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燕南撕下对方罗裙后,顺手揣人怀里,同时横穿十余丈!
仅仅这几下动作之间,他与那白丝带老太婆仍被激流带出五十余丈,这还是内力十分充足,否则何止流下数下里。
康燕南的水功显比对方高深,到了十丈之外,他能看对方,而那老太婆却急得团团转,无疑的,她已失去康燕南的踪迹啦!
就在这时,太清生恰好找到康燕南身边来了,他打个暗号叫康燕南露出水面。
康燕南知道有事要说,伸手一把拉住他,双脚一端,笔直游向左岸崖下,顺崖上升,靠石露面,刚好是在一处杂树之下,吐口气后问道:“什么事?”
太清生指指上游道:“你看那毁船石上是谁?”
康燕南看看笑道:“是那腰扎绿丝带的老太婆!”
太清生道:“她为什么不与刚才三个老太婆同时下水?”
康燕南豁然笑道:“她不懂水功!”
太清生道:“对了,我们先找她去下手!”
康燕南沉吟一会,他又看看那江中大石与两岸距离,摇摇头道:“白费心思,她的功力可以逃上岸去,咱们还是找水中的靠得住。”
太清生突然一指对面崖下急叫道:“糟了,她们都到了那儿出水啦!”
康燕南急急道:“你在这里勿动,我去逗逗看,能否再将她们逗进江中!”说完潜人水中,刹那在江心露出头来,他竟能于湍流中昂立不动!
三个老太婆人人都如落汤鸡,其中以腰扎白带的尤为狼狈不堪,康燕南在江中一露面,她首先发现大叫道:“那小子还在江中!”
康燕南闻言朗笑道:“哪位如想在急流中多泡泡,在下情愿奉陪,老年人难得洗大澡,这倒是个大好机会,不过,你们要小心罗裙!”
三个老太婆见他边说边扬起一块白色破裙,真是又气又难受,真正应了“八十老娘倒绑孩儿”一句俗话,简直被搞得啼笑皆非了。
扎白丝腰带的那个老太婆似已至忍之不住,靠在崖石上的身于向前一扑,口中大骂道:“兔意子,老娘非要你的小命不可!”
扎黄丝腰带的老太婆一见大惊,火速伸手拉住道:“三妹子,你想自找烦恼不成?-.一在水中已经试过,那小子的水功甚称精绝武林,我难道要在此丢人现眼吗?”
在她口中听来,那扎白丝腰带的就是“神亦迷”盖古芳了,她虽不能脱身,但却气得发抖道。“老姐姐,咱们这个跟头难道要白栽了不成?”
“苍头魔姑”也觉得毫无办法,接口道:“咱们上岸去,设法将那小子引到陆上来再宰他!”
扎黄丝腰带的摇头道一“魔姑不要将他看低了,那小子精灵如鬼,他怎么也不会上这当的,这次算是栽到家了,最气人的是那个放船的东西,凭我们四人都没有留心他会毁船,传出去岂不更加丢人!”
康燕南只在江中晃来晃去,他一连用了几种方法都无法将三个老太婆激动,最后破口大骂道:“三个老妖精,你们如果不敢来斗,那就默认失败了,从今以后你们有脸见人吗?晦晦,这次事情不久必定传遍武林,我‘屠龙公子”算是扬眉吐气啦!”
三个老太婆平生哪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但这次不受也不行,不管康燕南讥讽,她们只有装作没听到,看势已有登上悬崖之意。
正当这个时候,她们浸在水中的下半段身子,突然遭到一股非常强劲的水力一般,竟同时没顶而沉!
康燕南一见,便知太清生去单独冒险动手.了,不禁大惊失色,立即猛扑前进。
潜未十丈,忽见太清生迎面而到。在他的后面竟追着那三个老太婆,康燕南放过太清生,打出手势叫他火速离开,自己则硬朝对方冲去!
最前面追到的是“苍头魔姑’”,她的水中视觉并不高于那两个老太婆,及至相距七尺之内才发现康燕南冲近,她一见大惊,双掌一推,翻身就往后退!
康燕南恨她甚于他人,一见怎肯放手,立即全力直进,在一端两拨之下,竟已接近到两尺之内,他明知在水内除了生擒活捉外,要想在内劲上童对方于死地是绝不可能,他接近之后,右手五指叉开,猛朝对方双脚插去!
“苍头魔姑”突觉脚后水劲如箭,只吓得死劲缩腿上浮!
康燕南一抓未着,五指合拢,顺势向右横切。
“苍头魔姑”再也无法逃脱,右脚内踝完全被他切中,几乎痛得她失去潜游之力,口一张,哼声难出,反被江水硬灌人肚!
就在这紧急关头,幸有另外两个老太婆赶到,双双察情不妙,腰扎白丝带的抢住“苍头魔姑”就逃,腰扎黄丝带的拼命挡住康燕南进路。
康燕南突见对方手中握有一把黄色王剑,长仅两尺,透体发出奇光刺目,不禁大惊忖道:“这真是武林中稀有兵器,我可不能大意!”
那老太婆见他不敢近前,心中稍微放松,立即保护同伴退走。
康燕南犹豫不前,瞬息失去对方形迹,于是急急冒出水面一看,只见那三个老太婆早已登上悬崖。
同时,太清生已在下游向他招手道:“公子,咱们走罢,今天我们也够了!”
康燕南顺流而下,接近后道:“我们上左崖,她们可能要在陆地向我下手。”
二人拔升上崖后,立即向一座峰头登去,在走着之当中,太清生问道:“公子是否向‘苍头魔姑’下过手?”
康燕南道:“可惜是在水中,如果陆地,她那右脚非遭我废掉不可!”
太清生大笑道:“那就对了,我见她上崖非常吃力,仅仅靠左脚纵跃,看势伤得还不轻!”
康燕南问道:“你看到那腰扎绿丝带的老太婆走了没有?”
太清生笑道:“她更倒霉,竟被巫峡帮那位兄弟给吓得飞身纵上岸!”
康燕南大笑道:“那家伙毁船还没有逃走!”
太清生点头道:“我见他从上游下来的,水功相当高深,他竟敢直扑那老太婆所立之处。”
二人奔到天黑时,打听已到巫山城,是夜就在该城落店。
换衣吃饭,直到初更,二人也不休息,立又会账出城,奔至第二日天明时,早已进入湖北地境。
一月之后,江湖上整个被一件消息惊动了,盛传九亲王觉罗拔亲押八十万军他银,竟遭“屠龙公子”拦截在长江白螺矾下抢劫一空,九亲王牺牲护卫高手七十三人,押运官兵竟多至三百余人死亡,船只遭焚烧和锥沉者四十余艘。
事情发生在五月一日,至今已有两月,在这两月之内,
可将全国各府、州、县衙门的马步两快班头,以及督、抚、
藩各级大员们的随身办案人员都整得焦头烂额,因此之故,
全国各地的每个角落里尽为明查暗访的办案人员充塞无
余。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转去数天中,两江总督府竟又遭遇不明大盗劫去四十万两官银。
当在第二次案发的第五天中午,也就是七月二十七日,
倏忽间自苏州城驰出三批人马,第一批共五人,他们是自
督府衙门出来,为首的是个少女,胯下一匹非常神骏的大气红马,这少女即为清华郡主。
第二批共三人,他们是从苏州北门进,东门出,根本
就是穿城而过,仅在两江总督府前停了一会儿。
第三批是两个人,他们是从一家客店内出来的,胯下
骑的是两匹普通脚力。
三批人物都显有紧急之事,奇在走的是一条路线,每
批相距约三里余远。
忽然间,自第三批人马背后约两箭之远处,又追上七
个行动鬼鬼祟祟的人物,他们都展出非常高深的轻功在拼
命盯住不放。
及至天黑时,这四批人都没落后,竟都不约而同的绕
过吴江城奔驰,第五日他们已渡钱塘江,目标似有指着会
稽山前进的趋势。
这样不断的奔驰了六天,在六天早晨,第一二两批确是进人会稽山区,但第三批却在山脚下停止不动,为首的是个十八九岁的瘦子,只见他立向背后青年道:“先生,我们可以弃马步行了,对方两批都是良驹,咱们的座骑永远追不上的,这几天已将它们累够了。”
听口气,这瘦子是那震动江湖的康燕南,而且是带着太清生由苏州城来的!
二人下马之后,太清生接口道:“后面那七人怎办,杀之不忍,不摆脱又非常讨厌!”
原来他们早已发觉后面七个死盯不放之人,康燕南笑道:“想不到,两江总督府也有不少武林高手,让他们盯罢,咱们没有闲工夫与他们周旋,这轻功将其摆脱就是。”
他说完飞身离开马背,招呼太清生进人丛林。
太清生追着道:“会稽山范围不大,哪能避开三批人物!”
康燕南笑道:“我判断‘牛首魔君’等劫得两江总督府官银后,虽说向这个方向运来,但不一定就在会稽山中藏躲,咱们要追就追远一点,四明山、天台山这一路也许可能追着”
太清生似亦有了同样看法,接道:“第一批由清华郡主率领,她恐怕也要去四明山和天台山,只有九亲王亲自率领的第二批可能会追往海边。”
原来第一批骑红马的是清华郡主,第二批竟是九亲王亲自出马,康燕南微笑着答道:“我们在苏州城早已看出清华郡主和九亲王的心眼,他们不会将重点放在‘牛首魔
君’等人身上,这次追查,表面上只是敷衍两江总督,实。
际上还不是在探查我的下落,不管他们往哪个方向,我们
只要那四十万两银子到手。”
太清生忽又提醒道:“‘牛首魔君’会不会将银子由海
上运走?”
康燕南摇头道:“清廷的水军已将沿途一带封锁,‘牛
首魔君’没有这个胆量。”
他们边纵边谈,这时已深人会稽山中,但后面的七个
追踪者仍未摆脱!
太清生忽然轻声对康燕南建议道:“公子,咱们分开如
何,属下将那七个东西引诱到另一方面,不然盯在后面实
在很讨厌,搞不好反而招来麻烦。”
康燕南一想不错,点头道:“那咱们决定在四明山最高
峰见面。”
太清生应声回头,急急从原路退让而去,康燕南稍停
一会,目送其背影消失后,。即向二座谷中直进。
诓料事出意外。在他刚刚穿过一堆高大岩石之际,触
目发现一匹红马和一个少女就在眼前。
人马倚偎,静默无声,显示出早在这儿等他到来,康
燕南怔了一会,倏忽将面色一寒,冷道:“郡主可以发声召
人了,在下相信已人重围。”
原来那少女就是清华郡主,只见她面带愧色的接道:
“你对我那一剑永远记恨吗?”
康燕南仰首望天,目光并不看她,在心中似泛起了一.会莫名其妙的感触,口中淡然的答道:“可惜那一剑偏了两寸,否则不无人记恨,而且这次也不致去抢那批军响银子了,更不致要郡主昼夜不停的追擒。”
清华郡主显出非常伤感,叹息一声道:“你认为我是因响银之故才到处找你吗?”
康燕南忽然将目光收回,冷笑道:“我不相信另有其他原因,除非你仍旧要逞英雄?”
清华郡主这刻已尽失从前骄傲之态,平心静气的接道:“这儿不是久谈之地,我们走着说好吗疗
康燕南哼声道:“你领路罢,我跟着就是,最好引我到九亲王设下的陷井之内!”
清华郡主横了他一眼道:“你还有什么讽刺话吗?干脆都说出来罢,如果还不够,我在你面前,随时都可下手,不错,我九叔确实是来了,但他并没有发现我。”
康燕南只在她背后五尺之远跟着,要下手简直太容易了,然而非常奇怪,他竟连存都没有存杀她之心,但他口中的语气仍旧冰冷难听的道:“话又得说回来,除了你仍起毒念之外,凭他所率领的几个人还不是康某对手。”
清华郡主回头看看他,似又气又笑的道:“你真是个死心眼,我要你离开这里的用意,你可知道为什么?”
康燕南今天似存心在气她,闻言淡然道:“你单独一人无法将我生擒活捉,只有将我引到令师身前下手就是了。”
清华郡主噗嗤一声轻笑道:“那恐怕不止家师一人,还有较家师更厉害的人物哩。”
康燕南心中有数,忖道:“那三个老太婆难道也来了?”他虽知不问,相反答道:“更厉害的有何用,我这个人能抵百万金银的价值,死也死得了。”
清华郡主忽又哼声道:“没有出息‘’难道你不怕连累哥哥?”
康燕南闻言大惊,突然冲到她身边问道:“谁将消息走漏的?”;
清华郡主侧面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怀疑我们三姐妹?”
康燕南突伸左掌,一把扣住她的肩井穴,冷笑道:‘“事情绝对是在你们抢劫屠云飞、劳双鹤。敖世显等三家时走漏的!”
清华郡主既不反抗一,也不恐惧,相反还靠得他更紧了,轻声道、:“你可以下手了,这比我那一剑要简单而收大效!”
康燕南已被他身上散出的幽香所惊,自知举动失态,火速缩手。
清华郡主嗤的一声笑骂道:“呆子!”
康燕南尴尬得难以开口,只是怔怔跟着她,这情形看来有点可笑。
清华郡主又轻笑道:“你发什么呆?事情完全不似你想像的那回事,劫屠云飞等虽有众卫士和两国师在场,但却不知我三姐妹的真正计划,他们所知的,仅仅是将抢得所有去敷衍皇上结案而已,他们也知道‘无敌大盗’难以查到,如无银子追回,皇上必定降罪。”
康燕南道:“那结果仍旧落空。”
清华道:“是呀,都是你呀,害得我到现在都不敢回去见皇上,害得所有卫士都降级,这还未了,银子依旧要追,甚至非将‘无敌大盗’生擒活捉回京不可!”
这时她已将红马放在背后跟着,身子仍旧傍着康燕南左边,偏着滚首又遭:“你不要疑我姐妹三人,消息是与你哥哥齐名之人播传的,他们因那次遭劫而起疑忌之心。”
康燕南大惊道:“是屠云飞等三人?”
清华点头道:“因为你的家里安全无事,自然会引起他们疑心,加上你哥哥善名遍及天下,这又使他们嫉妒,起先只是散布谣言,近来竟开始秘密报案了。”
康燕南冷笑道:“他们想自寻死路还不容易。”
清华道:“但你哥哥的危险难免,我虽叫他警惕,然而靠警惕又有何用,目前我九叔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哥哥一举一动都有大批高手监视。”
康燕南哼声道:“相信你九叔不敢动他分毫,除非他愿将全家生命赔上。”
这一点清华郡主很清楚,他是说得出作得到的,接口道:“最好你要当着我九叔提出警告,目前他还不知你的底细呢,防他盲目下手啊。”
康燕南这时才知她要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他心中虽是非常感激,但表面仍不露形迹,问道:“你们已知最近这次被劫的是谁了?”
清华郡主笑道:“怎么不知?你又想中途出手?”
康燕南淡然点头道:“那就看谁先得了!”
清华郡主皱眉道:“你的银子尚未用完,这次怎的又要动手?”
康燕南忽然笑道:“我现在不打算济贫了,所有的金银珠宝都要存下来自用!”
清华郡主虽知他是在说笑话,但也问道:“你拿来何用?”
康燕南故作正色道:“准备将来作军他,怎么样?”
清华郡主娇笑道:“你想造反?”
康燕南冷声道:“你这‘造反’两字休得信口乱叫,汉室江山一统数千年,你们才真正是造反,蒙元夺得天下九十年,你们又能坐得多少时日,我要动手,那算是收复河山罢了,话又说回来,凭你义父康熙老儿能作皇帝,我又何逊于他?论文才、武功、品貌,他能及我哪一点?”
清华郡主虽知他是信口开河,但也不能不惊,凭他的文才武功和智谋,加上他哥哥的号召力量,如当真有所行动,纵不成功也得力吼天下,她对眼前人儿可说是既爱又怕,闻言默然不语.
康燕南既无武人的粗俗之习,又无文人的迂腐之气,他所表现的是豪放中又有文雅,只见他忽又朗笑道:“你不要认为我是信口乱吹,更不要认为我是忌视你们满族,凡是英雄儿女,他们都不要托庇于祖荫之下而自鸣得意,他们必须自闯天下,扬威于当今,留名于后世,否则即为庸材。”
他侧着脑袋看看她,面上带着顽皮的微笑,又道:“你如有志,咱们不妨合作起事!”
“合作”两字一旦进人清华郡主耳中,致使她心中怦然大震,一股不知名的滋味霎时涌上,如醇酒、如甘蜜,使她又甜又醇,面上吐露出娇羞的红霞,偷偷横了康燕南一眼,咬着嘴唇只笑不答!
康燕南故装正经的嗜声道:“怪!你为什么不开口?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清华郡主跺跺脚,撒娇的阵声道:“鬼才相信你这胡说乱道,好哪,现在已出危险地了,你可以走啦。”
康燕南笑问道:“你知不知‘牛首魔君’去处?’”
清华郡主吸嘴道:“知道怎么样?.我还能告诉你?”
康燕南朗声笑道:“这样说来,你不想合作了!”
清华郡主横他一眼,带笑转身道:“将来的天下无法平分,我劝你少说梦话。”
康燕南顺手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道:‘天下何必平分?”
清华郡主这下真正出了意料之外、只羞得紧闭双目,霎时气喘淋淋,但她并不挣孔,仅是嘴中嗯嗯而已。
康燕南只觉得她身软如绵,幽香袭神,一股爱火突然上升,情不自禁的俯首低吻,两手越抱越紧。
二人心醉多时,这才缓缓分开,清华郡主不敢看他,飞身跨上红马,扬鞭娇笑而去,遥遥笑骂道:“坏东西!你要慎防‘迷楼瑶姬’啊!”
康燕南暗暗忖道:“她说的定为那三个老太婆,原来号称‘迷楼瑶姬’呀!”
他目送人马消失后,这才急奔四明山去。
忽然他边走边想起一件事情,不由心中怦然一跳,暗自喃喃道:“清华一定还不知道其师在霍塘峡受伤之事,否则她焉能这般和气,这件事情将来非大闹我不可。”
他想到这里又叹道:“因了‘苍头魔姑’之故,我与她永远恩恨难清,那老太婆是非不明,终必为害江湖,我不能因私情而存众害,当下手时,我是不会使她生存的。”
一路想着,第二天午后已赶到了四明山下,当他在一个村镇里吃完一顿酒饭出来之际,突然从对面冲来一个道士!
那道士虽然看不出康燕南变化之貌,但却感到有点异样之情!
康燕南迎上拱手道:“玉虚道长从何而来?”
道士见问一怔,继而大喜道:“施主?你……”他似还不敢直视!
康燕南笑道:“晚辈正是康燕南。”
道士即为玉虚真人,闻言连声念了几句无量寿佛,急急道:“施主来得正好,你那得力助手太施主现在非常危险,去迟了恐有生命之忧!”
康燕南大惊问道:“道长请说其详。”
玉虚真人急急道:“施主,立着说恐怕耽误时间,还是让贫道带路走着说罢。”
他说完立即转身,康燕南则紧紧跟随,走出村镇后,他、即运起轻功疾奔山区。
康燕南一看四下无人,实在忍不住了,急催道:“道长,还有多远,事情到底怎样?”
玉虚真人道:“事情发生在三个时辰之前,贫道亲眼看到太施主被‘牛首魔君’、‘天山灵官’、‘黑山神鳌’和‘兴安金豹’等团团围在一个山谷之中,而且已身遭数掌,好在太施主的功力较他们任何一人都高,看势目前尚无严重内伤!”
他穿进一座林中时继道:“当时贫道一见大急,立即扑出待助,拒料突为侧面冲出一个蒙面青年所阻,经他自道姓名时,才知即为令兄,他要贫道火速找寻施主去援,据说还有不少奇人异士正在追他。”
康燕南大急道:“家兄必定单独去救太清生!”
玉虚真人道:“那是必然的,但有令兄出手尚可支持一时,幸好遇上施主在此。”
康燕南急急道:“那山谷还有多远?”
玉虚真人指着前面一座高峰道:“就在峰那面,施主轻功绝伦,快请先去为是。”
康燕南拱手道:“晚辈放肆了!”
他双足一蹬,身如脱弦之箭,霎时失去背影,只看得王虚真人又惊又佩,叹声自言道:“如此轻功,只怕海内无双!”
康燕南登上那座高峰之后,确见背面是处深谷,惟因森林古木参天,一目无法了然,他无暇细察地势,立即超越树梢飞扑下谷。
及至谷中一寻,却是毫无声息!
他立觉情形不对,知道事情已经恶化,只急得心神不宁,好在这时已赶到的玉虚真人大声道:“施主,打斗还不在此,快到后谷去看。”
康燕南闻言摇头道:“此谷目前毫无打斗之声,后谷恐亦无人,道长,事情恶化了。”
玉虎真人边走边道:“先看看现场情形再说。”
康燕南跟他找到后谷一看,只见奇石交错,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玉虚真人急向一座高崖之下奔去,临近不禁茫然!
康燕南看出当地非常零乱,山石尽力掌力震裂,地面更显出经过一场激斗之情,不由叹声道:“道长,家兄与太清生只怕已遭奇险啦。”
玉虚真人细察一会接道:“四下毫无血迹,大概不致太严重,施主你我循迹追查一程看看。”
康燕南正待查看脚迹去向,突听崖上发出一声嘿嘿阴笑,紧接着有个冷冰冰的老人语气傲然道:“屠龙公子,不管你怎样变化多端,老夫终有办法找到你,无须去查足迹,人已落在老夫手中!”
玉虚真人眼看康燕南面色大变,立即抬头沉声道:“施主莫非是‘天山灵宫’?”
崖上忽然露出一个头来,那确是“天山灵官”,只见他阴声冷笑道:“玉虚道长也想将武当派卷人这个漩涡之中不成?”
玉虚真人郑重接道:“贫道武当虽不惹是生非,但也不惧强梁霸道,施主等以多为胜,不知康公子与太清生怎么样了?”
崖上的“天山灵宫”未答,却被另一人抢着大声道:“康定野负伤逃走,太清生已成囚徒!”
康燕南认出他是“兴安金豹”,暗忖道:“他们似还不知我与哥哥的关系!”立将心意传音玉虚真人道:“道长请慎言,他们尚未摸清晚辈出身。”
玉虚真人点头会意,昂首问道:“诸位施主伤人擒人,不知因为何故?”
又有一人伸头出崖冷笑道:“太清生意图盯住老夫等行踪,康定野逞能不平,二人罪有应得,死又何辜?”
康燕南闻言大怒道:“你们快将太清生放回,否则叫你们死无完尸!”他己看出那人是“兴安金豹”。
“兴安金豹”冷笑道:“你如不要太清生生还,那就上崖来动手!”
玉虚真人接问道:“诸位擒而不杀,必定有所目的,何不说出来听听?”
“天山灵宫”大笑道:“道长确是老江湖,真正一言中的,咱们今天擒人之意,并非想报以往之仇。”
康燕南沉声喝问道:“那你们有何意图?”
“黑山神鳌”正色道:“目前四明山武林齐集,看势不外三种因素,一为找寻什么宝物,二为搜查‘无敌大盗’,三则针对老夫等劫银而来,他人老夫等不管,惟你‘屠龙公子’既不准夺取银两,甚至于要护送老夫等进人新疆,如果中途有事,你‘屠龙公子’要完全负起退敌之责。”
康燕南冷笑道:“太清生现在哪里,在下必须要见他一面才能答应这一切条件。”
他语音刚落,突见“牛首魔君”拦腰抱出太清生现身崖上!
康燕南目注太清生犹如死人一般,不禁心似刀割,厉声问道:“他的伤势如何?”
“牛首魔君”嘿嘿两声答道:“大概在进人新疆之前不会死去,你如答应护送,老夫虽然点了他几处重穴,但却仍可治伤。”
康燕南被势所迫,立对玉虚真人道:“道长请便,晚辈只有答应了。”
玉虚真人点点头,暗地传音道:“这批魔头毫无信义可言,施主非在中途设计救人不可,贫道明虽离去,但却要暗中跟随施主之后,如有用得贫道之处,务请随时联络。”
康燕南传音道:“多谢道长了。”
“牛首魔君”等四人眼看玉虚真人走后,同时退开崖处。
康燕南急急翻上崖顶,只见四人仍在立等,随即上前道:“你们银子何在,最好马上动身。”
四人掌握大清生在手,心中再无异议,“天山灵官”接道:“银子何在,无须阁下过问,你只随着老夫前进即可。”
康燕南冷声道:“此去新疆数千里,我的人岂能不食不眠?”
“牛首魔君”怪笑道:“治伤进食之时,岂能让你在旁!”
说完之后,四人分成前后两批,紧紧将康燕南夹在中间,带路的两人为“兴安金豹”和“黑山神鳌”,他们专选崎岖之地急进。
康燕南为了示信于对方,除了防备暗算外,尽量表现泰然相处。