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想,不由自主,盯着卓长根看,卓长根骂了一句:“翁婿两人,狼狈为奸。”
我叫起来:“我又没说什么。”
卓长根一摆手,大踏步向外走了开去:“你看人的眼光,不怀好意。”
我笑着,在他身后大声叫:“这真是欲加之罪了。”
卓长根不再理我,迳直向外走了出去,走向一个马厩。他还未曾走近,马厩中的马,已经匹匹欢嘶起来。白老大来到了我的身边:“平时,你对外星人十分容易接受,为什么这次,我一再说他的父亲是外星人,你一再拒绝接受?”
白老大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想了一想:“不是完全不接受,但是我总觉得,他父亲如果是外星人,应该还有别的能力,不会只是识得牧养马匹。”
白老大指着我,笑着:“是你自己说的,外星人各种各样,无奇不有,又焉知没有一种专会养马的外星人?”
白老大有点强词夺理,我道:“那么,他用什么交通工具来的?在他出现前后,好像从没有看见有什么异样物体,自天而降。”
白老大一本正经地眨着眼:“一艘隐形的太空船?”
我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白老大摊开手:“好了,你有什么别的解释?”
我道:“一点头绪也没有,总有古怪。他父亲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往何而去,我看,和马金花的神秘失踪,有某种程度的联系。”
白老大陡然一挥手:“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他父亲是从另一空间来的,回去了,马金花进去过,又出来了!”
我微笑着,白老大和我虽然不常见面,但是他对我的记述的一切,倒是滚瓜烂熟,我记述过的一些事,他都可以顺口引用出来。
我道:“他父亲看是来自另一空间,那另一空间中生活难道用同一语言,也养马?喜爱白玉的佩饰?”
白老大笑了起来:“由得你去解这个谜团吧,他父亲不来自别的星球,不来自另一个空间,难道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这时,我自然未曾将白老大的玩笑话放在心上,一直到日后,再谈起来,白老大自己拍着胸口:“我说如何?山人掐指一算,早就算到了。”
我当时道:“我看马金花如果能说出她的经历,对我们的解谜就很有帮助。”
白老大有点感慨:“是啊,年纪大了,有什么话要说,就得赶快说,不然,人一死,什么话也不能说了,我近来,也很有写回忆录的意思。”
此时不投外父之所好,更待何时?我忙道:“真是,你的一生,写起回忆录来,太多姿多彩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老大一副自得的样子:“可以计划一下。”
他一面说,一面向我望来,我忙道:“我可以替你找一个人,你讲,他写。”
我唯恐他把写自传的责任,放在我的身上,所以才这样说,平心而论,白老大的一生,的确多姿多彩,他壮年时,身为七帮十八会的大龙头,可以说是中国自有秘密帮会以来,地位最高的一个,当然有许多精采的事迹可供记述,但是我生性好动,若是留在他身边一年半载,那就苦不堪言了。
白老大笑了一下:“不急,不急。”
我想起了一个需要立时解决的问题:“你这里没有电话,白素要和我们联络的话——”
白老大打断了我的话头:“放心,里昂离这里又不是太远,照我看,小素如果有办法,她就能把马金花请到这里来。”
白老大对白素的能力很有信心,我想了一想,也觉得如果能把马金花请来,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可是,到了傍晚时分,白素人没有回来,却来了一封十万火急的电报:“卫,速与卓老爷子齐来里昂,迟恐不及,马教授中风,现在里昂第一疗养院。素”
电报送到我手中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又花了二十分钟,把卓长根从溜马的地方找了回来,卓长根一看就发了毛。他真的急了,竟然对白老大道:“小白,那怎么办,你这里又没有什么快马。”
我自然笑不出来,白老大一时之间,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已经道:“卓老爷子,你放心,我驾车,保证最快到。”
卓长根用力拍着他的光脑袋:“是。是。我真是糊涂了,再快的马,哪有车快!”
讲了这两句话之后,半分钟也没有耽搁,我们就奔向车子。车子小,卓长根的身形高大,司机旁的座位已尽量推向后,可是看起来,卓长根高大的身躯,仍然不像是坐,而是堆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