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隔开两进屋,地方小,所以仅一面有廊,三根廊柱,架了不少木料,其中一根倚架着三根臂粗的松木,已经倒在地上了。
三个内穿夹劲装,外加羊皮外袄的人,站在院子里分散三方戒备。
“我根本没靠近,木料是自行倒下的。”其中一人低声向同伴解释:“怎能怪我不小心?”
“不要管这种小枝节的事。”另一人大概是首脑,制止两名同伴互相埋怨:“逃往这一带的黑衣人,不可能往目标明显的屋子里躲,咱们搜屋本来就错了。”
“老大,我发誓,人的确在这间屋子左近隐没的。”不小心碰倒木料的人,声音提高了一倍:“很可能另有同伙隐身在这里意图不轨。最近一段时日,咱们的眼线发现不少来路不明的人,在西山各处潜伏出没无常。这些人总不能在冰天雪地中潜伏,不找房屋安顿,行吗?所以,这间屋子……”
“好吧!咱们先退出去,天亮再搜。”首脑不耐烦地抢着说:“天一亮,连老鼠都躲不住,咱们再把他们赶出来,我不信他躲得住。”
后堂门悄然而开,看不见里面的人,东天泛白,但堂屋内依然暗沉沉。
门开了一半,速度陡增,两扇沉重的木门,立即发出吱格格门臼磨擦的怪声。
三人一字排开,反应甚快。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首脑警觉地沉声喝问。
“你们又是什么人?”里面传出金牡丹悦耳的嗓音。
“咦!是女人。”首脑颇感意外:“听口气,是混世的江湖女人,很好。女人,你出来。”
“噫!行家口吻,亮名号,看值不值得本姑娘打交道,你们不会是下三滥的毛贼吧?”
“可恶!女人,你敢说这种侮辱在下的话?你得为这些话付出代价。我,一剑愁。”
金牡丹一跃而出,身形未定剑已在手。
“该死的混蛋!你是大总管郭威的狗腿子。”金牡丹激怒地叫道:“不杀你,此恨难消。”
在黛园接受大总管招待,大总管从不替自己的爪牙引见。
金牡丹曾经见过黛园不少爪牙,并不认识这些人,但另有其他贵宾认识,所以曾经听人提及一剑愁毛邦的名号。
一听这人自称一剑愁,便知是黛园的人来了。
“原来是你,金牡丹。”一剑愁却认识她,大喜过望,兴奋地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浪货随百了刀逃出霍夫子的掌心,竟然不曾远走高飞,被在下找到了,你算是命该如此,认命吧!”
女人,我带你回黛园,你可以活,那些逃走的杂碎,有些已走上了黄泉路,可没有你这么幸运了。”
一声娇叱,金牡丹愤怒地走中宫挥剑发起猛攻,剑发龙吟,幻化为淡淡的霓虹,排空而至。
一剑愁的剑隐在肘后,冷哼一声,手一动剑光疾射,迎着攻来的电虹无畏地以攻还攻,全力接招,剑气在剑拂出时陡然迸发,啸风声宛若隐隐风雷。
一剑愁,名号不是白叫的,剑一出便行雷霆一击,通常第一剑便可将对手摆平,所以绰号称一剑愁。
比起金牡丹的女杀手名头,一剑愁要比较响亮些。
金牡丹声誉鹊起,只是最近两三年的事,而一剑愁在江湖闯荡了十几年,江湖地位自然份量比较重。
另两人所站的位置,以及所表现的悠闲神态,似乎对一剑愁有十足的信心,无意倚众群殴,袖手旁观等候一剑愁一剑成功。
可是,这种流露在外的悠闲神情,是绝对反常举动,至少他们该散开严防金牡丹逃走。
一剑愁是否真的有胜女杀手的把握,谁也无法认定,何况双方的气势相等,金牡丹随时皆可能采用游斗术脱出困境,更可能用可怕的暗器行致命的攻击,因此两人实在没有悠闲地袖手旁观的理由。
出剑快逾电光石火,剑一出变招或变行动已来不及了,必定全力以赴,双方皆志在必得,无暇旁顾,
就在接触的前一刹那,两人的左手上抬。
同一瞬间,三人后面人影乍现。
“小心那两个杂种!”周凌云的沉喝同时传出。
金牡丹的注意力,全放在一剑愁身上,另两人旁观的神情,也让她误认为两个爪牙遵守武林道义,不至于插手加人有损一剑愁的高手名宿形像。
周凌云的喝声,先一刹那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