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仪器,看起来都复杂无比,但他们操作起来,灵活非常。而且,他们操作的时候,绝不专心,手指不断在按着各种按钮,口中却在说些完全不相干的话。
而且,他们说话的方式也很怪,就像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他们互相间说的话多,仍然,才向我和黄堂说上一两句。至于关老头,虽然被介绍为“大厦业主”,可是戈壁沙漠,始终连正眼也未曾向他瞧一下。
两人的说话内容也很广泛,不妨拣有趣的,记述一二。一个先道:“有卫斯理的所在,必有怪事,我们这次,一定能秃子跟着月亮走,多少也沾点光!”
另一个道:“可不是——我们近来的怪遭遇,也该和卫斯理说说!”
说到这里,他们一起高声叫了我一下,我忙道:“正听着呢!”
他们又自顾自交谈起来——这可能是他们长期在共同工作时养成的习惯。一个道:“是啊,我们曾有地狱之行,那和了卫斯理一连串和阴间有关的记述各具奇趣!”
我曾隐隐听温宝裕说起过,戈壁沙漠这一对奇人,曾经找到了唯一留存的地狱之门,进入地狱,事情还和另一个传奇人物,年轻人和黑纱公主有关连。
(这件事的前半段,记述在“年轻人和公主的故事”之《离魂奇遇》之中。)
但是“地狱”中的情形如何,两人都秘而不宜,只是声称要将之详细记述出来,要比所有的卫斯理传奇都精彩云云。
看来两人精于科学研究,却并不擅长写作,至今为止,他们的巨著,还只有一个书名《地狱之旅》。所以,地狱中的情形如何,也只有他们才知道。
我对他们的经历自然很兴趣,但出于一直抽不出时间,所以没有实行。看来他们也急于把经历告诉我,倒可以拣一个时间,完成这件事。
所以我插一句口:“看什么时候我们都有空,再约温宝裕——若是我女儿恰好从阴间回来,当然更好!”
他们才说了有“地狱之旅”,我又说“女儿从阴间回来”,这样的对话,当真是惊世骇俗之极。旁边听到的人,除了黄堂之外,个个神情惊骇莫名,以为我们三个是疯子。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关老头的反应,发觉他神经阴暗不定,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时之间,自然也无法明白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我们这种奇异的对话,引起了他的好奇或思索,则可以肯定。
戈壁沙漠双手不停,口中应道:“好!好!”
说了两个“好”字之后,两人又齐声叫:“芝麻开门!”随着他们的叫声,那道两扇门,就打了开来——门是向两边移开的,门厚有二十公分,像一个巨型保险库的大门,若不是两个奇才亲临,不知道要用多少炸药,才能把它炸开。
门一打开,关老头身手敏捷,一个箭步,就跳到了门口,向内一看,就“嗖”地吸了一口气——不单是他,所有把视线投向门内的人,都有同样的反应。那是由于里面的装饰,实在太华了!
这大厦本来就以豪华出名,顶楼又是整幢大厦最华贵的一个单位,上下有两层,大厅有两层高,有一幅至少有十公尺宽的大玻璃,城市的景色,一览无遗。
所有的陈设,全是欧洲宫廷式,采用了金、银两色为主色,格外耀目,那个大厅,至少有三百平方公尺(后来知道整个居住面积,超过一千平方公尺)。
黄堂向关老头问:“你这雇员的待遇,好到了这种程度?”
关老头并没有回答,只是神情极度疑惑地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他的亲信,生活竟然豪华到了这等程度。
接着,他就用变了音的声音大叫:“金儿!金儿!”
他一面叫,一面闯了进去,我、黄堂、戈壁沙漠也跟了进去。我见过不少豪华的住宅,“但这里,绝对可以列入十名之内,一切现代化的设备,应有尽有,是现代人所能享受的物质文明的顶点了。
可是,住在里面的人,精神生活是不是愉快,却难说得很——在进入睡房时,发现面对大床的墙上,是一幅巨大的投射荧幕,正在放映的是山泉淙淙流进溪涧的情景。溪涧中游鱼可数,流水的声音,悦耳之至,宁谧无比。
这种设备,通常都是用来松弛神经,治疗失眠之用。可知卧室主人,需要额外的精神抚慰。
大家都在找金儿,我趁机打开一些柜门,看看是不是能在这里发现“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