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博士的这一句话,小郭倒是大表同意:“是,这个大亨,可以说是世界上保护自己,保护得最好的十个人中的首三位,别说你去见他。就是他要见你,要见到他,也是不容易之至。”
小郭曾见过大亨两次,他在对我叙述时,曾一再强调,“要见到大亨不易”,并且很想把详细过程告诉我。可是我没有兴趣听,两次都要他略过算了。
这时,小郭又这样说,由此可知,要见大亨,真的不容易之至。
这个大亨,如此保护自己,一半是为了安全的理由,另一半,我看也是为了故作神秘,抬高身分的造作。
要见他是如何一个困难法,且不去说它,米博士又道:“于是,有人告诉我,一个方法,可以见到他。”
我闷哼一声:“先说这个“有人”是什么人,再说是什么办法。”
米博士现出为难的神情:“这……这个人……就是教我有难题可以来找卫先生的那位……我答应过他,不能说出他是谁来。”
我相信在场的人,不单是我,都想重重地给米博士一拳,好叫他说话爽快些,别像猪油煮芋头一样,糊成一团浆,化也化不开。
可是我也知道,这种脾性的人,你越是急,催他快说,他越是吞吐含糊,只有让他自己说.还有可能把事情说得清楚。
所以我作了一个手势,令各人稍安,但是我也不由自主叹了一声:“好,不说便不说。”
米博士还真是像怕我们逼他说出来一样,听得可以不说,居然大大松了一口气,真叫人啼笑皆非。
温宝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人教你什么方法,可以见到大亨?”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更重要些,那就是问他有什么事要见大亨,但温宝裕已经先问了,也就由得他。
米博士道:“那人告诉我,大亨有一个极其宠爱的女人,是一个出色的美女,名字叫朱槿,住在——”
他说了一个地址,正是温妈妈去造访的女主人的住所,小郭叫了起来:“那人竟叫你藏起朱槿,等大亨来找你算帐?”
也难怪小郭怪叫,若是有人这样教米博士,那些真是狗屁军师之至,而米博士居然会听他的,其愚蠢程度,也是超级的了。
米博士忙道:“不是,不是,那人教我,见了朱槿,请她转告大亨,我要见他,大亨既然宠爱美人,美人的话总会听的,谁知我对朱槿一说,朱槿格格笑,说:谁出了这样的毒计,又害你又害我,你是这样的一个美男子,我若是替你说话,大亨不但不听,反倒必然怀疑你我有什么暧昧关系,一怒之下……”
米博士略顿一顿:“她倒没说大亨一怒之下会怎么样,大亨会怎样?”
米博士问得天真,小郭闷哼一声:“不会怎样,你那么天真活泼,他会把你送进幼儿园去。”
米博士居然听出那是在调侃他:“郭先生开玩笑了。”
这时,我越听越奇,我心知事情一定另有极古怪的内情在。但撇开深处的内情不说,单是浮面也发生的事,也就够古怪的了——且都出于常理之外,不但古怪,而且奇趣迭生,在在出人意表。
我问:“那你就——”
米博士道:“我自然就依址去拜访朱槿,过程倒也顺利,进了屋子,除了朱槿这个大美人之外,还有一位……女子,就是这位温先生的令堂大人。”
温宝裕“哼”了一声:“真不巧。”
米博士一呆,不知道温宝裕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却明白,温宝裕是说,如果不是他母亲那时正好在场,事情就不会和我们发生关系了。
我向温宝裕道:“结果一样。”
温宝裕眨了眨眼,也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米博士受人指教,有难题来找我,可知事情迟早会发生到我们身上来的。
米博士也没有问我们在打什么哑谜,他续道:“我寒暄了几句,还没有说到正题,朱槿就说有人找我,要我打电话过去,我就去打电话——”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不等我发问,就道:“这一节——打电话来的是什么人,叫你什么事,我……也不能说。”
红绫又好气又好笑,叫了起来:“喂,你这个人——”
我阻止了红绫:“由得他,且听他说下去。”
我对于米博士的这种行为,自然也不满意之至——是他有事来求我帮忙,可是却这个也不能说,那个也不便讲,当真是混帐之至。但是我已想好了对付的方法,所以暂时由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