只有此出产,但过了今年,明年还可以再长出来,那些能够代替的东西,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物,根本就无从找起,又有什么用呢?”

  黄强听到此说法,微露希望地问道:“岩哥哥,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也许我们能够碰上都说不定呢?”

  王岩说道:“说起来还不止一样呢?像‘千年鹤涎’啦!‘冰麝’啦!‘金线芝兰’啦!‘千年血莲实’啦!这几样东西,不但可以代替,而且时效比起‘午时堇’来,不知要强多少倍!可是,我们能找得到吗?”

  黄强一听,不禁有点奇怪的说道:“空空大师座下的神鹤,不正是千年以上的神物吗?你们怎么反而舍近求远起来。”

  醉叟摇了摇头,叹口气道:“错是不错,可是那头神鹤已经被微尘大士骑走了,如今行踪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老人家呢?”

  黄强掐指一算,马上喜形于色地说道:“雷爷爷,没有关系,再有两个月,就到老人家和我约定见面的日子,迟这么一点时间,大概不要紧吧!”

  醉史点了点头说道:“事已至此,急也没用,现在只有等到那个时候再说了,此地停留无益,我们还是先到华山去和大家会合以后,再商量肥!”

  说完,就准备转身出谷,这时,田珍珍忽然想起了海天一妪,连忙描着黄强的手,娇声地说道:“强哥哥,你先带我去看看奶奶,再到华山去好不好。”

  黄强似乎感到非常作难,还没有开口,醉叟已经替她说道:“强儿,反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就带田姑娘去一趟吧,不过,我必须早点到华山去告诉大家这边的事情,免得他们着急,暂时就不陪你们一起去拜见海天一妪前辈了,但是,你们最好能在月底赶到华山来,如果真有人泄露消息,说不定双魔很快就要发难呢。”

  田珍珍不禁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说道:“老前辈,你真好,强哥哥,我们走吧”

  说完,两脚一跺,就往谷外。闪电似的猛窜而去。

  其实,黄强作难的原因,并不是怕醉叟答应,而是因为困仙窟人兽难下,自己虽然会“二气冲霄”可以上下自如,但功力不够携带别人,就是去了也没有用。

  没有想到田珍珍的性子会这么急,听到醉叟的话以后,不等他开口,就抢着走了,他在长者的面前,又不便失礼就这么招呼也不打地追去,因此,微一犹豫之间,田珍珍就已走得看不到影子了。

  这样一来,他只好赶紧朝醉叟行了一个礼道:“雷爷爷,你老人家就请与大哥二哥两人,先到华山去好了,强儿必须马上追赶珍妹妹,免是她孤身一人,碰到对头。”

  醉叟将头一点,黄强立即气贯涌泉,嘘的一声,陡地冲霄直飞而起,紧跟着如一头追捕食物的银鹰一般,窥准田珍珍逝去的方向,一个转折,平飞而逝。在醉叟三人的眼里,只不过感到银虹一闪,就不见了影子。

  田珍珍的轻功,虽然比不上黄强,但那快捷的程度,也就够瞧的了,就在黄强向醉叟辞行的这一刹那,业已奔出十里开外。

  当黄强一口气飞到谷外的时候,竟然看不到田珍珍的影子了。

  黄强心里—急,不由在半空里引吭一声长啸,高声喊道:“珍妹妹,你在那里。”

  岂知,话音一落,远处传过来的,却是田珍珍的惊叫之声。

  黄强的顾虑,真是一点也不错,田珍珍才一离开,就遇到了危险。

  在这种情况之下,黄强那里还敢犹豫,自然马上认准方向,地也不落地赶紧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风驰电击般地疾飞而去。

  可是,当他飞到地头的时候,居高临下一看,除了发现田珍珍满脸惊恐地站在地面发愣以外根本就没有发现半个敌人。

  黄强不禁感到奇怪,赶紧飞落田珍珍的身边,轻轻地碰了一碰她说:“珍妹妹,你怎么啦!”

  田珍珍转头一看,见是黄强,脸上惊惶的神色,才稍稍平复一点,赶紧靠到黄强身上,这才将手朝前面一指说道:“强哥哥,你看,那是什么,好怕人呀。”

  黄强顺着她的手指。往前面一看,方来发现在田珍珍身前十几丈的路边一处崖洞前面,盘踞着一头圆桌大小的怪物,整个的样子有点象蝎子,可是没有长壳,混身的皮肤,就象疮口的烂肉一般,乱糟糟的凹凸不平,颜色也与烂肉差不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张血盆大口的獠牙白森森地,一颗一颗突了出来,凶恶无比,只是两只金鱼眼睛,鼓在外面,没有半点神光,好象死了一般,那形状,不但怕人,而且恶心,怪不得田珍珍吓得那个样子。

  黄强有过困仙窟的一段经历,见状到不感到有什么好怕,因此,马上用手将田珍珍搂住,安慰地说道:“珍妹妹,这家伙的长相,还比不上我的银蛛呢,而且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怕的,不过,看起来非常恶心倒是真的。”

  田珍珍被黄强搂住以后,胆子确实壮得多了,但是心里还是蹦蹦跳跳地跳个不停说道:“强哥哥,谁象你有这么大的胆子呀,人家就是怕吗,你不怕,你就把它弄得远远的,否则,我可不敢从它身边走了过去。”

  黄强把眉头皱了一皱说道:“这么大的东西,怎么个弄法呢?脏兮兮的,又不能用手去端,你说怎么办?我看,我们往回走好了,何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去看你奶奶,以后反正还有时间呀。”

  黄强本来想说:“就到了困仙窟,你也下不去。”这一句话的,但怕损及田珍珍的自尊心,又忍住没有说下出来。

  可是田珍珍还是不依地说道:“强哥哥,我不么,如果你不敢去把它弄开,那就是你也害怕。”

  黄强究竟年龄很小,听到她这么一说,不禁激起他的好胜心,马上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说道:“好,那就把它弄开给你看看,我是不是怕了它。”

  说完,稍稍想了一想,立即从怀里将那把鱼肠宝剑取了出来,斩下两根小树,把枝叶削得干干净净,做成两根三丈长的大木棒,朝着那怪物的面前走去,并且边走边回头对田珍珍说道:“珍妹妹,你看我的。”

  没有想到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头看去仿佛已经死了的怪物,竟在这时猛的将眼一睁,回醒过来。

  登时只听得哇的一声儿啼,腥风骤起,八足齐飞,那圆桌大小的身躯,就象一团暗红的云朵一般,呼的跳了过来,闪电般地朝黄强的头顶压到。

  黄强这时距离怪物,已经只有三十四丈远,因为正在回头向田珍珍说话的关系,根本没有看到怪物飞起。但站在十几丈以外的田珍珍,却看得情清楚楚,不禁吓得脸色大变地尖叫喊道:“啊,强哥哥,小心后面,怪物已经活转过来啦!”

  一面说者,一面奋不顾身地挥动鱼肠短剑,飞扑了过去,竟然一反刚才害怕的棒子。

  其实,以黄强的武功,虽然没有看到怪物飞起,岂能没有半点感觉,当田珍珍尖叫地时候,他早已霍地一个转身,两手的木棒往上—举,对准那头起飞的怪物,戳了过去,同时人借势一个倒窜,退了回来。

  克察

  黄强右手的木棒举得比较快一点,首先戳到了那怪物的肚皮之上,登时把那怪物戳得一个倒翻,摔了回去,但那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棒,因为黄强匆忙之间应变,没有将内家真力贯注上去的缘故,竟然受不了那怪物飞扑过来的压力,陡然从中折断。

  田珍珍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挥舞鱼肠短剑,冲了过来,虽然已经发现黄强脱险,可是因为脚底用力太猛,一时收势不住,早已冲到黄强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去了。

  那头形似蝎子,满身烂肉的怪物,虽被黄强戳得摔了回去,并没有死,而且更激发了它的凶焰,身躯还没有落地,长尾在地上一打,又弹得回窜起来,眨眼之际,就冲到了田珍珍的面前。

  田珍珍刚才因为太过关切黄强的安危,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勇气,使得她扑了过来,现在黄强已经脱险,那头怪物朝她自己冲了过来的时候,一看怪物那付凶恶的样子,知道决不是自己对敌得了的,但那怪物飞扑之势,疾如闪电,想躲了来不及了,因此,早先那股子勇气,更被吓得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当时只感到两腿不由自主地一阵发软,本能地冲口大喊说道:“娘呀!救命啊。”

  喊声一落,竟然吓得两眼发黑,卜通一声,就地昏倒过去。

  这一切的变化,真是宛如电光石火,快得不可言状,当黄强居身后退,身形落地方始站定,田珍珍已经昏倒过去,那头怪物也已经冲到她的面前,只差几尺左右了。

  黄强做梦也想不到田珍珍刚才那么胆小,居然会在这时,奋不顾身地向他方才所站的地点扑了过去,现在一见这种情况,简直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着急地暴喝一声道:“珍妹,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话音才一出口,两手举着那根剩下的大木棒,猛然贯注全身功力,两脚狠狠地朝地面一蹬,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猛兽一般,说有多快就有多快,连人带棒,对准那头扑向田珍珍的怪物,疾冲而去。

  乖乖,真是危险到了极点,当黄强连人带棒,冲到田珍珍的身前时,那头怪物,也刚好扑到,登时与黄强的木棒,撞在一起。试想,黄强这时已经将全身的功力,贯注在木棒的上面,两下又都是一个急势,那一股力量,何等巨大,这头怪物虽然混身刀枪不入,也不禁被撞得混身疼痛难忍。

  哇

  一声尖锐凄厉的儿啼,陡然从那怪物的嘴里发了出来,直听得人毛骨悚然。那头怪物,在这一撞之下,就像刚离弦的弹丸一般,再度倒翻急飞而退。

  呼呼呼的,竟然翻飞了十几丈远,直到身躯撞到一块高耸而出的大山石上,方始叭的一声,将那翻液的势子消除,从半空里给平摔了下来,而那块几人合抱的大山石,也紧跟着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给撞得四分五裂,火星直冒地倒塌了下来。

  黄强认定这下那只怪物,大概已经给报销了,因此马上将木棒放了下去,准备弯下身来,查看田珍珍是否受了伤害。

  可是,当他手上的木棒刚—放下,那只怪物,竟然又从地面弹了起来,朝着他们两人的头顶,飞扑而至,那速度之快,竟然使得他想弯腰重新提起木棒去对付它,都好像来不及了。

  黄强见状,心里不禁大凛,暗自想道:“完了,这是一头什么怪物,竟然挨了我这么重的一棒,还没有一点事,现在手上没有半点家伙,怎么个抵挡法呢?’当然,以他的武功,马上倒窜而出,躲到一边还是可以来得及的,但田珍珍这时已经昏倒在地,他能躲开一边,不顾她的安全吗?

  情势逼迫之下,黄强只好硬着头皮,暂时先用劈空掌力,把那怪物劈退了再讲。

  呼的一声,狂飙怒卷之下,那头怪物虽然被他的掌风,劈得退飞了回去,但因掌风劲力比较分散,仅仅只使得它退回两三丈远,又被它反扑了过来,还是没有时间让黄强弯腰去拾那根木棒。

  这样一来,可把黄强给整惨啦,只好再度挥掌,继续劈了过去,霎时只听得掌风如涛,呼呼地响成一片,那头暗红色的怪物,随着掌风,突进突退地田着黄强的四周,竟然给耗上了,始终不肯停下来。

  黄强在这种情形之下,心里不禁叫苦,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他给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如牛,那份惊险,简直就没有法子可以形容。

  总算老天保佑,就在黄强感到真力快要不济的时候,那头怪物,似乎也被黄强劈得元气大伤,终于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向黄强扑击,不过,两双眼睛,却始终虎视眈眈紧盯在黄强身上,一点也没有放松,黄强喘了一口气以后,知道如果不用武器,等到怪物休息好了以后,自己决不会斗得过它,因为人的后劲,决比不上怪物来得长。

  同时,怪物混身刀枪不入,即使再用地下这根木棒对敌,最多只能把怪物迫得离自己的身体略远一点,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当然,他知道昏倒的田珍珍手里,握得有自己那把鱼肠宝剑,能够斩金断玉,可以把怪物刺死,但尺寸又太短了一点、恐怕还没有将剑刺中怪物的要害,自己的身体早就被怪物的长腿给抓伤了。

  怎么办呢?趁此抱着田珍珍逃开吧,又有点不怎么甘心,而且在怪物虎视眈眈地监视下,能否逃得出去逃不出去,并没有把喔,那时岂不是更糟糕了吗?

  在一阵沉思之后,总算让黄强给想出了个主意,就是两样东西同时使出,也许可以解决面前所遭遇的困难,于是,他马上弯腰将两样东西,拾在手里。

  怪物早先已经吃了那根木棒的苦头,见状岂能容他如意,因此,当黄强的身体,朝下一弯的时候,立即哇的一声,吼叫了起来,尾巴在地面一弹,又向黄强的身前,窜了过来。

  呼的一声,黄强才将宝剑和那根长木棒,拾在手里,身体还没有完全伸直的时候,怪物已经快要飞到身前来了。

  匆忙之中,来不及将体内的真气,贯注到木棒之上,猛然往上一挑,横着朝那怪物的身上扫了过去。

  克察

  一声不算太小的响声里,怪物的身体,仅仅只被他扫得在半空里微微顿了顿,那根木棒却已拦腰两断,而且,那剩下的半截,也给震得掌握不住,给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怪物在一顿之后,似乎更加激发了它的凶性,当即又是一声尖锐的儿啼,八足齐划,速度变得更快地朝着黄强的头顶扑到。

  黄强在此情况之下,直惊得心胆皆裂,不禁大喊一声喝道:“完啦,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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