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快亮了。
长春公子醒得早,催促江南一枝春下厨准备膳食,他扭断一条凳脚做兵刃,悄悄出门察看动静。
东天泛白,他匆匆返回,江南一技春已经备妥食物,两人相假相倚甜蜜蜜地饱餐一顿,像煞了一双思爱的小夫妻。
食毕,两人结束准备动身。
“天香,切记听招呼行动。”他在江南一枝春红艳艳的粉颊上,情意绵绵地亲了一吻:
“任何时候,不要远离我左右,今生今世,我要以全心力来保护你。
“谢谢你,永裕哥。”江南一校春激情地抱住他回吻,久久方依依不舍地放松拥抱。
“我先出去,听信号再出来。”他转身向天井走,预定要跳墙外出,眼中有得意的神彩,也有肉食兽类的光芒焕射出来。
在天井稍一停留,定神倾听外面的声息,一长身,手搭上墙头,徐徐引体上升,探出头向外小心察看,并不急于翻越。
外面是寻地、凋林、衰草,没有任何动静。
手一用劲,身躯贴墙头鱼跃而过,消失在墙外。
江南一枝春的腰带前,也插了一根凳脚,立即向上轻跃,手搭上了墙头。
这瞬间,墙外传出一声惨嚎。
她大吃一惊,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过。
三丈外的雪地里,有两具尸体,显然是被长春公子出其不意击倒的,尸体仍在抽搐。
长春公子正用凳脚当短律使用,被两个面目难辨的人一刀一剑,逼得有点闪避困难。
一声怒吨,她投凳脚急冲而上。
“抢尸体的刀剑……”长着公子急叫。
她真听话,折向急纵,纵向最近的一具尸体。
尸体是出其不意被击倒的,剑还在鞘内。
她不假思索,伸手急拔尸体插在腰带上的连鞘长剑,先抢到手再说。
左手伸出,右肋猛地一震,一只寸半径的光亮铁胆,打得她眼冒金星,向左便倒。
白影自右方扑来,狂笑声震耳。
‘哎呀!”她听到长着公子的惊呼,自己也摔倒在地,痛得七荤八索。
肋骨是要害,这一铁胆力道不轻,发挥的距离如果稍近些,她最少也得断掉两根肋骨。
强风刮到,长春公子到了。
“我带你走!”长春公子急叫,抓起她抛上背,一跃三丈,落荒而逃。
芦哨声此起彼落,有不少人从南面赶来。
除了向北迎,别无生路。
但他们应该往南或往东逃的。而东和南有不少人狂追不舍,芦哨声与叫喊声,说明南面还有后续的人追来,此路不通。
辰牌左右,他们进入湖滨的沼泽区,四面八方全是乾枯的芦苇,湖水不曾结冰,但小湾小义的薄冰不能行走,乘载不了人的重量。
他们应该向南到府城,现在,却向北又向北,远抵邵伯湖西岸,愈逃愈远了,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槽。
幸好湖岸地形复杂,深深地干芦苇别说躲一个人,躲三五千人也不易发现。
南、西两面,不时远远地传来芦哨声,表示那一带有人不断断搜索中。
江南一枝春受伤不轻,需要有人扶着走,当然长着公子不会丢下她独自逃生,当然也不可能背着她突围,与无数高手拼命。
等待,别无他途。
好漫长的等待,直至夜幕降临,芦哨声才销声匿迹,搜索的人大概撤走了。
江南一校春急得要吐血,恨不得插翅飞走。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他俩相掺相扶,摸索着向东赶,又饥又寒,吃尽苦头。
向东,可以到远运河口,一定可以雇得到船直到府城,这是他们唯一的去路。
江南一枝春塔湾村践约的事,已经毫无希望了。
好漫长的等待,待得心中惶惶,等得七窍生烟,等得头发都侠白了。
迷宫中,十四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除了耐心地等待,毫无作为。
“这老不死天杀的老虚婆,我……我绝不饶她!”章春姑娘不断地咒骂:“她要把咱们囚在这里,思将仇报,她也必须受到惩罚。”
“我得重新挖掘,挖出一条活路来。’”张秋山焦躁地说:“老道婆很可能自杀,死在接弓使者的粪坑里了,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秋山,不要浪费精力了。”章春沮丧的说:“算算看,进入复壁的第一道门,下降四五丈的地道,再右折进入外室门,再左拆走了十余步甭道,最后才是这座向下沉落的闸门,怎么挖?就算是地鼠穿山甲,恐怕也得挖上十天半月才能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