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四肢不能动弹,只有头部尚可转动,看到妆台前陌生女人的身影,他悚然而惊,暗叫道:“糟!我落在他们手中了。”
他所指的“他们”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意指何人,反正经穴被制,对方决不是好路数,至少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暗室之中,这女人生得十分动人,他确是不敢多看,赶忙定下心神。默默地运气试解被制的经穴。但他失望了,真气根本无法凝聚。
他不死心,仍作最后的挣扎。妆台前的女人。实用俏甜而平静的声音说:“夏爷,安静些,你的经穴并未被制,只是被一种可以抑止气血凝聚丹田的药物所控,药力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方可自行消散,不信你可以再试试看。何必枉费心机呢?”
她并未向安平注视,面对着铜镜,轻柔地,优美地,用一双晶莹的丰腴玉手,梳理着长及胸前的如云秀发。
安平转头向她看去,定下心神问:“姑娘,这是何处?”
“这是城东的凤凰台附近,富商刘天富的后园万翠阁,房主人是刘天富第七爱妾的香闺,我把她放在楼下的小丫头房中,让她和周公打交道。”女人扭头笑答。
安平看到了对方的庐山真面目,感到心中狂跳,血液流动加快,慌不迭转过头去,女人那一双流露着千情万意,勾魂摄魄的水汪汪大眼,给予他的压力奇重,加上她的身躯半转,睡袍半掩,露出粉脖下的一角酥胸,酥胸上端挺着隆起的部份玉乳,令人望之血液为之沸腾。他一辈子活在男人丛中,不曾见识过如此春光,乍看之下,窘得想拔腿飞逃。
“夏爷,你是不是还有话要问。”女人笑着说。
“姑娘贵姓?”
“妾姓王,三横一竖的王。”
“王姑娘将在下用迷药擒来,不知有何用意?你我素昧平生,请问姑娘……”
“你不是问得太多了么?”王姑娘笑问,俏立而起,仪态万千地走近床缘,纤手挽弄发梢,美目盼兮,勾魂摄魄的目光,紧紧地向他迫视,毫无羞态,大方已极。
“那么,姑娘拣能见示的话说好了。”他闭上虎目说。
“我是狄少堡主请来的人。”
“要将在下交给狄华处置么?”
“不,妾目前还没有这种打算,以后便难说了。”
“姑娘又有何打算?”
“在储山我曾见过你勇斗不老书生,见你在高手重重埋伏下突围,不仅人才出众,而且英雄了得,那几个武林顶尖儿高手,居然拦你不住,妾身十分佩服。”
“在下只问姑娘的打算。”
“那得看你的态度来决定。”
“我的态度?姑娘之意……”
“本姑娘居住在麻姑山,与世隔绝,希望能与你合籍双修,共享世外人的清福。”
“不要脸!”安平脱口咒骂。
王姑娘噗嗤一笑,斜身坐在他身旁,挽过他的头,注视片刻。媚笑道:“我活了四十岁,十五岁便看穿了你们男人的真面目,你们这些所谓侠义英雄,以及那些德高望重的名流公卿,在光天化日之下,穿上衣襟,便以圣贤自居,神圣不可侵犯,一旦不见天日,与那些下三滥的痞棍并无不同,以万翠阁的主人姓刘的说,他曾经做过一卅的父母官,晚年弃仕从商,道德文章有口皆碑,在人前周旋,俨然是德高望重的贤子圣孙。嘻嘻!你知道他偌大年纪,有多少房妻妾么?夏爷,他共有七房妻妾。不时还在外面打打野食,做馋嘴猫。昨晚我做了不速之客,借住时恰好碰上他在这儿和七妾调情。老天,他的德不要了,道也弃如敝履啦,脱胎换骨现了原形,成了不折不扣的老淫虫,委实令人恶心。夏爷,你不必骂我不要脸,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你何必装出这副假道学脸孔骂人?”
安平冷哼一声,骂道:“人家夫妻房第的事。亏你一个女人说得出口,无耻巳极。”
“嘻嘻!无耻两字,用在男女之间,未免不伦不类,牛头不对马嘴你听我说……”
“夏某不听你的肮脏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嘻嘻!我可舍不得杀你剐你哩!”兰姑娘媚态横生地说,娇躯一扭,将他的头挽在身前,俯下身躯,用滑如凝脂的粉颊,贴上他的脸部,吐气如兰,嗲声往下说:“狄少堡主请我来对付你,本来,我该与他共进退,但储山恶斗之后,我对你极为倾心,因此托辞有事暂离。自由行动.在少堡主袭击客店之前,我用迷香将你弄到这儿。目下,不管你肯是不肯,我要将你藏在这儿,直待他们走后,再带你回麻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