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内河有许多桥,每座桥皆是行人拥挤的交通要道,贯穿两岸的市街,天黑之后仍然人来人往。
朝天宫西南的鼎新桥,位于夜市的中心。东面是太平桥,西面是崇道桥。三条桥贯通附近几条大街,店铺林立,夜市满街灯火。
夜间在这一带跟踪盯梢,是十分困难的事,如果人手不足,更是难上加难,因此有心入夜间在此活动,安全性极高。
黄自然与江小蕙扮成小市民,薄暮城门关闭之前,乘人潮涌入城内,立即失去踪迹。
他俩不怕有人跟踪,神出鬼没到了鼎新桥,已是二更末三更初,夜市正阉人潮渐散。
池隐身在桥东的两株大柳树下,江小蕙则倚在桥头的石柱旁观看河景。
西面来了一个高瘦的人影,在他所隐身的柳树下贴站在另一侧。
“画了一张图。”那人反手将一个小纸团塞入他的手中:“说明颇为详尽,按图索骥,应该不会有差错,正确度可靠。是我亲自跟监两天证实的。”
“谢谢,你们可以信赖。”
“还有需要小的效劳的地方吗?”
“够了,谢谢。”他再次道谢。
“祝顺利。”那人悄然由东面走了。
他将纸团纳入怀中,泰然自若到了桥头。
“那是什么人?”姑娘忍不住好奇。
“请不要问。”他低声说:“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事关生死大事,牵涉一些人的隐秘,那是我和他们之间,绝不容许走漏的生死机密约定。”
“对不起。”姑娘悚然而惊,后悔问了不该问的话。
“我到小雷音找四好如来要他的命,就与这个人有关。你只要知道,我行事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我才不会怀疑你的为人处事呢!”姑娘俏巧地伸手掩住他的嘴,掂起脚尖,亲呢地吻他的肩窝,在他耳畔俏巧地羞笑:“就算你掂着剑,闯进人家大闺女的香闺,我也……”
“也要跟进去把那大闺女的嘴巴撕烂,你狠盯着太虚瑶姬的目光,就是那种表情。”
黄自然打趣她:“她将是你最大的威胁,日后碰头,你千万别让她缠住你,别妄想撕她的嘴。”
“这妖妇工于心计,我会小心地提防她使坏。”姑娘已改掉骄傲自负的心态,对太虚瑶姬怀有强烈的戒心:“她那种多变的嘴脸.笑里藏刀的作为,我实在很怕她,真想不择手段用暗器毙了她永除后患。”
“她主要的任务,是把你捉回去交差,不得不多用些心计。有我在,她知道成功的机会不大,只好从邪门外道手段中,施展浑身解数妄图侥幸。我担心……”
“担心什么?”
“如果她被逼急了,不得不与魔爪丧门联手对付我,远攻近博配合得宜,将稳操胜算。”
“哎呀!”姑娘失声惊叫。
“我不会让他们有联手的机会。”黄自然的口气信心十足:“我不是一个追逐名气声望的高手名家,不会为了保持声望而一言不合拔剑死斗,你能保证他两人永远不走在一起吗?我是很有耐心的。”
“魔爪丧门这个老魔,真的很可怕吗?”姑娘关切地问:“江湖朋友提起这个人,几乎人人变色,但真正见过他,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好像没有几个。”
“人的名,树的影;对老魔怀有恐惧的人,谁敢跟老魔打交道?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十之八九已经死在他的魔爪下了。”
“你对老魔的估计……”
“我一点也不在乎他,虽则我不曾见过这个老魔。在心理上,我把他列为最强劲的对手,并不敢低估他,所以希望与他碰头时,不要有他的爪牙在旁助威。以王屋三妖来说,一比一他们一定死,三比一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他们不可能获得同时进招的聚力一击好机。我想。他会来找我们。”
“这期间没有人见到他,会不会是走狗们故弄玄虚。抬出老魔的名号壮声威,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在王府做走狗头头。”
“当然也有此可能。”黄自然挽丁姑娘进入一条小巷:“但我们不可有此一厢情愿的想法。”
“猜想而已,狗王已吓破了胆,不会让他离开左右。他其实也不敢擅离狗王左右,狗王的死活,影响他日后的祸福,保护狗王也等于保护他自己。但如果有机会,他必定全力对付我,行致命一击永除后患,我威胁他的安全,不除掉我,他哪能安枕?我如果不杀掉他,也就无法对付那个狗王,所以我与他之间,早晚会面对面彻底了断的,这一天必定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