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分析,很有说服力,时造听了,呆了一呆,才道:“是,张医生也对我这样说过,可是,可是我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了?我……究竟是不是还在!”
我大声道:“我可以肯定你还在。”
时造的口唇,掀动了几下,他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来,但是我却绝对可以肯定,他心中在说什么,他一定是在说:“我又怎知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唉,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夹缠下去,绝不会会结果,我道:“好,先别讨论了,当时,你发现镜中少了自己以后,怎么样?”
时造双手抱着头一会,道:“我真是惊恐极了,大声叫着,陡然之间,我举起张椅子来,把镜子砸碎,那么大的一幅穿衣镜,碎成了好几十块,变成了几十块小镜子,我拼命看看,只要其中一块小镜子之中,能找到我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他抬头,向我看来,神表十分悲哀,我自然知道结果,他还是看不到自己。
时造继续说:“于是我一面继续叫嚷着,一面冲了出去,忍不住大叫大嚷。我听到我身边的人都说:这个日本人疯了。我没有疯,可是我在什么地方?我冲进了两家镜子店,就被警察抓住了。所有人都把我当作疯子,在这里的日本人机构,把我送到医院来,当作疯子处理,幸好张医生细心地听我叙述,和你一样,他听我讲述了一切经过。”
我在想:张强听了他的叙述,感到事有可疑,才来找我?
张强凭什么发现了疑点?我就无法在时造的叙述之中发现什么疑点。
当我在转念的时候,时造一直在挥着手,指着头,神情变得相当愤慨:“张医生把我当朋友,他告诉我,几十亿细胞,哪些正常,哪些不正常,根本无法查褥出来。我同意他的判断,不过我可以肯定,有人在害我!”
时造越说越古怪了,我瞪着他,他压低了声音:“是尾杉!尾杉这家伙,通过了他密室中的那些装置。使我看不见自己,因为他知道我会回日本去揭露他的秘密,所以他就害我。”
我叹了一声:“时造先生,你完全可以成为一流的小说家。”
时造十分恼怒:“你不信?可是张医生却极有兴趣,我告诉他,我有那间密室的照片,还有我陆续想到的,也都写在给芳子的信中,张医生说这种怪异的事,只有你会相信,他向你提出,你一定会到日本去,把我的照片作证据,去对付尾杉,把这个要捣乱人类正常生活的怪物消灭掉。”
我想起张强来找我的时候,别说当时我没有和他讲话,就算听了他的叙述,至多也是一笑置之,绝下会到日本去。
时造继续道:“你为什么没有去?反倒是尊夫人和他一起去?唉,我知道,尾杉不会让他的秘密暴露,张医生其实很冒险……是不是已经遭到了意外?”
如果不是张强和白素在日本的遭遇如此离奇,这时我一定已经哈哈大笑着离去,可是事实却正如时造所料,张强已了遭到了意外!
我想了一想:“你难道不知道,尾杉三郎已经进了精神病院?”
时造道:“我当然知道,那是他掩饰身份的一种做法,使人不怀疑他:很多推理小说中,凶手都用这个方法来掩饰。”
我眨着眼,时造的话,可以说是疯子的话,也可以说有一定道理,真是没有法子下判断。
照他的说法,有某一个人,通过了某种方法,可以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不但如此,而且还能通过某种方法,去破坏、影响他人的脑部组织,使被害者产生错误的判断,例如不能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之类。
当我把时造旨人的叙述,作了一个总结,也就在这时,陡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张强在日本,从高处跌下致死,三个目击证人看到白素推他下去。
我绝对不相信白素会做这样的事,那么,相应得到的结论,是那三个人在说谎。可是现在却有另一个可能:三个人没有说谎,白素也没有推张强下去。
那三个“看到”白素推人下去的,如果他们的脑部活动受到了干扰,作出了错误判断,在他们而言,他们可以“看到”根本不存在的事,根本不存在的动作,他们可以“看到”白素在行凶,而事实上白素根本没有行凶。
我一想到这一点,心跳得十分剧烈。
是不是真有这个可能?
当然,要警方和法院,接受这样的解释,那极困难,但关键在于:是不是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